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格外的珍惜化形后的自己和对方的友情,简单的相遇,自然而然的相交。
    没有糟糕透顶的回忆和隔阂做铺垫。
    遥遥的看向不远处纤长的背影,哈利有些低落的垂下眼。
    哈利在球场上分隔了一条虚线,附上简单的魔咒,可以在不动用魔法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阻碍某些捣乱的小动作。毫不意外的赢得球员们的声声赞叹。
    斯莱特林像是真的来训练的,他们很快就进入状态,但很明显的,弗林特总是试图将游走球打过来。每当黑漆漆的大球带着疾风而至,都会像遇到什么阻碍一般,旋转着飞回去。
    今天天气很好,空气没有那么寒冷,天空上的云像撕下来的棉花糖,粘在淡蓝色的天空上。
    哈利就在上面轻松的穿梭着,躲避着游走球,默默计算着队员们投球的成功率。
    来看练球的熙熙攘攘坐在观众席上,赫敏带了一本厚厚的书放在腿上读着,罗恩无聊的和旁边的男生聊起天来,他等着哈利练习结束然后可以骑骑那把火□□。
    不远处的德拉科正在追逐着金色飞贼,速度极快,他俯下身子,风便从他绷紧的背脊上溜过,他昂起头,白皙修长的脖颈便一览无遗。
    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哈利喉咙有些发痒,他握紧了手里的扫帚,刚刚一瞬间他有想要破空冲过去的感觉。
    那种,想要去追逐,想要去碰撞的感觉。
    想要靠近的感觉
    哈利!伍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哈利猛的回过神来,来不及细想便看到队长将金色飞贼从红木夹子里放了出来。
    那个小小的金色闪电般在空中移动着,瞬间便掠过哈利冲上天空。
    哈利感觉自己的热血被点燃,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金发男孩追逐金发飞贼的身影。他捏紧扫帚迎风而去,探出一只手来企图抓住它。
    火□□不愧是目前世界上最快的扫帚,哈利享受着这种极速感,带着寒气的风将他的额发撩到脑后,然后撞击他的额头,发出刺刺的疼痛感。
    很快!不到一分钟,他已经触碰到了那枚小小的金色,它在自己指尖闪烁着,企图逃出哈利的控制范围。
    呼!哈利骑着扫帚向上一跃,便在队员的惊喜声里握住了那东西,小金球奋力的在指尖挣扎,翅膀扑扇着敲打他的掌心。
    滴咚
    什么?
    滴咚
    噩梦般的声音逐渐响彻在耳边,清晰明澈
    喜悦还没来得及蔓延,冰冷的森然感便笼罩了他整个身躯。
    哈利眼中的情绪渐渐变淡,嘴角的微笑也僵硬在脸上。
    大雨倾盆而下,几乎是瞬间,身上的黑色长袍便沿着棱角湿透开来。
    世界瞬间变得灰暗起来,淡青色的黑魔标记在灰色的天空上浮动闪耀着。潮湿的水汽混合着血腥味在硝烟没法腾起的战场上一股脑的涌入他的鼻腔里。
    他还坐在自己的扫帚上,熟悉的大雨,熟悉的火□□,熟悉的身体,熟悉的在胸腔里来回碰撞的冰冷的恨意。
    他在高空上盘旋着,头顶是黑压压一片的雷云,身下是一触即发的战争。
    随着哈利脸色的苍白,金色的魔法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豁开了一道口子,像是天鹅从平静的水面上游过,泛起的两条清晰的涟漪。
    黑暗便从伤口里渗透而出。
    无数的攻击魔咒从漏洞里被抛了出去,和着大雨打响战争。
    哈利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的浮在空中,雨水强势的模糊了他的视线。
    已经是第三次了!哈利咬紧后槽牙有些绝望的想。
    这不是后遗症。
    绝对不是!!
    他的身影很快被发现,无数的魔咒破开湿润的空气带着森冷的寒光急射而来
    波特!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德拉科,他飞得较高,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对方脸色的变化。
    几乎是突然的,他的脸色突兀的苍白下去,手指无力的松开手臂缓缓的落到扫帚上。
    然后俯下了身子,像只受惊的犬科动物一般弓起瘦削的背脊。
    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变得惶恐无神。
    熟悉的模样,心脏仿佛狠狠的揪了一下。他没猜错的话,邓不利多应该抑制了他魂体分离的后遗症才对。那么波特现在的情况是复发吗?
    他转过身来,唾手可及的金色飞贼闪烁了一下消失在身后。
    哈利!格兰芬多的队员们很快发觉了!他们大喊着向他靠近,试图在他的下方接住他。
    哈利在空中危险的翻转着 ,就像一年级时扫帚失控那样,甚至比那看起来更危险。他抱着扫帚在天空上东摇西歪,时不时还会危险的翻下身来
    天啦!罗恩惊恐的站起身,抬头仰望着高空上不断挣扎着翻滚的模糊人影。火□□出故障了吗?
    我去找霍奇教授!赫敏颤抖的丢掉了手里的书,她仓皇的站起身。这里需要一个成年巫师!
    哈利挣扎的在大雨里闪躲着,即使内心里隐隐约约的明白一切都是幻觉,但他面对的又是那么真实可怕。那种无力感汹涌而至,面对雨点般的攻击,他也只能在空气里上下翻飞,像只待宰的羔羊。
    怎么才能结束?!
    哈利用力回想这个时候的自己,记忆翻飞,他惊讶的瞪大眼睛,雨水落了进去又顺着眼角滑落。
    他的眼皮微动,他这个时候应该毫无顾忌的带着必死之心的冲向伏地魔!
    哈利浑身一颤,来不及了。
    他呆在这里太久了。
    绿色的光芒带着一条淡青的痕迹将经过的水滴击碎开来。
    攻击已经变得集中了,早已避闪不及了!
    绿色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它直直的射入了自己的胸口,就像一只破空而来的箭矢。
    死亡的绝望感吸骨之蛆般开始将他吞没。
    哈利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他不甘的看向不远处那个黑袍的蛇脸男人。
    嗤,伏地魔抬起头,猩红的瞳孔里溢满了巨大的喜悦,他裂开了嘴角,嘲笑他的狂妄和愚昧。
    视野瞬间便陷入一片黑暗。
    再睁开,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就像是从一个空间挣扎着挤出另一个空间。
    如果当初的他不是一意孤行义无反顾的凭着冲动和仇恨踏空而去
    如果他没有在战争打响的短暂的停顿里在食死徒和伏地魔来不及反应的状况下钻出漏洞
    如果伏地魔没有小瞧他
    如果那场洗涤万物的大雨没有落下
    如果他不经意间反抗的爆破咒没有击碎伏地魔脚边得碎石
    那么他的死亡将变得毫无意义!
    无论是哪一点,都在无时无刻的讽刺着他的弱小!
    哈利虚脱般的抓紧扫帚,大口的喘气,然后又因为心跳太快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像个病入膏盲的患者。
    他半睁着无神的双眼,被追上来的队友们按扶着垂落下去
    就像平形世界,哈利自嘲的想,回到记忆里,好像就可以改变一切似的。
    这不是后遗症
    第一次出现这个情况是在禁林里,那个时候还不明显,第二次在卢平教授的办公室里,那时已经成功的闯回了记忆里,第三次是直接进入幻境甚至没有转化过程!
    最初可以用疲劳所致来解释,第二次可以用后遗症和幻身兽来开脱,可这次,他的后遗症已经被魔药封锁住了
    已经无法欺骗自己了
    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已经初露锋芒,它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里暗自生长起来哈利眼睛里明暗不分,感觉自己的双脚缓缓的落到了坚实的地面上。
    他讨厌未知!讨厌被动!
    可他更讨厌放弃,讨厌低头!
    真令人讨厌啊!
    哈利?费雷德扶着他从扫帚上下来,很快有人小心的拖过了他的扫帚。
    我想我只是太疲劳了。面对众人担忧的神情,哈利逞强的躲开扶着他的手,露出温和自然的笑容。刚刚突然眼前一黑,没有控制好扫帚。
    哈利这些天训练太疲劳了,并且每天还要熬夜写论文。罗恩嚷嚷起来,然后又探究般的看了看他,然后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希望不是复发了吧?我就知道斯内普不靠谱,他没有真心想帮你。
    哈利看着他无奈的笑了下,苍白的脸颊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他没有开口说话,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无力开口。一股股涌上来的疲倦像是一只饥饿的凶兽,随时可能将他吞没。
    抱歉,哈利。伍德探出手来拍了下哈利的肩,又收回手放到自己的头上,他抓了抓有些乱掉的小卷毛。是我没有好好考虑你,刚刚太危险了总之以后一定不舒服要说出来,千万不要逞强。毕竟眼前的家伙是球队里年纪最小的,但他的手段和能力总让人忽视他的年龄。
    哈利点头,然后以简单的话语表示自己需要回去休息了。
    就在这时,众人丝毫没有反应的情况下。
    呼――的一声,有人一拳打在哈利的左脸上。
    空气里传来一声虚弱的闷哼。
    头晕目眩,眼花缭乱,左脸火辣辣的燃烧起来。哈利在空气里摇摆了一下,领子又被对方怒气冲冲的拎了起来。
    恍惚间,眼前逐渐从晕眩变得清晰起来。面前的淡金色头发男孩铁青着脸,嘴角下拉,目光里满是怒火,哈利几乎能从那双淡的几乎透明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德拉科?
    你就这么拼命吗?为了去争一个女孩?!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声音里藏满了强烈的听不出来的其他情绪。
    我。哈利惊讶的瞪大呆滞的眼睛,他开口想要解释什么。然后剧烈的酸涩感带着无穷的黑暗从体内升起,眼前猛地一黑,倒在了一个仓皇无措的怀抱里。
    第41章 蜕
    时钟回到原点,钟声的回音在冰霜覆盖的夜晚里来回碰撞着消散。
    午夜十二点,德拉科才结束他的禁闭。
    从奖品陈列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又一个人停留在去往斯莱特林和观星塔的岔路口上。
    下午发生了一系列不愉快的事情,而当霍奇夫人赶到时,他才刚刚和鼻孔朝天的韦斯莱打起来。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关禁闭,庆幸只是在奖品陈列室清理文件而不是和韦斯莱一起帮费尔奇擦那些蒙了尘的无数奖杯,后者估计会进行一个晚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捻了捻细瘦的手指,然后又收好放进袍子里。摊开手,他出神的看着被夜色覆盖了的指尖。
    黑发男孩轻的像一片羽毛,体温也低的超出常人。
    真讽刺,他看起来永远坚强的不屈不挠,光芒四溢,好像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就像没有什么是他的阳光照耀不了的。
    他会永远的站在灼目的阳光里,刺眼而闪耀,但没有人能看到带着金色的光芒能轻易的穿透他的身体,照亮那一片一片的腐朽伤创。
    德拉科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步履均匀,悄无声息,四周只有画像此起彼伏的呼吸。
    手指在身侧蓦然握紧,他不会忘了那种感觉,当他不顾一切的骑着扫帚想要靠近他的时候,然后被什么阻碍而变的缓慢的感觉。那个该死的隔离咒!一时间硬生生的将他分隔开来。
    他们的距离远的已经不是他想靠近就能靠近的了,他是德拉科马尔福,一个永远找麻烦的被他痛恨着的敌人,或许还算不上敌人英雄成长的道路上总有各种各样的荆棘和窒碍,或许他就是其中之一,在英雄看不见的背后抽枝生芽张牙舞爪,然后在冷漠的眼神里跌回浓稠的黑暗里。
    就像现在,他一个人默默的走在黑暗里,踏着冰冷的台阶,想象着自己离医务室的距离,离那个埋在白色被单里的男孩有多远。
    穿堂风从身边擦过,溅起一阵冰霜般的寒意。
    轻车熟路的,他又绕到了观星塔上。
    德拉科将脸埋在了围巾里,寒气却还是透过缝隙渗透了进来。
    好冷
    月光清幽的洒满了塔楼的每个角落,莹莹润润的融化进风里。
    狄伦现在在哪?这么晚了,它会回自己的巢么?德拉科从胸前掏出一个小小的精致哨子,开始想恋它身上的温暖,即使他一直没搞清楚它的来历。或许是来自禁林,也可能来自某片四季无雪的草原,但他并不想真的掌握它的一切,有些东西了解把握成熟了反而失去了神秘和兴趣。
    狄伦是只漂亮的白雕,有着一双淡绿色的眼睛,聪明灵动,是他的朋友也是宠物。德拉科早就想要将它打上马尔福的标记,这样会很有成就感。可那个家伙贼兮兮的,只要他不是在霍格沃兹召唤它,它便不会出现。以至于圣诞节的时候自己在马尔福庄园里用哨子引诱了好几次,甚至失望的以为它永远离开了。
    一只聪明的动物,也是一只傻的可爱的鸟。
    德拉科想着想着忍不住的心情好了一些,默默的在心里回味起那种心跳加速的飞翔。
    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哨声从嘴边徐徐而出,像泉水潺潺的流动在黑暗里,柔和娴静。
    清冷的月光从蛋白色的纱帘缝隙里倾泻而下,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洒在白色房间每一个交错的缝隙里。
    暖黄色的光晕在瘦的分明的锁骨上频频亮起,显得平直曲线下的肩窝更加深刻。
    男孩均匀的呼吸稍微错乱了些,他皱了皱眉,有些难受的抬了抬下颚,脖子里的东西灼热的烫着他的肌肤,急切而热情。
    德拉科失望的放下哨子,夜空一如既往的平静幽深,他想等的温暖没有出现。
    呼。他不知道这是自己今晚的第几次叹息了,失望和痛苦,嫉妒,焦虑,沮丧,担忧混合在一起。从来,从来没有什么值得一个马尔福这么消极的了。
    负面情绪来的那么突然,带来的影响也那么突然,一切都让他措不及防,一切又那么的有迹可循。
    马尔福值得最好的,德拉科低下头,值得可是得不到。
    他要如何选择呢?要是父亲又会如何?德拉科习惯的试着用卢休斯的方式思考,父亲会选择最合适的方式,一切对马尔福最有利的方式。我也会吗?最有利的方式么。
    那么就像父亲说得那样,他一开始就该讨好救世主,而不是与他为敌。
    不,不对!
    他已经做不到了,当那个男孩拒绝他的那一刻他就做不到了!就像他没有将狄伦的事告诉父亲一样,他已经在反抗了。
    惊恐的,德拉科将下巴整个埋进了围巾里,为自己的叛逆感到心悸。
    脑袋混乱不堪,负面情绪和乱七八糟的记忆混合纠缠,他摇摇隐隐作痛的头,心里想着该去休息了,不然迟早要在这里疯掉或冻死。
    叮咛细碎的奇怪声音在空寂的观星塔里显得尤其刺耳 。
    德拉科吓得瑟缩了一下,他伸出一只手探进了怀里,摸住了熟悉的镶了银色手柄的魔杖。
    狄伦?开口小声询问,声音在黑暗里消失,多虑了吗?他仍然将魔杖紧紧的握在手里,刚刚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在体内久久不散,希望不是费尔奇找来了。
    嗒德拉科缓缓后退,背脊一阵发凉。
    啊惊呼声闷在了喉咙里,德拉科瞪大了眼睛。一只手臂有力的箍紧了他的脖颈,从背后的黑暗里。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德拉科感觉自己的下颚被一个细长的东西顶住了,尖头隐隐约约的冒着森然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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