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回来了,她转头问:“这里记得吗?你住着。”
    傅时朝摇头,在他的记忆里,这里被模糊成了其中一处房产。
    也对,连她忘了,怎么还会记得跟她共同生活过的地方。
    苏墨上楼,径直推开了房间门,道:“这里是主卧……”
    话还没说完她就后悔了,只见里面还保持着那天晚上的战后景象,衣服散落一地,宋霜霜送的那条睡裙在那天被暴力撕开了,此刻正挂在沙发上摇摇欲坠。
    更别提垃圾桶上快溢出来揉成团的纸巾,以及矮柜上一盒没剩下几个的套。
    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一目了然。
    苏墨想关门,但已经来不及了,不该看的全都看到了。
    她到底不是什么脸皮薄的姑娘,都能主动收礼物了,这点小场面也算不了什么。
    苏墨深呼吸了下,转身就要淡定的离开,正对上傅时朝黑沉沉的目光。
    “对不起。”他突然道。
    “嗯?”苏墨怔愣,不知道他突然道什么歉。
    傅时朝凝视着她的眼睛,嗓音微沉喑哑,问:“那天,是我对你用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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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苏苏:别说了,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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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苏墨发现,自从傅时朝失忆后,她沉默的次数变多了。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的想象力这么丰富。
    那天晚上的情景一帧一帧浮现,苏墨脸不红心不跳,看着他反问:“你觉得呢?”
    “抱歉。”
    傅时朝又一次道歉,
    虽然他不太认为自己能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但在医院里时,苏墨提起过她提了离婚,契机大概与这个有关。
    他做了混蛋的事,她再也无法忍受。
    苏墨也没想到傅时朝是真信了,好笑之余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这几天待的就不是医院,而是拘留所了。”
    即使是婚内,也是犯法的好嘛。
    傅时朝面上轻松了几分,“那……”
    “正常的夫妻生活而已,”她自然不可能说出是她主动的结果,“你跟我虽然没感情,但公粮该交还得交。”
    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苏墨补充,“当然,以后不用了。”
    毕竟很快就要离婚了。
    话题自然而然的引到了离婚,她想傅时朝既然失忆了,那她很有必要将那天的话再重新说一遍。
    说过一次后,第二次就顺口许多,也不难受了。
    苏墨说话间注意到离婚协议已经被他拿上来了,在茶几上,有阅读过的折痕,她顺手拿起来递给他,“细节都写在了这里,如果你没时间看,可以直接交给律师。”
    正中央“离婚协议”四个黑体字极为醒目。
    傅时朝接过来,没几页,却感觉到分量不轻。
    苏墨继续道:“有时间的时候你联系我,现在有离婚冷静期,提了离婚还要等一个月才能真正办完手续。”
    她语调甚至有些轻快,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就好像处理的不是自己的事。
    这是傅时朝最直观的感受。
    她转身将那条撕的不成样子的睡裙拿过,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好了,现在能作为她主动的唯一证物没了。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傅时朝垂眸,翻过几页,在看到“净身出户”时,眸色黯淡几分。
    苏墨说他们之所以结婚,只是因为钱。
    而现在她宁愿一分钱不要也要离婚。
    这段婚姻以及他,真就让她这么厌恶?
    傅时朝将离婚协议合上,他抿唇,嗓音微沉,“作为离婚协议,这上面的条款有些过于简单,也不完备,并且对你而言并不公平,我建议重新拟定了一份……”
    来电提醒不合时宜的响起。
    是客户。
    苏墨说了句抱歉,径直走向阳台。
    “陆先生,”手机放在耳边,她问:“有什么事吗?”
    陆洵是现在炙手可热的网球新星,在温布尔登锦标赛中一战成名,加上年轻,外形姣好,讨论度一直高居不下。
    但关注度越高,压力也越大,每到赛前,他情绪就极为不稳定。
    陆询语气懊恼,“对不起,我可能又给你惹麻烦了。”
    “你说。”
    “今天从训练基地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记者,我已经说了不接受任何没预约的采访,他就一直跟着车,好几次差点追尾。”
    那边停顿了下,细微的响声像是在抹脸,“然后我没忍住,下车骂了他,他应该拍下来了。”
    苏墨问:“动手了吗?”
    “举拳了,没真打下去。”陆洵呼出口气,“他要是公布出来,我的形象受损,刚接的几个代言就没了。代言没了还是小事,比赛怎么办?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的。”
    “过去多长时间了?”苏墨平静问。
    “不太记得了,五六个小时吧。”
    苏墨同时搜索了网上的新闻,对方还没有爆出来,那就是在待价而沽了,还有商量的余地,“记得是那家的记者吗?”
    弄清楚信息,她不得不安抚陆洵的心情。
    就像宋霜霜说的,干这行的有时候真就跟老妈子没什么区别。
    在苏墨打电话的时间里,傅时朝清理了房间,他有轻度洁癖,能让这屋子保持到现在,算是奇迹。
    他收拾完衣物,换好了床单,苏墨的电话依旧没结束。
    阳台的灯是暖调,光线柔润,苏墨轻倚着扶手,低着头,红唇妍丽,阴影覆住了她的眼睛,神情晦暗不明,但从时间跟肢体动作来看,她对电话那边的人极为耐心温和。
    没耐心是跟他,公事公办,仿佛按秒收费。
    傅时朝手指微屈,胸腔里有一股燥意,但良好的教养教他冷静克制。
    安抚完毕,苏墨挂了电话。
    她走进来,在傅时朝还没开口时,便直接了当道:“如果你觉得协议有问题可以让律师重新拟一份,他们更专业,我这边没什么要求。”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苏墨越过他,大步走出去,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
    傅时朝立在原地,心脏的位置,像是空了一大块。
    *
    当晚,苏墨联系了那位记者,对方也是老江湖了,并没有跟她绕圈子,而是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搞臭一个运动员的负面消息获利只是一时的,但跟一颗冉冉新星建立合作关系,才是长久的。
    对方要的是陆洵以后所有重大赛事获奖后独家访问。
    苏墨道:“当然,可以考虑,但这件事到底跟陆洵有关,他同意与否才是最重要的,这样,明天大家一起吃个饭,面对面的谈清楚。”
    对方连连答应。
    等到第二天时,助理李心已经将他的信息查的底朝天。
    这位记者早年另一家媒体工作,为了制造出爆款新闻,不惜跑到深山里找了群孩子,扮演被贩卖进黑心作坊的受虐待的童工。
    这事当时并不小,没想到几年后,他又披了层皮回归了老本行。
    互相都握有把柄,就有了谈判的资格。
    “陆洵在比赛时基本不会接受媒体采访,但萧雨最近签了第一部 女主戏,这第一个独家采访我可以给你。”苏墨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你要觉得不行,我刚好认识几家媒体,不介意透点消息。”
    对方也是聪明人,见好就收。
    饭吃到一半,就借口先离开。
    见人走了,陆洵极为不屑的轻嗤了声,“苍蝇一样的恶心玩意,看着他我就想到了秃鹫。”
    苏墨刚才全顾着说话,并没怎么动筷子,这会儿加了块鱼,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
    “这汤好喝,你尝尝。”陆洵探出身,主动给她盛了碗鸡汤,“要不是你,我真得被这恶心东西缠上了。”
    “谢谢。”
    苏墨接过来,“应该的,拿钱办事。”
    陆洵不吃了,偏着身看她。按照现在网络上用词,她这长相属于浓颜系,侧着的脸白净明艳,轮廓清丽流畅,鼻梁高挺,低头喝汤时,睫毛翘起好看弧度。
    作为运动员,他每年在各国参加大大小小比赛,见过各种类型跟长相的女人,但没有一个能比的过苏墨。
    关键人美,聪明,能力强。
    苏墨喝了大半碗汤,往前推了点,随手扯了张纸擦拭唇角,“吃饱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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