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就是死在皇上手上,而太子也绝不会管这件事,所以我只能听誉王爷的话。
    苏璟然:那他就认真去查了?
    当然没有,年如海苦笑道,那时誉王爷要做的事情太多,怎么有太多精力管十多年前的冤案呢?但我会时不时地去和誉王爷念叨几句。
    后来我就偶然说起我送过主上一把刀,年如海眯着眼,好像在回想着当年的事情,是把匈奴的短刀,当年匈奴的刀在咱们这里很少见到,只有靠近匈奴的地方才有。
    平时誉王爷听我说这些都是边做事边听,这次不一样了,所以我记得清楚,他当时很好奇那把刀长什么样子,就让我画出来,然后我就把那刀的样子画了出来。
    少主,你怎么了?
    苏璟然听了年如海的声音回过神来,沉声道:无事。
    年如海觉得苏璟然的态度有些奇怪,问道:少主,有什么问题吗?
    苏璟然:你画了刀,然后呢?
    ☆、陌生
    年如海看着苏璟然,继续道:然后誉王爷将那画翻来覆去看了好久,然后问我说,这刀现在还在吗?
    以当年冯府的乱象,怎么可能保留下来,早已经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苏璟然:誉王爷听了后说什么了吗?
    倒是没说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之后我就感觉他对主上的案子用心了些。
    苏璟然:他这么好奇这把刀你不就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觉得啊,年如海道,我还问誉王爷是不是认识这把刀?
    他怎么说。
    年如海道:他说他没见过,只是觉得新奇好看。
    想想也是,誉王爷小时候在江南,大了一点儿后在长安,都离匈奴远的很,不应该见过,估计就是少见,所以誉王爷才会感兴趣。
    苏璟然没说话四下陷入一片安静,年如海等了会儿开口道:少主誉王爷真见过这把刀?
    苏璟然没回答,只起身告辞道:年大人,那我先告辞了,如果有其他事情的话,还要劳烦年大人出手相助。
    少主,我一定帮你,我已经对不起主上了,如今能再见到少主,我今生死而无憾了!
    苏璟然看着年如海道:不必叫我少主。
    年如海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就见苏璟然已经走远了。
    一路上丁闲没说一句话,那时他远远看见年如海给苏璟然跪下了,然后他们公子还伸手扶了年如海,后来他还看见年如海和他们公子说了好多话,还说哭了。
    按理说他们公子应该是占上风的,但苏璟然出来后脸色并不好,丁闲理不清他们间到底怎么了,所以就乖乖闭了嘴。
    眼看已经到了府门口,丁闲才小心开口道:公子,到了。
    马车中的苏璟然,突然出声道:去誉王府。
    丁闲觉得奇怪,谢子誉去了边疆,现在去誉王府做什么,但丁闲识趣的闭了嘴,只调转马头朝誉王府的方向走去。
    公子,到了。
    苏璟然下了车,看了看誉王府门口却没有进去,他继续向前走着。
    丁闲看了看誉王府门口,有看了看苏璟然道:公子誉王府在这里。
    苏璟然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走着。
    丁闲也没再出声,只在原地看着苏璟然的背影。
    苏璟然脚步不停,只是相比平时较慢些,他稳稳地走在这青石板铺成的宽阔路面上,四周都是高门府邸。
    他从没仔细看过这里除了誉王府的其他宅子,今日他才仔细的一一看过。
    苏璟然停下脚步,驻足在一座府邸前,这宅子荒凉的很,朱红的大门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门钉也破烂不堪,他抬头看着那蒙着灰的巨大匾额,匾额上的字苍劲有力冯府。
    苏璟然踏上了那许久没人踩过的台阶,推开府门走了进去。
    新长出的不知名的绿色植物攀在摇摇欲坠的的门窗上,石板路的缝隙中都长出了绿色的嫩芽,阴暗潮湿处随时可见的青苔,小鱼游走在池水中的枯枝间。
    满眼的荒凉和破败,也满目的生机和新生。
    他透过这些,可以想到当年的惨案,府中无人幸免,而他却偏偏逃出生天,是幸运还是不幸。
    苏璟然坐在一处的台阶上,看着这一处的天空,和太师府没什么两样,他却感觉到无比的陌生。
    当年心缘寺的一诚法师说他的襁褓中带着姓名,然后就叫了苏璟然。
    年如海说他是冯康之子,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跟了他母亲本家的姓氏,姓苏。
    他坐在这诺大的冯府中,无比的平静,好像没有太多的悲痛,他刚知道这件事时只觉得震惊,现在苏璟然感觉自己像在做梦,所有的一切都很虚无缥缈。
    因为冯府的血案,这里的宅子几户没有人想住,当时皇上不喜欢谢子誉,所以就随意地将这里的宅子赏给了谢子誉。
    后来他认识了谢子誉,在去誉王府的路上也总会路过这里,苏璟然听过关于这里的血和泪,但他却从没想到他身上的血也是出自这府中。
    苏璟然看向了誉王府的方向,但视线却被挡在了这残破的院墙内。
    谢子誉知道他是冯康之子,但为什么没告诉他,谢子誉这么尽心去查冯康的案子又是为什么呢?
    苏璟然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的眼睛被正午的阳光刺得难受,这院中的微风让他打了个寒颤。
    苏璟然起身走向门外,直直走向马车。
    丁闲直愣愣的看着苏璟然,苏璟然皱眉,道:怎么了。
    丁闲指了指自己脸上,然后犹豫道:公子你脸上
    苏璟然摸向了自己脸侧,冰凉湿润,不知何时他脸上已经落下了两行清泪。
    他好像累极了,长呼了口气道:回府吧。
    马车吱呀呀地滚动着,苏璟然闭眼靠在马车中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直到快到府门时,才说了第一句话。。
    丁闲。
    车帐内传来苏璟然的声音,丁闲赶忙应道:公子,怎么了?
    如果有个人知道我父母的消息,却没告诉我,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他们只有在小时候说起过关于父母的事情,长大后他们从来不会说这些,丁闲心中有些打鼓,小心道:公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璟然有些不耐烦:我不想问第二遍。
    丁闲只觉得今日苏璟然很是反常,他不想再惹苏璟然不开心,他想了想道:那得看是什么人?
    说说。
    如果是坏人,那他就是故意的,说不定那天想利用这个事情生出事端,但如果这个人是朋友的话,那他应该有缘由的吧。
    什么缘由。
    丁闲为难道:如果公子的父母
    有什么说什么,吞吞吐吐干什么!
    丁闲憋了口气道:反正公子从小就没见过伯父伯母,如果他们真的已经不再了,他再告诉你也没什么意义,徒增伤感,不如不提,或者他是想找到伯父伯母,然后再给你一个惊喜。
    公子,你说对不对。
    苏璟然只低低应了声,没再说话。
    ☆、胡闹
    谢子誉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谢子誉是真的想为冯康正名吗?谢子誉想干什么?
    除夕那晚,谢子誉说他这次出征还有件事情要办,说得就是这件事情吗?谢子誉是想等办成之后才告诉他吗?
    冯康是崇元帝亲说的叛臣,冯府上上下下都死于这个不知真假的罪名。
    谢子誉如果只为了年如海的支持,他本不必对这件事这么关注,因为年如海只能靠他,他只要许诺年如海登上皇位后给冯康翻案就好。
    查冯康之案属于摆明和崇元帝作对,如今太子也对他虎视眈眈,谢子誉这行为属于费力不讨好,但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苏璟然暗暗眉心,觉得一阵头疼,他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
    回了府中,苏璟然径直去了书房,只在书房的软榻上躺下,初春的暖风抚平了他心头的焦躁。
    苏璟然将胳膊轻轻搭在自己额上,宽大的衣袖将直直照在脸上的太阳挡了去。
    等苏璟然再睁开眼睛时,将落未落的乌金将天边染成了一片红色,晚上的风带着些微微的凉意。
    咚咚咚
    敲门声让苏璟然从窗外的景色回过神来,他站起身坐到桌案后,才应声道:进吧。
    门被推了开来,丁闲进来道:公子,年峤将军的信。
    苏璟然接过丁闲手中的信封,将信纸展了开来,一行行看了下去,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看到最后苏璟然啪一声将信纸拍在桌案上,厉声道:胡闹!
    去年府!
    丁闲觉得奇怪,上午刚从那里回来,怎么又要去,但他还是去准备了马车。
    苏璟然一进年府,年如海就迎了上来,然后道:苏大人,怎么了?
    苏璟然厉声道:谢子誉想干什么。
    年如海连忙将苏璟然请了进去,边走边问道:誉王爷进去了?
    苏璟然黑沉的眸子盯着年如海,蹙眉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谢子誉为什么会扮成使者去匈奴的营中。
    年如海认真答道:誉王爷是想去试探一下,当年冯康将军是不是真的里通外敌。
    苏璟然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誉王爷是主帅,怎能弃自身安全不顾去匈奴的营中。
    年如海:誉王爷说,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苏璟然转着手中的瓷杯,冷笑一声:你这么干,誉王爷真要出了事儿,就算查出来又有谁能给冯将军正名。
    年如海看着苏璟然的样子,犹豫道:这是誉王爷出的主意,我开始也反对,但誉王爷坚持这么做。
    顿时,苏璟然没了声,只不住地转着手中的瓷杯,四下陷入了沉寂。
    身为主帅却将虎符留给副手,自己扮成使者深入敌营,且不说这么做是不是胡闹,更何况他是皇子,只会更加的危险。
    荒唐!
    这年如海是给谢子誉下降头了吗?能让谢子誉如此的拼命!又或者谢子誉是为了他。
    苏璟然一口喝了已经放冷了的茶水,然后起身告辞。
    年如海跟在苏璟然身后道:苏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查出主上被陷害的证据。
    苏璟然脚下一顿,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迈着步子出了年府。
    几日过去,年峤那里还没有消息,谢子誉也没再来信,苏璟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又等了几日,苏璟然主动请缨去前线慰问出征的将士。
    崇元帝自然是许了,匈奴路途遥远,沙场刀箭无眼,出个意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公子,你真的要去吗?丁闲边收拾东西边道。
    苏璟然:怎么?
    丁闲:多危险啊。
    苏璟然反问道:有战场上的将士危险吗?
    丁闲顿时没了声,乖乖闭了嘴。
    【北极星:苏大人终于想通去看看谢子誉了?】
    【苏璟然:,我只是去慰问将士。】
    【北极星:我看你只想去慰问谢子誉,有什么可不承认的。】
    【苏璟然:】这东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北极星:连丁闲那小傻子都看出来了。】
    【苏璟然:】他默默地看了眼丁闲小傻子,想,他能知道什么。
    丁闲正对上苏璟然的目光,就问道:公子,要给谢子誉带些什么吗?
    苏璟然:
    小傻子开窍了?
    该带的皇上都准备好了,你带着辎重跟着大部队,我轻装简行,先你们走一步。
    丁闲整理着要出行的衣物道:公子,我必须跟着你,这次路途遥远太危险了。
    苏璟然:我一个人不会引人主意,而且你要保证辎重不出差错。
    丁闲还想说什么,但苏璟然已经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心意,丁闲也就没再说什么,只道:那公子一定要穿着那件金丝软甲。
    就那么一件而且早就给了谢子誉,苏璟然正准备说什么,就见丁闲停了手,站在柜子前问道:公子,金丝软甲呢?
    【北极星搭话道:当然是你们公子送给谢子誉了,你说你们公子为什么要送给他呢?】
    苏璟然:
    虽说北极星说话丁闲是听不见的,但苏璟然还是咬了咬后槽牙,觉得这北极星实在是碍事。
    苏璟然只淡淡道:誉王爷出征时带走了。
    丁闲好像是没明白这话的意思,愣了片刻才道:公子,你送谢子誉了?那你穿什么?
    【北极星:人家心上人的事情,你个小傻子还是少问些为好。】
    苏璟然不耐烦道:我只是赶个路,用不到。
    丁闲愤愤道:你给他他就拿走了?真不见外,他是公子什么人啊,就敢拿这么贵重的东西
    【北极星:谢子誉当然是你们公子想睡的人,怎么就不能拿呢?】
    丁闲继续抱怨道:公子,你给他做什么?他功夫不错,而且身为主帅大部分时间在营地,能有什么危险。
    【北极星:当然是你们公子担心过度,一点点伤都不舍得让他受啊,小傻子,这还看不出来吗?】
    苏璟然:
    这房间中只有他和丁闲两个人,但却给苏璟然有好多人的错觉,他脑子中的北极星,竟然开始和丁闲聊上了,简直离谱。
    【苏璟然:闭嘴吧!】
    苏璟然打发走了北极星,又冲着丁闲凉凉道:好好收拾你的东西!
    是,公子,丁闲应和着,但又小声抱怨,还说谢子誉胡闹,我看公子也在胡闹。
    苏璟然:
    ☆、办卡
    苏璟然虽然有心反驳几句,但他也确实觉得这话没说错,他一介首辅带着辎重去边疆慰问,是有些说不过去。
    但他必须这么做,他想知道谢子誉到底为什么,他不想猜测,他要面对面地问清楚,而且谢子誉再这么胡闹下去,简直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而且他离了京城,那些不安分的人定会活泛起来,到时候那些暗藏在阴暗处的东西总要出来晒晒太阳,不管人人鬼鬼总会出来现形,往后也不必他再费心费力地一个个往出揪,也省了他不少麻烦。
    出行就在这一两日之内,要他事先处理安排的事情堆成了山,这天总是起早贪黑,丁闲看不下去劝到:公子,你总该休息一下,过两天要赶路,跋山涉水的我怕你身体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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