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寒闻言抬头,对季青临拱手道:
    王爷,请放人吧。
    季青临挑眉,眯眼看着他。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清清楚楚,不要把歪心思打到我的人身上,你和莲华的婚事陛下早就想提上日程了,你好自为之吧。
    柳逸寒难以启齿的心思被戳中,脸上一片火辣辣,仿佛那夜的梦境被季青临亲眼瞧见了一般,尴尬地有些无地自容。
    墨松见他不说话,就知道季青临猜中了些什么,也不闹腾了。
    他虽然因当年的事对季青临介怀已久,但却没有忘记这两人始终不对付,如果柳逸寒想利用他对付季青临,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显然季青临是看出来什么了。
    柳逸寒,枉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在我身上动歪脑筋!
    季青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难道墨松自己也看出来了?
    你想利用我对付摄政王府,你做梦去吧你!我才不跟你走,王爷,咱们走!
    季青临:
    柳逸寒松了一口气。
    他将装有极火参的玉瓶递给季青临。
    可否请王爷帮个忙?回到大魏后,去一趟圆音寺,把这个交给我的幼弟,柳罄书,平阳关需要我去镇守,此次为了寻药擅离职守,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暂时无法回大魏了。
    季青临没有接。
    你我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从前更是水火不容,这么重要的事请我帮忙,你就不怕我半路给你扔了?
    柳逸寒一笑,笃定道:
    这几日相处下来,王爷也并非如传闻中那般不堪,虽非善类,心中却有自己的计量,不是无恶不作之人,家父的死我确实该好好查查。
    其实他曾问过花凝雨,当年鲛人一族灭族,是否如外界传言,是季青临所为,得到的答案却是与他无关。
    竺兰当年亲历了那场祸事,虽然记忆混乱,但倘若真的是季青临,她反应绝对不会那么平淡。
    那么当初传言的季青临在平阳关对他父亲痛下杀手,也就不得不惹人怀疑了。
    季青临似乎对此很不在乎,但他不能。
    他只想找到真正的凶手。
    季青临听见他也要去查当年平阳关的事,倘若换做以前,他一定要阻止。
    但现在不必了。
    有了楚渊,三国大典必定出事,不管最后成不成功,这一世大魏会不会亡,最后楚渊还有他都会被扣上谋反的罪名,遭万人唾骂。
    世界仇恨值一定能刷满。
    柳逸寒查不查已经不重要了。
    看在这几日的份上,我帮你这个忙。
    季青临接过玉瓶,揣进怀里。
    多谢王爷。
    茫茫大漠中,柳逸寒的身影朝着远处行去,很快便只剩下一个虚影。
    我们也走吧。
    墨松跟了上去,看到楚渊也走了来,瞪着他:
    你不自己走,跟着我们干什么?
    他和我们一起走。
    楚渊追上季青临,回头对墨松挑衅一笑。
    墨松气得牙根痒痒。
    这还不如换成司若尘呢!
    几日后三人到了大魏,楚渊的脸上中了蛊毒,那一块皮肤几乎一直在腐烂,不管涂什么药都不见效。
    季青临表面上一片担心,内心却是幸灾乐祸。
    到了摄政王府门外,墨松叉腰挡在楚渊面前。
    你要不要脸?这都回大魏了,你不去你自己府上,你还想来这里蹭吃蹭喝?
    季青临头回觉得墨松这么顶用。
    他这几日一直面对着楚渊,和他虚与委蛇,演得自己都快吐了。
    眼看楚渊委屈地看向自己,季青临无奈地表示:
    阿渊,不是我不想留你,只是你兄长一直为你担心,还有你父皇他们,你还是先去看看他们吧。
    好,那我晚一点回来陪你用膳。
    季青临表面上点点头,心里却道:
    回来?当初司若尘让楚琪去查楚渊密谋勾结西雍的证据,这么久过去了,手上的罪证应该不少了。
    这一去一顿胖揍是少不了了,楚渊光给自己擦屁股就得花不少时间,怕是没几天回不来了。
    他这几天可以好好清净清净。
    楚渊走后,季青临带着墨松进了王府。
    下人见他回来脸上都格外激动,几个府里的老人在看到墨松后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不是二统领吗?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墨松当年传闻是战死在了平阳关,除了季青临,一个都没回来。
    你去找人将他从前的屋子打扫干净。
    是。
    墨松看着一些当年自他进府就在,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眼眶微红。
    我我
    他突然不敢说出自己当年叛逃之事。
    季青临看了他一眼,对管家道:
    他当年伤了脑袋,记忆全失,前几日被我遇见了,记忆才恢复,当年一些事情便不要提了,以免再受刺激。
    是是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管家老泪纵横,像看到丢失多年的亲儿子终于回来了一般。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充满了不可置信。
    墨松?
    墨松回头,见到了一身紧身黑衣的墨竹,依旧是多年前未变的木头脸,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少了当年的少年气,剩下岁月沉淀下来的内敛与沉稳。
    原来距离上次见面,已过了十年。
    突然有些哽咽,他当初一走,便割断了自己前面十多年的人生,直至如今。
    墨竹紧紧地抱着他。
    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墨松的身子有些僵硬,对于墨竹身体的触碰,似乎还停留在很遥远的记忆里。
    嗯,我回来了。
    我好怕醒来这又是一场梦。
    墨松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那点伤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准备刚回家就把我送走是吗?
    墨竹急忙放开手,仔细检查了下人确实没被自己箍坏,突然看见他脸上一些淡淡的伤痕。
    这些是怎么弄的?
    人在江湖浪,哪能不挨刀啊,唉,不提也罢。
    季青临本来准备走了,突然老管家像是想起了什么,迈着佝偻的身躯跑到门外,再三打量确实没人后,问季青临:
    王爷,公子呢?还是没找到他吗?
    季青临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管家继续念叨。
    公子从来就没离家这么久过,也不知在外面会不会受人欺负,公子才那么小就被王爷养到如今,他怎么就狠心这么一走了之呢?
    墨竹冷冷道:
    他这些年不向来如此吗?对王爷不冷不热,反倒对七皇子亲近有加,上次更是直接在王爷大婚之日抢亲,弃王爷的脸面于不顾,他这样的白眼狼不回来更好,保不齐哪天就会反咬王爷一口。
    墨松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就司若尘和楚渊这一见面就要打起来的架势,他俩从前关系居然很好?
    见墨松一脸迷茫,墨竹同他解释:
    你这些年不在府里不知道也很正常,当年王爷从醉欢楼带回来那个孩子,后面每每都与七皇子异常亲近,反而对王爷避之不及,还总是与王爷作对,王爷对此伤透了心。
    墨松一脸你放屁的表情。
    从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司若尘开始,两个人认识,就是因为他污蔑季青临,司若尘一定要取了他的狗命。
    这叫避之不及?这叫作对?
    后面季青临玩弄人家感情,为了楚渊那么羞辱他,他还是对季青临一往情深,卑微到墨松都觉得季青临不识好歹,居然看上楚渊这么个玩意?
    结果墨竹告诉他季青临被伤透了心?
    墨松惊呆了看着季青临。
    你玩弄人家感情不算,还以受害人自居?这也太无耻了吧!
    墨竹皱眉。
    你怎么能这么说王爷,王爷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他为这个白眼狼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他却一心只有楚渊!
    墨松恍若遭雷劈了一般。
    司若尘和楚渊有一腿?他觉得那场面格外渗人。
    季青临嘴角抽了抽。
    这该怎么解释?
    好了,别说了。他揉了揉自己胀痛的额头,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等下用过晚膳后,墨竹你来我房里,我有事交代你去办。
    墨竹颔首。
    是。
    晚膳用了一半时,一个人从外面闯了进来,和上次的出场方式别无二致。
    几个人都架不住他那个大块头。
    季青临放下筷子。
    楚渊回去了,你不陪着他来我府上做什么?这人死的时候你要来闹一场,这人活了你还要来闹,你真当我这摄政王府这么好进的?
    楚琪在他面前坐下,一双沙包大的拳头撑在桌子上,季青临在想他会不会砸到自己的脸上。
    结果楚琪只是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我当初听了你徒弟的话去查了,确实查出阿渊同西雍那边的人有过不少联系,接触密切。
    嗯。
    季青临继续吃饭。
    然后今天那小子回来我给他狠狠揍了一顿,问了他这些事,他说这只是你和他密谋的计划,他用假的布防图骗取信任,一月后的三国大典,趁着西雍倾巢而出,我们一举攻破西雍城池,直捣黄龙。
    楚琪其实就是不知道楚渊是不是骗他,所以只能来问季青临。
    季青临心下冷笑。
    楚渊还真是会打算,这样不仅能为自己开脱,还能试探出季青临是不是真的无条件站在他那边。
    他对楚琪也没撒谎,只不过布防图是真的,西雍也会出兵,但被直捣黄龙的,是大魏罢了。
    季青临勾唇一笑。
    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们计划好的,他没有骗你。
    楚琪却眉头一皱。
    那你徒弟当初为什么要杀他?还要污蔑于他?
    所以啊。季青临冷冷道,司若尘已经死了,你忘了他当初说的吗?他父母可都是西雍人。
    楚琪恍然大悟地看着他。
    所以你杀了他?司若尘才是那个叛徒!
    季青临点点头。
    真是一如既往地好骗。
    同一个爹娘生出来的,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晚膳用完了,墨竹从外面进来,等着季青临交代他要办的事情。
    明日,你以摄政王的名义放出消息,让全天下人知道
    季青临一字一顿道:
    司若尘已然身死,倘若往后有人敢自称是我徒弟的,格杀勿论,以及
    本王与七皇子,一月后大婚。
    第六十六章 死亡是最好的结局
    千机阁。
    自季青临离开后,司若尘一直找事情想让自己忙碌起来,门内大大小小的事务总能看到他的身影。
    本来在颜灵有意无意的排挤打压下,许多门人对司若尘这个外来者始终难以信服,但自那以后,许多人都对他大有改观,开始真正接受他少阁主的身份。
    司若尘哪怕再如何找事做,即便忙至深夜,也总有停下来的时候。
    夜幕降临时,他独自一人待在屋子里,总是不可避免地想起季青临。
    有时想起两人当初短暂的欢愉,嘴角还能挂起一丝笑意。
    但大多数时候,他总忘不了季青临看着他时冷漠的神情。
    每每当他从最初偶有的一点美好中,想找出一点季青临可能也曾短暂喜欢过自己的证明时,那些所受的委屈就像耳光一样,抽得他哑口无言。
    身子后仰,疲乏地靠坐在椅子上,手背紧紧遮盖住眼睛,试图能在黑暗中就这样睡过去。
    但不行,这个人就好像已经如同烙印一样,深深地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一刻也忘不掉。
    但是很奇怪,明明那么想,可是梦里一次也没再梦见过,上次那个梦遥远地甚至让他觉得是自己的臆想。
    司若尘放下手,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暗格处。
    起身走过去将暗格打开,里面放着的书正是之前从阁老那里得来的。
    之所以骗季青临烧了,只不过是想气他,但到头来,反而是他被季青临的反应给气到了。
    苦笑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那本纸质泛黄的书本上,看上去年代久远,却连一丝折痕都没有,好像从被人打开过。
    就算记录的是十年前的事,可这未免看着也太旧了
    司若尘缓缓伸出手,手指在接触到纸张的时候,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第一页翻开,上面没有任何的字迹。
    突然,从泛黄的空白纸张中冒出一阵金光。
    司若尘不得不眯起眼睛,而那光仿佛有生命一般,直接锁住他的手,进而缠住他的全身。
    这是什么?
    司若尘急忙用内力准备挣脱,但那金光却好像一点也不受影响,司若尘完全拿它没办法。
    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他看向自己墙上挂着的银剑,银剑好像感受到主人事召唤,瞬间出鞘,剑光凛冽,劈向那道金光。
    正当司若尘以为可以解脱时,剑光却直接穿过金光,在地上劈出一道深深的沟痕。
    它居然无视任何攻击!
    司若尘还要再试,那道金光却突然迅速收缩回书里,拉着司若尘就一起消失在了书里。
    诡异的金光消失,书本自动合上,司若尘也消失不见。
    银剑跟随着主人一起被吸了进去,等到侍女听到动静闯进屋子的时候,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而地上那道深深的沟痕却留在了那里。
    侍女焦急地将房里里里外外找了个遍。
    少阁主!少阁主你在吗?
    没有任何回答。
    侍女连忙冲出去找羿宗,将司若尘房里的的发生的事禀报了上去。
    羿宗震怒,以为是颜灵动了什么手脚,结果带人几乎翻遍了整个地界,连司若尘的影子也没找到。
    就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找!派所有人给我去找,老夫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千机阁的人!
    花凝雨想起司若尘和季青临的纠葛,猜测道:
    会不会是少阁主自己出去了?去了外界?
    羿宗一听沉下脸,司若尘始终不肯种绝情蛊,对季青临念念不忘,他一早就担心放任他这样,早晚会坏了自己的事。
    现在看来,他还真有可能是自己走的。
    羿宗沉思片刻,对花凝雨吩咐:
    你速去贩售厅放出消息,千机阁少阁主被人掳走,生死不明,若有知情人士能提供消息,千机阁可为其提供任何消息。
    只要司若尘没去找季青临,季青临得到司若尘出事的消息就一定会来。
    如果没来,那司若尘的去向就有答案了。
    千机阁虽困在凌卿布置的幻境中,多年不曾出世,可却始终没有消失在世人的记忆里。
    它的影响力一直都在,突然之间出现一个少阁主,已经引起世人的争相讨论。
    而后,接二连三的一个比一个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直接引起了轩然大波。
    听说了吗?之前传言的千机阁的少阁主突然失踪了!不知被谁掳走了!
    一人嗑着瓜子,瞪大了眼。
    谁啊?如此大胆?千机阁当年杀人不眨眼,谁敢上去触它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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