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陌羽。沈夜白对玄景真人的死亡凝视不以为然,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玄景真人黑着脸走到秦陌羽身旁,眼尖的他马上看到秦陌羽脖子上的玉坠,心中十分诧异。
    沈夜白这小子终于疯了?南国皇室的信物就这样随便给人?
    但既然沈夜白那么慷慨,玄景真人也没想过让秦陌羽给回去,反正不要白不要,这东西的确很有用。
    可要他看着沈夜白这么得意也是不可能的。
    说你笨你还真的笨。玄景真人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秦陌羽脑袋说,这么明晃晃的摆出来,是在叫别人快来抢你吗?
    可是夜白说它不值几个钱啊。秦陌羽委屈巴巴地捂着头。
    看着贵懂吗?别人又不知道。玄景真人下意识想反驳秦陌羽,但临到关头又反悔,他才不要让秦陌羽知道沈夜白送的东西有多贵重。
    秦陌羽觉得玄景真人说的很有道理,但想到沈夜白刚刚看自己戴上后这么高兴的样子,他就没摘,只是把玉坠挪了挪,让它不这么显眼。
    玉坠的事情暂时解决,玄景真人只想把沈夜白赶出去,他呆在这里实在是太碍眼了。
    沈夜白心里有别的盘算,所以在玄景真人幼稚的冷嘲热讽时候也就顺水推舟的提出离开。
    我明天再来看你。
    这是依依不舍的沈夜白。
    好!
    这是得到礼物就很开心的秦陌羽。
    好什么好!不好!最好永远不要来了!
    这是快被气成河豚的玄景真人。
    沈夜白笑着和秦陌羽挥手,离开了院子。
    等回到自己的住所,沈夜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提笔写了一封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送了出去。
    山中某处,有两个人站在河边,其中青衫男子低头看着那条执着于逆流而上却屡次被打翻的鱼。
    你觉得这鱼怎么样?青衫男人负手看了很久,忽然开口问道。
    愚蠢,不自量力。戴斗笠的男人声音温润,但语气却是满满的不屑。
    青衫男人闻言轻笑:我猜到你没什么好话,但没想到你如此无情,毕竟让废物逆袭不是你最喜欢干的事情吗?
    虽然表面说的是鱼,但青衫男子很明显意有所指。
    你没必要阴阳怪气我。无论如何,你都会帮我的,因为你别无选择。斗笠男冷笑一声,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如果有个胆小的人看到,那一定会被惊的昏厥过去因为斗笠男摘下斗笠后,本应该是五官的地方却是一片平坦,看上去十分恐怖。
    无脸男说话时将头转向青衫男子,他明明没有眼睛,却莫名能叫人知道他在看,并且目光如躲在暗处的毒蛇,粘腻又阴冷。
    青衫男子瞥了眼他,并不意外他的模样,只是幽幽一叹:【 南风 】是啊,就像之前替你挑起四洲大战,这次又是什么?但要动手也没必要叫我吧,只会徒惹那人警惕。
    因为这次的人有些棘手。无脸男缓缓说出一个名字。
    青衫男子听到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观澜宗的那个小家伙?那的确挺麻烦的,我记得他差一步就突破渡劫期了,进步很快,是个难得的天才。
    但他必须死。无脸男淡淡道。
    逆流而上的鱼被水流多次掀翻,身上布满了石子划出的细小伤口。
    所以青衫男子觉得站着太累了,干脆直接席地而坐,还用手拦住了再一次被水掀翻的鱼,好心的为它治好身上的伤。
    你又有了新的乐子呃,故事了?
    捂脸男没有回答,只是重新戴好了斗笠,看着远方开始自言自语,执着的近若疯狂。
    马上就完成了。
    只差那么一点点
    我绝对会成功的。
    没有人能阻止我。
    没有人
    是是是,你肯定会成功的。青衫男子习惯了他发疯的模样,略感无趣地站起身,他看着温和友善,但离开前却顺手将那条因为被治疗就亲密挨着自己的鱼捏死。
    猩红的血飘荡在河面,早已没有气息的鱼还在孜孜不倦的向上逆流,灰白的鱼眼里隐约能看见一个小小的阵法。
    原来,不是这条鱼有多么执着逆流而上,而是有人让它不得不冲得头破血流。
    远远的,还能听见两人交谈的声音。
    所以我们现在去观澜宗?
    不,是清云宗。
    秦陌羽和沈夜白在观澜宗呆了差不多一个月,期间秦陌羽被顾贾发现然后各种花式表白弄得鸡飞狗跳的事情暂且不提,这一个多月秦陌羽在观澜宗学到了很多东西,是时候回去了。
    秦陌羽决定着手离开观澜宗,而玄景真人为了给秦陌羽一个惊喜,已经提前回去了,只是离开时和秦陌羽说自己出去办事。
    秦陌羽不疑有他,笑着和玄景真人告别。
    转眼就到了玄景真人离开的第三天,秦陌羽特意现在顾贾不在的时候带着沈夜白溜了。
    其实说实话秦陌羽并不讨厌顾贾,因为顾贾身上有种被保护得很好的傻气,脑子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如果能改掉无时无刻不想着告白的毛病,那秦陌羽会很乐意和他当朋友。
    秦陌羽回去的路上甚至现象出顾贾知道自己走了后该怎么哭哭唧唧的找黎之山诉苦,然后黎之山又是怎么无奈的把人哄好,观澜宗有顾贾就别想有清静的时候,不由莞尔一笑。
    旅途劳累,但越靠近自家宗门,疲惫好像也就不存在了,只剩下回家的兴奋,秦陌羽已经想好了回去后要怎么和老道士说自己一路上的见闻,又是如何用一手漂亮的法术震惊老道士。
    走到山脚时沈夜白有事要离开,本想让秦陌羽稍等,他保证自己很快回来。
    但秦陌羽归家心切,直说让沈夜白办完事后上宗门找自己就好了。
    沈夜白犹豫了一下,觉得宗门应该也没什么危险,就答应了。
    秦陌羽于是哼着歌上山,山里的树长得很高,枝繁叶茂的,树叶一簇簇拥在一起,只有少许阳光透过叶缝落下,就显得上山的路有些阴暗。
    但秦陌羽知道,只要过了这段山路,就会豁然开朗,看到那个挂着清云宗牌子,阳光灿烂的小院子。
    一步、两步、三步
    到了!
    眼前豁然开朗,炽烈的阳光照在身上,眼前看到的景色却让秦陌羽如坠冰窟。
    那个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只剩一片火烧过后的废墟。
    清云宗的牌子落在地上,像被人折断后踩进泥土中;和师父合力立好的葡萄藤架无力的垂落在地;那残破的篱笆护栏在风中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像是谁在伤心的呜咽。
    秦陌羽从小到大生活的家,没了。
    第30章
    什么样的敌人会让人心生绝望?
    玄景真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满身狼狈,气喘如牛,眼睛却紧紧盯着面前的青衫男人。
    青衫男子看着自己被撕裂的袖口, 觉得甚是有趣,甚至出言赞扬了玄景真人:不愧被称为渡劫之下第一人, 居然能破了我的防御,的确有些实力的。要不是你必须死,我甚至有了收你为徒的想法。
    玄景真人听闻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里满是不甘。
    所谓绝望,就是自己拼尽全力一击也只让对方衣衫破损, 毫无还手之力。
    何必假惺惺说这些, 要杀就杀,纵然你想, 我也不屑拜你为师。玄景真人冷呵一声,咽下反涌喉间的鲜血,只见他大喝一声, 带着必死的决心冲向青衫男子。
    哪怕是飞蛾扑火, 他也只会站着死, 绝不跪着生!
    玄景真人催动所有的灵气,甚至透支着寿命换来最后一个法术原本澄澈的天空突然暗沉下来, 乌泱泱的黑云汇聚在上空,隐约还有雷声轰鸣, 银光若隐若现,而这般大阵式只为对付一个敌人。
    一个玄景真人必败的敌人。
    竟然可以引来雷劫, 你天赋的确很高,假以时日说不定能超过我。青衫男子望着劫云拍案叫绝,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惋惜。
    玄景真人知道普通法术对他来说只是挠痒痒, 所以选择了拼一把引来雷劫,说不定还能伤到自己。
    只是可惜
    雷劫在玄景真人冲到青衫男子面前时轰然击下,恐怖的威压让院子变成废墟,就连挂在门口的牌子也在卷入半空时断成两半,又深深落在地上。
    其实我还蛮爱惜人才来着。青衫男子自言自语,随往天上丢了个东西
    巨大的阵法骤然展开,变成坚不可摧的护盾将劫云尽数接下,而玄景真人的攻击离他只剩半尺,再也进不了半步。
    他根本不怕雷劫啊。
    噗
    什么东西穿透身体的声音,如此清晰。
    玄景真人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低头,一只手从自己身体里穿透。
    下一秒,玄景真人被青衫男子像甩开一个垃圾般甩开,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青衫男子还好奇地看着手上不断滴落的还带着温热的血,一脸恍然大悟道:原来天才的血也是红的。
    谢谢你告诉我。
    青衫男子负手缓步走到生死不明的玄景真人身旁,他明明笑着,踢向玄景真人的一脚却狠的不能再狠。
    玄景真人闷哼一声,鲜血浸染了他的衣服,变得斑驳赤目。
    但是我最讨厌就是天才了。
    所以,请你去死吧。
    嘭!
    是身体撞上坚硬物体的剧烈响声。
    师兄!黎之山一声惊呼,飞一样的跑了过去。
    黎之山的声音拉回了走神都玄清,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没收住力,竟然把顾贾打飞了,慌慌张张的跑过去看望顾贾。
    那边的顾贾躺在被自己撞出废墟中,嘴角渗出一缕鲜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看样子是昏死过去了。
    黎之山心中一紧,连忙抓过顾贾的手细细检查,发现虽然伤的重,但好在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病根。
    玄清赶紧拿了丹药给顾贾喂下,片刻后顾贾呼吸平稳了不少。
    宗主,虽然是师兄主动要求训练的,但您也不能下手这么没轻没重的啊!黎之山看到顾贾这幅模样心疼得不行,甚至一时愤恨出声指责了玄清,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就算玄清有错,也不是他一个小辈可以随意呵斥的。
    宗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黎之山欲言又止。
    玄清摆摆手,没有在乎黎之山的冒犯,反而是自己懊恼地锤了锤脑袋,心中莫名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他嘱咐黎之山照料好顾贾后就匆匆离开了。
    还没走多远,就看到长老们都不约而同的来找他了,想必都是感受到了什么。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意识到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玄清脑子里莫名闪过玄景真人的脸,不由担忧地皱起眉。
    师叔
    秦陌羽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废墟是自己熟悉的院子,脚像被灌了铅,没走一步都沉重异常,他跌跌撞撞的走向院子,越是靠近院子,呼吸就愈发急促,空气中弥漫的烧焦味异常刺鼻。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走在已成废墟的院子里,只觉得天旋地转,张了张嘴,心里的狂风暴雨到了嘴边却只能发出困兽般悲鸣的呜咽。
    师父你在哪里?
    秦陌羽内心焦急,疯了一样的找遍了院子,期盼着老道士突然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说这一切不过是个玩笑。
    但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了。
    秦陌羽恍惚间被地上凸起的石头绊倒,他顾不上指缝里的污泥,也顾不上衣服沾了多少脏污,挣扎着爬起来,但无论他翻找了几遍院子,带着哭腔叫了多少声师父,还是没有看到那个想看到的人。
    直到他从杂乱的泥土痕迹和没有被烧焦的木梁中看到凝成褐色的血迹,一种可能如同疯草在心里扎根发芽,不愿相信现实的自欺欺人和有迹可依的真相在脑子里轰隆隆的炸成一团。
    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秦陌羽如何说服自己,也没办法控制自己脑子里跳出的出四个字师父死了。
    而且被人毁尸灭迹,再也找不到一丁点他存在的痕迹。
    熟悉的家园变成废墟,那个说等自己回来的人,也消失在废墟里,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秦陌羽痛苦地跪倒在废墟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地,又融入了被火燎烧的土地中,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痛到极致,连泪都是无声的。
    没有人看到,一抹寒芒在暗处一闪而过,在秦陌羽沉浸在悲伤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蓄谋已久的袭击者猛地窜出,朝着秦陌羽狠狠刺下。
    千钧一发之刻,秦陌羽灵魂深处的残魂骤然爆发强烈的光芒,同时脖子上的玉坠也在震动,袭击者的攻击被玉坠展开的护盾挡下,与此同时一朵红莲业火凭空出现,狠狠打在袭击者的手上。
    眼看寒霜顺着手掌不断往上蔓延,袭击者一咬牙,用另一只手握剑从中间把手臂砍断。他一声闷哼,手臂断落,鲜血喷洒而出,有几滴还溅在秦陌羽脸上。
    他知道自己不敌秦陌羽,也不恋战,直接选择转身逃跑。
    可没跑几步,一道土墙就从脚底窜出封死了他的退路。
    他回头,看见秦陌羽从地上站起来,衣服上满是泥土和尘埃,数不胜数的红莲业火眨眼间包围了两人。
    师父在哪里
    秦陌羽声音喑哑,原本琉璃般通透的眼睛变得黑沉,悲伤和愤怒交织让他失去了理智,脸上凝固的血迹就像心底流出的血泪。
    而且随着他毫无节制的使用红莲业火,他脸上妖异的花纹不断加深、变化,残魂拼尽全力也只能让花纹不再扩散。
    意识到自己逃无可逃的袭击者举起了剑想自我了解,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告诉我!
    秦陌羽一声怒喝,无数红莲业火如雨点坠落,在地上炸出深深浅浅的冰坑。
    最后一丝理智让秦陌羽没有杀死袭击者,但红莲业火瞬间冻僵了袭击者的四肢,皮肤寸寸皲裂的痛麻感充斥全身,刺骨的寒冷让袭击者呼吸急促,眼前阵阵发黑。
    冷。
    太冷了。
    袭击者喉咙里发出呃呃的痛苦声音,刺穿灵魂的寒冷让他连思维都迟缓了。
    秦陌羽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掐住袭击者的脖子,指尖都泛起青白,直勾勾的盯着袭击者。
    他的眼神空洞,像失去了光泽的玉石,说话时手都在颤抖,却还是一字一顿的说:告诉我,师父在哪里。
    秦陌羽的声音变得喑哑沉闷,抓着袭击者的手指更加用力,指甲刺破袭击者的皮肤,渗出点点猩红。
    袭击者像只濒死的鱼拼命的喘着气,他想扒开秦陌羽掐着自己的手,四肢却纹丝不动,长时间的缺氧让他瞳孔失焦,终于扛不住折磨挣扎着吐出两个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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