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楚老,这是个人名吗。”方游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两个陌生的字,疑惑的向楚老问道。

    楚老笑了笑,躺在太师椅上似乎没有替方游解惑的意思,“小游,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这个名字,你再好好想想。”

    看着这精致的紫砂壶盖,方游不断的念叨着这个名字,终于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紫砂壶说道:“楚老,这难道真是朱可心大师的作品。”

    他记得以前楚老曾跟他讲过一段朱可心与紫砂壶的故事,可是却没有进行深入的了解,他只知道朱可心制作出的紫砂壶,精美绝伦,壶上的刻画与壶体融为一体,可谓是一绝,乍一看到这名字,方游却是没想起来。

    在陈宗义那里,方游已经习惯于吸收灵气来判别一个古玩的价值与年代,只知道这紫砂壶是现代的东西,根本没在意它会是朱可心的作品。

    “当然,你以为陈老头那老不死的会送给你一个普通的茶壶,那他的老脸往哪放,这是朱可心大师春系列中的春色壶,观看着这春色壶,让人如同来到杏花春雨的江南,似乎进入了桃红柳绿的满园春色之中,以前我只给你说过关心朱可心大师的一点知识,现在,借着这壶,我把他的传奇一生都给你讲一遍。”楚老笑了笑,拿起这紫砂壶,不住的把玩着,慢慢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朱可心大师学名凯长,后改名可心,寓意为虚心者,可师也,亦有山中一杯水,可清天地心之意。

    1959年他以合作社代表的身份参加北京故宫博物院举办的世界陶瓷展览。其作品松鼠葡萄壶、松竹梅三友壶被选入“中国工艺美术巡回展”出国展出,并获一等奖。

    凡是朱可心制作出的紫砂壶,一经出世,无不在紫砂界掀起一阵阵可心新作的热潮。

    朱可心一生过着清贫生活,生活极为俭朴,在他晚年时,得了重病,无法再亲自作壶,而当时紫砂壶正值热潮之时,朱可心的作品更是万金难求,一些人便找寻借口,说要借用他的印章,卖出壶后五五分帐。

    而更有甚者,直接往朱可心的桌前甩了一沓沓的钱,面对这些人的无耻要求,朱可心坚决拒绝,不是他亲手制作的壶,绝不能盖上他的印章,并极力告诫家人,不要见钱眼开,紫砂是一种艺术,不是有金钱所能衡量的,要不然,就枉为朱可心的后代子孙。

    当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时,住进医院的朱可心不禁为家里存放的印章所担心,他一次次催促家人,要当面将印章销毁,直到家人无奈之下照着他的意思办了,这才了却他的一桩大心事,这件事,正表现出了朱可心大师为了紫砂艺术,不为钱财所动,高风亮节的艺人气魄。

    “楚老,想不到朱可心大师一生竟是如此让人敬服,能亲眼见到他的作品,我实在感到三生有幸。”听了楚老的讲述,方游一脸感叹的说道,现代社会,那些为了利益而不顾一切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去与朱可心作比较。

    这或许就是大师与普通人之间的区别,不为外物所动,坚持自己的原则,哪怕到死,也不会放弃。

    “当初这壶还是他一个徒弟高价买来孝敬他的,被他一脚踢了出去,直喊着要把这壶摔碎,他徒弟一听,顿时急了,拉着他的腿,哭喊着说出了这壶的来历,陈宗义一听,顿时面露佩服,这才把壶收下,并称朱可心大师乃他之楷模,凡有徒弟再以金钱相报,皆赶出师门,我看当时这陈老不死的也就是嘴上说说,看他那爱不释手的模样,摔恐怕不会真摔的,。”

    说到这里,楚老摸了摸壶,得意的笑了起来,“那陈老头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壶辗转了多次,最后还是到了我这里,哈哈。”

    “楚老,师傅知道了我和您的关系,这壶说不定是他借我之手送给您的。”方游面露笑容,心中在埋怨着陈宗义,他知道这壶的价值,当时还跟送破烂似的送给了自己,如果自己知道这壶的价值,绝对不会收下。

    楚老连忙摆了摆手,坚决的摇了摇头,“小游,如果那老不死知道是我要的话,打死都不会给我的,会白白的送给我吗,倒是你小子,不知不觉就跟那老不死学了一个月的太极拳,这壶你就是给我,我也不会要,就算你要我老头出钱买,我也不会买,这是陈老不死送给你的东西,我可不能横刀夺爱。”

    “呵呵,楚老,既然这样,那就按照我先前说的办,反正我现在也用不着这茶壶,我家里又不安全,就先放在你这里,让您老替我看着总行吧。”看着楚老那不舍的样子,方游笑着说道,他与楚老相识这么多天,早已知道他的脾气,就算自己硬塞给他,他也不会要,方游不得不找了个借口。

    楚老思考了许久,这才点了点头,“小游,我知道这是你的借口,不过,先放在我这里也好,等你买了房子,安全了一点,这壶你必须要来拿回去,要不然,老头子我就亲自给你送回去了。”

    “楚老,就依您老的意思还不行吗,对了,您到底和我师傅到底怎么认识的。”方游笑了笑,随即便再次提出了在他心中疑惑已久的问题。

    见方游面上好奇的模样,楚老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我和那老不死啊,从小就在一块长大,本来在小时候我没机会认识他的,可是在一次意外中,是他救了我,于是我们便从此认识到现在。”说到后面,楚老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似乎在怀念童年那无忧无虑的生活。

    “楚老,意外,是什么意外能跟我讲讲吗。”听到楚老的话,方游顿时兴趣更浓,从楚老现在的境况,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再加上那辆红旗轿车,便可得知,楚老的家庭绝对是普通人无法相比的,还能碰到什么意外。

    看到方游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楚老指着他笑骂着,“你小子,非把我肚子里的秘密都掏干净不可,当时我偷偷一个人溜出去在大街小巷游玩着,有几个叨着烟的青年看见我穿着很是干净,像是富足家庭的小孩,便把我拦到一个角落里,准备搜我的身。”

    “当时我心中不服,直接反抗了,那时我才四五岁,力气很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很轻松的便被他们按倒在地,就在我绝望之时,忽然从天而降了一个身材壮实的小胖子,他挥舞着拳头,有一种缓慢的拳法,将这些人全部打倒,我当时很奇怪那些青年本来很凶猛的打出拳头,可是到了他那里,只是轻轻一压一推,便将那些青年推得向后退了很远。”

    方游笑了笑,他一听,便知道这是太极拳中的推手,以四两拨千斤之法,借力打力。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那缓慢的拳法便是太极拳,从此,我便常常偷跑出去,跟着陈老不死一块去玩,后来我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便把我抓回去关了几天,不过却没禁止我和那陈老不死在一块玩,于是,我们便一直从小玩到大。”

    “有一次,这家伙感觉自己拳法大成,所以偷跑去了少林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了,怕他父亲揍他,还在我家里住了半个月呢,我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可是疼得哭爹喊娘的,现在,这老不死的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连我这里也不常来了。”楚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说到陈宗义去少林寺,被打得鼻青脸肿时,捂着肚子笑得脸色通红。

    听到那个常常一副铁面孔的陈老也会疼得哭爹喊娘的,方游也是禁不住笑出声来,“楚老,这事师傅跟我说过,不过那疼得哭出来却是连提都没提,只是说后来他把少林寺挑了一个遍,没人能打得过他。”

    “听他吹牛吧,那是当时少林方丈看到这小子每天来挑战,不应战的话,还在门前拿个大喇叭大声高喊少林寺是缩头乌龟,最后不得已派了几个少林寺里打杂的装扮成武僧,轻易便被这老不死给打败了,于是,少林方丈的计谋成功了,这老不死自觉武功高强,少林寺里没有一个能值得他挑战了,于是从此再也没去过少林。”听到方游的话,楚老面露不屑,撇了撇嘴说道。

    方游有些目瞪口呆了,有些惊异的说道:“还有这事。”

    “那当然,要不然你以为凭借这小子才练了十几年的太极三脚猫功夫,是那些少林武僧的对手吗。”说到最后,他忽然察觉到什么,很快捂住了嘴巴,不断的摇头叹气,再也不说什么了。

    方游一看,有些疑惑的问道:“楚老,你怎么了,牙疼吗。”

    “我牙不疼,小游,今天的事,你可千万别跟你那师傅说,要不然,这老不死知道了我曝光了他那么多不光彩的事情,肯定会来跟我玩命,我这身板可打不过他啊。”楚老将捂着嘴的手松开,苦着脸有些郁闷的说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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