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治好。
    没想过出国治?
    吃面吧。
    你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许邵东,你不该放弃如果是钱方面的问题,我
    他不语,打断了她的话,伸出手摸了摸程潇的脑袋,她吓了一跳。
    快吃吧,凉了。
    程潇低下头,她知道他不想说这个,也不再过问。
    程潇用筷子搅着面,突然问,许邵东,你吃饭会不会吃到虫?
    面对突然转变的话题,他的脸有点黑,程潇你恶不恶心?
    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以后我帮你盯着,就不会吃到虫了。
    他的脸更黑了。
    程潇喝完了面汤,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许邵东收拾碗筷,走去厨房,她就这么坐着,看着他。
    厨房传来流水的声音,她走了过去。
    程潇停在厨房门口,看着低头洗碗的男人,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许邵东听到她的脚步声,头依旧低着,轻声道:里头乱,你在外面等着。
    她抓着门框,尖尖的指甲上下划了两下,没有理会他的话,径直的走了过去。
    程潇自后头抱住他,许邵东停了下动作,手上都是水,用胳膊蹭了蹭她的手,小心弄脏你的衣服。
    她不说话,脸贴着他的后背。
    他的动作小了点,任由她抱着自己。
    程潇别过脸,整张脸埋进他的背里。
    许邵东。声音细微。
    嗯。
    她不说话。
    清脆的自来水声时缓时速的流淌,他擦干净了碗筷,她仍旧抱着他。
    许邵东。
    他转过身,面对着她。
    许、邵、东。
    一字一顿。
    程潇仰面望他。
    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片刻的怔愣。
    他平静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微乎极微的迟疑。
    被她察觉。
    那你为什么叫程潇。
    她认真看他,认真说话,是我在问你。
    他顿了两秒,在她看来,像是思考。
    父母起的。
    你说谎。
    他心头一颤。
    程潇注视着他的双眸,观察,审视。
    思考。
    募地,她笑了。
    他心头一松。
    程潇理了理他的衣服,淡声道:我开玩笑呢,那么紧张干什么。
    他僵硬的扬了扬唇角,看上去平静若水,实则思绪万千。
    手,冰凉冰凉。
    程潇的手从他身上滑了下来,柔声道:天也不早了那我走了。
    好。
    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找你。
    好。隔了半秒,他又问,你不上班吗?
    她笑了笑,明天周末。
    我忘了。
    那我走了。
    嗯。
    你也不留留。
    许邵东顿了一下,木讷的说:要不,留下?
    太不真诚。
    程潇径直的走了出去,我回去了。
    许邵东跟着她到门口,路上小心。
    嗯。
    程潇走了。
    直到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他才关上门。
    他的手冰凉,一直垂着,血液堆积,青筋暴起。
    他披着灯光,还在黑暗里。
    徜徉,游荡,寻找
    一汪静谧的湖水上,落下颗石子,它沉入湖底,永不现世,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微荡。
    咔
    灯灭了。
    光明重归黑暗。
    黑暗重归黑暗。
    许邵东进了卫生间,他脱了衣服,打开花洒,站到了下面。
    水很凉,洒在他坚硬而又脆弱的身体上。
    扑打他,淋湿他,占有他。
    顺着身体,缓缓流下。
    穿越水管,淌进下水道,与万条细流相会,融进那些污秽的,恶臭的脏水中,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末了,他孑然一身。
    却满目苍夷。
    那两条疤痕,赫赫地。
    他的肩之下胸之上还有一个弹伤,穿过身体,一前一后。
    另外,胳膊上还有一条疤,也是一前一后,那刀,该是穿体而过的。
    其实,他的头顶微侧也有一道伤痕,不突兀,不明显,大概三厘米的长度,因为头发的原因,不易被发现。
    总之,
    伤痕累累。
    累累伤痕。
    浴水渐渐温热,在他身上留下一层微渺的气晕,许邵东抹了把脸。
    水珠挂在头发,挂在鼻尖,挂在下巴。
    他的肌肉紧绷,神色严厉。
    看上去凶狠,而性感。
    像深夜里的一匹孤狼,舔舐着内心深处的伤口。
    他的眼睛闭着,单手支撑着墙。
    好像一股回音,一遍遍的冲击着他的脑袋,他的思想,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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