“不用了,我能感觉到已经......”少女连摇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只是仍带着几分眷恋的将手抚上威廉的脸“抱歉,让你见到我这一面,这次的事情不要追查下去了,是我有勇无谋,莽撞的结果罢了,虽然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想要见到长大后的更加耀眼夺目的威廉,但是,对不起,给大家的信在我房间衣柜下。”
    威廉听着克莉丝仿若遗言的话,眼睛闭上了一瞬,一道滚烫无痕的晶莹顺着她的掌心滑落,滴到了她的脸上,少女一愣,她放下了自己的手,低着头“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成为你的弱点。如果可能的话,不,一定会的。”少女伸出自己的手,拉起威廉的手“我们来拉钩,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威廉听着久违的熟悉的话,愣了一秒,他生疏的伸出小手指,两个手指勾在了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少女完成了自己的约定仪式,微微的歪头,靠进了威廉的胸膛“这样也不错,比起冰冷的火场。”她没有说完这句话,只是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一场温柔的美梦中,嘴角带着笑容悄声无息的躺在威廉的怀里。
    威廉用手梳理开被血侵染凝固在一起的金发,露出完整的带着几分划痕的脸,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克莉丝的脸上,如同她醒着的话一定会害羞的倒退几步吧,威廉只是虔诚的像是婚礼上亲吻新娘一样,在已然冰冷的唇上烙下圣洁告别的一吻,虽然这附带了一嘴的苦腥味,克莉丝一直忍耐着咽回去的血腥在这种奇妙的境遇下传递给了威廉,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悲,就像是时间静默在了她最后一刻。
    他轻轻的抱起这具已然冰凉的身体,将她放上了马车“我们回家,克莉丝,我的妻子。”
    莫里亚蒂庄园
    路易斯焦急的等在家里,阿尔伯特坐在沙发上,虽然没有路易斯那般走来走去,但也可以看到他的眼神没有焦距,带着几分少见的焦虑,似乎发生了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
    克莉丝和威廉,到底怎么了。
    “马车,是威廉哥哥和克莉丝姐姐回来了。”路易斯眼睛一亮跑了出去,然而,威廉停下马车,打开门,将歪着头靠在车门上的克莉丝抱下来。
    路易斯的脚步停在了原地,眼睛猛然睁大,“克莉丝姐姐......怎么了。”阿尔伯特闭上了眼睛,以掩盖那其中的惊天骇浪,他第一眼就见到了,被威廉抱下来的克莉丝,已经没有活人的气息了,冰冷苍白的脸色,就像是已经永远沉眠在了某个死亡国度之中。
    心中难以遏制的悲痛,他睁开眼,将那股情绪压下去,此刻比他更伤心的是威廉,他不能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不然威廉会更加......
    “抱歉,吓到你了,路易斯。”威廉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克莉丝只是玩的有些累,现在睡着了,我把她带回房间。”
    “哥哥......”路易斯眼睛一红,他都靠那么近自然是发觉了克莉丝姐姐已经没有呼吸声了。
    “恩,克莉丝姐姐一身的脏兮兮的,我去拿毛巾,帮她擦一下。”路易斯眨了眨眼睛,将酸涩的感觉压下去,
    威廉没有回答他,抱着克莉丝上了楼,阿尔伯特至始至终没有说话,跟在了威廉身后。
    克莉丝的房间,阿尔伯特也是第一次进,过于简洁,除了书柜、衣柜、书桌和床之外就没有什么装饰了,看起来简直不像个女孩子的房间,比起那时候在科克伯爵那边的房间还要简洁,恐怕克莉丝比威廉更注重那个理想,并为之努力,放弃正常贵族小姐喜欢的社交、下午茶等娱乐活动,每日在这座庄园之中,为着各种方向做计划。
    将克莉丝放在床上,路易斯已经端来了一桶温水,拧干一条毛巾递给了威廉,威廉手下动作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将凝固的血迹从金发上擦落,额头上的血、脸上的灰尘,划伤。
    阿尔伯特和路易斯退出了房间,并且关上了门,虽然他们也很悲伤,但此刻威廉的表情更让他们担忧,所以此刻就让威廉和克莉丝好好待一会吧。
    过了大约有一会儿,威廉的声音传了出来“路易斯,拿一些医用绷带和止血药、烧伤药来。”路易斯连忙下楼去拿,因为家里没有请个医生,所以必备的各种药品准备的很全,然而路易斯宁愿永远用不上这些东西。
    威廉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和平时一样,路易斯不知道该说什么,走进房间。
    克莉丝已经被被子好好的盖上了,裸露的手臂放在了被子外,右手那道过于明显的手术疤痕,让路易斯移开了视线,那是为了救他受的伤,此刻刀口在不停的往外渗血,似乎是外力的冲击让旧伤复发。
    路易斯蹲下身子在威廉身边“威廉哥哥,我一起来处理吧。”“恩。”威廉头也没有抬,接过止血药,将其擦在了渗血的伤口处,随后熟练的用绷带系上伤口。
    虽然就算不去管,血很快也会停止的,因为人死后血液也会慢慢凝固的。
    上一次为克莉丝包扎伤口的时候,还是她冲出来用手直接抓住了威廉那边刀后受的伤,明明那么痛,以血肉之躯面对无情的钢铁。
    威廉眼神平静的可怕,在一点点的处理克莉丝身上的外伤,最后为她换上了一件日常喜欢穿的粉色裙子,因为她不喜欢裙撑、束腰,所以这一套十分轻便,是居家服。
    换上也很容易,手下的皮肤已经僵硬了,但是威廉还是不动声色的换好了衣服,理顺的长发泼洒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克莉丝就好像真的是在睡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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