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辈子所喜欢的东西不多,能遇到一个跟自己互相喜欢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若是对喜欢自己的不满意,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也很不错。
    可听卫语堂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那个小王子不对,楚清也就不愿意再拦着。
    我先去问问夏夏,等会儿你若是午睡,不准睡太长时间,我让小筑叫你起身。
    退位后卫语堂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楚清身上,就变得更加唠叨,恨不得和楚清相关的所有事情,都是由自己来亲自照料。
    好。
    楚清这时候的确是觉得有些困了想休息一会儿,就轻轻点了点头。
    卫语堂去了夏夏那边,刚好今日萨昱没有过来,夏夏一看是自己父皇,急忙就放下了自己手上正在忙活的东西。
    父皇,您怎么过来了?
    有件事,想同你谈谈。
    之前是怪他没有来得及好好思考,在夏夏还小的时候就把事情给安排好,谁能想到他居然跟萨昱之间的感情有了变化。
    卫夏隐约能察觉到父皇想跟自己说的是什么,让身边伺候太监上了一盏茶后,就让所有伺候的人都先下去了。
    你该知道,草原上的人不可以为后,就算是妃,也不行。
    卫语堂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目的直白挑明,让正在思考要怎么跟父皇说的卫夏愣在了那里。
    卫夏动了动嘴唇,想辩解他并没有那样的想法,可半晌也说不出来一个完整的解释,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父皇。
    虽然嘴上答应了下来,但是卫夏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
    父皇,说不准他跟别人不一样呢?萨昱并非像是草原上那些人一样薄情寡义。
    卫夏替萨昱的这句辩解,让卫语堂端起茶喝了一口,面色带着几分凝重。
    当夏夏已经开始下意识替他辩解的时候,也就足以说明这一段感情,是真的进了他的心。
    夏夏。
    乍然间听见父皇这样喊自己,卫夏藏在袖口的那只手突然攥紧。
    父皇当真没有例外吗?
    他之前一直不太愿意面对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归根究底就是因为,卫夏他实在是太清楚,草原和他们的矛盾不可调节。
    这么多年过去,都还是一样。
    与其是把所有事情都说开,让他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
    不清不楚的关系,将爱未爱。
    夏夏,在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底就是有答案的,对吗?
    卫夏的长相要更像是楚清,尤其是那股脆弱的精致感,平常在外人面前因为习惯冷着一张脸,再加上气势强盛,另外又是帝王,才无人察觉到。
    现在在自己的父皇面前,卫夏无需再像是之前那样小心翼翼,所有的脆弱展露无疑。
    让卫语堂莫名就想到了当初那个赖在他怀里,哭着说想要爹爹的孩童。
    我知道了,父皇。
    楚清在秋季和卫语堂一起离开京城,在离开之前楚清特意单独叮嘱了夏夏很久。
    他知道这个孩子爱逞强,很多事情就算自己做起来稍微有些压力也不愿意放弃。
    身为父亲,他看见多少有些心疼。
    只可惜身在帝王家,这些都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爹爹,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无需多担心。
    卫夏看起来瘦弱了不少,之前的那为数不多的稚气也彻底褪去,一丁点过去的痕迹都看不见。
    明年我们再回来看你。
    好,爹爹,山高路远,一路保重。
    卫夏亲自送他们离开京城,在回去的路上就看见许久未曾见过的萨昱出现在他面前,抱肘皱着眉一脸的不满。
    也不顾还有这么多人在,就直接出声质问道:
    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我也就算了,我主动过去找你,你也不见我?
    没有。
    朝政之事繁忙,你也该回草原了。
    说完这句话后卫夏就头也不回的离开,既然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一丁点的可能,还不如尽早就把所有都彻底断掉。
    京城的花开不到草原,草原上肆意张扬的小王子也不该被困在后宫。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合适,一开始他就应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才对。
    过去两年,楚清突然接到了从京城送过来的书信,是夏夏送过来的,希望他们能回京城一趟。
    楚清很少看见夏夏跟自己这样,当时就收拾了下行李,跟外祖一家打了招呼,迅速往京城中去。
    在回去的路上,卫语堂已经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卫夏他,亲手杀了萨昱。
    楚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控制不住揪紧,他没有办法去想像,夏夏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亲手杀了萨昱的。
    之前不管是他还是卫语堂,两个人的想法都是希望夏夏能警惕。
    可没想到,最后的解决方式,居然是这样的惨烈。
    是因为什么事?
    卫语堂问了一下那个侍卫,这个侍卫是当初夏夏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人,非常得他的信任,一直到现在都还在身边伺候。
    这回这件事,也照样还是他过来处理。
    陛下在来之前有交代过,若是您问起,就告诉您等回到京城后,陛下会亲口告诉您。
    既然是这样的话,卫语堂和楚清都没有再继续往下问下去的打算。
    好。
    卫夏从小就偏爱各种玄色的衣服,再加上帝王的龙袍本身就是玄色,倒是刚好满足了他自己的喜好。
    但是这次他们见面时,却罕见穿着一身素色,人看起来瘦了不少。
    夏夏。
    楚清先走上前去,没忍住喊了一声。
    爹爹,你们回来了。
    嗯。
    奔波劳累,先歇息着吧。
    楚清看出了卫夏现在并不是很想跟他们提起这个话题,再加上一路奔波的确有些辛苦,所以就先跟卫语堂离开了。
    第二日才知道,卫夏之所以亲手杀了萨昱,是因为他居然想偷走他们的军防布置图。
    楚清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中是止不住的心疼。
    真心喜欢的人这样毫不留情的背叛,换做是谁也受不了。
    夏夏
    爹爹,我没事,只是有些想你们了。
    卫夏嘴上说着没事,但是说话的声音却稍微有些沙哑,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疲惫。
    真心被彻底辜负,毫不留情的背叛,他应该是怨恨的,可偏偏在自己亲自杀了他之后,心中的不舍后悔,却一阵一阵不听话的往外冒。
    楚清生怕自己儿子会做出什么傻事,所以就一直陪在他身边,在京城里待了三年。
    萨昱的尸体被卫夏在私底下吩咐人送到了皇陵,在百年后,会以君后的身份与他合葬。
    卫夏怨恨他对自己的背叛,也没有办法做到在他做出那种事情之后无动于衷。
    身为一个帝王,他需要为自己的百姓负责,要毫不犹豫的做到最好。
    杀了萨昱是身为一个帝王的决定,将他送入皇陵是身为一个普通人的私心。
    卫夏穿了三年素色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三年后换成了张扬的大红色。
    后宫一直空荡荡,大臣们上奏被他放在一边懒得搭理,楚清舍不得催他,卫语堂没什么发言权利,卫夏也就一直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着。
    对于卫夏来说,萨昱的存在实在是太特殊了。
    他在自己还年少时就陪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一起度过了成长的那个阶段,他成长的每一步都有他陪在自己身边。
    萨昱陪伴自己成长的同时,自己也在目睹他的长大和成熟,两个人之间早就已经成了密不可分的存在。
    当时因为在场的只有卫夏和萨昱,具体的别人也不知道。
    当时气疯了的卫夏拿出萨昱送给自己的匕首,据说是当初萨昱在八岁时去猎杀了狼王,他父亲送给他的礼物。
    卫夏气到极致说要杀了他,萨昱就把卫夏的手攥在掌心,亲自把匕首送进了自己心脏位置。
    在萨昱死后很多很多年,卫夏都时常能在梦中见到他,萨昱死之前的场景在梦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遍遍变得更加清晰。
    若是有来生,你还是帝王,我不愿再出生在草原,便是寻常人家也好,你记得来找我,把我带在身边。
    父王不疼我,他疼的是王兄,小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我的份,你记得下辈子给我买。
    若你不是帝王,那便来做我的妻如何?
    卫夏又一次梦到了萨昱在死之前跟自己说的那番话,伸出手捂住隐隐作痛已经麻木的心脏位置。
    站起身往外走时,还没到上早朝的时辰。
    在他身边伺候的太监对于面前这一幕,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熟练的开始伺候陛下更衣。
    卫夏佩戴着的玉佩是萨昱当初去佛寺给他求的,除了在某些重要场合上穿着的衣服外,基本上都是当初萨昱喜欢的。
    就连卫夏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在萨昱走后他曾经试图在很多事情上找到萨昱的影子。
    最后又成功把自己,活成了曾经的萨昱。
    偶尔父皇和爹爹都会回来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初那件事给他们留下的阴影,又或者是爹爹心疼自己,他们在京城中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到最后,干脆是不走了。
    卫夏过的很幸福,他一直在努力这样说服自己,可偏偏只要梦见萨昱,心底就是一阵阵的空虚感。
    他太难过了,萨昱亲自杀了自己,却带走了卫夏的魂魄。
    楚清当初不管身子调养的再怎么好,到底还是比不上卫语堂,在五十六岁那年离开了这个世界。
    卫夏身着一身白衣麻木的处理这件事,爹爹离开的太突然,他好像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知道按部就班的做一切事。
    他自己没反应过来,父皇也是,父皇冷静到让卫夏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不难过。
    直到丧礼最后,爹爹即将要被送入皇陵时,卫夏看见他父皇居然也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心底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上前拦住他,声音里带着不太明显的哭腔和哀求。
    父皇,您不该进去。
    卫语堂把夏夏攥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拂开,伸手帮他整理了下有些乱的头发,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夏夏,你爹爹的性子你知道,他怕冷又怕黑,上回我回来稍微迟了些就闹了好一段时间的脾气。
    我怎么能让他等太久?
    夏夏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办法动摇父皇的想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父皇在棺材被封上之前,喝了一杯酒,躺在爹爹身侧。
    卫语堂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手环在楚清的腰上,如同过去那几十年里一般,抱着他入睡。
    楚清在回到系统空间后,又一次被清除掉了所有的感情和记忆。
    不像是之前那样能够平静的接受,反倒是皱着眉,捂着自己心脏位置,感觉空了一大块。
    我的记忆又被清除掉了,对吗?
    是。
    系统没有丝毫隐瞒的打算,本身这件事就是自己之前已经和指挥官大人说过一遍,所以现在也丝毫不心虚。
    我什么时候能留住这些记忆呢?
    楚清坐在那里有些迷茫,他很想找回过去那些记忆,可同样在找回记忆的这个过程中所拥有的一切,他也不想像现在这样被迫一遍又一遍的遗忘。
    对于他来说,不管什么都是自己的回忆。
    楚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只是心脏那一块空荡荡的,还有一种自己根本不能确定的空虚感。
    宿主,等到您以后完成所有任务的时候,不止是您想找回的那一段记忆会回来,同样还有您在执行任务期间的所有记忆。
    系统一点不敢在这些事情上动手脚,毕竟元帅大人可是救过他主人的,自己真敢胡来,明天主人就要把自己送去格式化。
    真的吗?
    系统的答案让楚清猛地松了口气,他并不希望在完成这个任务的时候,给自己留下另外一个没有办法被弥补的遗憾。
    我好像是忘了两个很重要的人。
    宿主,在下个位面,您还会与他们相遇。
    指挥官大人绝对是系统它绑定过这么多任宿主里面,所拥有权限最多的,同样也是最不能得罪的那个。
    只要不涉及到一些核心数据,柏鸢说都可以为了安抚指挥官大人的情绪跟他说清楚。
    就像是这件事,不管是元帅大人,还是元帅大人创造出来拯救指挥官大人的那个孩子,每个世界里都不会发生改变。
    还会再相遇是吗所以说,我每个世界里都会跟他们反复的相遇。
    楚清根据现有的情况,询问了下系统,让本来安安稳稳待在那里的系统瞬间就惊了,它保证自己刚刚真的只是完全遵守主人跟自己说过的话。
    完全没有任何要跟宿主透露这些不能说东西的意思,可偏偏现在宿主说出来的话,却让他猛地一个激灵。
    宿主?
    这件事情不能被我知道是吗?那我就不问了。
    楚清这时候把系统能和自己说的和不能说的,全部都猜出来了一个大概,没等系统反应过来,就先主动说道:
    去下一个任务位面吧,我不问了。
    好的,宿主。
    系统也不知道就现在这种情况,算不算是自己的责任,毕竟它明明什么违规的内容都没有跟宿主透露,可好像还是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一时之间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就只想着赶快把宿主送到下一个位面去,然后自己回头去问问主人,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自己要怎么来处理。
    楚清闭上眼睛,安静的等待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
    他愿意相信,系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欺骗自己,他向来擅长把一件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既然想要一次性做到太难,那就一点一点慢慢来。
    先把自己面前一定要完成的事情做好,其他的可以等到以后。
    宿主。
    嗯?
    下个任务位面,您是想去什么时代呢?
    这个,还可以挑选吗?
    楚清本来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没想到居然听见了系统这句话,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东西居然还能够选择。
    可以的宿主,因为担心您会接受不过来,所以您可以选择在其中要不要掺杂一个世界,作为过渡期。
    系统为了方便,还主动把那个位面的剧情拿给宿主先好好看了看。
    如果说之前那一个世界里面,宿主就已经过得很辛苦了的话,那接下来的这个位面难度简直就是上升了一个等级。
    倒也不是说执行任务时很难,而是在看见某些事情的时候会有些辛苦。
    尤其是在生活环境中,宿主在第一时间可能无法适应过来。
    好。
    虽然楚清觉得自己可能并不需要一个特殊的位面,来过渡一下自己的感情,但是既然系统已经这么说了,暂时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
    系统精心为宿主挑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位面,保证在这个位面里面不管是宿主还是崽崽都能过得很好。
    上个世界的崽崽,系统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心疼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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