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吧,时辰不早了,应该歇息了。”司徒弘光提一话,杜绵绵应下来。
    夫妻二人回寝屋。
    二人独处时,杜绵绵才是问道:“可是衙门里出什么事情,我瞧着你十分为难的样子。若是有难处,也是提一提。若是实在没法子,咱家后头也能求一求人的。”
    杜绵绵关心一话。司徒弘光一听后,他是脸上扬一个笑容。
    只是司徒弘光的笑容有一点苦涩。司徒弘光说道:“朝廷出大事,这一回谁来都不管用。也不知道咱家会不会受到牵联。”
    司徒弘光这般一讲后,杜绵绵在心头算一算时间。她有一些猜想,又不是太确定。
    杜绵绵只能抬头,她是望着丈夫,她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般觉得为难。”
    “刚传来的消息,太子出事了。”司徒弘光是说道。
    “太子。”杜绵绵惊呼一声。
    东宫太子是储君,是国本。他若出事,那确时就是塌天的大祸事。
    “如今太子在北边病的生死不知。皇上已经派着太医北去,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司徒弘光摇摇头。
    “偏偏这一回随太子北去的人里,有咱们光禄寺的人。还是我上头的人啊。”司徒弘光对于北去的官员,他是同情一回。明明是好事,是陪着太子北巡,哪料想碰上这等坏事情。
    太子若不出事情还好,一旦太子出事情,这一回一起北巡的官员指不定人人都落不到一个好字。
    杜绵绵听着丈夫的话,她是连连点点。她说道:“这确时就让你为难了。光禄寺居然有人也是掺合进这一回北巡。”杜绵绵能说什么,只能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可能塞着牙缝。
    夫妻二人议论一会儿,倒底还是没议论出一个什么头绪来。毕竟一切的结果如何,还要看北边太子的情况如何。
    又一些日子。杜绵绵得去一趟忠勇侯府,她得着请贴,嫁进侯府两个月的朱佑礽媳妇怀孕了,一个半月余的身孕。
    哪怕没坐满三个月的胎,杜绵绵还是得着消息。这当然不是侯府正式的请贴。这是莲子轩三太太贾氏给杜绵绵的。
    杜绵绵既然知道事情,她不会装着不知道。于是杜绵绵带着贺礼,她去向侯夫人冯氏贺喜一回。向有喜讯的朱佑礽媳妇贺喜一回。
    侯夫人冯氏非常高兴,对于收到杜绵绵的贺礼,她是态度和蔼的很。在朱佑礽媳妇那儿,杜绵绵也是得一回招待。
    对于这一位陈国公府的三姑娘,杜绵绵的印象分非常高。这一位端是这一个时代的大家闺秀的典范。
    只是因着二人的身份上是长辈与小辈。哪怕朱佑礽是世子夫人,这在诰命上是高于杜绵绵。可朱佑礽的媳妇对杜绵绵还是客客气气的尊称一回婶娘。
    杜绵绵是来做客,是来送贺礼的。于是她没多打扰这一位怀孕一个半月余的孕妇。她送好礼后,她就告辞。
    杜绵绵又去大房,见着程氏与朱佑禛媳妇这一对婆母,还是瞧一回大房的小孙女。
    从大房这里告辞后,杜绵绵才是去三房的莲子轩。
    “嫂嫂,我这又是来打扰。”杜绵绵对着三太太贾氏是笑着打趣一回话。
    “四弟妹来了,快,坐。咱们今个儿是好好的聊聊话。”三太太贾氏很热情。杜绵绵受着对方一回的热忱。
    在丫鬟送上茶果点心后,三太太贾氏打发走丫鬟。屋中没旁人,就是杜绵绵和三太太贾氏二人。
    三太太贾氏是拿着册子,她笑道:“瞧瞧,我这一回可给祥儿媳妇的人选又是添几人。这些全是我一一瞧过的,都是好闺秀。”
    “嫂嫂都是心急的很。瞧瞧,依着嫂嫂的能耐,我看今年指不定都能吃上祥儿的媳妇茶。”杜绵绵乐得笑着打趣一回话。
    “今年不成,今年至多就是定下婚事。来年,来年祥儿就能娶上媳妇。我也能吃上媳妇茶。”三太太贾氏的心头显然是有盘算的。
    “那祥儿的婚事在前,还是元秀外甥女的婚事在前。”杜绵绵忍不住好奇的问一回。
    “当然是元秀外甥女的婚事在前。”三太太贾氏是肯定的回一话。
    “你怕是不知道吧。元秀外甥女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今年秋,吕家就来正式迎亲。”三太太贾氏给一个肯定的答案。
    杜绵绵听后,她是点点头。她表示,这元秀外甥女的婚事看来也挺急的。
    “那祥儿的婚事,嫂嫂准备在什么时候正式的迎娶新妇。”杜绵绵笑着又问一话。
    “来年春是不错的日子。”三太太贾氏不客气,她是直接的提一提朱佑祥的婚期在什么时候。
    “嫂嫂真是盘算的仔细。”杜绵绵笑着夸一回。
    妯娌二人又是谈笑一回。二人说着话时,又是提到出嫁的姑奶奶们。三太太贾氏就是说道:“玉萱、玉蓁都是有福气的,二人这是怀上了。眼瞧着,也是快生的样子。你估摸着,在秋末时,侯府又得添着小外甥。”
    三太太贾氏提着朱玉萱、朱玉蓁。杜绵绵是愣神片刻后,她是说道:“是啊,三妹妹、四妹妹在婆家这些年,想是如今平安生下孩子,也是能在婆家立得稳稳的。”
    杜绵绵与两位小姑子的来往,比着以前在忠勇侯府时还是淡一些。当然逢年过节的年礼来往,这些一一没落下。
    只是人没常常相处,倒底不如以前一般的热络。
    “对了,四弟妹,你可是听说了,宫里的那一位表姑娘出一回事情。”三太太贾氏又是提一话。
    “文秀表姑娘出事情了?”杜绵绵还真不知道这一个消息。
    “听说落了一胎。那可是二皇孙的子嗣啊。啧啧,也是文秀表姑娘这一位小贵人少一点子福份啊。想一想,这落掉的一胎如果平安生下来,那可是二皇孙的长子,是太子的长孙。”三太太贾氏感慨一回。
    “四弟妹,你是不知道,这一个消息传回侯府后。母亲那儿是连叹好几回。便是二嫂那里也是连连叹可惜。”三太太贾氏是摇摇头。显然对于三太太贾氏而言,她还是盼着赵文秀在宫里更得一些前程,也让忠勇侯府沾一点光彩。
    杜绵绵听着这一些话。她的心中起伏情绪不大。杜绵绵是非常镇静的很。
    杜绵绵不感慨那一位赵文秀表姑娘的前程是不是受影响。她就是觉得坏心眼儿的想着,赵元秀外甥女听着这一个消息时,她是替妹妹难过,还是心头暗暗的欢喜呢?
    不怪杜绵绵这般揣测人心,实是人心经不过考验的。
    在杜绵绵想着这一桩的事情时。
    赵元秀在准备嫁衣。她在给自个儿绣着嫁衣,然后,她手头的针是扎到食指上。血珠儿一下子滚落下来。
    赵元秀把食指搁到自己的嘴里,她是轻轻的咬一咬。
    有一点点的疼。
    可这些赵元秀都觉得无所谓。赵元秀是走神了。所以她会扎中自己的食指。
    “姑娘,您没事儿吧。”丫鬟很担忧。丫鬟还去拿着药膏来。
    赵元秀瞧着丫鬟拿来的药膏,她是摆摆手,她说道:“我这儿无碍,不用药。”这时候赵元秀把食指从嘴里拿下,她是在眼前瞧一瞧。血已经止住。
    丫鬟瞧着姑娘的食指上确实不流血,于是也没有反驳赵元秀的话。丫鬟去搁回药膏。赵元秀则是望着嫁衣上,那红衣上的血珠儿。
    血珠儿落在红色的嫁衣上,一点儿也不显眼。那似乎都没有什么痕迹一样。若不仔细瞧,还真是瞧不出来的。
    “……”赵元秀的心情很复杂。
    特别是对于这一桩婚事。侯府来问赵元秀的想法,赵元秀当时是蒙圈儿的。她能提什么要求吗?
    她不过一介孤女。
    她的婚事还不是侯府做主的,是宫里的庶妹给指婚的。
    想一想宫中的庶妹,赵元秀觉得那不像是她的庶妹,她的庶妹如何会这般对待亲姐姐。赵元秀想一想,她觉得万般不能接受。
    “唉。”赵元秀叹息一回。
    对于嫁给一个傻子的事情,赵元秀已经接受。她除了接受外,她又能如何。赵元秀又不傻,她知道侯府不会为着她一个外甥女去顶撞宫里的妹妹。
    侯府问一问她的意思,也不过是面子情上的功夫。她若真是不识趣,后头一样没好果子吃。
    没得反抗,也反抗不了。赵元秀就是认命了。
    除着认命,她没旁的法子。她没有宗族可依附,她的庶妹给她指一条路,她除着走下去,她已经无旁路。
    “妹妹,为什么?”这是赵元秀心头的疑惑,她不解,为何她的庶妹赵文秀给她指一个傻子当丈夫。
    天下间哪一个女儿不盼着嫁一个如意郎君。没哪一个人会想着嫁一个傻子。赵元秀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她想不到,她是哪里开罪了庶妹赵文秀?
    在赵元秀想着妹妹赵文秀时。
    东宫,二皇孙的后宅中。赵文秀在坐小月,她落了一胎。只能说这是赵文秀盼着太久的孩子,可她没有保住。
    这一胎没保住,赵文秀心头有一些猜测。可她不敢想,她更不敢去追查真相。
    赵文秀能做的就是养好身体,然后想法子再怀一胎。在二皇孙的嫡妻没嫁进皇家前,赵文秀一定得生下一胎。
    因为未来的二皇孙妃,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那一位得乾元帝的看重。在宫里会拿到宫权。一旦有宫权的皇孙妃,那地位超然。
    赵文秀知道的,在二皇孙妃嫁进皇家后,她没可能再生下二皇子的长子。
    机会从来给有准备的人,赵文秀就是那一个想抢想机会的人。
    “也盼着姐姐出嫁能顺利。”赵文秀轻声的呢喃一回。给嫡姐指婚,还是指一门这样的不好婚事,赵文秀的心头也是盘算过。
    可在利益面前,赵文秀最后还是低头了。
    只能说赵文秀是一位非常适合皇家生存的女子。一切向利益看齐,知道在宫里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一个能有继承权的子嗣。
    乾元二十二年,秋。
    朝堂一片轰动,在北边的太子殁了。这一个消息一传到京都,那是各方云动。
    司徒弘光最近很忙碌,哪怕衙门差事忙碌完后,他也没有早早下差归家。这是表现给上头看。没差事,也得寻一些差事来忙碌。
    司徒弘光在一天的忙碌后,他是拖着疲乏回家。
    回家后,有一盏灯在守着他。
    杜绵绵迎着回来的丈夫,有热水让丈夫沐浴,有温方细言的关怀。有可口的饭菜等着与丈夫一起分享。
    在宵夜后,夫妻二人会一起赏月。他们总是有一种心灵上契合。
    “太子殁了。”司徒弘光借着月色,在夜幕下,他与妻子这般说道。
    “天凉了,起风了,四郎,你得多备着防寒的衣物。”杜绵绵意有所指的回道。
    “是啊,得防寒。”到司徒弘光肯定着妻子的话。
    “走吧,咱们应该歇息了。”司徒弘光执起妻子的手,夫妻二人一起回到寝屋。在歇息前,杜绵绵提一话,她道:“其时不必在意太子的事情。因着太子的事情,桂王等一众去南边就藩的王爷如今停在京都,瞧着眼下不会急着就藩了。”
    “好歹咱家跟桂王府能说上话的。四郎,你的背后也有人脉支持的。”杜绵绵是提一嘴桂王府。
    “我知道。”司徒弘光回一话。
    “至于秦王府那一边,哪怕有杨姨母在。我瞧着咱家还是离得远些的好。我瞧着太子殁了,秦王府一定会抖起来。只是圣意难测,咱们还是躲着皇家夺嫡之事远些的好。”杜绵绵更是直接的提一话。
    “秦王府吗?”司徒弘光又不傻,他当然是听懂妻子的话。
    “立嫡立长,一旦太子殁了,秦王殿下……”司徒弘光这时候语气是非常迟疑。
    “四郎,你觉得秦王有机会不成。”杜绵绵直接问一话。
    “就为着立嫡立长这四个字,我觉得秦王殿下有希望的。”司徒弘光想一想后,还是说一话。毕竟瞧着忠勇侯府的旧事。
    还有例朝例代的旧事,从来都是皇帝的皇位传给儿子。毕竟乾元帝可不缺儿子。瞧瞧太子殁了,乾元帝下头还有十八个儿子啊。
    “立嫡立长。”杜绵绵嚼一嚼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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