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爷子板着脸,语气严肃,我可没空管你。
    说着,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才道,容誉,我算是看透了,这是容喻两家的宿命,你们在一起,会受太多磨难,不如早早分开的好。
    呵。听见这,容誉冷笑一声。简直无稽之谈。
    容誉的语气添上几分不耐烦,爷爷,您还是每日多出去看看,转转,玩玩。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别盯着我不放了。
    容誉,你到底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说着,容老爷子讽刺一笑,隔空狠狠地点了下容誉,自嘲道,容家,果然是出情种啊。
    容誉要笑不笑的,可别,爷爷,我没您说得这么好。情种这个说法,实在是抬举我了。
    见容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容老爷子更气了。似乎是被气得不轻,他的胸腔起起伏伏,指着容誉怒喝,你听我的,赶紧和喻挽断了。
    也许是怕容誉不听,容老爷子使出杀手锏,要不是为着个女人,你哥哥会把自己的命丢了?
    容礼是容誉的软肋,他不信看在容礼的面上,容誉不会妥协。
    他实在不想,让自己的最后一个继承人,继续走上容礼的老路。
    闻言,容誉英俊的眉毛狠狠拧了拧,他深深按了下眉心,不赞同道,爷爷,我说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和谁都没有关系,只是巧合而已。
    时也,命也。
    如果容家的孙辈还有人,容誉相信,容老爷子会完全将他踢出容氏管理层。
    可是现在容家孙辈,只有他,遑论他自己的公司,若有足够的时间,在不远的将来完全可以超越容氏。
    容老爷子前几日给他的公司使绊子,被他轻松化解。
    容誉知道,现在是容氏和容老爷子非他不可,而不是他非容氏不可。
    他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动作耐心优雅,像一头蛰伏许久终于露出爪牙的猛兽,只要敌人露出一丝一毫的苗头,他顺势一扑,结果不言而喻。
    容老爷子看着容誉这副模样,也终于意识到,容誉不是容礼。
    容礼可以任他拿捏,容誉不会。
    这个当初酷爱音乐,甘愿为了音乐梦想,放弃继承人身份的人,在他的悉心培养,全力扶持之下,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他再也管不住容誉了。
    但这不代表,容老爷子会妥协。
    容礼去世的场面历历在目,也许真的是上天注定,这次喻挽差点出事,就是上天在警告他。
    容喻两家命里犯冲,不适合联姻,两家的后辈也不适合相爱。
    本就是因为利益才又联结在一起,断,也容易断。
    况且容氏在容誉手里,容誉自己还有相当不错,几乎比肩容氏的公司,他完全放心。
    容老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容誉,朝他摆摆手,回去吧,有空的时候和喻挽签了。
    容誉接过来,没打开看一眼,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他能猜出来,能让他和喻挽一起签字的,能是什么。
    他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语气,偏偏说出来的话气人无比,爷爷,你知道吗,我和挽挽领证的时候,没有签婚前协议。
    蓦地,容老爷子凌厉的视线扫向容誉,手抬起,又放下,仿佛被气急了,循环往复好几遍,颤颤巍巍地指着他,怒道,容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誉名下有容氏将近一半的股份,如果离婚之后,分出一半给喻挽,对于容氏将是重创。若是她回到喻氏,岂不等于把容氏四分之一的江山拱手让给喻氏。
    容誉丝毫不为所动,动作悠悠地摊了摊手,神情无辜,这有什么问题吗,挽挽是我的妻子,我的财产自然也有她一份。
    顿了顿,他点点下巴,状似委屈地道,爷爷,您不同意,我管不着,大不了以后不再回老宅碍您的眼就是。
    他手里捏着那份文件,装模作样地叹气,还有,这份文件,我拿回去了,万一以后惹挽挽不开心,她要是想离婚分我一半家产,我也认了。
    容誉走到门口,临走前,又回过头,对着容老爷子正色道,爷爷,我还是想说两句话。我不是容礼,挽挽也不是喻悦,有我在,她会一直平安快乐下去。这些事情,您实在无需担心。
    还有,容誉刻意顿了顿,等容老爷子看向他,才一字一句慢慢道,您应该庆幸这次挽挽没出事,如果有什么事,您还是早日去福利院,早点寻摸下一个继承人为好。
    软硬兼施。
    走出好远,容誉还能听见容老爷子一个人在书房对他破口大骂,一句一个不孝子,一句一个白眼狼。
    他笑了笑,老爷子的身体还算硬朗。
    也幸好这样,不然他就是真的不孝子了。
    容誉晃晃悠悠地下了楼,去到客厅,看到管家还在守着,李叔,上去看着爷爷点,如果身体不舒服及时叫家庭医生。
    而后,快把自己爷爷气个半死的男人,扬长而去。
    上了车,容誉打开文件看了一眼,果不其然。
    离婚协议书。
    他捏捏眉心,随手把文件放在一边,真是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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