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啊?确信过后接下来是一堆疑问,你这一点信号都没有,就直接莽狙了?
    秦徵背靠椅子,身体慢慢后仰,盯着天花板嗤笑了声:我给她的信号能让你看见,那我是追她还是追你?
    虽然话很难听,但程邃听着觉得蛮有道理。
    于是他颇带了点找事的口气,笑呵呵地挑衅道:我赌十块钱你追不上。
    秦徵眼皮都没抬一下,低哑着嗓音遣出两个字, 傻逼。
    四月下旬是科技竞赛的开赛组队阶段,周枝在专业老师的推荐下加入到一个同系学长的大创项目组,主要负责编写简单的代码和文书,加上陈教授那边给的任务慢慢多了起来。
    周枝每天上完课就是肝项目开讨论会,就连周末都在室外取材,忙地脚不沾地。
    这样忙碌的生活大概持续了大半个月,直到大创项目开始进入收尾阶段,周枝的空闲时间才多了一点。
    刚从图书馆回来,周枝洗了个澡放松一下心情,边擦头发边打开ipad,之前屯的一部电影现在终于有时间看了。
    看恐怖电影是周枝继读书之后为数不多的解压方式,每当她压力太大无法自卸的时候,就会找一部评分很高的电影,一个人窝在被窝里看,享受那种神经高压后被另一种心理恐惧消弭的过程。
    虽然后续会留下半夜不敢上厕所的后遗症,但压力总算以另一种方式被发泄出去。
    这段时间每天做项目熬到半夜,中途一直删删改改,以至于短时间内周枝听到代码这个词,都会控制不住地陷入过度敏感的警觉中。
    电影看到一半,李栀晴回来了,她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余光瞟了一眼屏幕,被突然飘过的鬼影吓地哆嗦,惊叫了一声,大半夜的,你好重口啊,不怕睡觉的时候做噩梦。
    周枝戳好习惯,捧着奶茶喝了几口,元气渐渐恢复,不会啊,我不怎么做梦的。
    对了,我有事要跟你说。被周枝一打岔差点忘了要说什么,李栀晴就近挪了张凳子坐下,斜睨了一眼对面谢知吟的床位,没好气地道:你猜我下午在实验楼等程邃下课的时候看到谁了?
    周枝早注意到她看向旁边的眼神,把屏幕亮度调低了点,缓缓道:看到谢知吟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和周枝平静的神情对比,李栀晴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是去找秦徵的。
    周枝的表情这才有些许动摇,隐隐猜到谢知吟的目的,她把奶茶放在一边,电影也不看了,专心听着李栀晴绘声绘色地描述下午的场景。
    你是没看见她当时的表情,眼睛就跟探针雷达似的,直接锁定秦徵的方位凑过去,要不是人多她还要脸,早像盘丝洞的蜘蛛精一样盘到秦徵身上去了。李栀晴砸砸嘴,看起来生气得不行,像是想到什么,话锋一转,你说秦徵这什么意思啊?那天跟你摊牌后就再也没来找过你了,他唱地哪出?
    没等周枝接话,她兀自说道:要追你不会只是说着玩的吧?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臆断,周枝脸色都变了个度,依旧一语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栀晴赶紧呸了三下,努力把话头拐回来,我就随便这么一分析,你可别瞎想啊,这段时间他们医学生因为季度赛的事忙地要死,肯定是没时间。
    我知道。周枝朝她点头微笑道。
    从四月到暑假这段时间,是所有系别比赛的高峰阶段,不止是周枝他们专业,像电信学院、数学学院这类偏理工科的专业,光周枝认识的学长学姐,手头上就卡着好几个比赛的项目,一天天忙地昏天暗地。
    而秦徵这种偏学术研究的实验室,不仅有内部带队老师的项目要做,还有很多企业外包的商业项目,压力和工作量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这几次陈教授实验室开组会,周枝都没有看到秦徵的身影。
    比起知道谢知吟去找他时的不安,周枝更在意的是他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她想给他发消息,但又碍于作祟的自尊心而难以启齿,所以一直没有主动找他。
    但不知怎地,在听李栀晴说完后,周枝心中忽然萌生出一股无法克制的冲动,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感性逼退了理智,掏出手机给秦徵发了条消息。
    秦徵和小组成员在实验室讨论项目的事,他套着一身白大褂,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外套口袋。
    等忙完看到周枝的微信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他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小径上,满眼的倦怠在看到这条浮动着夜光的文字时,晃过淡淡笑意。
    周枝很少主动联系他,尤其是那天在操场上直截了当捅破窗户纸的时候开始,她似乎惊讶于他的直白,吓地又把脑袋缩回壳里。
    本想着静置一段时间让她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两人未来关系的走向,于是趁着准备比赛这段时间,秦徵故意不出现在她面前,也是不想让自己的存在影响到她的判断。
    逼地太紧容易适得其反。
    适当地拉开距离,才会让对方直观意识到身边没有自己的存在后,内心的真实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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