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哄少年:待会让司机提前把我们放下来,我们走路去图书馆,当散步了。
    傅闲的话在脑海里打了一个圈,何倦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没问题,于是他点头,心里觉得不说话不礼貌,又应了一句:好的。
    阳台上,夏森眉间带了一丝戾气。他是个男人,之前是没有往这个方向想,但方才花园里两人氛围实在暧昧,傅闲的目光似乎要将他表弟吃进去一般,夏森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傅闲的心思?
    他之前也听过谁谁家的少爷喜欢男人,他那时候也就当个八卦听,现在这件事真的落到他弟弟头上,他怒不可遏,觉得傅闲就是最卑鄙的人。
    不过一夜的相处,他就喜欢上了这个眼神明净的表弟。
    他心里明白,何倦绝对玩不过傅家精心培养了十八年的继承人。
    他要想个办法将两人隔开。
    想到这里,夏森又迟疑了一会,他方才亲眼看见何倦主动去吻傅闲,或许表弟对傅闲也不是没有感觉,那他的手段就不能太激烈,不然最后反而会促进他们的感情。
    夏森当然不觉得这件事何倦有错,定然是傅闲看他表弟长得好看,所以诱哄了他。
    何倦将淋雪变湿的毛衣脱下,重新换了干爽的衣服后看了眼时间,七点一刻。
    傅闲在客厅的沙发等他,他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夏森坐在傅闲不远处,似乎在跟傅闲说些什么。
    两人看见何倦后不约而同停止聊天,夏森快速起身,上前,揽住何倦的肩膀。
    但手臂只是虚虚放着,并没有用力:你下来了,正好早餐也好了,你吃完早餐再去图书馆吧。
    说完他皮笑肉不笑看着傅闲:想必傅少爷已经在家里吃过了,我就不叫你一起了。
    傅闲淡定坐着,分明夏森居高临下,但他却一点也没有输了气势,他没有看夏森,而是看着何倦:我是准备带你一起去图书馆旁边吃早餐的,那里新开了一家面馆,听说味道不错。
    何倦眼底带了点心动,夏家是西式早餐,冷冰冰摆在桌上,何倦并不喜欢,但他自觉在做客,所以做什么就吃什么。
    昨天早上餐桌的牛奶他喝过之后,上午胃都有些隐隐作痛。他早上是不能空腹喝牛奶的。
    傅闲又道:我们可以下车之后走过去吃面,吃完再走去图书馆。
    何倦想到这样不但可以完成今日的运动计划,还可以踩雪,他转头看夏森,心底开始组织语言。
    他没开口,但渴望却清晰摆在眼底,让夏森根本舍不得让他失望。他心底觉得傅闲狡猾,最后只能狠狠揪了揪他的脸颊。
    少年虽然十分单薄仿佛一折就碎,但脸颊的肉却柔软细腻,夏森捏着有些上瘾,却在看见他脸颊迅速变红后放开手:怎么这么娇?碰一碰就红?
    何倦被捏脸,还被说,他抿唇没有说话。
    在外面桀骜的夏森,此时眼底带了点好笑:别生气了,昨天的蓝莓蛋糕味道怎么样?我晚上给你带。
    那个蛋糕的确好吃,何倦思绪微顿,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矜持的点头。
    傅闲看着两人的互动,眉眼冷了下来,他走到何倦身边,牵住他的手,不动声色做出保护姿态:那我就带着阿倦去图书馆了,表哥。
    夏森方才柔软的眼神此时锐利起来,他瞥着傅闲呵呵冷笑:谁是你表哥?
    傅闲情绪平静:你是阿倦的表哥,我跟阿倦关系这么好,应该叫你一声表哥的。
    司马昭之心。
    夏森在心底唾弃。
    何倦跟着傅闲上车,弯腰的一刹,仿佛又针尖狠狠扎了心脏一下,他顿了两秒,才自然的坐进去,但唇瓣却悄无声息变得更加苍白。
    傅闲实现他的承诺,让司机在离图书馆还有一个红绿灯的地方靠边停车,两人背着书包走下去,傅闲看了眼何倦的书包:我替你拿着。
    何倦拒绝了,他要自己背。
    两人走了一段路,何倦本来就穿了挺多衣服,书包重量也不轻,现在仿佛被加了铅球,愈发的沉,他肩膀已经有些酸了,背后也出了薄薄的汗,不过身体总算有一点热意。
    就在此时,他肩膀忽然一松,傅闲不由分说将他的书包拿下。
    何倦无声无息与傅闲对视,傅闲淡定:马上就要到面馆了,我帮你拿一会。
    这句话说的挺有道理,何倦点头,又道:下次我也帮你背。
    傅闲应声:好。
    寒冷的冬天吃一碗热腾腾的面,真的很舒服。
    两人出来的时候,何倦手里捧着一杯豆浆,认真的吸着。分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食物,但何倦仿佛护食的幼猫般,倒让人觉得他手里的豆浆格外好喝。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再过个天桥就到图书馆了,傅闲忽然道:我有些口渴。
    何倦很关心傅闲:我书包里有水。
    傅闲垂眸掩饰眼底的暗沉:麻烦。
    何倦将豆浆单手拿着,就伸手去拿傅闲手里的书包:没关系,我来拿。
    傅闲眼底滑过一丝懊恼,他终于提醒了一句:你手里的豆浆喝完了吗?
    何倦下意识回答:没喝完。
    随后他恍然大悟:那,你要喝豆浆吗?
    傅闲终于达到目的,他接过何倦手中已经变得温冷的豆浆,凑近吸管喝了一口,他觉得豆浆里肯定放了很多白糖,所以在这么甜,一路甜到心底。
    何倦原本想让傅闲将吸管取下,盖子掀开对着杯沿喝,见对方直接喝了,他欲言又止,最后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用吸管就用吸管吧。就是他刚才把吸管咬的乱七八糟,有点尴尬。
    作者有话说:
    想吸阿倦!
    【1月15更新!】
    最近疯狂想开小祖宗那本书那本书的设定主角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漂亮,嘴甜会哄人,你对他有用他就把你哄的心花怒放,抱着你撒娇,甜蜜的话一套又一套;要是不符合他的心意了,他就会不理你,去投奔外面的花花世界;你还舍不得对他生气,稍微凶一点他眼眶就红了,睫毛尖尖湿润着黏在一起,委委屈屈的,特别可怜;
    受比小漂亮年纪大,算是半养成,小漂亮太没心没肺了,他百忍成钢,被逼成疯批,但他能拿小漂亮怎么办呢?还是要宠着,让他觉得再没有人能比自己更好了,让小玫瑰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要不是我的手速不允许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图书馆里开了空调,进去后,很快何倦就将外套脱下,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元旦期间,图书馆人不多,所以他跟傅闲两人可以占着一张四人位的桌子。
    两人对面而坐,低头写卷子的动作都有些同步。
    何倦进入学习状态后,会非常专注,几乎不会被外界打扰。
    所以他没有察觉,傅闲不知何时将目光专注的放在他身上。低头写卷子的少年脸颊因为图书馆的空调而蒸腾出靡丽的红晕,微微上扬的眼尾也带了玫瑰色泽,少年浓而纤长的睫毛安静的下垂,看上去极乖巧。
    让傅闲忍不住想起了这段时间,他一晚又一晚梦见了少年,起初两人只是一起走路,后来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少年会靠过来,呼吸打在他的颈间,两人密不可分
    他之前从不做这样的梦。
    但现在却上瘾了一般。
    何倦写完三张卷子,才从学习状态里抽出,他喝了一大口水,仍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大约是图书馆内的空调开得太足。
    他想了想,写了张小纸条递给傅闲,表示自己去外面接杯水。
    之后拿着水杯出去。
    站起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腿有些酸软,分明在极温暖的室内,但却好像有冷风嗖嗖的从他的脚底往上刮。何倦怀疑自己快要感冒,他心里想着待会回去的时候可以找一家药店买点儿感冒灵颗粒泡着喝。
    傅闲打开何倦的纸条,看了一遍后眼底带了一丝担忧,他感觉何倦今天的字迹似乎有些虚浮。
    就在这时,何倦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傅闲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外公」。
    他顿了一下,将手机接过,起身去找何倦。
    何倦接了一杯温水,往回走的时候,浑身的无力感愈发沉重,手里的水杯仿佛有千斤重,让他拿不起来。
    他撑着一口气,想要回座位告诉傅闲自己的身体状况,但快要走到的时候,眼前一黑,嗡鸣声刺耳的响起,面前天旋地转,手里的水杯脱落下去,他无力的想要找一个支点。
    傅闲出来看见的就是让他心神俱裂的一幕,第三次了,第三次他看见何倦无声无息的倒下。
    如同冬日的雪花,在空气中蒸腾着,下一秒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
    傅家私人医院,面色苍白的少年戴着氧气罩无声无息躺在重症监护室。
    外面是夏老爷子、夏总、夏森,还有姑妈和傅闲。
    傅闲沉默很久才有些僵硬的问:什么叫可能是遗传性基因病?
    沉默良久,是夏总出来回答这个问题:就是一种家族遗传的罕见病,患上的几率很小,即便携带了相关基因,也不一定会病发。
    说到这里,夏总声音有些干涩:但是一旦有了征兆,身体就会变成一栋危房,哪里都会出问题,最后衰竭而死。
    他的外婆,还有夏安,他的母亲,都是因此离开的。
    傅闲眼眶带着淡淡的红意,他心脏如同被重锤砸下,带着不可抑制的恐慌滑落到不知通向何处的深渊,他大脑近乎空白,理不出思绪,第一次痛他最讨厌的人一样,重复追问: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夏总眼底带着沉痛,他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而是有些艰难道:我不知道。
    傅闲却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某根浮木一般,浑身凌乱的气息忽然安稳了一些,之前眉眼虽然冰冷,却仍然带着一丝青涩的少年,仿佛一瞬间沉稳了许多,他原本略沉的脊背挺直,目光坚定: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不知道是在说服其他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他看向夏总和何倦的姑妈:我可以了解一下,阿倦外婆和母亲当初的情况吗?
    夏总原本不想说,但他之前见过傅闲,那时对方矜贵、淡然,周旋在一众年龄比他大得多的商场前辈之中也沉稳大方,对方是傅家的骄傲,也是豪门圈子里「别人家的继承人」,此刻对方仿佛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与冷静几乎又了崩溃的迹象,他顿了顿,微不可查的点头。
    傅闲接下来了解到,何倦的外婆十七岁那年风寒发烧,断断续续病了两个月,之后身体就不好,但也只是普通的容易生病。
    起初大家都觉得她是体虚,后来她在生了孩子后分明一切顺利,却日渐衰竭,当时他们去了很多医院,医生只能检测出她身体的机能在日益下降,仿佛一栋房子,墙体在渐渐倒塌。
    夏老爷子始终没有放弃,后来偶然陪妻子祭祖了解到,祖上也曾得过这样的病,他们将这件事告诉医生,医生组成专门团队研究过一阵子,最终给出的诊断是某种未知的遗传基因病。
    何倦的外婆在去世前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两个孩子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
    好在两人都自小健康,长到十八岁,说到这里,夏总忽然想起:夏安在十八岁前两个月的时候,感冒了将近一个月,那个时候是冬天,我们都在准备高考,所以身体不好很正常,我也感冒了,但一周就好了。
    夏老爷子打断夏总:夏安十七岁感冒一个月?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夏总顿了顿,才道:当时您在外面出差,我们不想您担心,何况夏安之后就恢复了。
    但现在想来,自那之后,夏安似乎在夏天身体也会比常人冰凉一些。
    姑妈在一旁道:夏安最开始跟我弟弟结婚的时候,看上去挺健康的,就是生了阿倦之后,就有点不好了,我们都以为她是生孩子坏了身体,但后来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去医院检查了,也没查出什么东西,但身体就是不好,心脏痛,手痛脚痛头痛,后期磕到哪里,一个月都好不了,感冒能咳嗽半年,之后肺也不好,后来夏安就拖着开始交代后事了。
    傅闲嗓子似乎被火灼烧着,他喑哑着声音,仿佛从沙砾里划出啦:阿倦他,在前不久,为了救一个跳水的人,在几度的天气里跳到水池,那之后他的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他说心脏痛,但是医院暂时没有查到原因。他开始对很多东西过敏,流血会流很久止不住,需要输血,但他的血型很稀少。
    手在空调房也是冷的。
    即便心底难受到快要说不出话来,他仍旧保持一丝理智,总结:这种病至少有一个相似点,就是在都会在十八岁之前生一场大病。
    夏总颔首:是这样没错。
    随后他又问傅闲:你说的救人生病,是什么意思?
    傅闲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最知道亲人之间亲情浅薄,也知道他们会因为什么而被触动,他希望让何倦在这个家里得到更多的关心。
    他或许无数次希望自己能够独占何倦,但他总觉得何倦如同一只风筝,对任何事都没有留恋,只有一根摇摇欲坠的线扯着他让他不至于彻底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这种想法让傅闲惶恐,所以他再厌憎关时景,看出傅凛自己都没察觉的心思,他也只是警告而没有阻止,他希望这世间有更多维系何倦的线。
    包括夏家。
    傅闲将何倦当初在学校遭遇的校园暴力,以及他毫不犹豫救人一命,甚至为此遭受威胁的事情告诉了夏家人。
    这是他们没有调查出来的事情。
    那个因为失去父母而消沉很久的少年,即便放任自己也依然会毫不犹豫去救人的少年,的确触动了在场的成年人。
    他们经历过更多怯弱和黑暗,所以他们更知道何倦的珍贵。
    分明他自己已经身处黑暗沼泽里,却仍然坚持用自己的一点余晖去尽可能温热别人。
    傅家,现任家主书房。
    你最近跟夏家新认回来的外孙走的很近,这是你的自由,你要动用傅家的资源,也是我给你的权利,但是你现在跟我扯什么医疗团队?傅闲,目前的你没有资格跟我谈这件事。
    傅闲眉眼沉稳,他额头还带了一点红印,那时傅家主听明他的来意后,将手中的茶杯砸过来碰到的:夏家最近,发展的很迅速,他们家在信息技术领域的一些资源,是您最近需要的吧?
    傅家主淡淡道:他们会选择跟傅家合作的,这样他们才能利益最大化。
    傅闲在此刻深知自己的无力,他能做的事情竟然比他想的还要少,他心底清楚傅家主说的有道理。
    但是他仍然很不甘心。
    傅家主淡淡道:我知道,你难得交一个朋友,难免觉得新奇,但是也不用把他看得太重,朋友只要你想要,可以有无数个。
    那都不是他的阿倦。
    傅闲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他现在根本不能让傅家主察觉到任何异样,傅家主根本不会容许自己的儿子喜欢一个男人。
    他要保护阿倦,就不能容许他遭受一丝危险。
    傅闲眼底暗涌忽而安静下来,他语气冷静,仿佛被说服:好的父亲,我知道了。
    傅家主看见最满意的长子归于冷静,他点头,不介意发散一点善心:傅家医院的资源,随你调用,但医疗团队就不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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