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晖也赞成,反正要等化验结果,我们可以先来个初步分析汇总,该开展的行动也可以安排着手。
    解语点头,但离开之前,她再三确认,尸体的每个部分都拍照记录,又着重再次观察了死者几处明显伤口,让助手补了照片。
    曾哥接手了她的位置,一有什么发现,我会及时汇报。
    在解剖台边站着工作了半天,精力高度集中,终于能稍作休息,解语去更衣室换了衣服,洗了脸和手,来到专案组办公室。
    方方,快来喝点热的,毛毛将一杯奶茶塞到她手中,你去洗手的时候,晖哥专门下楼买的,我借花献佛。
    解语感激的看他一眼,早饭吃的不多,她的确觉得肚饿,却又吃不下正餐。
    邵晖说了是午饭时间,但大家都舍不得走,另外刚刚看过解剖过程,也没几个真正有胃口的,要么喝咖啡要么喝奶茶,想要趁热打铁讨论案子。
    两大口奶茶下肚,解语的心神稍微安定一些,却没法真正歇下来,而是打开电脑找到刚才的录音及助手做的记录草稿,开始编辑。
    邵晖在一旁的白板上做总结。
    本案的凶手,初步假设是较强壮的成年男性,他没有破坏门锁,没有留下明显指纹、脚印,具有一定反侦察意识;他了解人体,可以精确切下头部,涉及x器官的手法却有激情作案特点,可能性心理不成熟,和死者并非健康情侣关系;作案过程相对复杂漫长,可见对死者作息及环境相当熟悉。带走头部却未搬运及抛尸别处,还在尸身留下记号,表示并不怕被发现也许相反,也许他是希望尸体被发现,包括上面的记号。
    一名资深警员叹气,本市重视精神文明建设,一向治安良好,近年未曾听闻此类恶性案件。听说消息也传出去了,不少网络平台都在讨论,上面给我们的破案压力很大。
    毛毛跟着叹气,搜查范围已经从桂花小区和邻近街区扩大到整个大学城,失踪的头部、凶器和血衣还是没发现,难道下一步要扩大到整个城市?
    邵晖皱眉,她平时接触的人都盘查过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因为她不住寝室,从周围了解到的线索也有限,同班同学、辅导员、最近上过课的老师都调查过了,没有特别可疑的。
    邵晖转身,毛毛,你再去趟医院,找她父母问问,听说她之前住寝室的时候经常跟家里联系,差不多两三天一个电话,重点问问她有没有跟父母说过,最近新认识什么可疑人士。
    毛毛自有她的长处,很容易跟人混熟,善于跟长辈相处。不少人看过冯家父母认尸时崩溃的样子,显然再次问话需要技巧,面对刚经历丧女之痛的老者,毛毛这样有亲和力的女警出面,可能比那些硬邦邦的高大男警员好多了。
    没问题。毛毛迅速领命。
    邵晖又转向其他人,还要麻烦你们,再去找报警的快递小哥,小区门卫及单元楼上下左右邻居打听,看有没有新的遗漏信息。
    哪怕能找到一点新的突破口,也可有的放矢,避免过多耗费警力。
    鉴证小组也表示会再组织人手去现场复检,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邵晖点头,再检查一遍地板、墙壁、瓷砖、家具表面,看有没有漏下的类似记号。
    虽然头部缺失,但凶手又实实在在留下了不少信息,其中刻在背部的TAT,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几乎成为占据众人脑海的问题。
    刻这三个字母,凶手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这时解语接到电话,是教务处打来的,原来她下午原本安排了本科教学,问她是否需要找人调换。
    那边有些为难,我们看过课表,基础教研室文婧老师也排了课,不然就麻烦她帮你讲了。
    解语一愣,自从出了这案子,她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差点忘了还有讲课的日程。
    博士举手,方医生,你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去帮你讲。
    第8章
    听到博士代班的建议,解语想起来,对哦,他有化学及生物学的学位,给本科生讲一堂神经解剖学根本是小意思。
    解语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何况她也做好了课件,只是博士到底没有基础医学院正经教职,临时也来不及申请。
    谢谢,但是不用麻烦了,一节课而已,我没问题。
    邵晖看着她的眼睛,真的没问题?
    解语轻轻说,以前在外科实习,跟台手术,早九晚九,中午五分钟吃个战斗饭现在好多了。不光有助手减免了很多工作量,何况还有曾哥这样的得力同事接手下半场。
    她并非生理上的疲累,只是心理冲击比较大。
    曾医生解剖体腔需要时间,各项样本化验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出来,长命功夫长命做,她还不如按日程去讲课,反而是这段空白时间最大化的利用。
    你自己的情况你肯定清楚,我不会强求,邵晖轻轻说,只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很需要你最好状态的你。
    他本人也需要。
    需要一个真的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不至于因为查案身心俱疲的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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