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菲菲看了黄迟一眼,悄悄拉了拉还红着眼眶的莫云溪:你们先吃东西,我陪云溪去洗手间。
    两个人一走,空气仿佛都变得清新,黄迟的脸色明显没刚才那么臭了。
    旷嘉嚷嚷着把茶水都倒满:来来来,徐哥的面子咱们不能不给,我们以茶代酒,哥几个都碰一杯。
    几个男人虽然没说话,但都心照不宣端起了玻璃杯,黄迟不傻,甩脸色也只是做给刚才那两个看的,现在旷嘉给他搭梯子,他顺势就下了。
    徐哥,刚才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你,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徐遵也不在意,随意笑笑,举起杯子和他轻碰一下。
    在座就剩井玫瑰一个姑娘,旷嘉没有冷落她:来,姐,喝茶。
    井玫瑰接过:谢谢。
    旷嘉拉了拉她的衣袖:姐,你出来一下,我还想找你算件事。
    徐遵和齐飞扬都没说什么,黄迟想阻拦,但刚刚旷嘉才帮他说话,他就忍住了。
    井玫瑰跟着旷嘉出去,俩人来到门外,旷嘉将包厢门掩上半边。
    转头鬼鬼祟祟看了看站着聊天的三个人,才愁眉苦脸小声道:姐啊,你胆子真大,你知不知道徐遵是谁,要是他刚才成心找黄迟和你的麻烦,那我们今天全跑不了你知道吗?
    井玫瑰皱了皱眉:他很厉害?
    是啊,厉害,很厉害。在孟少手下混,人阴着呢,随便给你穿个小鞋就能让你火烧眉毛。
    她偏头看向包厢内,徐遵恰好望过来,见是她,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微挑,举起茶杯朝她敬了敬。
    井玫瑰淡定颔首,将脸转回来,也轻声回复旷嘉:他眉骨压眼,刚愎自用,印堂紧窄,心胸狭隘,两颊无肉,福缘有限,眼带桃花,唇薄无情,你说他厉害
    嘘嘘嘘!
    旷嘉快被她给吓死了,用力嘘了几声,示意她赶紧闭嘴,瞅瞅那边,徐遵已经转头回去和另外两人说话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井玫瑰声音虽然刻意放轻了,但耳朵尖也不是不可能听不见,旷嘉后悔了。
    刚才他就不该拉她出来,听说这祖宗是从山里被接出来的,说话没有分寸也是正常的,徐遵肯定心里有数,他瞎操什么闲心啊。
    放心,他听不见。井玫瑰微微一笑,安抚道:他不算厉害,你不用怕他。
    她没说谎,和孟麒麟相比,徐遵的面相不知道差了多少。要说厉害,那也是孟麒麟更厉害。
    旷嘉:行吧,他没话讲了,他看还是她最厉害,什么都敢往外说,谁也不怕。
    刚回到包厢坐下,黄菲菲和莫云溪也回来了,一人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
    呀,你们还没吃呢,正好,我和云溪怕你们口渴,问服务员要了几瓶喝的。
    齐飞扬看着黄迟瞬间变黑的脸色,咳了声:我们喝了茶了。
    黄菲菲不慌不忙,温柔劝告:茶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还会增长牙垢,要是不喝酒,也可以喝果汁和牛奶,我和云溪每种都拿了一些,大家自己选吧,光吃饭可能会口渴。
    旷嘉道:对啊,我都忘了,黄迟,你丫要我给你点外卖,点来了这么久还没吃呢。
    他打开包装精美的外卖盒:快快快,再不吃都凉了,这可是烟火人家的外卖,他们平时不接外卖的,要不是小爷我的面子,你还吃不到呢。
    他徒手拈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唔,好吃!黄迟你还傻坐着干嘛?快来干饭啊!
    黄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不饿。
    旷嘉偷菜的动作一顿:一进来就喊着想干饭的是狗?
    是你爸爸!
    黄菲菲对莫云溪使了个眼色,后者咬咬唇,鼓起勇气给黄迟倒了杯酒:黄迟,对不起,是我不该一直缠着你,喝了这杯酒,以后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黄迟不屑地嗤了声:谁要和你做朋友。
    莫云溪深吸一口气:好,只要你喝了这杯酒,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黄迟斜眼看她:说到做到?
    莫云溪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脸上的笑跟挤出来似的:我会做到。
    黄迟二话不说,接过她手里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见他真的将酒喝了,莫云溪神色复杂不已,有痛苦也有释然。
    黄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真的想明白了。
    姐,我们回吧。
    一群人都各怀心思,关系并不和谐,井玫瑰当然无意多留:好。
    临上车前,旷嘉不顾黄迟的反对,硬是将那盒被动过的外卖放到他手里:黄小迟,别浪费哥的一番心意啊,你连云溪的酒都喝了,总不能不吃我的饭。
    他话里又提到莫云溪,黄迟就懒得跟他嬉皮笑脸了。
    外卖接是接了,心里却打算回去就把饭扔了,想起旷嘉直接用手拈菜吃,他就觉得这盒饭从里到外都不干净了。
    姐弟俩前脚刚回到家,后脚黄菲菲也跟着回来了。
    黄迟本来想发脾气,忍了又忍,想起出门前挨的那顿骂,只好强行把脾气压下去。
    刚才他已经在会所警告过她们,希望黄菲菲最好自己有点眼色。
    宋雨不知道儿女之间暗潮的汹涌,但看见姐弟三个两前一后,也猜出来一个大概。
    她暗叹口气,强撑着笑脸:都回来啦,真是赶巧了。
    黄迟差点没忍住又顶嘴。
    宋雨絮絮叨叨说起家常:公司有点事,你们大哥又出去了,我们一家人想一起吃顿团圆饭真不容易。
    黄迟爱理不理地瘫倒在沙发上。
    井玫瑰有心适应女儿角色,可惜宋雨将她和黄菲菲硬拉到一起论姐妹情深,她实在伪装不出来,只好礼貌微笑:
    两个孩子都不搭理自己,宋雨的心梗了梗,只能把目光往后移移,放到第三个孩子身上:菲菲去哪儿玩了?你们怎么这么巧,刚好一起回家?
    黄菲菲对宋雨温柔一笑,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般偷看了眼黄迟和井玫瑰:逛完街云溪要带我去吃饭,刚好碰见徐少和齐少,徐少说有人请吃饭,没想到小迟和姐姐也在。
    黄迟听得怒气冲冲,正想发火,没想到忽然一阵睡意袭来,全身都变得软绵绵没力气。
    草,什么情况
    他有气无力地嘀咕,宋雨听见他讲脏话,转过身来没好气道:你又怎么了?
    这话听得他更生气,还想还嘴,谁知眼皮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睁都睁不开了,头也像喝醉了酒似的晕晕乎乎。
    没听见他顶嘴,宋雨十分惊奇,小儿子今天居然这么乖?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他睁开眼,以为他改成生闷气了,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脸:黄迟?你睡着了?
    黄迟一动不动,呼吸绵长,就跟睡着了一模一样。
    宋雨奇怪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一晚上不睡,白天都有精神打游戏,今天怎么就这么困了?
    又觉得睡在沙发上容易着凉,想把人推醒。
    黄菲菲拉住她的手:妈,小迟今天喝了点酒,可能是醉了,你就让他睡会儿吧。
    宋雨:那也不能睡这儿啊,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黄菲菲道:可以给他盖个毯子。说完便叫佣人去卧室取薄被来。
    宋雨觉得这样也行,见黄菲菲拿着薄毯往黄迟肚子上盖,不由得再看看坐在沙发另一侧的井玫瑰。
    她暗暗感慨,这还是要从小就有家人疼着爱着,才会知道心疼人啊,比起菲菲,玫瑰是有些冷情冷性了。
    冷情冷性的井玫瑰正在思考,黄迟的酒量似乎没有这么差,一杯就倒了。
    刚才喝了酒之后,找了代驾从会所开车回来,一路上还和她神采奕奕地不停吐槽旷嘉的毛病,当时人还没醉,怎么一回家就醉倒了?一杯酒的威力有这么大?
    她心生狐疑,起身走近黄迟。
    黄菲菲本来和宋雨在聊天,见状忙道:姐姐,你在干什么?
    井玫瑰伸出的手顿住:我想看看他醉到什么地步了。
    说完又要继续动作,黄菲菲心口一跳:姐姐!
    井玫瑰又停下:你要说什么?
    黄菲菲瞬间警觉,脸上却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姐姐,小迟他醉了就让他好好睡觉吧,毕竟他今天喝酒也是为了你
    话只说了半句,却给听的人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
    第17章
    宋雨果然问道:菲菲,这话是什么意思?
    井玫瑰却不说话,只看着黄菲菲。后者的心一跳,似乎是没料到她居然一句话都不为自己辩解,这幅好整以暇的模样,甚至像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黄菲菲的气息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又很快镇定下来。
    妈,其实这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小迟都醉成这样了妈,你还不知道吧,云溪她一直很喜欢小迟,也追求了他很久。
    但是上次云溪生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和姐姐起了矛盾,小迟就跟她翻脸了,今天小迟当着徐少他们的面说,只要他喝下了云溪敬的酒,以后两个人就只是陌生人,云溪也答应了,还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对姐姐怀有恶意。
    井玫瑰静静地听着黄菲菲神情自若地捏造事实、混淆真相。
    宋雨一脸惊讶:这
    她下意识地看看井玫瑰:莫小姐怎么会和玫瑰闹矛盾?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黄菲菲无辜地摇头:云溪只和我说了一半,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姐姐阻止云溪追求小迟。
    人心都是偏的,宋雨当然也不例外,相对于莫云溪那个外人,她更偏向于自己亲生女儿:小迟还没上大学呢,现在谈恋爱是早了点儿。
    黄菲菲脸色微僵,不过很快又笑着道:妈说得也是。
    井玫瑰没和黄菲菲去争辩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她更好奇的是,黄菲菲为什么三番两次阻止自己去看黄迟,难道
    她倏地出手,瞬间将黄迟身上盖着的毯子掀开。
    黄菲菲尖声道:你干什么?
    井玫瑰淡淡瞥她一眼,径自伸手推了推黄迟,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小迟,醒醒!
    黄迟躺在那儿,面色如常,呼吸平稳,一切仿佛都很正常,跟正常情况下睡着没什么两样,唯独一点不对劲,那就是任凭井玫瑰怎么叫他,他都不醒。
    井玫瑰皱起眉头,转身问黄菲菲:你对他做了什么?
    黄菲菲吓了一跳,否认道:我什么都没做啊。
    她一脸伤心难过:姐姐,你怎么忽然这么说我?小迟他是怎么了吗??他不是喝醉了在睡觉吗?
    井玫瑰眼神清透,仿佛能直视人心,黄菲菲到底还年轻,虽然极力伪装,仍然露出心虚的马脚,还没像话本子里描写的那样城府深沉。
    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没避着宋雨,她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黄迟,心里急了。
    年轻人虽然睡眠重,但他这睡得也太死了,姐妹俩这样争执都没半点反应,更别提刚才玫瑰还推了他。
    宋雨慌忙上前:儿子?你没事吧?儿子快醒醒!黄迟
    用了大力气也没将人推醒,宋雨彻底六神无主了:这怎么醉成这样?一动都不动,这可怎么办呢?他爸和黄彦也不在家,我该怎么办才好!
    她养尊处优太久,平时都有丈夫和大儿子管事,家里琐事也有佣人打点,现在遇到突发事件竟然急得只知道团团转,居然没想起来要先将人送医院。
    井玫瑰道:他身上没有酒气。只喝了一杯酒,都过了这么久,就算有酒气也早就被风吹散了。
    不可能是醉酒,井玫瑰心中笃定,想再仔细检查一下黄迟的身体,谁知黄菲菲突然拉着宋雨将她挤到一边。
    妈!你别着急,你看小迟没什么事啊,没有酒气不代表没醉,我亲眼看见他喝的酒,你让他睡一会儿,说不定等酒醒就好了。
    听见她欲盖弥彰的话,井玫瑰眼神一冷:是不是醉酒,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对对对!去医院!宋雨顿时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即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来得很快,黄迟被送进了急诊室检查。
    井玫瑰和黄菲菲陪着宋雨在外等候。
    宋雨唯恐儿子生了什么大病,一双手焦虑地不停交握着,眼睛紧紧盯着急诊室大门。
    小宋,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子慢慢走了过来。
    宋雨惊讶:孟老?
    嗯,怎么到医院来了?身体不舒服?
    宋雨道:不是,是我家黄迟不听话,酒喝多了,回家睡得人事不省,叫都叫不起来,我担心他是酒精中毒,就叫救护车送到医院来了。
    孟老爷子看着行走不快,状态却好得很,精神矍铄,一双老眼也不像普通老人那般浑浊,反而暗含着宛如洞悉一切的精光。
    我来看望一个老战友,他的视线落在宋雨身边的井玫瑰身上,这是你的
    宋雨道:瞧我,都没让孩子跟您问好,这是我两个女儿,菲菲您应该有印象,去年我还带着到您家里拜过年呢。
    她笑着握住井玫瑰的手:这是我家大女儿,叫玫瑰。
    宋雨拉了拉她的手:玫瑰,快和孟老问好。
    孟老的眼神带着饱经世事的沧桑和洞察,直视人的时候仿佛能看透人心,他又是从部队退下来的,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和气势,令人不敢轻易和他对视。
    这样一个老者的眼神打量,无疑是锐利而高压的,井玫瑰却好像感受不到一般,轻笑:您好,孟爷爷。
    孟老一怔,没想到她敢这样无知无畏地直视他,还敢这样叫自己,不由失笑点头:好好,你也好。
    怎么能随便叫孟爷爷呢,孟老要是不喜欢怎么办?也怪事出突然,宋雨都没教过女儿这些,去年黄菲菲就乖乖巧巧喊了声孟老。
    宋雨暗暗用力,捏了捏女儿的手,担心孟老爷子怪罪,忙替井玫瑰赔礼:孟老,我家玫瑰才回来不久,说话直来直去,您别往心里去。
    孟老哈哈一笑: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会和小辈斤斤计较,小宋你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啊。
    孟老说的是她还和年轻时候一样害怕他,当着俩个孩子的面,宋雨不好意思了:您说笑了。
    孟老笑着看了眼井玫瑰道:这点你还真比不上你家姑娘。
    听见熟悉的词,井玫瑰的耳朵动了动,这里的人也说姑娘吗?是女儿的意思?
    玫瑰胆子确实是比我大。这点宋雨倒没有耻于承认。
    孟老道:那我就不陪你们了,麒麟那里还有点事。
    宋雨:哎,您忙吧。
    孟老点点头,拄着拐杖,刚迈开步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住:这家医院孟家也参股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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