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后,周漠枕着他的枕头,鼻子一酸,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为什么他会那样想她?只会靠身体换业绩?她跟陈深清清白白,到他那里倒成了奸夫淫妇。
    周漠越想越绝望,一段感情连信任都没有,靠什么继续走下去?
    隔天,周漠起来时,他已经不在家,她醒得够早了,他居然比她还早,也不知道几点就出了门。
    两天后,她从深圳回来,给他打了一通电话,问他是否已经考虑清楚,对于两人的感情走向到底要怎么处置?
    “我在杭州,等回来再谈。”说完便挂了电话。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周漠从 benne 那儿打听过,李柏添这一个月跑遍了江浙沪,行程安排得非常满。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她问 benne。
    “按道理应该是这周回来,不过接下来北京那边有公司邀请他过去做案例分享……”benne 道:“以前李总很不喜欢这种活动,不知道这次他参不参加。”
    几天后,周漠再次给他打电话,那男人直接挂了,等了好久,才发了条短信过来:“在开会。”
    她问:“你回广州了吗?”
    “还在北京。”他回。
    周漠看着那短信哭笑不得,她算是明白了,他这是故意躲着她,为的就是不谈那件事。
    可这有什么意义呢?两人的关系早已经名存实亡。
    五月中旬,周漠终于接到他的电话。
    他电话打进来时,她正跟丁瑶赶往陈乔粤家,陈乔粤失恋了,情绪不佳,两人买了小龙虾跟啤酒,打算陪她不醉不归。
    “你先上去,我接个电话。”周漠见到来电显示,对丁瑶道。
    待丁瑶走远,她才接起电话:“喂?”
    “我回来了。”他那头嘈杂,应该是在酒吧:“你今晚方便吗?”
    “不太……方便。”周漠想了很久,才道。
    “你之前不断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急着要解决……”他这个麻烦。
    “我们再约时间吧?”她说。
    他“嗯”了声便挂了电话。
    周漠听着那“嘟嘟”声苦笑,算算日子,两人快两个月没见了,真的有情侣会跟他们一样吗?
    她到陈乔粤家时,那两个女人已经喝上了,周漠心情不佳,开了瓶啤酒,杯都不拿,直接往嘴里灌。
    “你们为什么分手啊?”她问好友。
    陈乔粤边剥小龙虾,边道:“他父母……”
    “你们都见父母了?”丁瑶问。
    “他父母怎么了?”周漠关心道。
    陈乔粤把虾送进嘴里:“没见过,无意中发现他包里的化验单,原来他爸爸有尿毒症,一直在做透析,而且……没有医保,这么多年也没找到合适的肾源。”陈乔粤对她俩笑笑:“怪不得我说他们一家在佛山那么多年,都没买房子,原来家里有个病患,比供楼还麻烦。”
    “你们……就因为这个分手?”周漠问。
    陈乔粤点头,叹道:“其实我考虑了很久,权衡过各种利弊,按高秋林的工资跟发展前景,要供他爸其实也没有很难……但是,我的人生好不容易刚轻松了一点,为什么要给自己揽这么大个包袱呢?”她说得冷静绝情,眼眶却红了:“我是不是很没同情心?”陈乔粤问。
    周漠跟丁瑶同时摇头。
    “你又不是菩萨,你没错。”
    “其实挺可惜的。”陈乔粤道:“高秋林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不过还好,发现得早,我也……”她抹了一下眼泪,不幸中的万幸,她还没陷进去,这时候抽身对彼此都好。
    “快刀斩乱麻。”周漠跟她碰杯,叹道。
    这话看似是对陈乔粤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这天,临下班前,周漠给李柏添发了条短信:“今晚你可以吗?”
    “加班。”他回。
    “我去你公司找你。”
    “车子送去保养了,麻烦你顺便帮我去把车开过来。”
    周漠盯着这信息,眉头拧起,但还是道:“可以。”
    “你大概 9 点半过来。”
    “好。”
    李柏添盯着这个“好”字,眼底晦涩不明,躲了两个月,终于到了做决定的时候。
    她那么急着要见他,估计不会是他想要的那个结果。
    周漠下班后,打车去了他说的那家 4s 店,黑色奥迪被洗得锃亮,犹如她第一次见到它,那时候的它刚落地,还没上牌,结果她吐了它一身。
    原来已经快一年过去了,这一年过得比往年都快。她的生活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像没变化。
    一切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原点,甚至更糟糕,没错,她指的就是感情方面。
    周漠把车停在木棉树后,很多人不知道,广州的市花是木棉花,最佳观赏季节是 3 月中旬,那时候满城都是鲜艳的红,花城一称当之无愧。木棉花的花期很短,只有 15 天,因此它有个花语是:珍惜眼前。
    周漠摇下车窗,点燃一根烟,2 个月没见那男人,她其实很想他,然而理智与感性权衡之下,她还是选择这段时间占于上风的那个决定。
    风带着湿气,她想也许又要刮台风了,周漠不无文艺地想,她跟他的感情就像这天气,又湿又闷,实际上,他们也许更适合当炮友,不用刻意去讨好对方,也不用拿条条框框去要求对方,彼此只需沉迷于色相的欢愉即可。
    他来了,周漠掐了烟,等着他走近。
    副驾驶的门合上,他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周漠极力忍耐,让自己别太失态。
    “2 个月没见,你把半个中国跑遍了吧?”她淡淡问道。
    他听出她的嘲讽,笑了笑:“最近确实很忙,你怎么样?”
    “我也……挺忙的。”
    “你急着想见我,说一下你的决定吧。”他道。
    周漠原本心里想了很多的话想对他说,可到这会,她发现一句也说不出口。
    最终,她淡淡道:“我们……到此为止吧。”
    他的反应比她想象中冷静:“事不过三,我相信你已经考虑清楚了。”他道:“你别后悔就行。”
    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维持了将近一年,结束跟开始一样仓促。
    陈乔粤分手有理由大声哭,她如今想哭,都得找个地偷偷一个人哭。
    第51章 .失恋
    ktv包厢内,酒精浓度爆表,桌子上十来个酒瓶已经空了一半,站在沙发上的陈乔粤正声嘶力竭地唱着伤感情歌。这是一个失恋局,陈乔粤作为主角,今晚那麦克风就没从她手里离开过,一首《你不是真正的快乐》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等下一首的间隙她拿起酒瓶,举着对周漠跟丁瑶道:“快顶你们的歌啊,怎么就我一个人唱?”丁瑶忧心忡忡,盯着待唱列表里一首比一首更决绝的苦情歌,叹道:“乔,你少喝点,别一会又过敏。”周漠整晚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坐在角落里默默喝酒,哪怕陈乔粤破音震到她耳膜痛,她依旧面无表情。下一首歌很快开始,陈乔粤把注意力放到屏幕上,紧接着像女歌手开演唱会一般对着空气道:“跟住落来呢首歌我要送俾我自己,亦都想送俾在座咁多位——心之科学。(接下来这首歌我要送给我自己,也想送给在座的各位——心之科学。)”“分一次手,你大伤元气,病两世纪,已经细的越见卑微……”陈乔粤属于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但好在感情还算充沛,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唱法可以让人忽略技巧上的瑕疵。“情人不爱你还不爱你,凭什么否定你,月光有人捞起,有人瞧不起……”周漠听到这里开始哭,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流出来的泪水比她今晚摄入的液体还多。她其实很想做到洒脱,但是这比想象中难很多很多。
    ktv 包厢内,酒精浓度爆表,桌子上十来个酒瓶已经空了一半,站在沙发上的陈乔粤正声嘶力竭地唱着伤感情歌。
    这是一个失恋局,陈乔粤作为主角,今晚那麦克风就没从她手里离开过,一首《你不是真正的快乐》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等下一首的间隙她拿起酒瓶,举着对周漠跟丁瑶道:“快顶你们的歌啊,怎么就我一个人唱?”
    丁瑶忧心忡忡,盯着待唱列表里一首比一首更决绝的苦情歌,叹道:“乔,你少喝点,别一会又过敏。”
    周漠整晚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坐在角落里默默喝酒,哪怕陈乔粤破音震到她耳膜痛,她依旧面无表情。
    下一首歌很快开始,陈乔粤把注意力放到屏幕上,紧接着像女歌手开演唱会一般对着空气道:“跟住落来呢首歌我要送俾我自己,亦都想送俾在座咁多位——心之科学。(接下来这首歌我要送给我自己,也想送给在座的各位——心之科学。)”
    “分一次手,你大伤元气,病两世纪,已经细的越见卑微……”
    陈乔粤属于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但好在感情还算充沛,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唱法可以让人忽略技巧上的瑕疵。
    “情人不爱你还不爱你,凭什么否定你,月光有人捞起,有人瞧不起……”
    周漠听到这里开始哭,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流出来的泪水比她今晚摄入的液体还多。她其实很想做到洒脱,但是这比想象中难很多很多。
    “离离合合百世纪,段段看破无常理,不必呕心沥血叫他爱你,有人是独个离场才完美……”
    一曲终毕,丁瑶惊讶地发现呆坐在角落里满脸是泪的周漠:“她分手,你哭个什么劲啊?”
    陈乔粤闻言也看过去,连忙扔了麦克风跑到她身边:“周漠,你怎么了?”
    周漠想说她没事,但是一张嘴就哽住,待情绪稳定下来,她才对陈乔粤调侃道:“你唱得太好,我听得太投入了……”
    陈乔粤闻言,笑出了声,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顿时好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
    周漠抹了把脸:“我没事,你继续唱。”
    “不唱了……”陈乔粤在她身旁坐下:“没意思。”
    “你再……再唱一下刚刚那首歌……”周漠对她道:“真的……特别好听。”
    “心之科学?”她问。
    周漠点头:“对,就这首。”
    陈乔粤按了重唱,又拿了另外一只麦克风给她:“一起啊。”
    “我今晚第一次听。”周漠摆手。
    “听多几次就会了。”陈乔粤把麦塞进她手里:“不会唱你就吼,吼出来就舒服多了……”
    周漠不知道,分手对于李柏添来说算不算得上一件事,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比女人绝情,且抽身更快。她在震耳欲聋的歌声中,脑子里冒出一个个问题——他会伤心吗?他会跟她一样哭吗?他会不会也需要找个地方狠狠发泄?
    随即她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不会,感情在他生活里只能算打发时间的玩意。再说了,他也承认了跟她在一起很累,现在两人分开,他应该感到轻松高兴才对。
    越是这样清醒,周漠就越难受。
    这晚,周漠醉得不省人事,陈乔粤跟丁瑶把她抬上车,再送到陈乔粤家。
    “我很久没见她喝成这样了……”客房内,丁瑶看着沉睡的好友,对陈乔粤叹道。
    陈乔粤手上拿着一次性洗脸巾,一遍遍帮她卸妆,再擦拭干净:“发生什么事了?”
    “没跟我说。”丁瑶嘟囔。
    “等她醒了再问吧。”
    周漠睡到半夜被尿憋醒,她拿出手机想看一下几点,这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呆,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陈乔粤家的客房,她缓缓扭过头,隔壁床的丁瑶正面对着她,睡得正熟。
    她掀被起身,上完厕所,经过客厅时,看到沙发旁有充电线,于是蹲下坐在地毯上,将数据线插入充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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