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游一眼望去,多日未见,沈刚显得成熟许多,脸上的自信没有消失半点,反而增强了一些,只是之前身上所散发出的尖锐气息,变得柔和了一些。

    “多谢沈先生,不过听沈先生刚才的话语,似乎是想认输了。”方游微笑着说道,他知道,对于沈刚这种极为自信之人最好的刺激方式是什么。

    听到方游的话,沈刚哈哈一笑,然后摇了摇头,“方先生,比不过你是比不过你,但是认输,那是不可能的,我可以被打败,但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不会消失,永远不会。”

    方游面色一正,点了点头,“沈先生此话堪称经典,一个人可以被打败,但是绝不能因为一点的失败,而失去前进的动力,这样与懦夫无异,我随时等待着沈先生的挑战。”

    “方先生,不用等待了,我们在今年缅甸公盘上见吧,这一次我必将会打败你。”沈刚面上带着无比自信,向方游发起了挑战。

    方游微微一笑,“好,看来沈先生信心满满,那么我会抽出时间,去参加这次的缅甸公盘,至于最后的结果谁胜谁负,现在为时过早,就用我们的努力去验证事实吧。”

    上一次在非洲加沙卡举行钻石拍卖会时,李子豪曾说,缅甸公盘在两个月后举行,方游回到华夏之后,发现了佛祖真身舍利,又举行了拜师仪式,之后便去往香港,商议婚事以及打捞小岛国宝藏。

    在香港方游他们足足呆了两个多月,按理说,这次缅甸公盘早已结束了才是,只不过方游在香港等待游轮改造的那两个月中,倒是想趁着这空闲时间去参加公盘。

    只不过叶语晴当时得到了一个消息,告诉了他,让他无法前去参加,这个消息便是,原定于上半年举行的缅甸公盘,由于当地连续阴雨,使得基础设施损坏严重,所以,公盘组委会决定,推迟几个月举行,待到阴雨过后,设施修复再度重启。

    之前,他早已从玉石协会的李老那里得到准确消息,今年的缅甸公盘举行时间已然确定,便是在下个月的15号到了27号,共12天的时间,经历了几个月的推迟,那些焦急等待的毛料厂商,手里头已然堆积了不少好料子,只是因为缅甸政府这些年对于翡翠毛料管控极为严格,只有通过公盘途径才能交易出境,其余任何方式,都视为走私。

    至于国内的大部分翡翠毛料,除了通过缅甸公盘交易,便是由云南一带走私而来,虽然缅甸政府管控极为严格,但是华夏与缅甸的边境线上,到处都是丛林,以缅甸政府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巡逻整个边境线,这就给一些走私商人带来的便利。

    不过这只是少部分人的作为,大部分毛料厂商,都在等待着一年一度的公盘,在公盘上所赚取的钱财,远远比走私要多得多,而且更加的安全。

    可以说,这次的缅甸公盘,其中的毛料数量与质量,将远远好于上一届,不仅仅只是毛料厂商在焦急等待,全世界各地的翡翠玩家以及各大珠宝公司,同样在焦急等待着这一届公盘的来临。

    “方先生,我会比你更加的努力,听闻你得到了米芾的金星龙砚,所以,这一幅由陈洪绶所做的米芾拜石图赠与你们,祝愿你们的婚姻比石头更加的坚硬长久。”沈刚微微一笑,自信的说道,然后将手上的一幅画轴递给了方游。

    旁边一些喜爱珠宝玉石的宾客大部分都认识沈刚,如果没有方游,那么在上一届平洲公盘上,大展风光的就会是这个沈刚。

    其中更是解出了玻璃种帝王绿这种顶级翡翠,但是最终却依然不敌方游,在上次平洲公盘之上,最让众人为之惊叹的便是方游的那几块顶级翡翠,其中皇家紫和金翡翠更是无比罕见,是传说中的理论级翡翠。

    来此道贺的人,除了商界人士,便是古玩界之人,只不过现在的商界大亨,或多或少都会懂一点古玩收藏知识,当然其中最多的便是为了提升品位。

    当听到沈刚所出的贺礼是陈洪绶所作的米芾拜石图之时,一些古玩界人士面上纷纷露出震惊之色,这沈刚与方游可以说是对手,现在只是一个订婚,却为何拿出如此厚重的礼物来道贺。

    方游打开画卷,画面上方嶒崚玲珑不可名状的奇石下,米芾头戴乌帽身穿红袍,手持古时面君时才会使用的那种长方形木板,神色端庄,恭敬虔诚地对石拜揖。

    而其身后有待从三人二背一正,恭手而立,肃然起敬的表情,整个画面给方游带来了一种肃穆的气氛,而且看其图卷,将米芾的狂放,戏谑的精神完全表达了出来,更是突出了其爱石不惜丢官的情感。

    “沈先生,这份礼物着实过于贵重,望请收回。”方游轻轻的说道,陈洪绶是明末著名画家,曾经明末崇祯皇帝有幸见其画作,顿时惊为天人,曾派人任命他为内廷供奉画家时,只是他由于目睹了朝政的腐败,人民的艰苦,而抗命不从。

    其人性格与米芾有着很多相似之处,所以,由他所作的这副米芾拜石图,更能体现米芾为石而不顾一切的精神世界。

    他的画作有着难以名状的美,被人称之明三百年无此笔墨,其实何止三百年,他的笔墨已经超越晋唐,至今无人能企及。

    以方游对于古玩的了解,单是这副画作,保守估计应该在一千万人民币左右。

    “方先生,你应该深知我的性格,古人之画,寻之艰难,却并不是无法得到,但是唯有知己,是这个世界上无法求得的,你我可以说是知己,画难得,知己更加难得。”沈刚笑着说道,面上无比的坚定。

    方游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沈先生,多谢你的祝福,这幅画我就收下了,不过,你可别指望送了我这幅画,而想着我会在公盘上放水。”

    “哈哈,方先生,那样的胜利不是我所想要的,况且,你我如此了解,以你之性格,断然不会放水的,待你婚礼之时,我们再痛饮几杯,这次先走了,祝方先生和叶小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我们下个月的缅甸公盘上再见。”沈刚笑了笑,与叶语晴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离去。

    让旁边一些宾客顿时有些目瞪口呆,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道贺的,倒像是下战书砸场子的。

    “小游子,也就是沈刚的这种自信能够有如此气场,换做一个人,我真的会觉得他是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叶语晴微微一笑说道,在上次平洲公盘之上,她可是与方游并肩战斗到最后一刻,对于方游的对手沈刚,实在是不陌生。

    方游淡淡一笑,“语晴,别看他现在如此自信,干脆利落的离开,在下个月的公盘上,我非虐得他死去活来。”

    “刚才还说胜负未定呢,现在怎么自信满满了。”叶语晴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方游深情的望着叶语晴,“只是因为在我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能够与我并肩作战,对我有着无比信心的女孩。”

    叶语晴同样望着方游,两人的手掌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方游二人对于沈刚有诸多感叹,沈刚又何尝不是,上次平洲公盘,方游还是一个无名之辈,现在,方游的名望,别说是他,就连他的家族,都无法相比,他拥有战胜方游的信心,就来源于此,方游这些年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扩展事业方面,对于翡翠毛料,恐怕很少接触。

    而他在这些年之中,每天都与毛料接触,切开一个毛料前,他会进行分析,切开后,他会根本毛料的情况,来修正自己之前的分析,这样,一块块毛料解下来,他足足解了有几万块毛料,结果便是形成了只属于他自己的毛料鉴别手段,这便是他的信心源头。

    “方先生,恭喜你与叶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家父特意请家族珠宝大师制作的珠宝凤冠以及一对玉镯,祝你们婚姻美满,百年好合。”一位身穿西装,面色平和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向着方游和叶语晴道贺。

    方游微微一笑,从这年轻人面上的沧桑和皱纹来看,想必这段时日过得并不快乐,对于此人,他深感叹息,如果不是因为平洲公盘上的事情,他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李先生,多谢,里面请。”

    此人正是李子豪,听了方游的话,他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向着里屋酒桌而去,他的父亲根本没有勇气在此出现,至于他的那些舅舅,更是缩头乌龟,不敢前来面对方游,差点没把他的爷爷气晕过去。

    当年方游势弱之时,他们百般打击,现在方游得势了,派他们前去表达一个诚意,他们都不敢,这让老爷子极度失望,就是为了这群酒囊饭袋而与方游结下了仇恨,简直不值得,让他庆幸的是,李子豪担当能力,不然,他们李氏家族真的要后继无人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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