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勉往后一推凳子,准备弯腰去捡。
    今睢才恍如受惊的小鹿,急匆匆地收腿,拖鞋也顾不上穿。
    陈宜勉得逞,轻轻笑了下,把勺子捡起来放好。
    今睢落荒而逃:“我去拿把新的。”
    陈宜勉假正经:“谢谢。”
    -
    医院没去成。
    吃完饭孟芮娉接到个电话,是快递员的,说有一个国际包裹正在派送,问她现在在家吗,需要她当面检查并签收。
    孟芮娉借着拿快递的借口,从今睢家离开,并表示,我签收了快递自己去医院,你不用担心。
    “真不需要我陪吗?”家里刚遭闯空门,她怕孟芮娉一个人回去害怕。
    孟芮娉轻松地说:“没事儿,青天白日,我还能被绑架不成。”
    今睢听她如此说,便没再过度关心,只说:“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
    等孟芮娉离开,陈宜勉才问今睢她脸上伤怎么弄的。
    今睢把孟芮娉家里的事情说了。
    陈宜勉听着,沉默片刻后,以这个为例子教育她:“你以后不论是租房子还是平日的生活,不要逞强,自保意识要有,知道吗?”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今睢觉得他小题大做,敷衍地答应几声,嘟囔,“我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吗?”
    说起这,今睢想到自己在国外那两年也没少了陈宜勉的帮助,登时说不出话了。
    他安排的人如同保镖,平时跟路人一样,不留心可能都发现不了。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或者着急的事情,才是他们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
    不过今睢很幸运,在那次枪击事件后,便没再遭遇过恶劣的难以预料的危险事件。
    不过她挺好奇:“我在国外发生点什么事情,你都知道?”
    陈宜勉嗯声,说:“连你带男生回家过夜我都知道。”
    “你别诬陷我。”今睢想了想,大概知道陈宜勉说的是哪次,严肃地澄清,“那天是室友过生日,在家里开派对,很多同学在场,有男生也有女生,玩到后半夜就离开了,没有单独留宿谁。”
    陈宜勉想到那天自己坐在门口停着的车里,因为还未从陈康清去世的悲痛情绪与对自我未来的迷茫和怀疑中走出来,脸色并不好看。
    公寓里有多热闹,他心里便有多沉默。
    那次,他一直待到到隔天才离开。
    今睢不知道这些事情,自顾把话题扯开,道:“你坐了一天车,要不要先休息会。”
    “那你在旁边陪我。”
    “好。”
    陈宜勉一直觉得今睢和自己的母亲很像,是一个对自己生活品质和体验感要求很高的人。今睢不是那种会耗时间去把头发丝都捯饬得精致散发着香气的女孩子,她大部分时间奉献在科研事业上,但这并不能说她的生活不拘小节。
    她的房间整洁,朝南阳光好,窗帘最里层的窗纱拉住,屋里光线亮堂,但不刺眼。四件套是奶油色的,床头柜上放着她看到一半的书和藤编的收纳篮,床边铺着地毯,是可爱呆萌的卡通小狗图案。
    今睢跟陈宜勉进房间是让他休息的,结果根本没休息成。
    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陈宜勉抱到腿上跨坐着,家居服被推上去一半。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白天做,两个人的五官清晰地映在对方的眼中,每一次皱眉,每一次陶醉,以及那些在夜晚昏暗的光线下忽略掉的很多很多情绪细节,都非常明确地留在了彼此的记忆里。
    “家里有套吗?”
    陈宜勉弓着背伏在她身上,捋开她被汗湿的鬓发,亲了亲她的耳根。
    今睢这里最敏感,微喘着侧头,说:“不戴了吧。”
    两人滚烫的皮肤摩擦着,交织出更为滚烫直白的情感,陈宜勉在她侧脸过来时,亲了亲她的唇,听见她用气声说:“安全期。”
    已经胀得受不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是没法停的。
    今睢朝他抬了抬腰,主动去蹭他,湿漉漉的眼睛睁开,望向他时澄澈又单纯的眼神似是在催促。
    “已经很湿了……”
    陈宜勉心里最后一道挣扎的防线在今睢的邀请下,顷刻崩塌。
    他在这样一片断壁残垣的狼藉中,不存任何隔阂地拥有了她。
    -
    陈宜勉“休息”足了,抱着她靠在床头,想去拿烟,胳膊伸到一半,想到答应今睢要戒烟的事情,重新撤回来,把靠在自己胸膛上的人捞起来,又亲了亲,把烟瘾压下去。
    有手机响,是陈宜勉的。今睢怕他再来,借机推了推他,提醒他接。
    电话是池桉打来的。池桉知道陈宜勉今天回北京,打电话让他出来吃饭。陈宜勉问了时间地方,说自己一会儿带着今睢过去。
    今睢惦记着孟芮娉,也拿过手机,发消息问她去医院了吗。
    孟芮娉很快回了,说:“放心。”
    今睢还要发消息,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是挂断电话的陈宜勉突然把她抱起来跨坐到他身上。
    他目光灼灼,在她惊魂甫定的神色中,征求她的意见:“还有点饿。”
    作者有话说:
    锁章……再等等。厌厌改不出来了……
    第62章、伪善
    陈宜勉压着她亲了会,今睢只觉身子一轻,是陈宜勉抬着她的肩膀将她翻了个面。
    今睢趴在枕头上,腰被提起来,以一种跪趴的姿势,背对着他。
    她发现了,陈宜勉很喜欢这个姿势。
    会很深,但这样今睢会特别累。
    “这次快点吧。”两人配合久了,已经有默契了,今睢手牢牢地抓在枕头上,提要求。
    陈宜勉问她:“你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我?”
    今睢软着声使小性子:“好累啊。”
    “只有累吗?”
    怎么又大了。
    陈宜勉推进去时,今睢脸埋在枕头上,闷哼出声。
    “叫出来,我想听。”
    这次真的好久。
    今睢被撞得恍惚,精神飘飘然。所以听见手机响后,她迟钝了几秒才抬手拿过手机。
    那时候,陈宜勉刚刚缴械,严丝合缝地趴在她身上缓神。她则趴在枕头上,慢吞吞地偏头,准备先看一眼来电人再决定这个电话要不要接。
    是孟芮娉。
    她这个时候打电话,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今睢没耽搁,划开接听键:“喂……”
    陈宜勉见她有事,也不再闹她,自觉地起身。
    今睢还没问有什么事,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孟芮娉惊恐的声音:“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学姐?你怎么了?谁在打你?”今睢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下身传来的不适让她嘶了声,却根本顾不上处理,焦急地冲电话那头喊孟芮娉的名字。
    “怎么了?”陈宜勉问。
    通话被挂断,今睢连忙又打回去,这次没打通,对方手机关机了。
    今睢回:“有人在打她……孟芮娉好像是遇到危险了。”
    “先报个警。”陈宜勉当机立断,“她家在哪,我们现在过去。”
    “好。”
    两人没敢耽搁时间,报了警,最快地速度出门。
    路上有些堵,今睢担心孟芮娉的情况,一直胡思乱想。
    “会不会是她房东……”今睢在租房的事情上有过教训,下意识联想到这个层面。之前也没听孟芮娉提过她小区有哪户人家被闯空门,怎么就好端端盯上孟芮娉了呢。孟芮娉长得漂亮,性格爽朗,但不是招摇得罪人的性格,今睢思来想去找不到其他动机。
    陈宜勉摸摸今睢的头发以示安慰,拿起手机拨出去:“喂,诚哥,你现在空吗?有个事需要你帮一下……”陈宜勉把孟芮娉公寓的地址精确到门牌号报过去,说要查房主。
    半分钟不到,陈宜勉听对面说了个答案。
    陈宜勉:“近期有回国吗?”
    “没有。”
    陈宜勉听见,略一顿,又说:“那租户呢,有登记租户信息吗?”
    对面很快查到。
    陈宜勉朝今睢看了一眼,说:“好,我知道了。谢谢哥,改天请你吃饭。”
    对于陈宜勉这一眼,今睢没多想,只当是陈宜勉担心自己的状态。直到等陈宜勉挂断电话,今睢着急地问了句“怎么样”后,陈宜勉回她:“房主一家在国外,没查到近期的回国记录。”他一顿,继续说,“租户是个熟人,你之前的邻居,郄浩宇。”
    “……”
    今睢适才明白,陈宜勉方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早在很多年前,陈宜勉便提醒过她,郄浩宇是个危险人物,接触时要当心。
    但那时今睢未曾切身遭到过伤害,对陈宜勉的警告没有明确的概念,甚至有一定程度会认为陈宜勉是因为母亲的事故对郄浩宇带了私人恩怨。
    即便是那年今睢在郄浩宇推荐的餐厅就餐时恰好撞见陈宜勉和陶菡所在的两个家庭聚餐的场景,也从未怀疑过郄浩宇是故意的。
    ——毕竟那时,就算没有郄浩宇,自己与陈宜勉感情上存在的嫌隙和矛盾,一直存在,迟早会被引燃。
    “孟芮娉和郄浩宇有往来吗?”陈宜勉问到了事情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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