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尘看着桌子上的一盘绿油油的果子,吞了吞口水,睁着两只大眼睛。
    哥哥,我们今天的饭就是果子吗?
    季青临撑着下巴。
    对。
    为什么不做饭?这个问题困扰着他小小的脑袋。
    季青临脸不红,心不跳道:
    不会。
    他从前向来只修行,从来没做过这个,况且他又饿不死,从山上找了果子还是怕司若尘饿死。
    司若尘又问他:那为什么不去外面买?
    季青临拍拍他的小脸,睨着他。
    买东西不要钱吗?我的钱都拿来盘这个院子了,哪里还有钱?
    那些还是别人给他的。
    之前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一直如在万剑宗一般,一个人躲在山上住着,十年如一日
    直到后来有个女子重伤闯了进来,季青临救了她,对方告诉他人间是个好去处,他该下去瞧瞧。
    季青临本没有在意,突然有一天看着太阳又一次落下去,就觉得这日子确实无聊了些,他想看看残阳尽头所招的人间,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终于决定下山。
    当初救的那个女子也是一个鲛人,泣泪成珠,给他留了许多鲛人泪,告诉他倘若下山有了这些便不用愁了。
    这个东西确实好用,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初时也给季青临带了些许麻烦,索性他便一次全给换成了银子。
    时常见到些贫苦人家,直接一大把地往外送,到如今也用得差不多了。
    季青临心道跟个小屁孩讲我没钱了,我穷了,估计他也不会懂,就自顾啃起了果子,心里想着在人间该怎么赚钱。
    司若尘却突然哭了起来,吓得季青临立马跳下椅子把他抱在腿上哄道:
    别哭啊,又没说要把你卖了,你哭个什么劲?
    季青临刚要替他把眼泪抹干,就见司若尘捧起砸在衣服里的鲛珠,对他甜甜一笑:
    哥哥,这个可以换钱,我养你。
    季青临怔怔地看着他,心道,你懂得还挺多!
    他把鲛珠拿在手里看了看,皱了眉,对司若尘道:你对多少人说过这个?
    这小家伙该不会见一个人说一次,这才引来歹人的吧?
    司若尘扬起眉毛,认真摇了摇头道:
    没有,我只对哥哥说过!
    季青临心想,还好没那么傻。
    他用一个木盒子将这些鲛珠都装了起来,藏在了床下,回到桌边对司若尘道:
    不要让别人看到这个,也不要用,不然会被坏人抓走的。
    司若尘好像被吓到了,轻轻地抖了一下。
    季青临笑着摸了摸他的脸。
    别怕,就算真有坏人来,也有我护着你。
    司若尘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复杂神色,看着季青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坐在他的腿上不说话。
    他伸出手从桌上摸了个绿油油的果子,咬了一口,然后身子突然一僵,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
    季青临呆呆地看着他捏着果子的手,打死也不相信是果子的错!
    直到请来的大夫把了脉后,吹胡子瞪眼地撂下一句:中毒。
    季青临才把目光落在那盘果子上。
    大夫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睛都看直了。
    你你给他吃这个?
    有毒?季青临问。
    我再来晚点儿这命都没了!大夫气呼呼地开始写方子,边写边问,你爹娘呢?怎么就你这么个小孩在家里?这熬完需得大人来,你不会,去把你爹娘找来。
    没有爹娘,只有这一个弟弟。季青临道。
    大夫写字的手瞬间一顿,嘴里的骂骂咧咧也突然停止了,轻轻叹了一口气。
    心道这孩子真可怜,估计父母都不在了,只留下这么个房子。
    他把药方写好却没有给季青临,而是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一边说道:
    跟我来吧。
    把人带到了一间很小很小的小药铺,自顾自地板着脸开始抓药,抓完后把药包丢给季青临。
    走吧走吧,回去给你弟熬药去,别在这儿挡我生意。
    季青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不要给钱吗?
    大夫眯眼看他。
    你有吗?
    季青临诚实道:没有。
    那你说个屁!大夫哐啷关上门。
    季青临抛着手上的药包就走了,心想这个大夫年纪看着也不过三四十岁,这脾气却跟五六十岁似的。
    不过是个好人。
    大夫见人走了又不放心起来。
    这小孩会不会熬药啊?可别糟蹋了我的药材。
    说着又往那小院的方向追去。
    来到院子外面,还没走进去就看到好大一股浓烟。
    惊得他眉毛都飞起来了。
    他连忙冲了进去,还没走进厨房,就听一声爆炸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吓得他一激灵。
    打来厨房的门里面一片狼藉,药罐子炸得四分五裂,他心里一慌。
    那小孩呢?
    扇开眼前的滚滚浓烟,终于看到了完好无损的季青临。
    又一次呆住了。
    房子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上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简直就是奇迹。
    你没事了?
    大夫不放心还是跑过去给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发现他是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连个皮外伤都没看见,才松了一口气。
    季青临也扇了扇眼前的浓烟,一脸嫌弃。
    啧,这东西比练剑还难。
    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去抓了药给他熬好了送过来。
    司若尘吃的不多,中毒不深,喝了药没过多久就醒了,当他看到少了半个门的厨房后,惊讶地问季青临:哥哥,你炸厨房干嘛?
    季青临没好气道:看它不顺眼。
    大夫在一旁呵呵一声。
    这时司若尘的肚子响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捂着。
    季青临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果子,放弃了再去山上采果子的想法。
    大夫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跟我走吧,我一个人在家吃不了那么多,放着也是浪费。
    司若尘没有动,看向季青临。
    季青临对他笑着挑了挑眉,拉着他的手跟上那个大夫。
    走,蹭饭去。
    大夫的家还要简陋些,简简单单的一个院子,再加一间屋子,院中种着一颗杏树。
    这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住。
    三人坐在院子里吃饭。
    司若尘终于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了,吃得格外地香。
    季青临瞪了这个小没良心的一眼。
    前几日我给你找的怎么不见你吃的这么香?就这么嫌弃我的?
    司若尘立马放下筷子,鼓着腮帮子,格外真诚地看着他。
    哥哥找的果子也很好吃,我也很喜欢。
    季青临听了很是受用。
    大夫却给他坡了一盆冷水。
    对,死得也很快。大夫笑道。
    季青临的嘴角抽了抽。
    吃的差不多了,大夫把碗收进去,司若尘也跟上去帮忙,帮他一起洗碗。
    季青临则坐在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司若尘悄悄地问大夫:我可以跟你学做饭吗?
    大夫眉头一挑:你哥不学,让你学?你才多大?
    司若尘急道:我很聪明,学得很快的。
    大夫哼了一声道:麻烦,每日到了吃饭时间你自己过来吧。
    这便是答应了。
    谢谢叔叔~司若尘对大夫甜甜一笑,他本就长得比别的小孩漂亮许多,这一笑让大夫的心也跟着化了化。
    心道,这两个小孩模样长得也忒出挑了,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的孩子。
    出来后季青临还在发呆,他突然转过脸问那个大夫:你叫什么名字?
    他脸上超过这个年龄该有的神情让大夫一愣。
    公孙陵。大夫愣声答道。
    季青临听后却皱眉低声嘀咕起来:没听过啊,应该不是师父或师兄找来保护我的,可为什么他身上还有院子里都有一点熟悉的气息?
    想不明白季青临也就不想了,对公孙陵道:我叫季青临。
    他又指了指公孙陵旁边的司若尘。
    他叫司若尘。
    公孙陵立马抓住其中关键。
    他不是你弟弟吗?怎么姓氏不一样?
    司若尘心里慌了慌。
    季青临扯起谎来却半点不见脸红。
    还不是我爹太喜欢我娘了,这不,就让我弟弟跟着我娘姓了。
    公孙陵大概想不到他谎话张口就来,季青临一说他便信,心里想着多么恩爱的一对夫妻啊,想必在世时也是格外幸福的一家。
    这两个孩子就这样没了爹娘心里得难过成什么样子。
    以至于多年后,他做了摄政王府的大夫,跟在季青临的手底下,在头一次看到季青临亲了司若尘后,那手抖得叫一个厉害,心里不断地狂吼:
    那可是你弟!你个畜生!
    第一百四十二洞房?
    南莲镇虽小,却也人多热闹,且民风淳朴。
    公孙陵出去问诊时,司若尘时常跟在他后面,日子久了附近的人也都知道公孙大夫家里多了个好看的小娃娃,乖巧听话,都很喜欢他,经常给他糖吃。
    他拿了糖也会甜甜地叫人,那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两个弯弯的月牙。
    他拿了糖总是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立马吃掉,反而小心地藏进怀里,一颗也舍不得吃。
    后来人们才知道,原来他还有一个哥哥,是个长相十分俊美的少年。
    整个城内都找不出一个比他好看的人来,那双桃花眼看人时并不多情,反而冷冷地有些漠然,令他好看地让人望之却步,如天山上盛开的雪莲,可观而不可亲近。
    两兄弟父母早亡,便跟着公孙大夫过活。
    众人知道后,便时常帮衬着。
    老旧的木门被人暴力地一把推开,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公孙陵迈着大步子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祖宗!太阳晒屁股了!怎么不干脆睡死你?
    他把菜篮子在院子里的木桌上放好,才用眼睛去找季青临,一眼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躺在他可怜的杏树上,眼睛顿时睁大:
    夭寿啊,我这树都快被你摧残成什么样了!你不能躺床上睡吗?
    他心疼地摸着自己的树。
    季青临睁开眼睛,刚好看见司若尘从公孙陵的后面钻出来跑到他眼前,笑了笑。
    司若尘开心地将怀里的糖递给他,季青临半点也不客气地拿了过来,放进了嘴里,然后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公孙陵看得眼睛直抽抽,牙疼道:
    你就惯着他吧!
    季青临又拿了颗糖塞进司若尘的嘴里,摸了一把他的脸,他当然惯着我了。
    纵身从比他高一截的树上跳了下来。
    开始公孙陵还吓了一跳,怕他摔死,后面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躺床上这不是晒不着太阳嘛。季青临回了句他前面那个问题,在桌子旁边坐下。
    他最近总是犯困,想多晒晒太阳看能不能晒清醒些,不然他怕自己这下睡过去能睡个几十年。
    公孙陵也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但给他检查身体却是什么毛病也没有,除了让他少睡些没别的办法。
    饭菜做好后端上桌,季青临支着额头竟然就那样坐着又睡着了。
    公孙陵的眉头皱得有些深。
    这可不像没病的样子啊。
    司若尘用力把他摇醒,神色越来越急,终于季青临睁开了眼睛。
    我又睡着了?他茫然地问了句。
    司若尘眼睛都红了,却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不敢哭。
    因为他一哭身份就暴露了。
    我没事。季青临揉了揉他的脑袋,打起精神来,吓唬道,敢哭你今晚就一个人睡。
    司若尘立马把眼泪憋了回去,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季青临哈哈大笑。
    饭吃到一半,公孙陵突然道:
    最近南莲镇似乎不太平,来了许多新面孔,还有些大人物,好像听说是皇城那边来的,你们两个可别惹事啊。
    季青临一边用筷子把碗里的青菜挑到司若尘的碗里,一边问:
    哪个皇城来的?
    南莲在大魏和西雍的中间,哪里来的都不稀奇。
    公孙陵看着他那熟练的动作,一把拍在桌子上。
    不许挑食!
    季青临看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又挑了根碗里的辣椒放到司若尘的碗里。
    司若尘看都不看直接就吃了。
    公孙陵恨铁不成钢。
    他是不是给你喂毒药你也吃?
    司若尘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到公孙陵被气得铁青的脸,季青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边上的司若尘拽过来,在他白嫩的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真乖!
    公孙陵重重地哼了一声,强烈表示自己的不屑。
    索性不再管这两人,说起了正事。
    是大魏皇城那边来的。
    季青临也就随口一问,嗯了一声。
    一旁吃饭的司若尘却浑身僵硬,害怕地开始发抖。
    不过他很快就强忍住了害怕,继续吃起饭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季青临和公孙陵谁也没有注意。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晚上的时候,季青临洗完澡看着司若尘坐在床上,抱着被子乖乖等他,样子格外乖巧,季青临忍不住就想欺负欺负他。
    要不今晚你自己睡?季青临认真地看着他,你都七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司若尘抓着被子的小手慌张地放开,带着哭腔道:哥哥,我不要一个人睡
    他抱住季青临的腰不肯放手。
    我听话,你不要赶我出房间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胆小鬼,季青临捏了捏他的脸,挑眉笑道,真的什么话都听?
    嗯。司若尘重重地点头。
    季青临眼中满是坏笑。
    第二清晨,公孙陵看到司若尘后一口茶水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你
    擦干脸上的的茶水,他把眼睛瞪向季青临。
    绝对是你干的好事!
    司若尘穿着小姑娘的红裙子,还被季青临绑了两个漂亮的小辫子,因为小孩的性别不大看得出来,而司若尘长得又很漂亮,这样看去仿佛真的就是个好看得过了头的小姑娘。
    哈哈哈,多好看啊。季青临对公孙陵道,今日五香楼掌柜的女儿不是要出嫁吗?我正好带他去凑凑热闹,这个样子去正好。
    公孙陵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都说了这几日安分些,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季青临跑得太快了,一溜烟就没了影,压根听不见。
    五香楼掌柜的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了二十好几了还未嫁人,听说从前原本喜欢上一个男子,还是青梅竹马,不知他父亲为何不同意。
    父女两只能看谁比谁硬气,到最后父亲还是拗不过女儿,终于松下口,答应了这门婚事。
    这嫁妆攒了几十年,此时婚礼恨不得有多浩荡就办多浩荡,喜庆的红几乎将南莲镇整个都装点了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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