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哥哥,我想到办法了,现在是你在替父皇代理朝政,你现在快点下旨,将夏念之赐婚给我。
    苏彦元闻言微微一怔,满脸疑惑的看向苏景宁,似乎是没听懂苏景宁在说什么:阿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清阳水灾一事,可见夏念之此女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你为何还要
    苏景宁看着苏彦元愣愣的样子,不由舒眉绽颜一笑,笑颜如春日的徐徐清风,眼眸流泻浅浅的笑意。
    苏景宁轻声解释道:苏宇恒正寻找一个契机造反,如果这个契机由我们来制造,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将夏念之赐婚于我,以给父皇冲喜为由把婚期提前,成亲那日,每个人都在操心成亲事宜, 正是苏宇恒造反的好时机。
    私兵也无需我们去找了,我们可以趁机布局,就等着苏宇恒主动将底牌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我们只需请君入瓮。
    至于夏念之,宫中皇室宗亲的成亲礼仪,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些繁文缛节,夏念之被一堆繁琐仪式纠缠着,那天的一举一动都被我跟礼仪嬷嬷紧紧盯着,她肯定会选择将造反的重心放在苏宇恒跟无觅身上。
    醉仙居幕后的主使夏念之在我们的监视下不敢轻举妄动,苏宇恒只需等待他入套,而醉仙居此时群龙无首,正是一举拿下的好时机。
    苏彦元细长的眼眸闪着湛湛星光,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无波,注视着苏景宁的目光依旧温熙,伸出手在苏景宁的头上摸了摸:阿宁在哥哥看不见的地方长进了不少。
    不过,南镜的重兵都被舅舅带去边境,宫中的羽林卫和禁军本能完全压制苏宇恒手中的兵权,但苏宇恒手中的兵权再加上寒苑的私兵,恐怕不分上下,难以制衡。
    殿外廊檐下的几只灯笼被宫人点燃,在夜色里泛着幽光,微弱的灯光将庭院的枝叶的花影映照在朦胧的雕花窗纸上,恰似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
    苏景宁见地上的影子被窗外的微光拉长,抬眸望向窗外,这才发现两人在偏殿交谈的太过入神,忘却了时间,夜幕降临了都未曾察觉。
    苏景宁拿起桌案上的火折子,轻轻吹燃筒中的火星,待火折子燃起明亮的火焰,挽起宽大的袖子,拿着火折子点燃桌案上的灯盏。
    在橙黄的灯光的映照下,苏景宁的肌肤被灯光衬的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
    苏景宁朱唇轻启,吹灭手中的火折子,他偏了偏头,露出小半张皎洁的侧脸,光影交错,一簇纤长浓密的眼睫横斜出来。
    阿宁知道元哥哥在担忧什么,我们可以利用成婚之日拖延时间,元哥哥已修书舅舅,信差快马加鞭送去边境,舅舅四天后就能收到信,舅舅得知信息后定会马不停蹄的回来,成婚之日不能太迟,恐苏宇恒等不及,会有变动。
    七天后,就安排在七天后,算算时间,舅舅应该能在成婚那日赶回来,即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第93章 殿下可是要成婚了?
    苏彦元缓缓走到桌案前落座,挽袖拿起一块墨锭,修长的手指捏着的墨锭如同一块黑曜玉石块,衬的指尖纤细莹白,墨锭在青玉砚台上一圈一圈的研磨,砚台里的清水慢慢被墨色晕染。
    待砚中清水已成浓色的墨汁后,苏彦元展开一张诏书,从案上的笔架上提起一支狼毫,饱蘸墨汁,黑长浓密的睫毛微垂,凝神挥笔,在微黄的纸面上留下墨香浓溢的字迹。
    不一会,苏彦元放下狼毫,快速的扫了一眼诏书上行云流水的字迹,随后拿起案上的诏书递给一旁的苏景宁,轻声道:阿宁,看看这赐婚诏书如何?
    苏景宁看着眼前明黄的诏书,微微愣了一下,他才刚把法子给想出来,原以为元哥哥会经过深思熟虑后再做抉择,没想到元哥哥这么速度就把赐婚诏书给写出来了:元哥哥就这么相信我的法子可行吗?
    苏彦元唇角微勾,眼眸如盈盈秋水般温和,窗外的月光映照于他俊美的面庞,似轮浩然当空的明月,飘然若仙,他不假思索的回道:哥哥相信阿宁。
    苏景宁眸中微光流转,那话似春风轻柔的吹过,泛起丝丝缕缕的暖意,一直渗入心中。
    元哥哥,明日就把这道赐婚旨意送至夏府,苏宇恒得知此事,定然会与夏念之商讨谋反之事,我们布的局也可以开始走上正轨了。
    苏彦元微微颔首:时间过的真快啊,虽然赐婚是个幌子,但转眼间,阿宁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苏景宁挑了挑眉,戏谑地看着苏彦元,打趣道:我过几天都要成婚了,元哥哥年长我几岁,你是不是也该对娶妻之事抓紧一点。
    突然,殿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苏彦元眸中浮起一片寒意:是谁在门外!
    一道清冽的声音透过殿门传来:林枫年无意惊扰二位殿下,还请殿下恕罪,是陛下见天色已晚,让微臣前来偏殿找安王殿下一同出宫。
    见来人是林枫年后,两人不约而同放下警惕,苏景宁轻声道:既然如此,我就先随林枫年出宫了。
    苏彦元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苏景宁缓缓推开门,站在门外的林枫年察觉动静,缓缓抬眸,黑如墨潭的眸中翻涌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抱歉,让你久等了,走吧。
    林枫年未言片语站在在原地,望着苏景宁离去的背影,轻轻地抿了抿唇,这段逐渐拉开的距离,就如同他跟殿下的距离,无论他怎么向殿下靠近,每当近在咫尺之际,殿下总会朝着他无法触碰的方向步步离开。
    苏景宁正思索着成亲那日之事,走了许久,才堪堪回过神来,转身发现林枫年还留在原地,他刚想开口叫林枫年,抬头就对上了林枫年的眼睛。
    那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林枫年在苏景宁眼中一直都是人间玉树,飘如游云的模样,而眼前的林枫年注视他的眼底情绪复杂,周身弥漫着灰色压抑的气息,犹如厚重的云层里透不出一丝光亮。
    苏景宁话还未出口,林枫年就迎面朝着他快步走来,不一会就来到了苏景宁面前。
    在苏景宁怔愣的时候,林枫年一把抓住他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景宁疑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话问我?
    林枫年顿了顿片刻,沉声道:殿下可是要成婚了?是夏府的小姐?
    他刚还为得到陛下的认可而满怀欣喜,可来到偏殿依稀听到殿下赐婚夏府这几个字,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地揪住,越揪越紧,清晰的疼痛感令他痛苦不堪。
    你在殿外听到啦?苏景宁点了点头回道:明日赐婚旨意就会昭告南镜了。
    亲耳听见心爱之人说要娶他人为妻,林枫年的心如刀割,犹如坠入冰窟,周身都被寒意笼罩,透彻肌肤,深入骨髓。
    苏景宁察觉紧握在手腕的手慢慢收紧,疼痛感随之传来,他不禁闷哼一声。
    林枫年慌乱的松开手,急忙拉起那只纤细修长的手,白皙清瘦的手腕上有着一圈显眼的红痕:殿下!抱歉,都怪我。
    苏景宁摇了摇头:无碍,一点小伤而已。
    林枫年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膏,轻柔的在红痕上涂抹药膏,鸦羽似的长睫轻垂,落在苍白的脸颊上投成了两道娟秀的剪影。
    苏景宁目光微闪,林枫年是因为听到他说起赐婚一事才方寸大乱的,对了!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林枫年他喜欢夏念之,心爱的女子就要嫁给他人了,心情怎么会好的起来,而作为迫使他们两人分开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也难怪林枫年看他的眼神这么复杂,现在想想,不得不感慨林枫年的好修养了。
    面前站着抢了自己心爱女子的罪魁祸首,只是强忍情绪的掐了一下手腕,还内疚的给我上了药,换做是萧玖顾,苏景宁想想都咋舌,萧玖顾极有可能会直接掐断那人的脖子了。
    不过,林枫年应该还不知道夏念之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这事还是如实告诉他比较好,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知道真相,也好早点悬崖勒马。
    苏景宁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其实赐婚一事,是个幌子,都是假的。
    林枫年抹药的手一顿:假的?
    是,夏念之在清阳制造水灾、谋取私利、暗藏私兵,且和苏宇恒共同谋划造反,我跟夏念之成婚,只是为了引蛇出洞。
    林枫年闻言,黯然的眼眸瞬间明亮如星,假的,殿下成婚之事是假的!殿下愿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知于我,跟我解释他跟夏念之成婚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心中有那么一点我的位置。
    林枫年缓缓抬眸,眉眼疏朗俊雅,凝视着眼前人,眼眸中的目光恢复往日的温煦,微微一笑道:承蒙殿下厚爱,愿把此等重要之事告知,枫年虽无兵力,但我武功不低,枫年愿倾尽全力帮助殿下,保护殿下。
    苏景宁望着林枫年眸中浮现的笑意,有些微微怔神,林枫年怎么跟他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啊,话本里,男主被朋友告知心爱之人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后,刚开始都会震怒不相信,怀疑自己的朋友在胡说,最后找到证据后,才会对心爱之人失望,相信朋友说的话。
    他都想好要将证据拿给林枫年看了,结果,林枫年不怒反笑,立马相信了他说的话不说,还说要帮忙布局歼灭反党,在这么鲜明的对比之下,话本里的男主就是个重色轻友的人,而林枫年就是个重友轻色之人,林枫年真是最佳的铁哥们。
    苏景宁伸手拍了拍林枫年的肩膀:多谢,有你林大神医的帮忙,我们的胜算也多上一分了。
    嗯。林枫年唇角轻扬,低头凝视着苏景宁,眼眸中含着化不开的温柔都快漫溢出来了。
    而苏景宁转身就上了马车,从而错过了发现林枫年对自己含有情愫的机会。
    次日,长陵街道两边被挤的水泄不通,众人皆朝着宽敞的街道中央张望,只见青石街道上缓缓行驶着十二辆马车,侍卫骑着骏马紧紧跟随在队伍两边,骏马的颈脖跟马车四角檐边都被绑上了喜气的红绸缎。
    南镜有一个礼俗,男方去女方家下聘礼的时候,要在运送聘礼的马车上系上红色的绸缎,寓意喜气开路之意。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打扮妖艳的妇人娇笑道:上次城东孙太傅的儿子给刘府的姑娘下聘,一共有八车聘礼,已算是大排场了,也不知这下聘的是哪个府上的,足足有十二车聘礼,真是好大的手笔。
    一个黑胖的妇人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回道:下聘的那位,可是陛下宠爱的安王殿下,能不大手笔吗?我有一个在宫中当差的老乡,听说是夏府的二小姐被赐婚给安王殿下了。
    夏小姐曾是从阳公主的伴读,与安王殿下在书院相识,安王殿下也到适婚年纪了,所以就给两人赐婚了。
    除此之外,听闻还有一个原因,陛下近来身体抱恙,钦天监推算到是因为宫中久未喜事,太过阴沉,伤了龙气所致,这不,安王殿下心系夏府二小姐,所以就给两人下旨赐婚了,而且呀,这成婚的日子就在七日后呢。
    混在人群中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闻言,脸色登时大变,目光沉沉的退出拥挤的人群,他来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巷子里,手指抵在唇边,吹出一声清脆悠长的长哨。
    待哨声过后,男人站在巷子静等片刻,寂静的巷子里就传来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只见一道青色的影子在上空快速飞来,男人伸出手,青影稳稳停在了男人的手上。
    这就是鸟中之王海东青!果然有灵性,听主子说,你能日飞千里,那必定能在这两天将安王殿下成婚的消息告诉主子。
    男人正想把手中的纸条塞进青灵脚下的竹筒里,青灵察觉萧玖顾不在南镜,没有萧玖顾的威逼压迫,哪还干这苦差事,它扑腾着翅膀就要离开。
    第94章 不知是该担忧主子,还是该担忧安王殿下
    幸亏男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它,不然让青灵给逃掉了,那就大祸临头了,如果不能及时将安王即将成婚一事告知主子,他恐怕会被主子的怒火烧的灰飞烟灭。
    男人嗓音阴测测的响起:主子曾说过你很是狡猾,让我多留个心眼,安王殿下成婚的消息必须快点告知主子,相信你也知道主子的手段,你如果不想被主子做成烤东青,最好将信安然无恙的送到主子手里。
    青灵回想起在北朔暗无天日的奴役生活,羽毛抑制不住的颤抖,青色的羽毛因为身体在颤抖,掉了几根飘落在地,轻轻叫唤了一声,似答应了去送信。
    男人生怕它反悔,迅速把手中的纸条塞进青灵脚下的竹筒里,青灵扑腾翅膀飞向天空,朝着北朔的方向飞去,不一会,青色的影子便消失在男人的视线中。
    男人若有所思的望着青灵离去的方向,忧心忡忡,他本是黑羽禁军的其中一员,不久前跟着主子来到了南镜,主子回北朔之际将我留在了南镜,让我想办法混进安王府,留在安王殿下身边。
    主子还重点提及了要注意每一个接近安王殿下的男人或女人,如有对安王殿下不怀好意之人,一律斩杀,可谁曾想,他都还没想好怎么混进安王府,安王殿下就要跟那夏府的二小姐成婚了。
    以主子对安王殿下的重视,如果主子得知安王殿下即将成婚一事,男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是该担忧主子,还是该担忧安王殿下了。
    夏府门前停驻了十二辆华丽的马车,侍卫抬了十几担沉甸甸的聘礼整整齐齐的放在大堂上,侍卫上前将箱子全部打开,里面摆放着五光十色的绫罗绸缎,镶嵌精致的珠钗首饰,璀丽夺目的珠宝黄金。
    大堂上的夏府众人看着琳琅满目的聘娶之物,不禁咽了一下口水,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唯恐这些奇珍异宝消失在自己眼前。
    高公公双手捧着圣旨大步走到大堂中央,夏府众人见状连忙跪下,跪在人群中的夏念之,低垂着头,眉头紧蹙,好似早已知道圣旨里的内容。
    高公公展开圣旨,扯着尖细的嗓子,正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夏爱卿之女夏念之,温良醇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安王年已适婚娶之时,夏念之与安王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夏念之许配安王为王妃,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七日后完婚。
    高公公将圣旨合上,双手捧到夏念之面前:夏小姐,不,应该叫安王妃了,安王妃,请接旨吧。
    夏念之没有立即接下圣旨,身旁的夏父连连使眼色暗示,恨不得自己替夏念之接下圣旨。
    夏念之缓缓抬头,眼若秋水般平静,不慌不忙问道:公公,这成婚时间未免太赶了些。
    高公公被问得一愣,换做寻常女子被封为王妃,定然欣喜若狂,为避免夜长梦多,恨不得明日就成婚,这夏小姐被封为王妃,依旧保持着从容淡定的仪态,仿佛被赐婚的是旁人而不是她,且还嫌起成婚时间太赶了。
    高公公捧着圣旨的手都快举酸了,扯着嘴角的勉强笑了笑:钦天监推算这两个月内,也只有七日后那天宜嫁娶,礼部已经开始着手置办成婚事宜,安王妃只需安心待嫁,其余之事,安王妃一律不必担心。
    夏念之面无表情的缓缓接过圣旨,高公公见手中的烫手山芋终于被接下后,默默松了一口气,拱手对着夏念之行礼道:奴才先在此恭贺安王妃了,既然圣旨跟聘礼已送到,奴才就回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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