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这时候也打算从马车中出来,还没有来得及走出来,就先被卫语堂给送了回去。
    卫语堂站在他的面前与他四目相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放心,夏夏不会有事。
    这个刺客不管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也不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既然现在已经跳到了他们的脸上,就绝对不可能轻易了结,就算把自己儿子给绑了过去也是一样。
    夏夏现在虽然是被他们给绑了过去,不过从表情上来看,这个小家伙似乎并没有很害怕。
    甚至还用眼神示意自己爹爹不用着急,最好能按照父亲说的那样先回马车里呆着,他怕这些人丧心病狂,要连自己爹爹一起带走。
    当初你在杀我父亲时,可曾想过他家中还有一个同你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在等待着他的归来?
    卫语堂听见这句质问的时候,稍微愣了愣一时半会儿,他还真的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对待这种通敌卖国的人,向来就只有一种处理方法,哪里还会专门去关注一下他家中的孩童有多大。
    当初若非是因为这个人跟自己之间的感情的确身后,他也不可能在他通敌卖国之后还留他,唯一子嗣一条性命。
    本意是不想让他的血脉就此断绝,谁能想到居然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若是当初便知道你在长大之后会做出这种事,我一定会把你像你父亲那样杀了。
    夏夏这时候非常无助的扑腾了两下,脚在半空中非常无助的乱蹬。
    他知道自己爹爹和父亲之间的感情不错,但是没想过自己能被忽视到这个地步。
    平常爹爹和父亲会因为感情不错,忽略自己那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那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再像是之前那样忽略就有些不礼貌了。
    你当初做出那种事,难道心中就没有丝毫愧疚了?
    卫语堂听见这个刺客的这句质问时,当时就愣在了那里思考了半晌,才开始疑惑的询问道:
    本将军应该有什么地方心怀愧疚?
    夏夏眼珠子一直在那里转着,发觉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女子,同样因为自己父亲这一句话情绪产生波动时。
    没有丝毫犹豫,就将自己袖子里面爹爹做给他防身的药粉对着这个女子撒了过去。
    父亲心中就只有爹爹而已,但是爹爹心中多少还有点自己这个儿子的地位。
    当初给自己准备的这个药粉非常好用,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情况比较紧急,夏夏根本舍不得拿出来。
    上次用这个药粉的时候,还是因为他遇到了想把他拐走卖掉的人。
    楚清当时在给这个孩子准备这些药粉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猜出了这些可能会遇到的情况,所以药粉的作用非常明显。
    也认真和自己儿子叮嘱过,如果不是情况紧急的话,不许拿出来用,更不许和朋友玩闹时用上这个东西。
    那个女子因为实在是忍不住药粉所给自己带来的刺激,没忍住伸手捂住了眼睛。
    夏夏趁着这个女子松手时迅速踹了她一脚,用尽自己吃奶的力气,紧接着往自己爹爹的方向跑。
    虽然父亲要比自己爹爹更厉害一些,但是很明显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自己爹爹更靠谱。
    在意识到那个孩子逃脱之后,这个女子的脸上浮现了绝望的神色,而那个刺客这时也重新被那些人抓住。
    夏夏这时候成功的回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爹爹旁边,眼泪没忍住从眼眶中冒了出来。
    之前在被抓走的时候他没哭,可现在重新回到爹爹怀里,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楚清也知道这件事情,怕是把这个孩子给吓坏了,伸手帮他擦了一下眼泪。
    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夏夏当然是愿意相信他爹爹的,把脑袋埋在爹爹的怀里,还没哭上一会儿就先惦记着爹爹上次给他准备的药粉,又被自己造作完了,急忙抬起头对自己爹爹说道:
    爹爹那个药粉被我用完了怎么办?
    楚清刚刚没有想到这一茬,可是在夏夏提出来之后想了想,用过三次之后,那些药粉也确实差不多应该用完了。
    当时他给自己儿子准备这些药粉的时候,想的原本是,如果他们不在这个孩子受到欺负的话,能够利用这些药粉短暂逃脱。
    因为顾及到夏夏年纪还小,性格偶尔也会有些调皮,所以这些药粉并不达到致死量,顶多就是让人难受一会儿。
    那个女子在从痛苦中挣扎出来之后,感受着士兵强迫自己,跪下时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有那么一瞬间心底冒出了浓浓的绝望感。
    你让他们放开我的妻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和你说。
    这个刺客现在似乎终于是接受了现实,开始和卫语堂商量起了这件事情。
    在离开的时候本来就是小心翼翼瞒着自己妻子的,正是因为害怕自己妻子在知道之后会想和自己一起。
    可没想到自己不管再怎么阻拦,也照样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卫语堂听着自己儿子难得的哭声,轻轻皱着眉,眸光非常冷淡,心中对这个刺客的不耐烦,在这一瞬间到达了巅峰。
    就算你不跟我说又如何?
    但凡这个问题是我想知道的,你能熬过行不那些刑罚之后再同我商量吧。
    念在你与你妻子之间,感情如此深厚的份上,本将军勉强让你们围观,彼此受刑。
    卫语堂向来非常善于抓住人性的弱点,看得出来,这刺客和那女子之间互相在乎着彼此。
    想要知道这些东西,当然得拿出一些非同寻常的手段。
    能看得出来,这个刺客和他父亲当初一模一样,都是倔强的性格,所以自己一时半会儿怕是撬不开他的嘴。
    就算真的用刑也未必能得偿所愿。
    但是看着他愿意用一些东西来交换他妻子的安全时,在感叹这个人深情的同时又忍不住觉得他有些愚蠢。
    你,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刺客的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看向他的眼神比起之前要更加凶狠些。
    卫语堂一丁点都不在乎他看自己的眼神如何,他向来喜欢看这些人,不管再怎么愤怒,也照样改变不了现状的模样。
    而恰好这个人说出来的这句话满足了他恶趣味的同时,又让他忍不住想做得更过分些。
    这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
    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老实交代的话,接下来我会做出什么事情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卫语堂之前在乎的东西不多,所以才不介意别人肆无忌惮的威胁他,唯独自己的妻儿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当时就连楚清大哥一句简单的要带他走,就足以让卫语堂气上好些日子。
    更别提这个刺客的妻子,当时是真的把匕首架在了看儿子的脖子上。
    你是真的卑鄙无耻,若是我父亲,当初早知道你是这种人的话,绝对不会效忠于你。
    在你妻子试图用我儿子来威胁我时,你便不配说出无耻这两个字了。
    夏夏又何其无辜,才这么大一丁点。
    当时他妻子的一手只需要再往前一丁点,就能轻而易举拿破他脆弱的喉咙。
    那件事情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可如今
    废话少说,要么老实交代,要么我现在就先断了你妻子的一只手。
    卫语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中一个属下已经拿了一把格外锋利的匕首过来。
    他握住刀柄处,盯着刀锋犯着的寒光。
    想必这个人一定不是很想看到,用这一把匕首切掉他妻子手的场景。
    你敢。
    你倒是可以看看我敢不敢。
    卫语堂说完这句话之后,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那个刺客,在他还没有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先察觉到了一阵危机感,急忙出声阻止道:
    我老实交代,你别伤我妻子。
    行。
    卫语堂随手把匕首又放了回去,这个刺客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左右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他的妻子也是同样。
    当初他还比较年轻,再加上这刺客的父亲又的确在边关立下了不少的功劳,除了平日里胆小怕事,又喜欢临阵脱逃以外,基本上没什么其他的毛病。
    所以就算他当初犯下了那样的大错,但是在能留下他儿子一条性命时,卫语堂还是选择让人把这个孩子送到了最远的地方,给他改掉了名字,让他在完全的陌生环境中长大。
    楚清原本是不想打扰的,可是刚刚夏夏在他怀中突然就昏迷了过去。
    他仔细一把脉得出的结果是因为惊吓过度,所以就想在这边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的时候,先带着儿子去京城中的宅子里好好休息。
    我让人先送你们过去。
    卫语堂是真的好奇这个刺客和自己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当初他做出那件事情时,不求这个人会感激自己,可也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会恩将仇报。
    好。
    楚清在回到宅子里面之后,先是吩咐丫鬟烧了热水过来,又去外面抓了一些药,打算晚上熬给他喝。
    惊吓过度也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还是个孩子多少得小心注意一些。
    老齐没什么耐心留在那里听解释,也跟着一起回了这里,看见平常活蹦乱跳的一个小家伙躺在那里,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这次的事情怕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正在给夏夏擦拭身体的楚清,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了愣抬起头,对上老齐的眼睛询问道: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当初老齐也是在边关待着的,对于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都算是了解。
    在绝大部分人都不赞同给他留下一道血脉的时候,老齐算是为数不多站在将军这边的。
    并没有什么爱恨情仇,只是因为老琪当时就觉得那件事情比较蹊跷。
    等到晚上将军回来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了。
    楚清这时候急着先把夏夏给安排好,所以在听见老齐这么说的时候,并没有继续往下追问,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附和。
    夏夏在醒了之后继续靠在那里发呆,还是没从之前那差点就要被人杀死的恐惧中回过神。
    当时幸亏他反应比较快,想到自己身上还有爹爹给自己准备的药。
    若非是因为有这个原因在的话,他怕是已经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楚清在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声音之后,就急忙走了过来,站在床边看着这个小家伙魂不守舍的模样,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用怕,我一直在。
    夏夏在听见这句话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靠在自己爹爹的怀中吸了吸鼻子。
    在到这个新的地方之后,老齐并不是很放心用府上的这些人,所以在楚清把药方子开好之后,他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坐在那里打算亲自把药熬好。
    夏夏还没有来得及详细和爹爹说一说,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在恐惧之下,想到爹爹给自己准备的药粉时,就先看见老齐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把这个小家伙的不安都给吓消失了不少。
    夏夏现在身体很好,不用喝药。
    这个小家伙算是被折腾怕了,之前只不过是一顿风寒而已,就喝了不下半个月左右的药,到后面他看见这个爷爷就想跑。
    老齐察觉到夏夏对自己的抗拒之后也不难过,反倒觉得有些好笑,把药碗放在他的面前,紧接着出声安抚道:
    放心,这次的药是你爹爹开的,不像我开的那样难喝。
    夏夏在听见这句话之后,还真的就觉得安心了,不少之前他由于顽皮又或者是其余各种原因,基本上每个月总要喝上两三碗药。
    根据他这么长时间和大牛还有二虎的经验,爹爹开的药除了味道难闻以外,喝起来并非是苦到难以下咽,而这个爷爷开的药则是截然相反。
    闻起来虽然没什么感觉,但喝起来几乎能从嘴巴一直苦涩到心底。
    楚清看见夏夏这副后怕的小模样,觉得有些有趣。
    将药吹凉后喂到了他的嘴边,一边解释一边打趣道:
    白天受了惊吓,应该喝些安神的才对。
    夏夏皱着小眉毛凑过去尝了一口,确定真的是自己爹爹开的药才放心的,端着碗一饮而尽。
    他只是年纪小并不是傻瓜,爷爷每次开药都会使劲往里面加上黄连。
    第126章
    楚清给孩子开药时会在让药效好的情况下, 少用那些熬出来苦涩的药材,可老齐不一样,不管是谁的药他都喜欢使劲儿往里面加上黄连, 苦不死人不罢休的那种。
    夏夏在喝完后,楚清又端了清水过来给他漱漱口, 忙完这一切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
    大牛和二虎一直在门口等着, 当时他们也被吓傻了,要不是因为有亲卫拦着,夏夏刚被抓走的时候他们就恨不得立刻上去帮忙。
    半大少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爹爹我不难过的。
    夏夏仰起头盯着爹爹笑了笑, 他一点也不像爹爹想的那样脆弱。
    自从知道了自己父亲的身份后, 夏夏在很多事情上都变了态度, 好歹他也是当朝唯一镇国大将军的儿子!怎么能如此懦弱。
    嗯,夏夏很优秀。
    楚清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夏夏那一双仿佛会发光的眸子, 心中的不安被他自己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能看得出来卫语堂对夏夏未来的规划,是希望夏夏能够接管他曾经的一切。
    夏夏的天赋确实不错,接管他的位置也不算出格, 可为人父母楚清更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
    在他心中, 大富大贵比不上身体健康, 平安顺遂来的重要。
    两种矛盾的心理交织在一起,让他也稍微有些纠结,怕自己的这种想法, 会影响到夏夏的未来。
    每次一被爹爹夸奖,夏夏的尾巴就能翘上天, 挺起了自己的胸脯, 骄傲的点了点头。
    是的, 他爹爹家的崽,就是最优秀的存在!
    楚清这时候才注意到大牛和二虎在门口已经站了很久,急忙招呼着他们进来。
    夏夏在自己小伙伴的面前,一丁点都不希望自己的怯懦会暴露,提起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言语里几乎全都是在吹牛。
    楚清没有拆穿夏夏在朋友面前吹牛的行为,伸手揉了揉眉心,又看了一眼窗外。
    现在已经不早了,可卫语堂还是没有回来,很难让人不去胡思乱想。
    后面夏夏用完晚膳后已经困了,这个宅子里是陛下早就已经吩咐人收拾好的,不止是夏夏,就连他的两个小伙伴,都有属于自己的小院子。
    楚清等夏夏睡下后,自己回了卫语堂之前住着的院子里,打开一本医书在灯下看着。
    有不少他医治过的病人,都称赞他简直是华佗在世,可楚清自己心中很清楚,他并不像是旁人所称赞的那般厉害。
    学医一道,他只不过是勉强摸到了皮毛。
    夜半三更,卫语堂才回来,听伺候的下人说楚清现在还在等着自己,脚下步伐不着痕迹的加快。
    推门的声音吸引了楚清的注意力,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恰好撞入卫语堂深邃的瞳孔,愣了愣后才回过神,把书放在一边,站起来迎了上去。
    帮他脱掉了外面的披风,放在一侧,温声询问道: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卫语堂坐在桌子旁边,喝了一口早就已经凉透的茶水润喉,冒着夜色归来,早就已经凉透的指尖慢慢的回暖。
    那件事情,调查的时间稍微有些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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