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轩把信视如珍宝般的小心翼翼把它塞回信封,好生的放在一旁,上扬的嘴角自看到包裹那一刻就没下来过。
    徐荣轩伸手拿起那件绛紫色的斗篷披在身上,提步走到装满清水的木盆前,低头细细端详着水中的倒影。
    高高束起的墨发张扬,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轮廓英气逼人,绛紫色的斗篷显得身形清隽飘逸。
    我说你怎么跑的这么快呢,原来是有人给你送新衣裳啦。
    风舟行只是伸手摸了一下徐荣轩身上的斗篷,就被徐荣轩无情的踹了一脚。
    徐荣轩睨了他一眼道:手脏,别碰!
    风舟行伸手揉着被踹了一脚的膝盖,撇了撇嘴道:至于吗?就摸一下都不行,这些东西都是你心上人送的?刚刚听那士兵讲这些东西都是安王府送来的,你心上人是安王府的人。
    第72章 只要阿宁愿意
    徐荣轩脱下斗篷整齐的叠好,轻柔的抚摸着斗篷上的花纹,好像在透过斗篷抚摸着另一个人:嗯。
    风舟行凑近那斗篷,不敢伸手去碰,只是仔细端详着那精致的斗篷,他刚刚就发觉了,这斗篷的料子是稀有的云锦制成的,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即使是皇子跟公主也只能分到一匹云锦。
    东西是安王府送来的,这么贵重的料子绝不是一般的世家小姐能用的起的,能与安王府有联系的,又能用的起这种料子的小姐,莫非是
    你的心上人不会是从阳公主吧?啧啧啧,从阳公主今年也不过豆蔻年华,还未及笄,你也下的了手。
    徐荣轩皱了皱眉:谁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从阳公主?那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天天就会围着阿宁转,也就阿宁不嫌烦。
    风舟行闻言怔了怔神,他心里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阿宁?南镜的安王殿下不就是叫苏景宁吗?与安王府有联系,又能用的起云锦的料子,安王殿下不就是其中一个。
    当初他一直以为小侯爷喜欢的人是个姑娘,所以未曾想过小侯爷喜欢的人是安王殿下,现在细细想来,小侯爷从未在他面前掩饰过他对安王殿下的喜欢。
    口中字字句句提起的都是阿宁这个名字,还有今日的北朔王子,他曾是安王府的奴仆,他口中的殿下不就是安王殿下嘛,是他太愚钝了,至今才发现。
    小侯爷,你喜欢的人,是安王殿下?
    徐荣轩唇边浮现一丝笑意,眸底尽是柔情:嗯。
    风舟行蹙紧眉头,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小侯爷跟安王殿下不是表兄弟吗?这样有违
    有违人伦是吗?徐荣轩将他未说完的话说完。
    徐荣轩缓缓抬起眼,漆黑如墨的眼眸幽暗不明:那又如何?我与阿宁并无血缘关系,表兄弟只是虚名罢了,只要阿宁愿意,让我背负天下骂名也无妨。
    阿宁喜静,偶尔也爱玩闹,那我就带他去江州,听说那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远离世间凡尘,如果阿宁想留在长陵,我也绝不会让他受到半点流言蜚语,我有的是办法让那些人闭嘴,只要阿宁愿意。
    小侯爷口中描绘的将来,应该在心里想了很久吧,风舟行看着他眼中的满满的憧憬,最终还是把快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如果安王殿下不愿意呢?小侯爷又当如何?
    几日后,苏景宁斜靠在美人榻上掩嘴打了个哈欠,伸手擦拭眼尾因为打哈欠溢出的眼泪,百无聊赖地道:这些天都在屋里头待着,身子愈发松散了。
    再过两个月就是除夕了,即时殿下可有的忙活了。叶儿说着,起身斟了一杯热茶,两手捧着,送到苏景宁面前。
    除夕那天,有什么要忙活的?苏景宁接过热茶,轻轻吹了下茶面上漂浮的茶叶,端起茶杯缓缓的喝了一口。
    叶儿轻声道:殿下忘啦?每年除夕都会在天坛举行祭祀仪式祈福。
    祭祀祈福?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除夕那天,景文帝要领着众大臣前往天坛祭祀祈福,祈求上天保佑南镜国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意。
    祭祀那天需得寅时起身,穿戴繁琐的祭祀华服,举行祈福仪式之前不能吃一点东西,以示祈福者的虔诚,然后席地跪坐,听祭官念着祈福词,正午之时上香三叩首,祭祀仪式才算结束。
    一系列的流程下来,先不提空腹进行祭祀,就那祭官念祈福词的两个时辰,他们需要一直跪在地上认真听着,虽然膝盖有蒲团垫着,但时间一久,还不得腰酸背痛的。
    苏景宁默默叹了口气:能不能不去啊?
    叶儿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是历代帝皇定下的规矩,不能不去。
    苏景宁垂下眼眸,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叶儿继续说道:我知道那天可能会很累,但是殿下放心,叶儿会做好充足的准备的,绝不会让殿下你饿着或累着的。
    苏景宁点了点头:好。
    对了殿下,你可知道萧玖顾去哪里了,我都好几日没看到他了,殿下是私下把他派出去做别的事情了吗?还有青灵那小呆鸟,这几日也没见着它。
    叶儿虽然嘴上说着讨厌萧玖顾,事实上内心早把他当朋友了,这几日都没看到萧玖顾,应该是怕他会出了什么事情。
    对青灵亦是如此,嘴上嫌弃着青灵贪吃,天天嚷着要拔光它的毛,但每次做出的糕点都会留下一份给它,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姑娘。
    萧玖顾离开的那天,顺带着把青灵也带走了,说是青灵待在安王府太过于安逸,不利于它的成长,将它带去出去历练历练。
    苏景宁嘴角噙着笑意,打趣道:你不是向来跟萧玖顾都不怎么对头的吗?怎么问起他来了,你担心他安危啊?
    叶儿触及苏景宁含着笑意的目光,不自然的撇过头:谁担心他啦,他身上还有伤,不在房里好好休养,天天不见个人影,就知道往外跑。
    跟长川那家伙都是一个样,尽不是让人省心的,说起长川,殿下你得好好管管他,前些天还老是欺负我,这几日就突然对我冷着个脸了,理都不理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招惹他了。
    苏景宁挑了挑眉,长川那冷酷冰哥不理人是正常的,但欺负人家小姑娘这事倒是让他稀奇了。
    长川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冷着个脸的?
    叶儿摸了摸脑袋想了想:啊!我想起来了,那天厨房的顾大娘在跟我说话,长川正好路过,自那天过后,他就不理我了。
    苏景宁对这事还真升起点兴趣了,坐直腰身问道:你跟顾大娘聊什么了?说长川坏话被他听见了?
    叶儿摆了摆手:我才没有说他坏话,顾大娘问我有没有许人家,说她儿子也老大不小了,然后就遇上长川了,他先是把我拉走,又不说话,还冷着个脸把我丢在原地,真是莫名其妙。
    苏景宁了然一笑,原来长川喜欢叶儿啊,听见自己喜欢的人要议亲,长川能不心急吗?但叶儿这丫头又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估计长川不是在生叶儿的气,而是在跟自己赌气。
    经过这议亲一事的刺激,估摸着长川不会再傻傻的等叶儿开窍了,以长川的手段,叶儿跟长川是迟早的事,而且将叶儿交给长川,他也能放心些,此事他就不瞎掺和了。
    苏景宁轻声道:你想知道他为何生气吗?去找他问问不就知道了。
    对,我这就去找他理论理论,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对我甩脸色。叶儿赞同的点点头,随后气冲冲的去找长川理论去了。
    苏景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底含着笑意摇了摇头。
    叶儿这丫头对感情的事情太过于迟钝,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明明心里很在意长川,等长川挑破这层纱纸,他们应该就能好事将近了。
    话说回来,算算日子,萧玖顾都离开几天了,这个时候已经到达北朔了吧,虽然萧玖顾有北朔王护着,但秦王的势力占了半个北朔朝堂,今后的日子里定然少不了明抢暗斗。
    原剧情里,萧玖顾回到北朔没多久后就被北朔王封为太子,秦王一派跟北朔王一派的内斗正式拉响。
    萧玖顾表面伪装成不堪大用的样子迷惑秦王一派,暗地里把秦王埋伏在朝堂上的棋子一点点拔了个干净,仅仅利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把北朔王头疼不已的奸臣彻底铲除。
    书中仅用寥寥数语就概括了那场腥风血雨的权谋之争,人们只在书中看到了萧玖顾登上帝位一统天下的荣耀,但他在北朔蛰伏的一年里,身处在权谋的漩涡的苦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苏景宁伸出玉白的指尖捻起一枚黑色的棋子,挽起宽大的袖摆轻轻将棋子落在棋盘上。
    萧玖顾既然回到了北朔,就如这枚棋子,已经入了棋局,尽管棋局风云变幻、臧否叵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得靠他自己了,只希望他的路能比原剧情中的好走一点。
    与此同时的萧玖顾,正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青灵抬头瞄了他一眼,见萧玖顾并没有注意它,低头利用尖利的长嘴去轻啄笼子上的卡扣。
    不一会,只听见咔的一声,笼子的门开了,青灵开心的扑腾了一下翅膀,迫不及待的钻出笼子。
    青灵前脚刚出了笼子,后脚就惊恐的发现,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你是要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乖乖回去?
    萧玖顾眼眸深沉,俊美的五官带着一股冷冽的气场,低沉的声音毫无起伏,但却让青灵蓬松的羽毛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青灵弱弱的叫了一声,低垂着头钻回笼子,熟练的蜷缩在笼子角落。
    萧玖顾将精致的笼子拿了起来,无情的把青灵费尽精力打开的门给关上,垂眸冷冷的扫过蜷缩在笼子角落的青灵。
    第73章 恭迎王子回到北朔
    殿下最是心软,如果被殿下看见了你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殿下定然会很心疼,但也仅仅只有殿下会心疼你而已。
    萧玖顾伸出一只手指探进笼子里,轻轻的在青灵的尖嘴上点了点: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别再像上次那样给我玩阳奉阴违的那套,我这人最是记仇,我可不会像殿下那般宠着你。
    你也别想着偷偷回去寻殿下,殿下也知晓你在我这,你就给我安分的待在北朔,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让你回南镜。
    青灵弱弱的叫了一声,似在回应。
    殷止骑着马靠近马车,敲了敲车厢轻声道:王子,前方就是北朔的国都,昌黎。
    嗯。
    马车缓缓驶入昌黎,萧玖顾掀起幕帘,环视四周,昌黎宽敞的街道与长陵无异,街边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细细端详一番,还是能发现北朔与南镜的些许不同之处。
    北朔民风开放,没有像南镜一般多了许多条条框框的规矩,男女皆随心而行,北朔重武,男子自小就要学习骑射剑术等课程,北朔习武的女子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专门供女子寻乐的南风馆
    鹅毛的大雪纷飞,在这样寒冷刺骨的天气,昌黎街上依旧人群涌动,马车艰难的穿过熙熙攘攘的行人,忽然,拥挤的行人都尽数向两边散去,人群散开之处跑出数名佩戴腰刀的侍卫。
    侍卫训练有素的站开两排围住马车,一个中年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而来,他身躯伟岸,黝黑彪悍,剑眉星目,宽阔的胸膛昂然高挺。
    蒲勒翻身下马,双手抱胸,躬身行礼道:王爷。
    秦翰微微颔首:马车上坐着的,可是王子?
    是,王爷。
    秦翰上前两步,嘴角轻扬,笑意却不达眼底,盯着马车门帘朗声道:恭迎王子回到北朔。
    门帘后面的萧玖顾眸中渐渐浮现一丝寒意,薄唇无声勾起,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趣,这还没到达王宫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了,还专门选了个人多眼杂的地方堵他,不就是想让他出丑吗?
    也是,他在南镜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面对这么大的场面怎么可能会不腿软呢?这算盘打的可真是不错呢,出丑当然是有得看的,但出丑的人,可就不一定是他了。
    蜷缩笼子角落的青灵敏锐的察觉萧玖顾身上散发的压迫感愈发明显了,青灵身上的羽毛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萧玖顾白皙修长的手指挑开门帘,从容的走出马车,轮廓分明的俊容英气逼人,腰背挺直如一把出鞘的利刃,冰冷且带着些与生俱来的贵气。
    萧玖顾不疾不徐的迈步而来,在秦王面前停下脚步,那双琥珀的眼眸淡淡对上他眼睛,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难辨深浅
    秦王?
    秦翰含笑道:王寻了王子多年,此次终于得偿所愿了。
    萧玖顾抬起眼眸,扫视了一下周围,数名侍卫竟无一人行礼,看来,都是秦王提前授意的,无非是想告诉他,他如今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王子,还不是照样仍他揉捏。
    萧玖顾直接无视对面的秦翰,沉声道殷止。
    在,王子殷止上前两步,拱手应声道。
    本王子初到北朔,还不懂得北朔的规章制度,本王子在北朔的位份如何?
    殷止恭敬回道:王子乃王跟王后所生,乃是嫡长子,王只有王子一子,自是位份尊贵。
    萧玖顾低低的浅笑一声:这样啊?那跟秦王爷比起来如何?
    殷止愣了愣,难道王子他想
    王子初到北朔,就如此锋芒毕露,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些。
    殷止内心虽然担忧,但面色不显,定了定心神道:秦王爷虽处于侯爵位,但也是越不过王子的,自是王子尊贵。
    闻言,萧玖顾满意的点点头,余光瞥向站的挺直的秦翰:既然本王子位份在秦王之上,怎么至今还不见王爷向本王子行礼?
    哦,本王子知道了,定然是王爷看见本王子回到北朔太高兴了,一时间忘记了规矩,没关系,现在王爷高兴的劲也过去了,自古礼法不能废嘛,王爷现在行礼也来的及,对吧,王爷?
    秦翰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周围的空气逐渐凝结,秦翰身边的侍从沉不住气站了出来,高声怒喝道:你可知道我家主子在朝中是何等地位,别说是你,就算是
    眼见侍从愈发口无遮拦,秦翰急声呵止:高海,住嘴!
    王爷!
    高海不明白秦翰为何要制止他,明明王爷无需畏惧这个毫无实权的王子,就连王都不曾畏惧过,区区一个不知道哪里找回来的王子,竟然敢让王爷向他行礼。
    秦翰幽深的目光晦暗不明,探究的望着眼前的萧玖顾打量了半晌。
    高海看不清眼前的局势,他还看不明白吗?他精心为对方准备的下马威,反倒是被对方利用起来下了套,他听闻这萧玖顾在南镜时,做过乞丐,也当过奴仆,后来被南镜的安王收入府中,当了个小小的侍卫。
    虽然在南镜的安王府任职,但也还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特意在人流涌动的昌黎街,本想让百姓们看一下找回来的王子畏畏缩缩的模样。
    一来,可以打击王那一派的气势,二来,百姓看到北朔未来的继承人竟是如此唯唯诺诺的人,定然会对未来北朔的继承人心生忧虑,往后等他登上那王位,百姓心中有了好的对比,他登位也是民心所向,名正言顺。
    可谁想到,这萧玖顾并不想的想的那般唯唯诺诺,还反过来给他下套,先是激怒护主高海,如果刚刚不是他拦着,高海可能会在百姓面前口无遮拦的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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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我被男主觊觎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np只为原作者作者:颓废小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作者:颓废小耳并收藏穿成反派的我被男主觊觎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