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条裙子却让她在村里出了个好大的洋相,收到了无数的讥笑嘲讽。
    一条裙子便让她受到了这样的惩罚,那偷来的婚姻呢?
    她不禁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若她没有抢顾娇娇的亲事,她会不会不把事情做这么绝?甚至,她们是不是能成为好姐妹?
    她做错了吗?
    不,她没错,一切都是继妹的错,都是老天爷的错。
    凭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有吃有穿娇生惯养,穿不完的衣裳塞买了整个衣柜。
    而她要日日忍受亲爹的打骂,和母亲跟见不得人的老鼠一般四处躲藏,只为求得片刻安宁。
    老天爷不给她好日子过,她除了抢别人的还能如何。
    再者事情到了这等地步,对错又有什么意义。她已经嫁人了,她不想像她娘那样二嫁。
    永远有个原配压在头上,永远有个继女在旁虎视眈眈。
    如今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死死抓住身边这个男人,她就不信秦家能休了她。
    既然如此,她怕什么呢?
    顾书瑶眼里重新迸发出磅礴的斗志。
    你看,都说了这母女俩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即便一次次跌落谷底,人家哭过了,瞬时就能恢复向上攀爬的勇气。
    对此顾娇娇都不得不佩服。
    她摇了摇头,拉着男人离开了这片战场。
    一切显然刚开始。
    第86章
    蒋白屏在家中排行老四,上面有俩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俩妹妹。
    那年头没计划.生.育,她娘就一直生啊生。
    出嫁前她在兄弟姐妹中并不出众,在家里也不受宠,但她一直以为自己二十岁后时来运转。
    算命的也说了,她后半辈子是享福的命。
    嫁进秦家没多久她便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把婆家人喜得跟什么似的。
    那时公公常年在外打工挣钱,她和丈夫守着家里几亩地,过得倒也其乐融融。
    婆婆是个和善的,从她进门开始就从没磋磨过她,也不像有的婆婆给媳妇立规矩。
    她生下阿朗后,婆婆更是让她专心带孩子,所有的家务她都承包了。
    空闲之余还帮着儿子下地种田。
    那时候家里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从来没少了她吃喝。
    后来......
    她抿抿嘴,眼里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
    后来公公回来了。
    公公回来后没到半年,婆婆就去世了。但家里总人口却没变,秦家没了那个终日笑呵呵忙碌的妇人的身影,多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私生子”。
    再后来,家里日子便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那段时间,她仿佛生活在云里雾里。
    秦家往上倒腾八代都是务农的,在村里混的不好不差,但靠着一家人齐心协力勤快能干,倒也能混个肚圆。
    但吃的是杂粮的窝窝头,喝的是稀的见人影的小米粥,菜也是自家菜园里种的,有啥吃啥。
    大冬天菜园子没菜,就啃白菜帮子。
    跟所有生活在这片地界上的普通农民一样,终日为了生活奔走。
    可突然间,祖上八辈都是贫农的秦家换了个面貌。
    从他公公回来,婆婆去世后的不到半年起。房子盖了一间又一间,院子建了一栋又一栋,这些房屋连成片,组成了今日偌大的秦家大宅。
    家里每一个子孙几乎都有自己单独的住处。
    那时候她好想活在梦里,总感觉眼前的一切很不真实。
    但吃到嘴里的五花肉是香甜可口的,睡的一米八的双人大床是柔软舒适的,穿的衣裳是的确良的......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敢相信秦家如今真的跟过去不一样了。
    不一样的还有娘家人对她的态度。
    家里兄弟姊妹多,她排行中间,被忽视被冷落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不如大姐泼辣,不如小妹机灵,靠着几分心机才勉强在家里有一份立足之地。
    成年后嫁的人家也不好不坏,她娘一直嘀咕秦家给的聘礼少了两担谷子。为着这两担谷子,她过年带男人回家都没得她娘一顿好饭。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仅她爹娘还有那些很少来往的兄弟姐妹,甚至亲戚邻居都对她热络起来。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小时候那么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原来她是爹娘最疼爱的孩子,兄弟姐妹最爱戴的家人。
    她不动声色的享受着亲人们对她的追捧。
    纵使是虚情假意,又有什么关系,总比那些夹枪带棒讥讽她眼里没娘家的话好听。
    她知道如今这一切都是婆家给她带来的,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兢兢业业的替婆家人打理着这片庞大的家业。
    那些年秦家的日子过的是真好。
    吃的好,顿顿有肉,三五不时一顿海鲜,他们这里可以内陆地区。
    穿的好,县城买来的最时兴的衣裳,她一个季节至少给孩子们添置四套。
    这么大的家业,她每天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来打理。地里的收成啊,县城的铺子啊......
    家务谁来做呢?她没时间,全交给妯娌也不妥,索性请了周边的妇人来家里做工。
    从此秦家人一日三餐有人定时做,衣裳被褥有人定时洗,房屋院落有人按时扫。
    秦家人做什么呢?秦家人只需要要读读书看看报,跟城里那些自在人一样。
    可从什么时候起秦家竟然走起了下坡路呢。
    是从男人赌博开始?还是从把所有的土地全都包了出去,雇人耕种开始?
    她记不清楚了,也不想仔细琢磨这些。她只想要钱,只想赶紧恢复秦家昔日的荣光。
    以往她哪次回娘家不是大包小包,拿的都是村里人没见过的好玩意儿。娘家那些贪吃的侄子们围着她蹦啊跳啊。
    嫂子们也围着她嘘寒问暖,姐妹们羡慕的摸着她的衣角,问这衣裳是啥不了,咋摸起来那么光滑。
    但最近两年蒋白屏除了逢年过节已经很少回娘家--没事回去干嘛呢,哪一次回娘家能空着手,哪一次不是钱?
    她已经秦家只能这样一日不如一日的败落下去。
    谁曾想天无绝人之路。
    当年不过为了堵住乡亲们的嘴,才为儿子订下顾家这门亲事。毕竟没有李若兰,说不得她的轩儿当年真淹死在清水河里。
    那时顾家日子过的也不错,但远远不如后来的富贵。
    或许她的阿轩身上天生带着几分运气,和他们秦家结亲后,顾家的日子是一天一个样。
    来串门的乡亲们给她带来一条条消息。
    今天顾家翻新了房子,用的是上好的红砖,客厅里铺的是简洁大方的大理石。
    明天李若兰从城里买回一台洗衣机,还是自动的。
    后天这女人又给村里小学送了一车煤,听说因为她闺女回家喊手冷。
    学校里舍不得给炉子添煤。
    起初听到顾家日子越过越好,她还很高兴。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讨厌起李若兰呢。
    那可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
    或许从乡亲们最艳羡的女人换成了李若兰开始,或许从乡亲们提起她只会翻来覆去道一声命好婆家给你,但说起李若兰却是满满的佩服。
    “她真是个好样的,本来爹娘给陪嫁了那么多嫁妆,一辈子吃穿不尽。但你看人家,从不闲着,不是在挣钱就是在数钱。”
    这女人咋这么厉害呢,她入股的买卖十有八九总是赚的。李若兰也不是那小气的,做生意的窍门从没瞒着乡亲们。
    他们这些人也曾试着学她凑点小钱儿入股个小生意,或者干脆直接自己去做。
    比如把大西北的干货拿到南方去卖,听说这东西在南方价比山珍。
    但偏偏他们似乎总少了几分运道。
    当年南方雨水大,他们带去的东西半路上就发了霉。
    渐渐的,人们提起顾家村,挂在嘴边的不但有宅子占了半条胡同的秦家,更开始津津乐道李若兰的事迹。
    说她出身好,爹娘疼罢了,自己还有本事,真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可是李若兰再能干又如何,蒋白屏嘴边闪过一抹嘲讽,她命短啊。
    她死了。
    那么,她所挣下的那份家业属于谁?
    顾思哲那男人不成气候,这些年要不是李若兰帮衬着,他能不能保住供销社的饭碗都难说。
    就他那故作清高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姿态,没被人从会计这样重要的岗位上挤下来,还不多亏了李若兰给他多方打点?
    若不然他一个偏远乡镇供销社的没啥背景的会计,一个月竟能拿30块,城里熟练工人才有的工资,还一干这么多年?
    如今没了李若兰,顾家能不能保住这份家业都难说。与其被顾思哲霍霍了,不如......
    不如便宜了她秦家。
    李若兰活着时不是对外宣称过,她挣下的偌大家业都要留给女儿当嫁妆么。
    吹的牛终要落地的--那时她真的以为李若兰说说而已。
    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凭良心说她对她唯一的女儿秦贞贞也不错,但要把所有的身家全给了女儿当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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