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严肃的氛围中,大家迎来了八校联考。何倦这段时间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沉稳的考完每一场考试,考完试后心里大概知道自己的分数。
    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考的怎么样。
    但是何倦估计自己应该能在联考中排名靠前。他心里久违的感觉到一点快乐。这是他这段时间努力的成果,也让他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他的好心情几乎不加掩饰,寝室里另外两人自然忽视不了。
    晚自习回到寝室,关时景温声问:这么高兴吗?
    极漂亮的少年,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殷红的唇瓣微翘,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一点笑意,他点头,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感觉这次考的不错。
    关时景立刻很给面子的赞同:阿倦真厉害!
    他说的是实话,但语气总带了一点点哄小孩子的意味,何倦察觉了,他没注意到不知不觉大家都变了称呼,而是眉眼沾了一点儿恼意,唇角也抿着,小猫咪发现被人类逗了的样子,过了一会才又回来向两脚兽展示本喵咪十分厉害一般重复:下次考得更好。
    关时景捧场王立刻跟进:没错,下次争取拿第一!
    何倦心里是很想拿第一名的,他心里还有一个拿A城高考状元的梦想,听见关时景这样说,他重新开心起来,星子般的黑眸闪烁着璀璨的光。
    关时景的心几乎软成一滩水,回过头他珍惜的从锁住的抽屉拿了一颗糖出来含着,于是他从里到外都被蜜糖浸透了一般。
    等他去洗了个澡,将沸腾的血液冲得更欢畅后,打开浴室门,却感觉兜头一盘凉水泼下,眼含满天星辰的少年,此时正乖乖搬了椅子坐到傅闲身边,两人肩挨着肩,不知道傅闲低声说了句什么,少年愈发将自己往傅闲怀里送,傅闲也不后退,就这样气定神闲让自己同少年的气息紧密交融在一起。
    何倦考完试后,有几道他觉得没太大把握的题,他总想知道答案和解题思路,方才傅闲路过看了一眼,就说他会。
    何倦知道傅闲每次近乎满分的成绩,他没有经受住诱惑,主动想要搬椅子过去听傅闲解答。
    他才把手搭在凳子背上面,傅闲就从他手里接过椅子。
    何倦看见他将椅子毫不费力拎过去,虽然傅闲一言不发,但何倦心里觉得,自己似乎被鄙视了。
    他想起这段时间为了多一点时间学习放弃的绕操场散步计划,又一次下定决心,明天一定早上就去散步!
    等到傅闲给他讲题时,他不得不承认,傅闲的确是非常优秀的,解题思路非常明确,几句话就让他理解了之前纠结的题。
    原本何倦问题解决了,就准备回去,随后他耳边传来傅闲的声音:这道题其实有三种解法,你之前的步骤,思路上是没有问题的。
    他立刻有了精神,整个人往傅闲右手边凑过去,认真去看傅闲写出来的公式。
    傅闲的心思却完全被毫无所觉的何倦打乱。宿舍开着空调,他穿了短袖校服,胳膊处敏/感的察觉到了何倦脸颊结痂的伤口擦过的痒意。
    何倦因为身体原因身体冰凉,但呼吸却带了湿/热,轻轻打在傅闲左手处,让他嗓子渐渐干涩。傅闲的身体只能如同树干一样保持僵硬笔直,不至于露出任何情绪。
    然而热意却奔涌着往四处散去,这对他来说折磨远大于欢愉。
    但他甘之如饴。
    将问题都解决后,何倦忙着回去整理思路,他起身匆忙,被凳子绊了一脚,整个人眼看就要跟着凳子一起往地上跌倒,他下意识腰用力扭,手也往后想要抓住桌沿。
    傅闲反应快,立刻去拉何倦,却跟何倦的动作撞到一块,猝不及防之下被何倦带着倒下,下面就是椅子,何倦要是摔上去,后背必然要青紫一周以上。
    傅闲干脆利落环住何倦的双肩,转身垫在下面,唇瓣却感觉到温软微湿的触感一触即离,在意识到那触感来源后,他瞳孔骤缩,呼吸也炽热着微微急促起来。
    但他隐忍着面无表情,慢慢坐起来,将何倦扶到一边,再细细观察了何倦没有添新伤,旧伤也没有裂开后,才站了起来,不懂声色将椅子给何倦搬回去。
    只是呼吸到底沉重了几分。
    何倦只觉得刚才倒下去的时候牙齿撞到了傅闲哪里,疼得很,但他知道是自己没站好连累了傅闲,当下对傅闲诚恳的道歉:抱歉,刚才起来太着急了。
    傅闲语气有些奇怪的低沉,好想被砂纸磨着一般:没事。
    何倦想看看傅闲有没有受伤,却看见他被校服短袖被撞上去,整条手臂的肌肉都紧紧绷着以至于鼓起一些线条,他心里生出一点好奇,下意识伸手戳了戳,手下的肌肤随之颤抖了一下,他听见傅闲语气有点凶:你在做什么?
    何倦知道自己不对,他默默收回手指,想了一下夸赞傅闲:我觉得你肌肉很漂亮。
    傅闲没有说话。
    何倦看过去,觉得他眼睛似乎有点红,他觉得傅闲大约还有点生气,于是又认真道了歉,才听见傅闲有点咬牙一般对自己道:没关系。
    何倦:
    看来傅闲真的挺气的,他大约不喜欢被人这么夸。何倦记下这一点,还很机智的做了延伸,之后也绝不会夸傅闲的身体了。
    还是夸学习和脑子吧。他心想。
    傅闲坐到椅子上,又觉得这里周围都是何倦的气息,他干脆拿了睡衣进浴室,花洒的凉水顺着头浇下来,他鼓噪的血液终于稍微平静一点。
    于是他又忍不住在水中舔了一下唇,心底觉得何倦的唇比他梦里的还要甜,还要软。
    虽然只是急促的擦过,但在寝室内时,却让傅闲放在忍到浑身发痛。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没有自制力。
    还要小心不让何倦看出来一点,怕吓到他。
    关时景冷眼目睹了这一切,他知道傅闲的心思,所以他更能看出方才傅闲的反应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厌恶傅闲,又夹杂了一丝嫉妒与恐慌,在浴室水声响起后,他问何倦:你没受伤吧?
    何倦摇头:刚才傅闲躺在下面,我没事。
    关时景想问何倦是不是对傅闲又有了好感,但他又害怕原本何倦没有这个想法,反而被他提醒了。
    他短短时间脑子里过了很多想法,最后才问:你这几周六似乎很忙,还有不同的人来找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很多事,何倦偶尔想起来都觉得这样狗血的事情竟然真的是他经历过的。
    但是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他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犹豫了一会,最终何倦对关时景道:没什么,来找我的是我家人。
    关时景欲言又止,最后眸光有些暗淡的转过头,他原本觉得自己跟何倦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现在却觉得何倦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周末上午,夏家大少爷,夏总独子夏森,拎着酒进了朋友开的私人会所。
    他狐朋狗友多,但都是以夏森为中心的,看见夏森都围上来。
    一个跟他挺熟的人问:我听说你之前找到那个是假表弟,那你新表弟找回来了?这回确定是真的?
    夏森眉眼带了一丝痞气,此时将手懒懒搭在身边人肩膀上:你趴我爸床底下听他打电话了?
    那人道:哪里,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你爸逢人夸自己的侄子听话乖巧,成绩好,总之跟宝似的。
    夏森眉眼带了点郁气,很快散开: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觉得心里安慰。
    这句话带了嘲讽,别人也不敢接嘴,总不能跟着嘲讽吧。
    喝了两轮酒,又有大胆的凑过来:夏大少爷,新表弟,长得什么样啊?之前那个何书我听说很普通。
    夏森嗤了声,不屑道:新来的跟假的也是表兄弟,两个人蛇鼠一窝,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就那么回事。
    大家看起来喝酒喝的起劲,其实都竖着耳朵仔细听,见夏森这么说,只以为又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于是转移话题,心里却下意识对新的夏家小少爷带了点轻视。
    何倦不知道夏森那边发生的事情,他从邮局出来,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打开窗户,傅凛精致的脸自窗户背后露出来。
    何倦下意识看了他身后一眼,傅凛带了点欢快的语气道:老师在找哥哥吗?哥哥今天要去参加宴会。
    说完他看了眼何倦身后的邮局,有点好奇:老师过来干什么呢?
    何倦看了眼时间,坐进车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傅凛凑近何倦,精巧的下巴垂下:我看见老师进来,就过来等老师啦。
    说了等于没说。
    但何倦没有在意,他将手上的东西折了折,准备放进书包,一张纸落在地上,被傅凛捡起来。
    他念了开头一句话:亲爱的小何老师。
    老师,你原来还在给别人做家教吗?傅凛看见这个称呼,心底莫名有点不快,他忍不住暴露了一点脾气:这个人字真丑。
    何倦将傅凛手里的信拿过来,解释:他不是我的学生,是我资助的一个孩子,只是他这么称呼我而已。
    傅凛知道资助,就是做慈善,他母亲也很喜欢做这个,打入那些排斥她的太太圈里面,想到这里,他琉璃一般的眼珠冷了冷:听说老师最近要被认回夏家,所以也开始做慈善了吗?
    这句话里藏了点讽刺,何倦没有听出来,他摇头:我九月份的时候,了解到有贫困山区一对一帮扶的资助项目,就参加了。
    他上辈子上了大学开始就一直在做类似的活动,这个习惯到了这个世界也延续了下来。这对他来说不算特别困难。
    傅凛知道何倦的情况。那时候何倦还处在自己尚且艰难的时期,竟然就跑去做什么帮扶?他漂亮的眉眼带着古怪与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嫉妒:山区的人有什么好帮的?
    何倦将信跟其他的东西十分珍惜的放进书包,这封信被他平整的夹进一本书:小山是很可爱很有上进心的孩子,他就像岩石缝的种子,在努力朝着阳光生长。
    何倦很喜欢这样努力的人。
    傅凛不快:老师你叫小山那么亲密,你都没叫过我小凛。
    何倦觉得一个称呼而已:你想要也不是不行。
    傅凛又改变主意:别人用过的,我不要。
    何倦只觉得青春期的小朋友真难搞懂。
    前面的司机却很诧异,傅凛小少爷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贯表现的乖巧早熟,很少有这样幼稚的时候。
    不过想想傅凛小少爷的年纪,司机又觉得很正常。何况这位叫何倦的少年,实在是善良,让人很难再他面前竖起心防。
    作者有话说:
    阿倦因为自身原因导致他很难和人共情,但他其实一直在很认真的做善良的人哦;
    让我们祝贺小傅这一章取得一点点实质性进展!
    这一更,10号的!再写一更,我就睡觉!不过不建议等,因为我老阴间作息人了,我准备先把这两章的虫抓一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初雪
    因为傅闲不在,何倦补完课就回了学校,被傅家的车送到学校后,离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何倦在校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坐进车里后,他给姑妈打了个电话。
    不出所料,姑妈也已经何倦才是夏家要找的人。但她没有问太多,仍旧关心了一下何倦的身体后,在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她摸了一下沙发上的柔软手套,忽然道:阿倦,不管怎么样,这里都是你的家。
    何倦睫毛颤动了一下,清澈的眸子带了浅浅的茫然,但他很有礼貌的点头,随后他很快反应过来,姑妈看不见他的动作,于是他又应了一声:好的,姑妈。
    出租车一路往医院行驶,因为何倦实在漂亮又安静,司机忍不住跟何倦搭话:家里人生病了?
    何倦嗯了一声。
    司机很能聊,也不在乎何倦冷淡,只要对方回了他就能继续说:是家里老人吗?我妈前些天也是身体不好,去医院查,结果肠里长了个东西,马上要做手术了,老人家到这个年纪,一个不注意,就是大病。所以我们要多陪陪他们。
    何倦听着忽然问:老人很需要陪着吗?
    司机语气肯定:那当然,你还是学生吧?你太小了,可能还理解不了,人老了,活一天少一天,做孩子的,有一件就要多去跟老人说说话。你是去看爷爷还是奶奶?
    何倦回答:看外公,是外公生病了。
    司机看见他虽然没猜对,但也差不多,于是又问:是不是家里大人都忙?平时谁照顾老人
    司机感情十分充沛,何倦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下,道:是,舅舅平时工作很忙。请了护工。
    司机不知道想到什么,语气充满感叹:那你是个孝顺孩子,知道周末去看生病的外公,你舅舅工作忙,也是真的没办法。你妈妈呢,也忙?
    何倦顿了顿,望着窗外,没有立刻回答。
    司机自以为懂了:你爸妈跟我差不多年纪吧,唉,人都是这样,没办法,到我这个年纪,上面有老人,下面养小孩,一家子压力都背着,我也想陪我妈,这不是我去陪了,手术费谁出啊?
    说完他去问何倦:你说对不对?
    何倦在静静分析司机的话,过了会他道:你说的对,压力很大。
    医院到了,司机对乖巧又孝顺,还十分有礼貌的少年很有好感,他忍不住又嘱咐一句:没事多陪陪你外公。
    何倦回答简短,却很认真:好。
    他眉眼沉浸在深秋的阳光里,精致漂亮。
    司机眼睛看人准,所以他看得出来少年并不是在敷衍。这让他心情很好,等何倦下车,他还开了车窗挥挥手:再见!
    何倦也挥挥手,随后进了医院。
    夏老爷子病房并不是随便可以进去的,但这是傅家私人医院,虽然何倦不是在这一家做检查的,但他的信息早就录进了VIP信息库,所以保安级别再严的楼层,他也可以进去。
    夏老爷子原本以为是他的大外孙夏森终于不喝酒过来看他了,不料睁开眼睛看见何倦,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讶,但面上还十分平静,仿佛早有预料一般:阿倦。
    何倦从包里拿出一个带锁的旧盒子,迎着老人的目光,他轻声道:这是给您的礼物,我觉得或许将它给您更好。
    夏老爷子顿了顿,立刻就猜到这里面或许是什么,他呼吸微微急促起来,瞳孔也带了丝颤抖,他才伸手,面前的少年忽然覆过来。
    夏老爷子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按住,对方没用很大的力气,他轻易就可以挣开,但那双放在他肩膀的手柔软,仿佛骨肉都是云做的一般。
    他在心里皱眉,觉得少年身体太弱。夏家的男孩没有这样不健康的,他估摸着是这些年没养好,要是被他养大,一定跟夏森那小子一样健壮得跟头牛一样。
    随后因为他坐起来而翻着差点落下床的被子,被少年妥帖的盖住他的半身,少年声音虽然挺平淡,但说出来的话显然在关心他:您还在打针,我替您打开吧。
    夏老爷子顿了顿,忽然问: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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