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嘴,跟了过去,好。
    *
    程潇觉得胃里舒服很多,无意看到一旁的水果篮,突然有点想吃水果,对许邵东说:橘子。
    橘子:方便,好剥。
    一会一个,一会一个,吃得也快。
    吃太多上火,而且太凉了,不吃了他把最后一瓣塞进自己嘴里,囫囵吞了下去。
    程潇睨了他一眼。
    许邵东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在这之间,听到程潇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警察带我来的。
    警察?他们怎么会找到你?她想了一下,又说:因为我出事之前和你在一起?还是什么原因?
    他握着她的手,胳膊肘抵着床褥,有人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
    程潇拧着眉心,想了一想。
    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嗯?
    拨过来一句话都没说就挂了,我再打过去也打不通。见她不说话,许邵东继续说:没事的程潇,说不定是谁捡了,没信号,没电之类的。
    她看了他一眼,目光里难有的无奈,不是的。
    他不说话。
    许邵东,我想问你点事。
    你问。
    警察局里那个,是男人对吧。
    他点头。
    不是的,我看到的是女人。
    他抬头,有些疑惑。
    如果不是警局抓错了人,那么那辆车上就不止一个人。她的话语很轻,可任谁都感受得到,那浓浓的沉重与坚定。
    你是说
    程潇松开他,沉下头,她微张着嘴,眉心舒缓。
    我听到了某些话,那一定不是幻觉,我觉得,这件事情跟你有关。她又补充,她说他让我没了哥哥,我要他一个爱人。
    她侧眼看他,那种表情该怎么形容呢?
    无力?惊愕?恐惧?绝望?
    都不是。
    可是看到这样的他,程潇的心头一拧。
    他没有一句话,嘴唇轻抿着,他的手指慢慢的蜷起来,她凝视着那对眼,光线原因下,它们的颜色更趋不同。
    这坚硬的外表下,会不会是脆弱的。
    如果是,那么有多脆弱?
    这个他指的是你?
    程潇覆上他的手腕,勾着头说:你别害怕,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许邵东低头。
    程潇,我
    谁没过往?谁没伤疤?
    揭开伤疤,更痛。
    程潇对不起
    在这一刹那,程潇顿时什么都不想说了。
    可她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逃避所能解决的。
    右手无名指侧有纹身。她压抑住内心莫名的情绪,紧盯着他的脸,是个小蜘蛛。
    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他的手微微一紧。
    程潇侧过脸去,看着雪白色的枕头一角,声音依旧平平静静,你认识她,对吧。
    她是谁?
    那些事,你只告诉我一部分,是吗?
    许邵东,那些人找来了。
    *
    后来,许邵东走了,他一句话也不想说,摸了半天才走出医院。
    他掏出根烟,坐在医院外头花园坐台上静静的抽烟,直到抽没了最后一根,他仍旧坐着。
    他弓着腰,干劲的手捂住半个头,在风口里冻的发紫。
    雪覆盖着他的身体,渐渐发白。
    【他让我没了哥哥,我要他一个爱人】
    【右手无名指侧有纹身,是个小蜘蛛】
    【我不搞一夜情】
    【你快走,逃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回来】
    【我叫阿玲】
    我叫阿玲
    我叫
    我
    像一只孤舟,被卷入万丈漩涡,越卷越深
    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害怕,
    害怕失去,害怕过去,害怕重蹈覆辙。
    *
    遗失物找到了,被当地人发现,手机话筒坏了。
    那打过去怎么不接?
    说是没电了。
    不会充吗?
    没有充电器。
    都什么年代了,还没充电器。
    型号不合,最开始想找失主,打了通话记录第一条,正好是许邵东。
    呵。中年警察笑了声,文件往桌上一扔,结。
    *
    程潇第三天就出院了,和江荷一起住家里,顾宁说许邵东不高兴,让自己找江荷待着,这些天就一直在这陪她俩,做做饭,看看电视,读读书,有时和江荷吹牛皮,这之间,程岽生和陈岚来过一次,程旭来过两次。
    江荷骨折了仍不放弃锻炼,坐在轮椅上抬臂,转腰。程潇的最近腰酸的厉害,整日不是窝在床上就是闷在房里看书。
    她给许邵东打过电话,没人接,她没有继续打下去,程潇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心里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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