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忽然被人攥紧, 李知憬放下那古怪的青瓷瓶, 回身望见谢杳杳迷离的眼神和脸颊不正常的红晕,叹了口气,今日与江南道那次不同, 他饮了一口就发觉味道不对,而她的茶盏已经见底。
    你们都退下吧。他顺势回握谢杳杳的手, 转身将其拥入怀中, 忽又想起什么, 吩咐已经走到门边的桃枝:叫含月公主明儿一早到东宫来,孤有话问她。
    桃枝心中一紧,太子说的是叫而不是请,看来是恼了。
    好闻的白檀香, 解了她几分燥热,谢杳杳趴在李知憬肩头, 蹭来蹭去, 终于发现只有肌肤相贴时更舒服, 嘴唇不由自主贴在他颈肩上。
    李知憬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眸色暗了下来,打横抱起谢杳杳往床榻走去。
    这可怨不得我。
    谢杳杳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她动了动身子,酸疼不已,汗水浸湿了发丝,贴在脸颊上,连带着脖颈也黏腻不适。
    来她想张口唤人,可声音出来不但嘶哑还掺杂着少许柔媚,陌生到令人害臊,倏地身后横过来一只手臂,搭在她腰间。
    醒了?饿不饿?李知憬乏得睁不开,打了个哈欠,凑过来,额头抵在她光洁的背上。
    温热的鼻息唤醒了她某些记忆,她羞恼的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
    好些了吗?你先松手,孤去叫水。
    别走,不够。
    淦!她以后在李知憬面前怎么抬得起头,需索无度,色胆包天,老天爷,干脆降道天雷把她收了吧。
    谢杳杳拉过被子没至头顶,闷声叮嘱李知憬:你先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深更半夜,小厨房内热火朝天,给二位殿下准备夜宵。
    谢杳杳耷拉着张脸吩咐不苦收拾东西,今夜搬回太子妃殿,她实在不想看见李知憬那张故作憔悴的脸。
    平时见到美食,她尚有心思一一品尝,心情好时还会点评两句,现下这顿她胡乱扒拉两口,便起身朝李知憬行了一礼:妾先回去了。
    未料李知憬重重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淡淡说了句:用完就无情了吗?
    谢杳杳脑海中闪过无数句不够不行还是不够
    脚下一软,又坐了回去。
    明日再搬吧。
    李永怡!你真是个闯祸精,害我不浅!谢杳杳恨恨道。
    *
    翌日一早,李永怡收拾妥当,气势昂扬准备往东宫去,她帮三哥三嫂解决了难题,他们不感谢就算了,还想训斥她?休想!
    走到府门前被郑怀松拦住,他目光里满是不舍柔情:那逍遥丹是我制的,理应由我去。
    李永怡环住他的腰,安慰道:那也是我送去的。你别看我三哥平日说话温柔和煦,其实内里冷酷无情,但是你放心,他看在阿娘的面子上,顶多训斥我两句。
    夫妻二人又约定中午去小酒馆吃鱼,李永怡方才依依不舍上了马车。
    郑怀松望着渐渐走远的车辇,冷笑一声,李氏子嗣又有几个是不残忍冷酷的。
    胡闹!
    白瓷杯在李永怡脚边碎开,她眼角两行清泪同时落下。
    李永怡不舍郑怀松被骂,见到李知憬便说那逍遥丹是她偶得的,况且她自己也用过,并没有毒。
    李知憬气得来回踱步,说她年纪也不小了,身为天家贵主不知羞就算了,还这般没有轻重,那丹丸里除了媚药,还加了断肠草,分量不小,容易成瘾不说,对身体伤害极大。
    不知道事情如此严重,李永怡准备好的腹稿没了用处,愈发不敢说出实情,哭得抽抽搭搭。
    献玉从未见太子如此生气责骂公主,悄悄去请了谢杳杳来说和,谢杳杳被桃枝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揉着眼睛咕哝道:含月来了怎么才叫我。
    桃枝简明扼要说了来龙去脉,随后跪在地上,请谢杳杳责罚。
    念在你是初犯,自己去领十板子。再有下次,就让阿娘来领你回去吧。谢杳杳是手下留情了的,此番是未闯下大祸,否则她也保不住桃枝,弄不好还会波及谢府。
    她简单收拾,急匆匆往书房去,刚到门外就听见李知憬怒斥之声。
    把手伸出来!孤今儿给你涨涨记性。
    戒尺打手心的声音谢杳杳再熟悉不过,她默数到十才推开书房门:含月来了,怎么不找我耍?
    看清来人,李永怡泪如雨下,肩膀不住抖动,想来是怕极了。
    耍?她还有心思耍?李知憬面色稍霁,可言语狠厉却不减半分:待孤禀明了爷娘,关她十天半个月
    谢杳杳立在兄妹二人之间,面向李知憬,握住他拿戒尺的手,劝道:殿下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含月不会再犯了。
    李永怡和谢杳杳向来配合默契,她忙顺着谢杳杳的话继续说:三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李知憬正犹豫要不要就此揭过,谢杳杳突然拽住他的袖子,轻声道:三哥哥,饶她一回吧。
    谢杳杳入宫启蒙时不过五岁,胖乎乎的如面团子一般,稍有不如意,小嘴一咧,泪珠子就挂在眼角,那时候她就唤他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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