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倦看见傅闲什么事都没有,也大概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所以在傅闲问他为什么过来的时候,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
    傅闲几乎立刻就猜测到大约是怎么回事,随后他又不动声色问何倦过来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何倦比较有印象的就是下了车后看见的几个少年少女,这几个人刚才也离何倦挺进的,傅闲稍微回忆就脸色就有些难看。
    他已经知道何倦是被怎样恶意的「请」过来了。
    但是这些他并没有详细告诉何倦,并不是他想要隐瞒什么,只是这种因他而生出的细碎恶意,他不愿意让何倦知道。
    何倦明净的心不应该被这些肮脏的恶意污染。
    那些人也不会再有靠近何倦的机会。
    宴会上傅闲喝了一些酒,上车后脑袋不免有些昏沉。
    何倦晚上坐车来回折腾一趟,也有点累。
    于是车内便安静了下来。
    傅闲也很享受这种静谧,喜爱的人就在身边,乖乖地任由他牵着,他的心也跟着满涨起来,方才看见青年蓦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时的担忧与发现其他人觊觎目光的愤怒,种种情绪都在此刻渐渐消融。
    车停在庄园外,另一辆车中两个保镖也紧随其后。
    傅闲才发现被自己牵着的人不知何时没了动静。他揉了揉额角,打开窗户,外面的热风吹了进来,将他身上的酒气散去了一些。
    随后他轻声将门推开,轻易抱起何倦,他的动作已经很小心,但何倦本来就只是稍微有些疲惫,所以很快就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被傅闲抱在怀里,他有点不好意思:我醒了,自己走吧。
    傅闲没有松手,他沉稳地抱着何倦,声音低沉:就几步路,很快就到了。
    何倦睫毛轻颤,他感觉到环住自己的手臂坚硬有力,紧贴自己的心脏也在温热地跳动。
    他随意的想着,却莫名回忆起傅闲手臂上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
    过了这么久,应该好了吧。
    虽然这样想,但进了卧室后,何倦还是问了问。
    傅闲听后眼神意味深长,让何倦有些不好的感觉。
    他进屋的时候被傅闲将鞋子脱了,现在正被方才卧室柔软的沙发上,见傅闲的眼神晦暗,他下意识扯了沙发上叠得整齐的被子抖开盖住自己。
    傅闲立刻神色微变,有些紧张:你觉得冷吗?
    他皱着眉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显然是怀疑何倦匆匆出去导致现在身体不适。
    他的心立刻有些揪起来。
    何倦连忙摇头:没有,我就是随便拿来盖一下。
    傅闲只是关心则乱,很快就发现了何倦眼底的那一点犹疑,他立刻明白何倦拿被子是为了什么。
    于是他干脆将袖子挽起,光洁的手臂就这么暴露在了何倦的眼底,他声音带了点笑意:你的力气太小,第二天我就没事了。
    自己的手指反而因此红肿了几天的何倦:
    傅闲原本只是带了笑意看何倦,但或许是因为今晚他喝了酒,又或者是因此此时何倦也回忆起什么,白皙的耳根仿佛被玫瑰花汁浸染。
    他此时穿着柔软的家居服,衣服微微皱着,乌黑的发柔软地搭在额头,整个人看上去软踏踏地,好像随便对他做些什么他都反抗不了。
    于是傅闲的眸光渐渐暗沉下来。
    何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提起那天的事情,他这段时间一直有些逃避,傅闲也好像忘记了一样只字不提。没想到刚才他竟然就这么问出来,听傅闲的语气,何倦肯定他被嘲笑了。
    这没什么,何倦在心里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很渺茫的想着,从小岛回来后身体检查的时候,一定要问一下医生有没有什么锻炼身体的方法,不求练出肌肉,至少有可能把自己的软肉练硬一些。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身边沙发软陷了一角他也没有发现,直到盖住自己的被子被掀开,挤进来一个人。
    何倦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但他还是看过去:怎么了
    傅闲倾身过来,两人靠得有些过分近,何倦鼻尖甚至能够闻到傅闲身上参杂着冬雪清冽与酒气的味道。
    他睫毛轻颤,心底莫名有些慌乱,已经好全了的指尖似乎也有点灼热的疼痛。
    这种时候他反而一句话不说,显得十分安静的模样,实际上是心底莫名涌出了奇怪的胜负欲,感觉现在说话就输了一般。
    但是分明脸颊已经仿佛被玫瑰花汁浸染,眼睫有点可怜的轻颤,还很倔强地抿着唇仿佛撒娇一般赌气的青年,实在是比最美味的甜点还要香甜可口。
    至少傅闲已经忍到浑身上下哪里都硬了,偏偏他还要忍着不能冒犯。
    舍不得,也怕稍有不慎好不容易探出一只脚的幼猫立刻就缩回去。
    高大的、凌厉清冷的青年,此时浑身紧绷着带了隐忍,声音因为染了欲念而带了沙哑,他的声音带着克制的在何倦耳边极近地响起:阿倦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在宴会上冷漠高不可攀的傅家家主,现在看上去甚至有点可怜。
    何倦觉得空气似乎都粘稠起来,他开口想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好像也有些被堵住一样发音有点干涩:你
    他原本想说为什么要问,随后他立刻想起这是自己要求的。
    于是他又没话说了,但他直觉这样胶着的氛围不能持续下去,想想抱一抱也没什么,他们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何况傅闲现在大概有些不好受。
    他其实不太喜欢喝酒,何倦能感觉出来,虽然傅闲喝酒的时候总是面不改色,仿佛喝水一样没什么感觉,但是何倦就是能察觉他厌恶这些,只是无所谓地忍耐着罢了。
    大约是因为他之前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吧,不喜欢自己的专业也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但又没有到绝对忍无可忍的地步,所以就无所谓地忍耐一下。
    现在要他开口说同意是不可能的。
    何倦脑袋迅速转动,不过几息,他被子下面因为思考而略微蜷缩着的手微微伸开,身体也往傅闲那边倾侧,随后将手慢吞吞环住了傅闲的腰部。
    柔软温热的手臂就这样贴在了傅闲紧绷到坚硬的腰腹,傅闲忍耐力一直极好。
    但在何倦的动作下好像溃不成军一般,背部微颤了颤,瞳孔也在剧烈收缩后猛然变得如深渊一般。
    何倦始终一言不发,但两人心知肚明,这是默许了。
    傅闲与何倦极轻仿若试探的举动不同,傅闲环住何倦的动作充满了占有。
    手中的触感十分柔软,傅闲将手穿过他今日穿着的休闲服装,触到里面的细嫩。
    于是他呼吸重了重,眸色愈发的深,最后忍不住低下头去。
    原本十分晴朗的早秋夜晚,忽然就急风骤雨。
    猝不及防的何倦只能蜷缩在傅闲怀中,如同被滂沱大雨淋湿而十分不知所措的幼猫般,可怜又可爱的微微战栗。
    盛夏的风从微敞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婉转的温柔,又有一点凶狠的意味。
    在卧室摆放一张宽敞的沙发无疑是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决定。
    原本的打算是何倦在上面看书,翻滚个几圈也绝对不会掉下去。
    此时,往日会躺在沙发上很闲适看书的青年,略有些无力地揪住傅闲的头发,但很快他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雨实在太大,缩进傅闲怀里不过是另一种类型的自投罗网。
    他有些委屈地呜咽,漂亮的桃花眼沁出晶莹的水雾,而这一点微微流露情绪也很快被傅闲温柔又贪婪地敛去。
    夏日天气多变,原本很汹涌的雨终于停了停。
    灰色的沙发布被风和雨肆虐,原本被打理得平整光滑,现在却皱巴巴。
    在雨里缩在猛兽怀中寻求庇护的幼猫,软嫩白皙的腹因为错付信任而可怜兮兮地通红一片。
    柔软可口的猫爪被猛兽当作食物般,简直不能看。
    最幼嫩的地方也坠着淡淡的牙印与深深的玫瑰色泽。
    这场大雨实在让何倦不知所措极了,所以在这稍微停一停的空隙,他一直隐忍着的声音也终于带了点怒气冲冲:我、我不要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过于细嫩而透着粉的耳垂还可爱的轻颤。
    原本天气该稍微有一点云/销/雨/霁的模样了,因为他这句话反而又沉沉地开始下雨。
    被雨淋湿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没有力气瑟瑟发抖的幼猫,被猛兽护在怀中,去了安全的地方。
    何倦终于换上睡衣躺在柔软的床/上,过了几秒,他感觉有人闲适地掀开另一边的被子。
    于是他默默换了个方向。
    傅闲觉得这样的何倦,才平复的身体又热了些,但他刚才已经做得有些过分。
    于是只靠近何倦,青年立即警惕地睁大了桃花眼,眼尾还浸润着漂亮的粉色,他在傅闲的动作下几乎退无可退,只能有些可怜兮兮地蜷缩进柔软的灰色枕头中。
    还带着牙印的耳垂在灰色枕头上更显白嫩。
    傅闲原本只准备道声晚安,讨要一个晚安吻,看见青年这样格外警惕偏偏又柔软露出肚皮的模样,心底就生出一点恶劣。
    于是他语调就很过分的带着明显的愧疚:先别睡觉,你受伤了,要涂些药。
    何倦本来就很警惕又心慌意乱,听见傅闲语气这么认真,他还要一遍忍着保持礼貌不将傅闲请出卧室,一遍保持镇定地反驳:刚才刚才在浴室不是已经
    这些话他没有完整的说出来,但他觉得傅闲能理解。
    傅闲当然理解,但是在涂完药之后,他看着心上人那样可爱又无辜地用水润的桃花眼望着自己,于是没忍住,重新帮心上人洗了个澡。
    而且让何倦从有点自闭的是,他之前也悄悄上网查过这方面的知识,分明两人的角色应该颠倒过来才是。
    但是最后傅闲每次都仿佛吃了补药一般,很有精神。
    反而是他,答应傅闲扮演情侣的第二天甚至还请了假。
    新的同学群里面那些热情的同学,知道他之前是请了病假休学很长时间的,听见他再次请假,都很担心,甚至还准备组织人来探望他,被他羞愤地拒绝掉了。
    傅闲见何倦很天真的上钩,于是他噙着笑意味深长:需要重新来。
    何倦被子下面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之后忽然僵硬了两秒。
    被子下面圆润洁白珍珠一般的脚/趾,此时也带着细细/密密的红/痕
    他终于忍不住,憋着一口气推了推傅闲,没推动,但他仍然将心中酝酿很久的话说出来:请你换个房间睡吧。
    傅闲的笑意终于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谴责傅闲,过分!
    ,20;
    谴责夏阿若,过分!!
    诶,改了三遍了,累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他的荣幸
    原本准备去小岛的计划只能中途改变。
    小岛所在的地理位置原本这时候应该是最佳观赏时期,但因为最近全球气温变化的原因,小岛那边气候也骤然恶劣起来,傅闲认为上面的天气实在寒冷,不适合何倦过去,但他仍然征询了何倦的意见。
    在认真思考后,何倦也同意傅闲的提议,小岛可以下次再去。
    原本何倦以为接下来的假期就在A城度过,他觉得也挺好的,但傅闲却不愿意已经决定好的两人假期就此取消,所以他选择换一个地方。
    不去小岛,但去小岛附近的某座出了名的度假城市。
    虽然离小岛不算很远,但气候却远远没有那么恶劣。
    最巧的是,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下雪。
    小城冬日的景色曾经甚至上过全球冬日排名。
    于是私人飞机更改了航线,去了小城。
    下了飞机,坐在来接他们的车上,何倦往窗外看去,虽说是小城,但其实这里更像一个童话小镇。
    笼罩在簌簌白雪中的小镇美丽又梦幻,地面是洁白的雪,道路两边的房屋墙壁颜色都很明亮,有粉色、黄色、绿色,一些商店就在墙上印刷大大的标题,何倦看不懂,但就是这样看不懂所以显得格外的有趣。
    路过一座教堂,何倦看见有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朋友,戴着大红色围巾和灰色帽子,在旁边玩得很开心,教堂外有一个圆圈喷水池,水管上挂着冰晶,上面雕刻了鹦鹉,并不精致,但是很有风情。
    何倦甚至忍不住将窗户打开一点,雪立刻携带着冰冷凛冽的风气势汹汹跑进来,何倦瓷白的脸颊几秒内就被吹得红通通,他还没反应过来,窗户就被人关上,身后有人贴过来,温暖的气息源源不断传到他有些冰冷的背部,这一天除了必要时候都不和傅闲讲话的何倦忍了忍,还是问他:你做什么?
    傅闲就很认真的握住他的手:怕你冷到。
    这里温度还是很低的,何倦也穿了不少,只是飞机上很暖,下了飞机他几乎立刻就通过通道进了专车,一路也没怎么感觉到外面的风,直到放在忍不住打开窗户。
    这里的雪和A城的雪完全不一样。
    A城的雪是有些凝结在一起的,他握在手中就会变成一个小团子。
    而小镇通过那条小缝争先恐后跳进来的雪花,却是沙沙的,并不凝实,反而轻轻揉搓就如同粉一般能够扬开。
    这很新奇,何倦有些嫌弃地抽出被傅闲握住的手,他指尖因为握着雪而微红,原本白玉一般的修长手指,此时从皮肉中透出肉粉色,他关节微屈,拢着那一点指甲盖大小的雪,就好像是什么绝世珍宝一样,有一些雪悄悄落在他的膝盖上,就会被他用另一只手很好奇地戳,车内暖气原本就开得很足,被这么戳,几乎立刻就化开了。
    而得寸进尺靠近的傅闲在此刻几乎被何倦忘记。
    傅闲也不说话,就这样温柔而宠溺地凝视何倦,他心中此刻涌动着感激,感激贫瘠而无聊的人生中竟然开出了这样妍丽娇嫩的玫瑰。
    小镇不大,很快车就开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
    是一间同这座小镇十分和谐匹配的三层别墅,红瓦屋顶,淡黄色的墙壁,外面带了一个小花园,在冬天也开了漂亮的花。
    傅闲给他穿上更厚的羽绒服,围了围巾,带着毛线帽,整个人裹得很厚实,才让车开到了别墅门口,门口已经有管家开了门在等他们,何倦下车不过走了几步路,就进入了温暖的别墅内。
    进去之前,何倦忽然听见很大的喇叭声,他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数辆黑色的车驶过来,在别墅外面的小路拐了个弯不见了,有一辆车的车窗微微打开了一些,露出了黝黑的摄像头以及在其后隐约有些熟悉的少年脸颊。
    他怔愣了两秒,心底还在思索熟悉的人是谁,就被揽住肩膀彻底走进别墅。
    别墅的门几乎立刻就在身后关上,将室外凛冽的寒风以及零下的温度都隔绝在外。
    于是身上的羽绒服、围巾、帽子又依次被傅闲取下,完全不假他人之手,管家和雇来的保姆就站在一边,毫无用处。
    傅闲用当地的语言和管家交流了什么,很快管家就带着保姆离开,别墅一层的客厅就只剩下何倦和傅闲两人。
    何倦环顾别墅内部,是很典型的本地特色样子,内部的很多家具包括楼梯都是木质的,看上去很温暖柔和,他原本以为两人到这里会住酒店。
    没想到却到了显然是傅闲房产的别墅,他忍不住有些好奇:你在国外买了很多房子吗?
    傅闲似乎觉得这很平常:是。
    他又补充:傅家历任家主都会习惯性在海外购置一些房产。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在说这些家主习惯性买个面包冰淇淋一样随手。
    何倦即便对这些东西没有那么在乎,但听见的时候心底还是生出了一点有钱真好这样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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