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昀曦觉得她按腿按得舒坦,让她接着按摩腰背。
    柳竹秋扶他在榻上爬卧,从肩颈顺着脊柱一寸寸往下按,按到酸麻处,朱昀曦忍不住闷声呻、吟,清亮的嗓音顿化迷、药,烧热了柳竹秋的身心。
    抱着捉弄和报复的动机,她故意变换手法加重力道,专挑他敏感的部位捏揉按压。
    这些行为本会挑动情、欲,朱昀曦察觉身体慢慢起了变化,连忙翻身叫她住手。
    刚回头,那恶犬附体的女人便凶猛扑抱,粗鲁地亲吻抚摸。
    他立刻被冲动的猛狼拍入旋涡,全然没有反感抗拒,顺势张开怀抱迎接入侵,二人相拥滚在一处。
    柳竹秋被他压在身下,睁眼对上那双因迷乱水汽氤氲的星眸,随后在其中看到自己妖媚而略显凶狠的表情。
    “单仲游耳朵很灵,你有把握能忍住不出声吗?”
    朱昀曦仿佛一根被烈火焚烧的干柴,冠巾脱落,发髻也松散了,颤抖的嗓音预示着他正在做最后的坚持。
    柳竹秋眼下的心态却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迄今为止太子的表现都显示他对她只存在猎奇、利用和掌控欲,没有非你不可的爱意,即使当着侍从们临幸她,也会想尽办法避免让她入宫去犯众怒。
    有这个前提做担保,她尽可以将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感受悉数奉还,无所忌惮地勾住朱昀曦的颈项坏笑:“殿下才要小心,臣女觉得您比我更忍不住呢。”
    作者有话说:
    1赑屃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龙之九子之一,好负重,传说大地就驮在它的背上。
    2明朝正统十四年(1449年9月1日)第四次明英宗北伐时,明朝在土木堡败于瓦剌,英宗被俘虏。
    3于谦《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感谢在2022-03-09 10:03:26~2022-03-10 09:2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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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二人鸳鸯交颈, 相互扒去外衣,纠缠翻滚。
    柳竹秋本意是享用朱昀曦的身子,顺带发泄被其蔑视奴役的不满, 故而毫不怯场, 再次压住他, 恣意品尝他美味的唇舌, 嘬吻白嫩的皮肤。
    朱昀曦的脖子被她又吸又咬,麻酥酥痒刺刺的,又气又笑嗔怪:“你这么爱咬脖子,上辈子定是头母狼。”
    柳竹秋故意放肆,盯着他的眼睛笑噱:“那殿下前世定是只小羊羔, 被我这母狼吃干抹净。”
    放浪言行刺激着朱昀曦的感官, 多年未有的兴奋让他整个人化作滚烫蒸汽,等不及要吞噬怀里的妖孽。翻身狠狠箍住她, 动手去解她的中衣。
    柳竹秋已先下手为强, 扯开他的前襟,堂皇摸索那雪腻健美的胸膛。
    眼瞅箭要上弦,房门忽被猛烈拍响,云杉在外喊叫:“殿下不好了,宫里走水了!”
    这警报先扑灭榻上二人的欲、火, 他们同时起身手忙脚乱穿衣,意乱情迷转为慌惑。
    朱昀曦忙问:“灾情出自何处?陛下皇后和太后可安好?”
    云杉答:“据说在西五所那边, 火势已被控制住, 陛下和众位娘娘都没事。”
    西五所在皇城西北角, 过去是皇子们居住的地方, 如今空置, 离皇帝后妃们的寝宫尚远。
    朱昀曦明白侍从们在找借口阻止他临幸柳竹秋, 没好气地吼叫:“知道了!”,随即毛躁地抽飞身边的靠枕。
    柳竹秋已麻利穿上衣服,短暂郁闷后便被他胡乱系衣带的笨拙姿态逗笑,一面伸手帮他一面温柔安慰:“殿下莫急,房子烧了还能再盖,所幸人没事就好。”
    朱昀曦自觉像个没尽到待客之道的主人家,歉疚地搂住她的腰身。
    “那帮奴才个个比老妈子还烦,下次定要撵得远远的,不让他们再坏事。”
    他苦恼委屈的神态很可爱也很好笑,身为太子一举一动却要受奴婢监视,柳竹秋真有点同情了,勾住他的后颈小声要求:“殿下,再亲臣女一下。”
    朱昀曦不带迟疑地啄了啄她的嘴唇。
    “再让臣女亲您一下。”
    他点点头,方便她找目标似的,微微嘟起红唇。
    柳竹秋吧唧一口,在他唇上留下一层亮晶晶的水印。
    朱昀曦轻轻抿去,没有半点嫌恶,充满善意的眼神无辜而纯良,看来打算任其予夺。
    你这会儿倒慷慨了,怎么一听我提功名就那么吝啬小气呢?
    柳竹秋怨气复发,用舌吻代替惩罚。
    朱昀曦尽力迎合,身体和意志都渐渐招架不住,躲开后捧着她的脸求和。
    “你别闹我了,外面那三人最守宫规,你我若在此欢好,他们回宫后定会禀报‘彤史’1,那就没法遮掩了。”
    “他们对您忠心耿耿,为何不替您隐瞒?”
    “你不知道,这也是他们忠诚的表现,为的是维护皇家体面。”
    凡被皇帝太子临幸的女子都不得再与别的男子结交,以体现君臣有别。
    柳竹秋估计这规矩是用来保护皇家隐私的,试想女子睡了皇帝太子再去睡别的男人,自然会将前后的房事做比较,要是真龙确实威猛过人也罢了,倘若技不如人岂不徒惹笑话?
    她想朱昀曦不介意她事后再去跟其他人,那想必实力雄厚不怕比试,就冲这份自信,她又为尝鲜多找了个理由,脑门贴住他的额头扭着腰身娇嗔:“殿下回回这样钓着臣女,可不能再有下次了。”
    朱昀曦被她挑逗得心神不宁,只好闭上双眼搂住她拍哄,连说:“知道了。”,急于喂她点甜头,将刚才系在腰上的马到功成图纹的玉佩塞给她。
    “这是苏州玉雕局新进贡的,说是麓川产的寒玉,夏天带着肌肤生凉,能避热毒。”
    柳竹秋耍赖:“人家不要寒玉,就想要殿下这块暖玉。”
    “下次给,下次一定给。”
    朱昀曦允诺的语气活像告饶,搂着她使劲亲了几个嘴,抱起来轻轻放到一旁,飞快捞起长袍穿上。
    柳竹秋先挽好发髻,再帮他梳发戴冠,等现场收拾整齐,朱昀曦才命侍从们开门。
    陈维远等人悄悄观察,估摸生米才刚下锅就被捞起,便假装无事发生。
    柳竹秋淡定地向太子请辞,朱昀曦命云杉送客。
    走到庭院里,云杉到底没憋住话,面红筋涨埋怨:“柳大小姐,你不想进宫就别难为我们,我们奉陛下谕旨,这种事一旦发生必须上报,否则就是欺君。”
    柳竹秋正怨他们扫兴,无奈叹气:“云公公搞错了,这事你应该去劝殿下才对。”
    云杉见她推卸责任,不禁来气:“殿下再三声明不会收纳你,若非你极力引诱,他怎会主动施恩?”
    柳竹秋停步似笑非笑望着他:“云公公,你当真弄错了。从我见驾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被动地接受殿下撩拨。你看,他先是送我手帕,又亲手喂我吃东西,再后来亲手帮我簪花,三天两头赏赐,还把他穿过的中衣赏给我。假如是其他主上,我还能当成纯粹的恩赏,可殿下偏偏生就天人之姿,我又没有铁石心肠,如何能抵挡诱惑?”
    “殿下生得是很美,可这不是你犯上的理由啊。”
    “怎么不是?‘冶容晦淫’莫过于此。”
    云杉气得发笑:“‘冶容晦淫’不是用来警醒你们女人的吗?”
    柳竹秋将方才积攒的白眼奉送给他:“这句话出自《周易》,上一句是‘慢藏诲盗”,意思是不好好收藏财货就容易引来强盗。收藏财货是男女都有的行为,那与之对仗的‘冶容晦淫’自然也可以用来告诫男子。’
    “你们读书人讲究‘非礼勿视’,你经不起诱惑大可以不看或者少看啊。”
    “我总不能闭起眼睛见驾吧,似这般傲慢无礼,必被殿下治罪。”
    云杉辩不过她,讽刺:“我看你不应姓柳,正该姓苏。”
    “为何?”
    “妲己就姓苏。”
    柳竹秋呵呵一声,冷笑逼近。
    “云公公,你说我是苏妲己,就是在暗指殿下是纣王了?”
    “你、你少胡说!”
    小太监被她欺负得眼圈发红,见她快意地扬长而去,一个劲儿跺脚气嚷,认为天地阴阳失调才会诞生出这样的邪魔外道。
    柳竹秋回家后数日无事,初十这天柳尧章过府请安,顺便跟她聊了会儿,说前天他随同僚去拜访户部尚书陈良机,在陈府遇到萧其臻。
    “北海那事载驰兄肯定被他母亲骂惨了,他虽未明说,但看脸色就瞧得出来。那岑编修太可恨了,我迟早要还以颜色。”
    柳竹秋也很恼那恶毒的谣言制造者,但理性劝说:“你和他同在一个衙门,最好别主动生衅,以后遇着机会再整治他。”
    之后又听三哥说起萧其臻托他转告的一则消息。
    “载驰兄初六便回刑部办公了,复查各地呈递的审案报告,前天查到宛平县的,里面有当初许应元和毛国沛上报的永定河无名女尸案。新任宛平县令在审理结果上写道:‘女尸系东村农户张氏之媳,六月初三日因与翁姑口角,投河自尽。’载驰兄看到这儿便断定县令在造假,当日他亲自验看过那具女尸,尸体衣饰华丽,身上还佩戴了许多珠宝首饰,不可能是农家女。”
    这无名女尸案是当初调查文安县令蔡进宝时产生的分支,萧其臻升调后由继任县令接手。
    柳竹秋偶尔也会想起此案,好奇那女尸的身份。听说萧其臻也记挂这案子,佩服此人责任心强,问他打算如何处置。
    柳尧章说:“载驰兄当天就去宛平县衙问责,那县令吓坏了,说因破案期限将尽才被迫撒谎,企图蒙混过关。载驰兄也真厚道,认为那案子是在他任上发生的,不能全怪后任者,帮他向刑部申请延期半年,又亲自去调阅卷宗档案,协助他理头绪。”
    萧其臻为宛平县令申请延期就成了此案的担保人,不能按时破案,自身也要受处罚,公正廉明,兼爱无私的作风真乃贤者。
    柳竹秋问他是否找到线索。
    “线索没找到,倒发现一件更气人的事。那女尸身上摘下来的首饰都失窃了,审问档案库的库管,那人招供已被他偷去卖给了当铺。载驰兄连夜派人去当铺追讨,找会了大部分。另有一支金镯子和一支赤金的宝石花钗已被人买走,买主没留姓名,无法追查。好在载驰兄当日清点证物时命人将女尸的衣物饰品画成图样保存,他说你认识的人多,想请你帮忙留意。”
    柳竹秋接过柳尧章递来的图纸,那镯子是掐丝工艺的,上面布满石榴葡萄图案,寓意“多子多福”,所以女尸生前应是位少妇。
    花钗是累金的,样式精致,钗头是一朵大大的玫瑰花,花心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白冰翡翠,周围镶了一圈绿豆大的小红宝石。
    只看这两件饰物就知女尸生前是豪门贵女,她在京城附近遇难,可半年来京中都没有宦门富户来报女眷走失的,案子似乎不太简单。
    又过了三天,白秀英请她去家里玩,见面便拉着她的手喜道:“上次害我们的岑编修遭报应了。”
    教训岑编修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婆。
    这岑编修编瞎话讽刺别人行为不检,自己才是游蜂戏蝶,轻浮浪荡,且不拘男女,居然也与那桂小少爷卿卿我我。
    桂小少爷在蔡家胡同有座书斋,专用来接待他的契兄契弟,前日岑编修去了,然后不知被哪个嘴快的捅到他夫人袁氏那里。
    袁氏性情悍嫉,平日有妇德约束,不好阻止丈夫找女人,早怨气填胸。
    听说岑编修堕落到跑去与龙阳少年幽会,登时一怒冲天,带着几个家人跑到蔡家胡同,堵在那书斋门口当街大骂,粗鲁污秽之辞不绝于耳,一时引来众多看客。
    不一会儿锦衣卫的人出动了,直接破门而入抓捕了岑编修和桂小少爷,连同袁氏一道带回衙门审问。
    主事官审得是一场争风吃醋的闹剧,便没重罚当事人,只按风化罪各打了二十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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