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抬手也摘了一朵,放在鼻尖轻嗅:过几日自然会有其他趣事盖过。不过,为了不引人注目,这趣事多多少少还是得和你有点关系。
    闻声不在意:嗯, 随你。
    说罢就要丢了手里的花枝, 却被宋茯苓抬手拦住:哎,等等。
    怎么?
    这花可不是这么用的, 宋茯苓接过他手里的花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哥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闻声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木着脸移开视线:我还得回去练箭,先走了。
    哥!
    还没等转过身,袖口处就传来一阵拉扯,闻声下意识回头,又见宋茯苓即刻将手收了回去。
    还有
    闻声剩下的话因为宋茯苓一个举动骤然吞回去宋茯苓竟然将花别在了自己头上。
    往日容止循雅清隽端庄的宋茯苓,被这朵正开得灿烂的海棠,衬得越发艳若桃李。车椅上的男人眸若清泉,笑意如水。
    只可惜,站在他面前的是冷若冰霜的闻声:你这是干什么?
    上京时人皆以追捧男女伎为风,大街上簪花戴红的行人不知凡几,尤其是遇上年节,几乎人人头上都会插上一两件艳丽的装饰,以为风雅。
    然而,这些东西并不在闻声的审美点上。他眉心微蹙:莫要学那些纨绔公子的作派,回头等你腿好了,我再带你去东山寺广场踢球。
    言下之意,是叫宋茯苓多做些强身健体的运动,别整那些附庸风雅的没用玩意儿。
    宋茯苓捕捉到闻声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虞,大概是以为闻声在教训他,忙拔了头上的花丢弃在地,半晌垂眸不语。
    闻声本也没有多少斥责,此时见了宋茯苓这副受气包的心虚样,就更不忍再说什么重话。
    想到平时小扶桑做错事后的反应,闻声试着用同样的方式,拍了拍宋茯苓的头:天色已晚,你自己少待一会儿,早些进去。
    嗯。宋茯苓闷闷应了一声。
    闻声应该以为他还在生气,想了想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泡汤泉?不若我送你去。
    明天。宋茯苓抬头,小心翼翼道:去都去了,顺带一起泡得了?
    眼看闻声又要拒绝,宋茯苓急急道: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上巳祓禊不能去,汤泉却泡得!
    闻声想了想,还真有这回事,张了张嘴只得答应:好。
    待闻声走后,宋茯苓脸上哪儿还有一丝一毫哀戚?甚至忍不住低声闷笑:哈哈哈嘴硬心软,果然是哥哥
    说罢抬手又摘了一枝插在头上,扬声唤唐三拿来铜镜,对照了几眼自言自语:何处纨绔?分明是风雅
    唐三闻言却捂着嘴别向了旁处。
    *
    与宋茯苓的轻松不同,闻声回到侯府,面上难得带了两分凝重。
    他还在想方才在太傅府发生的事。
    不过没等他想个明白,抬头却在走廊转角捕捉到一片熟悉的背影。闻声脚下一顿:姬寒?
    转角之后并没有什么动静,闻声慢慢走近:你回来做什么?
    这话刚出口,就见一张熟悉的脸从立柱后钻出来:你说我来做什么?难不成还是为了见你?小饭桶呢?你把她藏哪儿了?
    闻声打量了他片刻,直把姬寒看得不自在:看什么看?小心揍你!
    他越是恶狠狠,闻声就越知道他心虚:被太子接进宫了,她如今成了东宫的伴读。
    什么!姬寒果然震惊,上前质问:你明知道那小子是觉醒者还把她往虎口里送?就不怕小饭桶吃亏?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闻声直击要害:你不是不要她了吗?说罢不再看他,继续往正院去。
    喂!你这是什么阴阳怪气的口吻?姬寒不依不饶:搞得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一样
    你不是吗?闻声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
    姬寒应该是想到在忘虚界做的那些事,咽了咽道:我那是测试规则,能叫干坏事吗?我不管,我要见小饭桶!
    给我个理由。
    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松口姬寒长嘶了一口气,片刻后妥协道:这不看上次我离开她挺舍不得的吗?给她个机会重新获取我的青睐呗。
    哦,闻声恍然大悟,随即冷言道,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她如今已经交了新朋友。
    你是说那什么太子?姬寒眼底的嫌弃不加掩饰:他配吗?他配几把?
    闻声骤然停步,眸色不善。
    姬寒被他看得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直视:我是说配钥匙,想配几把配几把
    此时的姬寒内心是复杂的,曾几何时他在此人面前还是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究竟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看此人眼色行事?
    就因为这狗冰块恢复了神格,他就应该对他言听计从吗?这样下去岂不是会再次回到之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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