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从前刚进宫的时候,问她想不想协理六宫事务,她都是说不想的。
    怎么才几年,就变了?
    李嬷嬷到跟前来,小声问:主子要歇着,不若将衣裳鞋袜都除去,那样睡着舒服些。奴才帮主子吧?
    姜鄢这小半个月被康熙摆弄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很多事都是李嬷嬷她们做的。
    只要姜鄢开口,李嬷嬷定能在不搬动姜鄢的情况下,给她舒舒服服的脱了衣裳和鞋袜。
    姜鄢还是趴着,也不说好,只问道:庆月松月呢?
    李嬷嬷说:去回廊后头那两间屋子看搬回来的物件去了。那边大约是快摆好了。她们去瞧瞧哪儿不合适,要按照主子的心意一一放好。总不能磕了碰了的。
    这回李嬷嬷没说瞎话。庆月松月跟着回宫后,见姜鄢进了寝殿,李嬷嬷跟进去侍候,她们俩惦记先前搬进来的东西,要去看看归置的怎么样了,就同李嬷嬷说了一声后就去了。
    姜鄢想起那些纯金的物件,心里方觉得有了些力气,她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榻上,想着被康熙摁在纯金床榻上这样那样的画面,脸颊微热的同时,跟着忍不住嘟囔起来。
    做成那样大的物件,怎么会那样硬的呢?
    康熙给她的纯金小匣子,有时候不小心指甲碰到了,都会有一点点小印记。
    太皇太后赏给她的金锞子,要是使劲用牙咬,也是会留下痕迹的。当然了,她是没有咬过的。
    但纯金,不该是这样坚硬如铁的模样。姜鄢这十来日天天晕晕乎乎的,有时候那浴池的硬度都将她的手和胸口咯疼了。
    当时只是疑惑一闪而过,没空细想,如今清醒过来,就忍不住好奇。
    李嬷嬷听见了,回答说:那些物件里头的芯并不是纯金的。只是外头用金子浇筑成了。
    奴才听李德全说,床榻里头的芯是极少见的金刚石。皇上寻了一年多,才找到了能够支撑起床榻的完整的大块的平整金刚石。那些桌椅小几,里头都是硬木。是寻了好些工匠才做好的。那些器具,里头也都是坚硬芯子。而后想了法子同金子融在一处,才做出来的。
    李德全说,制成之后,便可随意使用,绝不会出现不结实会垮塌的情况。
    姜鄢听得眼睛都瞪大了,抱着软枕爬起来:还有这样有能耐的工匠?
    李嬷嬷笑道:皇上倾举国之力,自然是能寻到的。
    姜鄢啧啧两声,康熙真的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啊。
    金刚石,那不就是天然钻石么。她细问李嬷嬷,那纯金床里头的金刚石没有杂质。
    李德全只听过,但没见过,可康熙是见过的。每一块金刚石都是他亲自挑过的。
    这个床真是价值不菲。外头是纯金,里头是钻石,简直是叫她爱到心坎里去了。
    李嬷嬷作为她的身边人,自然晓得她爱金子爱到了骨子里头,见她这样感兴趣,便问道:主子可要过去瞧瞧。这会儿那边应该收拾妥当了。
    姜鄢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忙。
    她想先用了午膳,等吃了饭,她打算去那边屋子里,在纯金床上好好的睡个午觉。
    反正康熙今日很忙,方才都说了,他今日晚膳不过来用,晚上宿在乾清宫,也不会过来。
    等于说她一下午加一个晚上都是自由的。
    正好可以等好好睡了午觉后,同胤礽晚膳时一块聊聊天说说话,然后晚上她再去睡纯金床。这多好啊。
    这边正说着话呢,那边庆月松月便回来了。
    姜鄢听她们叽叽喳喳说那边屋子里的布置,便又躺下来,含笑听着。
    那边两间屋子原本是庶妃所居。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奢华的布置,就是很简单的样式。自然远远及不上她这里的寝殿。
    如今要把这些纯金的物件摆进去,自然是要将两间屋子重新收拾一下的。
    康熙派了专门的人过来,在姜鄢说了要把东西摆进去后,便将两间屋子简单整修了下,而后重新布置,那些人手脚都很快,还未到晌午,就全部弄好了。
    据庆月松月说,两间屋子现在是大变样了。极好,极华丽。
    姜鄢听着听着,忽而深深嗅了两下,问李嬷嬷她们: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啊?好像是辣椒的味道。
    就像是谁把辣椒铺满了她的储秀宫,屋子里本来就很暖和,辣椒再一哄,混着屋里的香气,味道越发浓郁了,而且有点辣的同时,还有点香。
    李嬷嬷当即就笑了:还以为主子过会儿才能注意到呢。
    主子回宫前,皇上令人将主子的寝殿的墙上重新弄了弄。主子侍寝,又有了封号,今时不同往日,皇上要有个全新的开始。便赐下椒房之宠。
    庆月松月赶紧说:不单单是这里,旁边那两间屋子里也有,可香了。主子一会儿去了便能闻到。
    椒房之宠。便只有当初的仁孝皇后入住坤宁宫时才有的。
    后来的孝昭皇后,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姜鄢哦了一声,又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这真的是在各方面都比肩仁孝皇后的待遇啊。
    姜鄢反应不是太热烈,李嬷嬷也沉得住气,倒是庆月和松月,很是激动兴奋。
    李嬷嬷倒觉得姜鄢这样极好,主子稳得住,她们就稳得住。
    姜鄢这些天消耗太大了,人饿得快,还没到午膳的时辰,就让李嬷嬷去小厨房,让他们先把膳食送上来,她要吃饭。
    这会儿储秀宫里没外人,姜鄢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她一手抓着牛肉干啃,另一手端着奶茶喝。膳桌前放着的全是辣菜。
    肉多,青菜少一点。
    主子,皇上有了旨意,让主子同着皇贵妃、贵妃一块协理六宫事。今日主子刚刚回宫,自然不必过去。可从明日起,主子便要过去了。
    宫中规矩,皇贵妃每日理事。贵妃与众妃是每隔两日便往承乾宫一去。细算起来,明日便是去承乾宫的日子。主子如何打算呢?
    李嬷嬷也不是故意要提起这个,主要是这件事便在眼前。躲也躲不得,还是得主子示下了,她们才知道如何去做。
    姜鄢吃的很快乐,结果一听这个话,心里又想起康熙的擅自做主了。
    康熙人不在这里,她想瞪也没处瞪去。
    她如何打算?她当然是躺平摆烂啊。
    第52章 052
    不去。姜鄢干脆利索,简简单单的说出两个字。
    这回答倒是在李嬷嬷她们的意料之中。
    只是
    李嬷嬷略有些担忧:皇上在众嫔妃跟前说的,让主子协理六宫事务。若直接不去,只怕皇上那里不好交代。于主子的名声也有碍。
    他们这些人都是伺候过仁孝皇后的,当初仁孝皇后总领六宫事务,他们个个都做得很是出色。
    姜鄢若真要协理六宫事,李嬷嬷也有信心带着人将事情完成好。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仁孝皇后是皇后之尊,阖宫上下都要听坤宁宫的,他们出去做起事情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如今宫中被皇贵妃接手了几年,皇贵妃的人一直管着宫务,再又有贵妃及四妃,宫中的人自然不如仁孝皇后时那样纯粹了,他们再要做起事情来,恐怕是要费些功夫的。
    姜鄢公然不去承乾宫,就是不配合。这必然会使得宫中议论纷纷,不是可取之策。
    李嬷嬷又怎么能不担忧呢?
    皇上与主子的关系一向都很好,皇上擅自做主,违背主子心意,可这是皇上与主子之间的事情,不好闹出去叫宫中人钻空子。
    也不该为了这些事影响皇上与主子之间的关系。
    姜鄢当然不会让康熙颜面扫地。
    可她也不想委屈自己。
    晌午小厨房的膳食甚得她心,就是有点辣,她喝了好几盏奶茶,然后才开口说话。
    她说:既然不去,自然是要称病的。总不能就这样大喇喇的不去。
    姜鄢想,当初佟佳氏病得厉害的时候,宫务几乎都是钮祜禄氏和四妃代管的,也是这一二年好了,佟佳氏才又开始慢慢掌管宫务的。
    称病这个借口,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很好用。
    李嬷嬷知道自家主子是个万事不管的,可宫里头的那些个嫔妃,却并不是这等性子。
    主子高调回宫,又被皇上赐下协理六宫事务之权,这又是得宠又得了差事,自然会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
    从前主子年纪小,未曾侍寝,是不被人太放在眼里的,可如今动了旁人的东西,难保有人不惦记。
    李嬷嬷说:主子称病,她们必然要请了太医来瞧。
    若主子有病,她们即可顺势让主子告假,主子不去,她们自然乐得成全。
    若主子无事,这便是欺君之罪,主子恐难以脱身。总之都是不大好。
    宫中沉浮数十年,李嬷嬷看的多了,也看透了。
    姜鄢笑嘻嘻的看着李嬷嬷:嬷嬷思虑过重啦。
    屋里暖和,姜鄢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小袄子,不过袖子比较窄,姜鄢费了些力气才把袖子撸起来,给李嬷嬷看她的胳膊。
    她的皮肤极白,这几年在宫里养得水灵灵的,本来白嫩嫩的胳膊上应该什么都没有的。
    但现在布满了红痕,不是打出来的那种痕迹,就像是胭脂涂抹上去的那种淡淡的嫣红。
    还有几个很明晰的掌心痕迹,以及手指抓握后的痕迹。
    姜鄢面色坦然,李嬷嬷瞧着也比较冷静,就是眼里渐渐带了笑。倒是庆月松月两个,瞧着瞧着脸就红了,替姜鄢把胳膊上的袖子给扯下来了。
    嬷嬷瞧见了,这都十来天了,这些印子还没消呢。
    不但手上有,她身上更多,胸口、肩膀,到处,哪哪都是。
    有些痕迹刚刚消下去,第二天康熙又给弄出来了。反反复复,就没有完全消下去的时候。
    她开始的时候瞧见这些斑驳印记还有些害羞,现在人已经麻了。就是被康熙摆弄的太久了,有时候稍微被碰一下,印记就有点酥酥麻麻的,特别的敏/感。
    我既称病,那太医就只管来瞧。这十来日在皇庄的时候,你们也都是瞧见了的。皇上如何的需索无度。我可是十天没有下床啊。我的人都虚了。现在都是虚的。
    太医来了号脉,也能知道我这生活不节制。她们顺势让我告假,她们要成全我,我不去就是了。我还乐得不去呢。
    至于皇上那儿,一切我担了。你们不必担心。
    就我这身子,就不可能无事。虚耗过多,就得好好休息。欺没欺君,皇上最清楚了。
    她这张脸所向披靡,姜鄢就没在怕的。还反过来宽慰李嬷嬷,让她不必担忧。
    在她没有弄清楚康熙此举的意图之前,她是不会轻易去承乾宫的。
    当然了,就算弄清楚了,姜鄢也不想去。
    不管那些后妃是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就四个字,太麻烦了。
    她一个替身,只管伺候好大老板就可以了,总不能再额外加一些任务吧。
    她又不是真正的仁孝皇后,又不需要在后宫里打拼出一片自己的地盘,她只需要好好做一个替身就可以了。
    没听说替身还要延续正主的辉煌的。
    姜鄢真的不想宫斗,她只想躺平。
    姜鄢吃饱了,跟李嬷嬷交过底后,她就不再管这件事了。
    李嬷嬷她是万分放心的,一切的事情都会给她处理的妥妥当当的,绝不会出半分的差错。
    如今康熙和胤礽都不在,外头又冷,姜鄢这儿没那么多规矩,拉着李嬷嬷和庆月松月一块用了午膳,都吃饱了后,姜鄢才让人撤了膳桌。
    一块吃了,也省得李嬷嬷和庆月松月回头再去吃。
    寝殿里的墙重新弄过,她中午又吃了好些辣,眼下觉得自己仿佛被辣椒包围了,身上辣乎乎的,出了一身的汗。
    姜鄢只得先沐浴,更衣后,身上清清爽爽的了,才去看她那两间新修过的,放着纯金摆件的屋子。
    那两间屋子里也挺辣的,屋里也很香。
    从前两个庶妃住着的时候,姜鄢从没来瞧过。
    后来两个庶妃搬走了,这两间屋子空着了,姜鄢更没去看过。
    现下还是头一次走进这两间屋子。
    屋子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小,还分为内室和外室,还是挺大的。
    住一个人可以,但是人多些,总还是不大方便的。
    可见庶妃的生活条件和待遇,就是不太好啊。
    这两间屋子大变了样子,就像庆月松月说的,现在极好极华丽,整个屋子都是金灿灿的,特别暖和。
    幸而姜鄢来之前洗了澡,身上只穿着小袄子,进来后没有觉得那么热。
    外头天光很亮,透过绣着金线的窗户照射进来,比一般糊了纸的窗户要让屋里亮堂多了。
    姜鄢进来,走哪儿看哪儿,哪哪都晃眼睛。
    纯金床榻上,摆了新的被褥,踏踏实实的放在那里,彻底成为了姜鄢的所有物。
    姜鄢美滋滋的去看了隔壁的屋子,隔壁屋子被改成了沐浴的地方。
    那个金灿灿的浴池就在里头。
    那浴池挺大的,姜鄢看见了,脑海中就忍不住回想起她和康熙在过去的十来天里,在这个浴池里泡着,发生的那些没羞没躁的事情。
    姜鄢从隔间转出来,又回到放着纯金床的内室。
    被褥收拾过,虽然是新的,却柔软温暖,散发着姜鄢最喜欢的味道。
    姜鄢自己脱了鞋袜,然后一溜烟就钻到了被褥里,把自己整个裹起来,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来。
    李嬷嬷笑道:主子是要歇息了么?
    嗯嗯。姜鄢点点头,你们也去休息吧。这几日辛苦了。
    李嬷嬷笑着说不辛苦。
    如今正是无事的时候,庆月松月也心疼李嬷嬷这十来日辛苦,就让李嬷嬷去休息,她们俩在外间休息,姜鄢若有什么需要,她们两个来服侍就是了。
    姜鄢这一觉睡得舒服啊。
    没有人胡乱摆弄她,将她翻过来翻过去的折腾。
    看金子也不再是晃晃悠悠的状态,但是看久了还是有点晃眼睛。
    而且她想摸多久金子就摸多久,没有人会突然把她的手指拽过来,一点一点的放在唇边亲了。
    姜鄢踏踏实实的睡了好久,就是后头做了梦。
    梦见她好像睡在水床里头,整个人都是晃晃悠悠的,好像有人在不停的撞她,怼她。
    扰的她不得安宁。
    然后,姜鄢就给吓醒了。
    身上又出了一身的汗,尤其是背上,被康熙摁着过的地方还是有点疼。
    梦里的感觉太清晰了,姜鄢差点觉得是真的,醒来的时候还懵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就是一个人躺在床榻上。
    康熙没在。幸好康熙没在。
    要是梦里的事情是真的,姜鄢真的要疯了。
    关键还是这十来天在皇庄里没干别的事情了,专门做这些事情,导致身体的记忆太深刻了。
    冬日天黑的早,姜鄢踏踏实实睡觉,没人进来,都怕吵醒了她。
    因此屋里还是暗的。不过金子好亮,姜鄢还是能看见一点轮廓的。
    她坐在床榻上缓了缓,然后自己掀开被褥下床来点蜡烛。
    屋里亮起一点,外头的庆月松月听见动静看见亮光,连忙才进来:主子醒了?
    姜鄢点点头,问她们: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除了那个梦,睡得还是挺好的。就是看时间应该不早了。
    胤礽还说要过来用晚膳的。
    庆月松月一面将屋里点亮些,一面说申时末刻了。
    姜鄢就想,那时间还早,胤礽一般要过了酉时正才会过来。她还有时间,可以再洗个澡。
    小厨房里的热水都是常备的,姜鄢说要沐浴,庆月松月立刻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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