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同人)[明]重生之武宗记事 作者:紫微不是花

    第 35 章

    周太皇太后在政治斗争上总是拎不清,在宫斗上却很有一手。她比如知道支持万贵妃不如支持朱佑樘得到的回报多,就果断支持朱佑樘一样。她知道邵氏一定会出幺蛾子,一直注意她,如今可不就被她拿住了短处。

    周垚是北镇抚司的一名小小百户,北镇抚司是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如今谋害太子这样的大案,自然是全司出动。周垚接了家中给的信,也在上司那里讨了一个外出巡捕的活儿,伺机抓住兴献王在京中的暗线。这个地方周家已经跟了好几年了,要是再不挑出来,就要被别人摘了果子了。

    张氏就要生了,太医说她怀着的这一胎思虑过重,怕是难生。她怕果真出事如今躺在床上,精心保养,一点都不敢多动弹的。才知道朱厚照两兄弟好了高兴些,又从朱佑樘这里知道害了自己儿子们的居然是眼皮子底下的人。气的当场就发动起来。

    张氏怀的这一天多灾多难,先是为张鹤龄、周彧之事,跪了那么久伤了些元气。又为朱厚照两兄弟的病忧思多虑,茶饭不思一个多月,如今果然难产。朱佑樘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张氏的母亲金夫人也被叫进宫来。一直闹了两天,气力将竭时才生出一个瘦若的公主下来,只是太医说怕再难生育了。

    小公主生下来了,因为实在长得瘦弱,怕难养活,取了一个艾草的小名。艾草卑贱,到处都是,实在是好养活的,又得药神的眷顾,应该好养。朱厚照听了,反跟病床上的杜若打趣道:“这跟你可是一对。”气的杜若直挠他的痒痒,朱厚照又怕碰着他的疹子,不敢与他打闹,只能求饶。

    周垚将那家酒馆里兴献王的暗线,一锅端了,人员账簿一个都没放过。那个买尸体的人也找到了,他已经得了天花才去了,尸体还在京郊的房子里没来得及掩埋。锦衣卫的人压着那个衙役去看了,验实了就是当日和自己交接的那个人。

    将抓着的这些人交接给了陈云,周垚乐的脱身,把得罪那些与兴献王有染的官吏的事就交给别人去做。

    陈云无流无派,牟斌只忠于皇上,自然不管那些来求情的,用威严来压的,将这些人的底儿都翻出来了。朱佑樘才知道这个兄弟,是给自己添了多少睹,这个万事不管的邵太妃背地里做了多少手脚。

    如今朱厚照兄弟俩还在慈庆宫中养病,小公主刚刚出生,不好多造杀孽,只叫拿住一干人等下了锦衣卫的诏狱,等小公主洗了三,朱厚照三人出了宫门再做理论,到时候是流放是杀头也不晚。邵太妃的青幽宫也重兵把守,把一宫的人暂时幽禁起来。

    朱厚照听了,也将往日收起来的邵氏送的那些东西递出去,就当是证据了。杜若见他翻出些琉璃的车马,铅做的鲜亮的器皿,各色的杂书,还有各样珍稀盆栽,觉得甚是新奇,笑道:“以前看电视剧,那些女人斗来斗去,都是些麝香,鹤顶红之类的东西,一听就是假的。如今我是长了见识了。”

    朱厚照也笑道:“她也算聪明的了,这些事做的都不显眼,我要不是现在的我,说不定就真的被她害了。”

    东西拿到朱佑樘面前,朱厚照怕他不懂,还一一写了说明。朱佑樘再不能更生气的了,当场叫蒋琮将这些腌臜东西拿去处理了。当天晚上,锦衣卫一队人一骑绝尘往兴献王封地而去了。

    过了两天,宫中就传出了消息,邵太妃薨了,只是既不提谥号之事,又不提葬入皇陵之事。再结合近日官场上的动荡,众人都知晓邵太妃怕是坏事了。各家原来和兴献王有些牵扯的宗室也都惴惴不安起来。

    倒是周垚得了一个办差得利的夸奖,升了千户。张氏刚刚生产不便管事,周太皇太后如今管着,那些邵氏一派的空出来的好差十分有六分被她占了。周家党羽也在动荡的官场上捞了好些便宜,如此他们倒是高兴。

    湖广安陆州的兴王府里,朱佑杬也将大夫送走。回头坐到蒋氏床边,见她泪眼婆娑,心中添了几分愧疚。“是本王对不起你,等这件事过去了,你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蒋氏新嫁时觉得嫁入皇家,觉得那些富贵那么体面,姐妹们羡慕的目光,犹如到了天堂一般。后来才知道了皇家的厉害,比如现在她就不得不牺牲自己怀了五个月的孩子,就因为莫须有的残害皇嗣的罪名。如今没了孩子,只觉得一切都是淡淡的,了无生趣。

    朱佑杬见她木木一张脸,也不答话,也觉得甚没意思。胡乱安慰了几下,吩咐好婆子、丫鬟注意着,也就过了。推门出来,就看见吕公公和两个门客等在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白云过隙小天使的留评,你太让我感动啦(≧v≦)~~还有熊猫婷,萌萌哒的小逝水,众多看文的潜水君们,谢谢大家的支持,作者君会努力日更的,就酱啦,拜拜。

    ☆、第四十章 弘治九年

    “王爷,此乃危急存亡的关头,千万不能大意啊。”门客曾朗行是兴献王朱佑杬在京时邵氏为他准备的人,在内务上很有些才华。“如今太妃已经去了,还请王爷以求存为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万望王爷三思。”

    朱佑杬心中原来就有这样的想法,否则也不会让蒋氏流掉孩子,绝了自己的子嗣,向朱佑樘表明并无不臣之心。又听门客贾俊志劝道:“如今太妃做了这般犯上谋逆之事,但是王爷已经就藩,除了和太妃来往并不与官员交接,王爷虽然有些干系,想来不严重的。只是邵氏一族还有两人在王爷处,王爷还是应将这两人捉拿归案才是。”

    朱佑杬听了却不说话,三个人都知道兴王还要维持他贤王的好名声,一般不做这样的事的。那曾朗行自然懂得察言观色,又笑道:“此事到不需王爷为难。锦衣卫已将那两人拿去。虽然他们打着王爷的旗号两个犯了事,牵连了王爷,只是到底是王爷的娘舅,王爷还是上折子为他们求求情吧。”

    吕公公忙回答道:“王爷的折子昨天已经写好了,就等锦衣卫带犯人回京时一并陈禀圣上。”

    曾朗行、贾俊志连忙称“王爷仁义”。四人方往外书房去了,安陆州的乡绅们都在,见朱佑杬进来了连忙下跪行礼,口中请安道:“王爷千岁。”朱佑杬忙扶众人起身,赐座奉茶。朱佑杬又与他们商量了将王府中节俭的开支,开办医馆之事。

    原来朱佑杬出来安陆州时,就花钱将破败的文庙重修,后来又引进了杜若的铅版印刷机,地方官员和士人都是感激称颂的。他又资助了许多贫寒学子,在湖广地面赚足了贤王的名声。只是现在母妃的事在京中闹将出来,心想这样的事可不能再做,难免遭朱佑樘疑心,又想了一个新法,既不打眼,又极得名声的,就是这延医之事了。

    湖广地阔,人家住的散落,得了病也求不到良医,如今朱佑杬要做的就是延请名医,征订医书。这件事要是做好了,也是一件得民心的事,只是没有直接花钱到士子上,在官场上掀不起多大风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对朱佑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再说锦衣卫携了兴王朱佑杬的请罪折子,将邵家两兄弟押送进京交于大理寺关押。朱佑樘看了朱佑杬的折子,对自己这个兄弟又多了几分认识。以前觉得朱佑杬好时,虽然有一些防备,也觉得他哪里都好,他做的那些事也是好事,他为臣是一个贤臣。现在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他连随自己就藩的舅舅都可以推出来做替罪羊,也可以舍了自己的亲骨肉,哪里是自己心目中那个“仁义”、“贤良”的兴王呢。还有那些笼络人心的举动,湖广一带都只有兴王,不知朝廷了,可惜自己识人不清。

    只是如今还未抓住他的致命处,自己还需忍耐。朱佑樘与内阁、宗人府商议了,不过是下旨斥责,罚奉一年而已。朱佑樘心知太便宜了他,不过如今自己有了防备,早晚收拾了他,到时再算旧账,又派了许多人去监视朱佑杬,务必拿到他的短处。

    六月过去,天气日渐炎热。慈庆宫中三个人都大病初愈,因此并不敢用冰,只是每天中午、晚上用冷水洗地,图个凉气儿。朱厚照、杜若两人无聊,就将小时候的什么跳棋,飞行棋之类的都拾起来,镇日带着朱厚炜在那里下棋顽。

    薛己对杜若什么着白衣防脏东西,戴什么口罩防毒的那一番奇怪举动十分感兴趣,难得的是用了的确有效,宫人们染上天花的也少了,也来请教。杜若心想自己也不能事事亲为,什么医药之类,自己不懂,也断然不会去做的,如今引导薛己往现代医学上靠也是一桩善事。或许薛己就有一番造化呢,因此将细菌,解剖之类的现代医学的内容,故意模糊的讲来,只说自己在西北时听一个西洋人讲的。薛己听了如获珍宝,自去钻研去了,不解时来问杜若,杜若就推说自己也不记得了,让他自己琢磨去。

    朱厚照见薛己一直缠着杜若,许诺他以后自己出去了在泉州府帮他再找一个西洋大夫,薛己才罢休。

    到了七月中旬,太医院的人核实了两位殿下,一位国公都已痊愈,才向朱佑樘禀报。朱佑樘让钦天监择了吉日,开了慈庆宫,帮朱厚照挪移宫室到未央宫去住。坤宁宫中还住着卧床的张氏和小公主,怕朱厚炜一身晦气冲了病人和婴儿,朱厚炜也挪去未央宫让朱厚照暂管。

    杜若当日封了国公众人都是不同意的,如今他随两位病愈的殿下出宫,众人再不敢反对。由此杜若受封安国公,只是他如今还在孝中,不好动土,一切府中规制行銮仪架还是安定侯的,等到除了孝再做打算。众人听了都羡慕不已,说杜若用几颗麻子就换了个国公,这买卖做的划算。倒是府中杜林,龄草等人听了不忿,杜若听了只笑笑也不理过了几天,流言也就散了。

    朱佑樘以前只当杜若、朱厚照两人只是小孩之间的情谊,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一腔真情,更兼杜若那一分鬼神之说,对杜若更比往日好了三分,倒真当他是另一个儿子看待了。

    杜若进宫一月有余,家中庶务虽然还有人掌管,但是杜林之辈皆是只通家务的,难免有思虑不周之处。杜若见了也不好恼怒,只是觉得该觅些良才了,否则以后自己这一摊铺大了,还要事事都要自己过问不成。

    刘家虽然不是谋害太子的主谋,但到底此事因他家而起,朱佑樘将他逐出内阁,由礼部尚书贬为礼部右侍郎,主管主客清吏司去了。虽然明面上刘健连降三级,还丢了内阁的差使,去了礼部最不起眼的主客司。

    但此事也是朱厚照为他求的,主客司是全国外交最高管理机构,朱佑樘已经将开放海禁提上了日程,主客司必然越来越重要。刘健与其到其他清吏司里与自己以前的下属做事,或者去其他部受别人的闲气,不如在主客司安安稳稳呆上几年,政绩也就出来了。兵部尚书马文升顶了刘健的位置入了内阁,礼部尚书由礼部左侍郎补进了。

    朱佑樘被朱厚照闹得不耐烦了,依然让刘东做他的伴读。只是朱佑樘、张氏两人待刘东都不像以前那般亲厚。倒是刘东遭此大变,虽然年幼无知,到底隐约知道些东西,成熟了许多,从此收心读书,慢慢显现了未来一代贤相的风范。

    京中天气越来越热,杭州却依然一派好风光。柳荫处处,凉风习习,蝉声鸣鸣。宋朝杨万里有诗云: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那西湖中的荷花,在烈日下越发娇艳,美得不敢令人直视。

    西湖荷池旁一处白墙青砖黑瓦三进宅子里,徐贝娘正饮着凉茶,与刑武对着账本。徐贝娘原就生的好看,如今在外走动的多了,买卖来往,见了世面,更多了一番他人没有的大方气度。炎炎夏日,她穿了一件碧色的齐胸襦裙,将头发绾起,露出一截优美雪白的脖颈儿来。头上只有两根素银的簪子,把她衬得肤如凝脂,发如泼墨,好一副江南美人图。

    只是刑武却没有赏美的心思,全心全意的应付着徐贝娘的提问。

    “前日账房支取了三千两银子说是置办外面车行的车马用具,昨儿还回了一百五十六两。一共支使了两千八百四十四两,给的是您给的票子,上面写明了钱数。今天您又说,这次置办骡马共四百头买价两千两,各色用具共六百三十两。小女子倒要过问一句剩下的两百一十四两去哪里了?怎么跟您给的票子对不上。”

    “这个我倒是知道,剩下的二百一十四两,是给原来的那一批牛车置办新的鞭子,牛栏等物,计入牛车旧物更新这一栏,这才对不上。这一栏要到月末结账,并不在月中结,账本上暂时还是看不到的。”杜若以前管理公司逼得学了些财务,如今见明朝的会计实在不中用,就改良了搬来,倒是甚为合用,就是要劳累徐贝娘和刑武每月月中,月末花上半天对账。

    “如此,全部的帐就齐了。昨天织造局黄公公来了,我支使了五百两银子,这个自有私账,不入宫中。”徐贝娘见帐全部对完了,方才放松下来,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

    刑武见月中一大劫过去了,也松了一口气,如今见徐贝娘笑起来,犹如白莲一般,不觉看呆了。一时丫鬟金环见他这般呆状,噎着笑,奉上茶来,轻叫道:“刑老板,刑老板。”如此这般见刑武还是没有动静,大声叫道:“刑老板。”将刑吓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刑武回过神来见主仆两个都笑着看自己,不由脸涨得通红,磕磕巴巴的夸徐贝娘道:“徐姑娘生的真好看,连腊梅都比下去了。”

    徐贝娘见他拿自己比下人也不恼,反取笑过去。“刑老板出来做买卖的人,这杭州,十里红尘哪样的美人没见过。小女子只是中人之姿,如何能入刑老板的法眼。”

    刑武见徐贝娘这样大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不说话。徐贝娘看看日头忙告辞道:“家中还有幼弟要照顾,小女子这就告辞了,刑老板不送。”

    ☆、第四十一章  弘治九年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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