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慕卿只觉得那捏着他耳朵的手存在感极强,以至于他都无法集中精神听她说了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找回了神志,可是声音却已经低哑。
    我不是男人,我是男狐狸。
    他说完气氛就有点变了。
    云浅此刻才注意到,他们现在的姿势和衣衫有多么不合适聊天。
    晏慕卿今日穿的是白袍,现在衣襟已经大开,半挂在他的手臂上,均匀细薄的肌肉一览无余,那腰带还是她冲动之下亲手解开的。
    回过神来想想,她那样子真有点书中强迫美人就范的恶霸,只是她强迫的这个美人太配合了点,太给她面子,让她目前有点骑虎难下了。
    作者有话说:
    我怎么感觉要完结了。
    第47章
    夜里的冷风从窗外吹进来, 气候已经快进入冬天,但屋内的沉香味却让气温不断的升腾。
    云浅也没比晏慕卿好多少,他动作一向都是急.躁且快的, 她被拆解的只下一件单薄的里衣,光滑的手臂都是露出来的, 这衣物聊胜于无。
    他的目光丝毫不知收敛。
    云浅在晏慕卿赤.裸的目光下努力掩饰羞.躁,她出手去推他想从困境中脱身,但却触到了他肩膀上滚烫的薄汗,他的体温烫的吓人。
    晏慕卿捉着云浅想推开他的手, 哑声道, 我能侍寝吗?
    他像是极力放软语调掩饰不容拒绝的强硬, 泛红的眼尾早已暴.露了眸中压抑的侵.略。
    不能。云浅拒绝着避开他的目光,推开他刚捡起衣裳, 就被人扯了过去, 拥住。
    侍寝是灵宠的义务。晏慕卿咬着她的耳垂,呼吸湿.热。
    犬齿刮过耳廓,鼻息间全是从他脖颈处散发出来的干净的甜.香味, 她此刻真的怀疑他这个体香是不是有催.情的作用, 让她发软和神志不清。
    侍寝不是义务。云浅掰扯着他禁锢她的手指,可那手指竟然在她的掰扯下还能挑开布料。
    晏慕卿的血液如同沸水一般,妖族对欲的强烈渴求, 早就让他的理智离家出走,一方面他心里想着不能让云浅生气,另一方面却不受控制的, 追寻着本能去行动。
    他只能尽可能的提醒自己让行动保持温柔。
    晏慕卿控制着力道, 轻轻一握, 比他预想的感觉还要好, 他忍不住用了些力,我想标记这里,可以吗?
    云浅要给他气死了,他这是询问吗?他都已经不经过她同意了,她知道他标记的法子,怎么可能让他标记那里。
    云浅用指甲去抓挠他,努力忽略他掌心的存在感,声音发颤,你清醒点,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可这点不痛不痒的疼痛反而刺激了他。
    晏慕卿听着她略带哭腔和羞.恼的声音更加兴奋,但也有点怕,他示弱地蹭.着她的脸颊道,浅浅,我身上很烫,我很难受
    正如他所说,随着空气中的沉香味越来越浓,他身上的热度也在增加,她也不太清楚狐妖发.情是不是真的很难受,但看晏慕卿的状态确实不太好。
    但是她又不想刚刚确定心意就把自己交代出去。
    云浅狠心道,你自己解决不会吗?
    晏慕卿委屈道,这是两个人的事,怎么自己解决。
    他不会从来都没有自己解决过吧。
    云浅憋了好一会,才突破了心中的羞.耻,对他道,用手啊,笨狐狸。
    好在晏慕卿也没那么笨,经云浅的点拨,他很快领悟,但他对云浅提了个诉求,我自己解决的时候,你能不能抱着我,你身上很凉,还有薄荷的味道,很舒服。
    云浅觉得他鼻子可能不是灵敏,就是单纯的出了问题,她身上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低头凑近她,狐耳微垂,声音低低哑哑的,浅浅,求你。
    晏慕卿面色潮.红地看着她,狭长的眼尾泛着一抹艳色,伴随着他喉结的滚动,一滴汗顺着他修长的脖颈落入黑暗之中,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犹豫不决了,他顶着这张脸来撩.拨她,简直犯规。
    云浅还是心软了,她勾住他的脖颈,瓮声道,你快点。
    好。晏慕卿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耳尖红了个彻底,他还是有羞.耻心的,只是这点羞.耻心比起想要释.放的本能根本算不了什么,尤其是伴随着羞.耻心在她面前做这种事,让他的心尖都被刺激的发麻。
    静谧的空气中充盈着甜丝丝的气息。
    时间流逝的分外缓慢。
    云浅听着他从鼻息中呼出的气音,脸有些热,她掐了下他,催促道,你快点,已经很晚了。
    快不了。晏慕卿受不了她掐他,但能感觉到她似乎真的困了,连掐他的力道都小了许多。
    晏慕卿见她已经睡着,偷偷牵住了她的手,所以说,这种事情的确是两个人才能做的,一个人根本解决不了。
    冰凉的手指一沾上,晏慕卿眼尾刺激的像是要滴血,为避免将人吵醒,他压抑着舒服的想要滚出喉咙的喟.叹,握着她的手,微微仰首,闭上了眼睫,沉浸其中。
    粘.腻的沉香味到清晨都没有散去,始作俑者正在特别精神地给她擦着手指。
    云浅要气死了,她早上醒来,他竟然还没结束,而且还擅自用她的手,说好只是抱着的呢?
    出去给我打盆水来。云浅踢了他一脚。
    晏慕卿早就做好了云浅肯定会生气的准备,所以这时候听她吩咐就特别积极,妖的内丹本来就有净化污浊的作用,相较于人类,他们根本不需要洗澡。
    云浅看着晏慕卿干干净净人模狗样的出去,又看一眼凌乱的床单,越发生气。
    等他把水打来,云浅才想起来他们还不知道青诀峰的热水在哪打,于是疑惑地看向晏慕卿,你从哪打的水?
    我去了趟苍莱峰。说完晏慕卿凑到她跟前,就要抱住她,但被云浅给推开了。
    那岂不是青诀峰的弟子都能看到你顶着澡盆,在空中飞?几乎长剑宗的弟子都知道晏慕卿是她的灵宠,他这操作太让她社死了。
    晏慕卿哼道,我速度快,他们根本看不到我。
    云浅松了口气,她正准备叫晏慕卿出去,他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腰带,看着她的眼睛特别亮,我帮你。
    他有什么坏心思,那双眼睛一秒都泄露了,云浅都不用猜,所以她把他给踹了出去。
    云浅洗完澡出来,把床单全都扔给晏慕卿,去洗干净,不洗干净不准回来。
    晏慕卿抱着床单,郁郁地看着云浅弃他而去,他想把这些碍事的被褥都弄成灰烬,但是最终还是没敢,规矩地跑去苍莱峰洗去了。
    他之前看云浅洗过,也就是过水拧干的事情,他觉得不是很复杂。
    但是他急的想去找云浅,力气控制的不到位,不小心嗤啦一声给撕开了。
    晏慕卿:
    他可以去梦幽镜中取点金子买新的,但是云浅要是问起来,他如实相告床单被洗坏了会很没面子,他不想让她觉得他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晏慕卿左思右想,见这裂口不是很大,便用灵力烘干床单,带去了临水居,从云浅的屋子里翻找出了针线。
    只要把这口子缝补起来应该发现不了。
    但他没想到穿个针,就花去了大半天的时间,而这大半天的时间里,云浅都没有通过契印召唤他,连个声都没有。
    晏慕卿隐约记得萧璟好像对云浅说今日要去做什么,但他没听清,也不知道在哪。
    一想到小苍蝇似的萧璟,晏慕卿就不淡定了,他立马通过契印传话给云浅。
    浅浅,你在哪?
    没回。
    你快回我!
    没回。
    你说好不会丢下我!
    还是没回。
    晏慕卿已经联想到白櫂和萧璟往云浅身边凑的画面,他昨天虽然用气味标记了云浅,但也只能防住白櫂,人类不知道标记的事情。
    云浅对萧璟的态度比白櫂还要亲近些,他虽然迟钝,但以雄.性对情敌的敏锐,他觉得萧璟的威胁很大。
    晏慕卿恨不得立刻到云浅身边去,但是云浅不回他,他也没办法,只能咬牙缝着床单。
    宿春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晏慕卿表情阴戾地蹲在门前做针线活?
    她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他真的在缝床单。
    宿春看着他手指上戳出的洞,以及缝的乱七八糟的床单,有些不忍直视。
    她一想到云浅的床单被折腾成这样,没忍住对他道,我拿个新的给你带去青诀峰吧?
    不要。晏慕卿头也没抬继续折腾,用新的不就暴露了他这事没干好吗?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语气很吓人,但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宿春看着他凶巴巴的样子,有些害怕,也不敢再说要不要帮他一手,现在苍莱峰的结界撤掉,她可以离开苍莱峰,给云浅送去一套新的床单和被褥。
    宿春打定注意,正准备走,却被晏慕卿给喊住。
    难道他发现了她打算送被褥的意图,要杀人灭口?
    我用契印给云浅传话,她为何不回我?晏慕卿皱眉问她。
    宿春闻言松了口气,原来是问这个,但是她怎么知道!
    宿春斗胆道,可能你说的不是重要的事情?
    晏慕卿脸沉了,我说的都是重要的事情。
    问她在哪,在做什么,还有别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这还不重要!
    宿春擦汗道,那也许这些事情不够紧急吧。她好想快点走!
    晏慕卿闻言眸色闪烁,拧着的眉松开,找了症结所在一般气虚的对契印传了句话。
    浅浅,我受伤了!
    一旁的宿春震惊的无以复加,她从来没见过有人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上一刻还阴云密布,下一刻就雨过天晴了。
    她没反应过来,晏慕卿又补了两句。
    伤的特别重。
    你快召我过去!
    宿春沉默地看着他手指上那被针戳破的几个血点。
    确实重,再不召过去,就要愈合了。
    第48章
    传闻青诀峰的历史比长剑宗还要久远, 长剑宗是后来云水晟组建的,后来资源再分配,青诀峰的不少灵剑都被挪去了苍莱峰的剑冢之内。
    青诀峰剑冢内留下的剑不多, 不过元扶风让弟子们择剑都是公开透明的,但凡灵剑能认主, 几乎整个青诀峰的内门弟子都会知道。
    这一点跟苍莱峰不一样,苍莱峰都是一个一个进去择剑,所以难免会有弟子觉得这其中有猫腻,没被灵剑选中的弟子只能得到凌霄阁打造的普通铁剑, 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因而青诀峰的弟子在这一点上有极大的优越感, 自从知道苍莱峰的护元丹出了问题, 连带着元扶风以前想独立的那点意见都没了,尽管自成一派的流程还没走完, 青诀峰的弟子已经一口一个掌门地叫着元扶风, 元扶风也欣然接受。
    只是他们心里还有个疙瘩。
    虽说斩魂虎的事情已由莫渊掌门发了公告通知了各峰所有弟子,他们对云浅的遭遇也深表同情。
    但是同情归同情,她也不该一进青诀峰就是亲传弟子, 怎么能给她独独一人省去了考核。
    有些去过招新大会的青诀峰弟子直言云浅是天才能当众化神, 但其他没去过的青诀峰弟子根本不可能信如此扯淡的事情,他们就是觉得元扶风这事办的不公开不透明。
    所以今日云浅要来剑冢取剑,过来看的人特别多。
    除了云浅, 招新大会过后参与了考核,进入青诀峰的不少弟子也在今日择剑。
    不过,大家的关注点还是着重放在云浅身上。
    云浅自从那次和廖凡比试过后, 也觉得自己需要一把称手的剑。
    元扶风让她成为亲传弟子她不是很惊讶, 毕竟她在招新大会上的确高调了些, 而且成为亲传弟子的好处就是基本已经确定, 会被带去参加不久后的朝圣宴。
    这就和取魂骨的路线重叠了,倒是省的她自己想办法去北海郡岛。
    剑冢内的气息着实阴森了些,云浅看着一波又一波的青诀峰弟子跟菜市场挑菜一样去拔剑就觉得特别不符合她看过的小说。
    难道不应该是,站在那感应一下,剑就飞到他们手上吗?
    为什么那横七竖八的插在石头里的剑跟萝卜似的,而那些弟子就像拔萝卜的兔子,表情狰狞的势必要把这剑给拔.出来。
    而元扶风和翟玉在上方喝着茶水,淡定地看着这混乱的场面。
    云浅正要参与其中,她刚踏出一步,那些拔剑的的弟子们就停了下来,纷纷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元扶风和翟玉喝茶的水杯跟着放了下来,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她,特别诡异。
    在她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又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云浅就近握住一把灵剑,她刚凝神感应灵剑。
    浅浅,你在哪?
    契印中发出一道声音打断了她和灵剑之间的感应,她的手被弹开了。
    云浅:
    她又试了另外一把,这次感觉要拔.出来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
    你快回我!
    众目睽睽之下,她被灵剑弹飞了,周围已经发出了嘲笑声,至今能被灵剑弹飞,云浅是第一人。
    元扶风道,她和灵剑产生了感应,但是分神了,这些大能使用过的灵剑都十分傲气,不可能接受一个在感应时分神的主子。
    翟玉道,重要的不是这些剑,而是长明剑。
    若她能拔.出长明剑,他们才能确定她是预言之人。
    云浅额角的青筋直跳,每次都在她快成功的时候,晏慕卿一句话就打断了她,云浅现在恨不得把他召唤过来暴打一顿。
    一路拔过来云浅累的气喘吁吁。
    而青诀峰弟子都在看她的笑话,什么天才,不也是跟他们一样什么都拔不出来。
    云浅累了,她扶着一把剑柄在石头上坐了下来,打算等晏慕卿契印里的话说完,她再继续拔。
    谁知她刚站起来,手上便感知到一股热流从剑柄上面传了过来,她的大脑被激的一阵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那把铁剑给拔了出来。
    还是把生锈的铁剑。
    云浅:
    青诀峰的弟子们都要笑死了,剑冢里唯一一把谁都看不上的铁剑竟然被云浅给拔掉了,而一个人只能认一把灵剑,也就是说除非这把铁剑毁了,否则云浅不能再换另一把灵剑。
    但是这虽然是把破旧的铁剑,但也是灵剑,灵剑被毁哪有那么容易。
    所以大概率,云浅这辈子都要跟这把铁剑绑定了。
    云浅觉得这铁剑上了这么厚的锈,别说打人,杀猪都费劲。
    浅浅,我受伤了!
    云浅听到这句,心头一跳,虽隐隐觉得晏慕卿之前还东扯西扯的跟她说些有的没的,他受伤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把他召了过来。
    一道白光之后,晏慕卿就出现在了剑冢里。
    青诀峰的弟子完全怔住了,他们还没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人。
    眉目凌厉,肤若白玉,微微挑起的眼尾带着几分邪气和懒倦,身姿挺拔却不消瘦,最普通的白袍勾勒出劲瘦的腰身,显得他个高腿长。
    弟子们被晏慕卿的目光扫过,不知为何,他那眼神瞥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能感觉到一股杀气,让人控制不住瑟瑟发抖。
    就在他们手足无措的时候,晏慕卿的目光顿在了某处,他眼睛亮了一下,眉梢染上了愉悦,身上的杀气也随之卸去,这一幕对所有人的冲击力都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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