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篱深吸一口气,受够了他这副虚伪的表情:你这么问有必要吗?明知我心里有多恶心你!
    是吗?李鸷不怒反笑,倾身凑过来,手心拽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脸颊上,辅一触碰,殷篱浑身一颤,李鸷却忽然欺身压上她的唇。
    几声碎吟被拆吞入腹,殷篱伸手去推,发上的手松开,从后面锁住她双手,殷篱被占领了呼吸,不论如何挣扎都躲不开他的攻势。
    侧脸的热意缓慢向下,直到冷热交触,殷篱猛地睁开眼,双腿紧紧绞在一起。
    嘶
    安静中传来一声突兀的吸气声,李鸷放开殷篱,手指蹭了蹭唇角的血,抬头看向她。
    殷篱目光却挪到他鲜血淋漓的唇瓣上,被他用手指蹭去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到湿润的水渍,胃里一阵翻腾,她的脸色忽地变成煞白,满眼都是嫌恶和羞愧。
    于是她扬起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然后陷入没有尽头的黑暗。
    她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完之后连自己都有些愣住了。
    殷篱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躲。
    之前那么多次,李鸷次次都半路握住她的手,不论多大的气势,落到他身上时只剩隔靴搔痒的力气。
    李鸷头偏向一侧,左脸浮现出红红的掌印,空气凝滞了几个呼吸,忽然被一声轻笑打破。
    殷篱一惊,就看到李鸷笑着转过头来,手背蹭去嘴角的血,丝毫没有因为一个巴掌而变得愤怒,反而满脸都是兴奋。
    你再怎么骗自己,身体却骗不了朕。
    殷篱瞬间懂他说的是什么,只感觉心脏被狠狠一锤,羞愤一起涌上心头,她想也不想,扬起手想来第二下,李鸷却一把抓住她手腕,将她扑倒在床上。
    手被制住,腿也被抵住,沉重的身体压下来,殷篱只顾反抗,张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嗯
    李鸷身形一顿,头埋在她肩窝,肩膀连着脖颈传来一阵刺痛,咬合的力道刺激着身体里每一根叫嚣的神经,殷篱以为他会放开她。
    可他只是侧头亲了亲她的额角,抬起她的腿。
    一个时辰后,李鸷抱着殷篱从侧室里出来,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头发上是芬芳的香气,脖颈上还挂着水珠,身上一阵潮意。
    她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安静地靠在李鸷怀里,在李鸷高大颀长的身形下衬托的娇小无助。
    李鸷反倒神清气爽,从侧室里出来,见到宋声候在大殿中,身后人捧着一碗药。李鸷笑意未退,垂下眼,轻轻晃了晃怀里的人,哄着她:阿篱,该喝药了。
    殷篱没有反应,李鸷也不催促,走到软塌边,将殷篱放下去。殷篱是醒着的,只是不想说话,软塌上放着一张小案几,她倚靠在上面,看着宋声悄悄走了过来。
    你想不想见见金槛?
    殷篱蓦地收回视线,李鸷没有跟着她一起坐下去,而是单膝蹲在她脚边,为她套上白袜,动作娴熟自然。
    殷篱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这些日子,殷篱为了不让自己的软肋暴露在李鸷面前,故意没有提起过金槛,在宋声那里知道金槛没有性命之忧就够了,她不想金槛在再李鸷那里引起一丝一毫的注意。
    没想到李鸷会先提。
    他不是在玉麟军吗?殷篱不甚在意,让他在玉麟军好好做事吧,我不想见他。
    李鸷给她穿上鞋,拍了拍衣服起身,侍女奉上手巾,他接过来擦了擦,宋声正好走过来,李鸷见状,就将他手中的药碗拿了过来,坐在殷篱身边,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今日玉麟军各营比武,他也参加,怎么说他都是朕的义子,记在你名下,你真的不想去看吗?
    殷篱听宋声说起说玉麟军比武,赢了的话会加封将军,金槛虽然年纪还小,身手的确不错,便报名参加了,已在训练营里呆了一个月,没想到比武的日子就是在今天。
    她攥了攥手心,其实心里很想看一看金槛,自从回京后已有三月,殷篱一面都没有见过他,要说不想,怎么可能呢?
    李鸷喂她喝了一口药:如果觉得累,朕将比武的日期延后一天也可以。
    殷篱不想让他一口一口地喂,喝了两三口之后,便端起药碗一仰而尽。
    李鸷挑了下眉。
    殷篱压着嘴里的苦涩,眼前忽然出现一粒酸梅脯,她抬眼看了看,宋声面容温和,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身边忽然传来冷意,殷篱没有说话,接过宋声递过来的酸梅脯,搁在口中轻轻一含,压下了满口的苦涩,待不适褪去,她方才开口。
    军营比武不是要帝后亲临吗?我不去。
    李鸷看着她微张的小口,梅子上的果霜蹭到了嘴唇上,白了一块,他伸手,指腹在她唇上一按,而后放到自己嘴里。
    甜的。
    殷篱脸一下涨红,余光瞥到宋声微怔的眼,气愤和羞耻郁结于胸,李鸷好像更高兴了,对她道:皇后要在宫中养胎,就不去了,朕已经与她说过,你可以不用担心。
    庄秋梧怀孕已有八月余,现在身子沉,不宜劳累。
    殷篱收起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想着如果能见一见金槛,去一趟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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