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定他不能进去,即使偷偷进去也因为猎场太大,难以找到人,更何况楚越还有心躲着。
    不过,再怎么说楚越也应该来见见沈宁了,不然,沈宁真的跑了,楚越可就得不偿失了。
    地锦有些无奈:刚才温酒来过。
    玄参立刻严肃了起来:都说了什么?
    地锦摇头:什么都没说,夫人没跟他多聊,但还是需要注意,尽量戒严。
    玄参点头表示知道了,转头把他的人召唤过来,开始秘密计划警戒之事。
    沈宁一个人无聊的躺在帐篷里,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温酒走了他才出去。
    营地里的人大多数都打猎去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下人和家眷,他也不认识谁,聊天儿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他无语的在帐篷口站了一会儿,直到他看见玄参一个人在不远处走动,而玄参身后并没有跟着楚越,他鼻子一酸,灰溜溜的钻进了帐篷。
    楚越这个王八蛋,有本事就不要回来!
    沈宁:我自己回家!
    有种就冷暴力到底,别来找他!
    沈宁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就是楚越,但楚越却这样对待他。
    没有人能体会孤身一人在异世界的苦楚,至少他觉得楚越不能。
    沈宁:我要回去,我不要留在这里了!
    他不要跟楚越在一起了!
    可是,外面有人守着他,虽然是保护他,但也算是看着他监视他,他没有办法跑。
    沈宁想了想,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干,然后帘子一掀,找到地锦,气呼呼的问:楚越他没有回来吗?
    地锦:主子已经进了猎场了,一会儿打到猎物了,应该就会回来。
    哼!
    故意的!
    沈宁冷哼一声:我要上茅厕,茅厕在哪儿?
    地锦看了沈宁一眼,想了想,带着沈宁去了茅厕。
    因为每年都要到这里进行围猎,所以这里的茅厕并不是临时挖的,而是很早就修好了,每年都会进行维修。
    干净,卫生,虽然依旧比不过现代社会的厕所,却已经是好多了。
    沈宁钻进去,小声说:地锦你走远一点儿,你站在那儿,我上不出来。
    地锦没办法,只能离厕所走远了几步。
    沈宁又问:还是这么近,难道你喜欢别人上厕所的臭味?
    地锦:
    又走了几步,然后背对着沈宁。
    这下沈宁没说话了,正好来了一位小童,也急急忙忙的跑进茅厕隔间,动静有点大,正好掩饰沈宁轻手轻脚的从茅厕里出来,顺着后面那条路跑了。
    沈宁一口气跑出了好远,他也不顺着大路走,去跑进树林里往里面窜。
    好在这里的树林并不茂密,多久他就跑出了树林,看到了半山腰的那片草地,是他穿来的那片草地。
    沈宁高兴极了,连忙往下跑。
    可山路并不好走,更何况很多地方还没有路,沈宁不知道那些小路在什么地方,只能顺着山坡往下走。
    没多久就摔了一跤,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落到下方半人高的草地里。
    山坡上有石头,有锋利的草和尖刺,沈宁摔懵了。
    头发乱糟糟,脸上割了两三道血口子。
    手上因为摔跤的时候想抓住一些东西,却抓到一把刺草,扎了不少刺在里面,背上也被石头硌的疼痛难忍。
    沈宁看着手上的伤口,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我怎么这么倒霉?
    他忍着痛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记得穿越过来的时候,他是待在这个地方,但这边草地太大,他不知道他那时候具体站的位置。
    沈宁一边哭一边找,走了好久才预估了一个位置,可是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和他猜测的相同,回去的几率很小很小。
    沈宁忍不住的捂着脸坐在地上小声抽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有脚步声。
    下意识以为是楚越来找他了,连忙放下手坐起来,和他第一次从草丛里探头一样,伸头去看。
    但他并没有看到楚越,而是看到了温酒。
    温酒站在不远朝他笑:越王妃为什么躲在这里哭?
    沈宁麻了,他是真的倒霉。
    从他穿越的那一天起,霉运就没结束过。
    真的就不能让他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吗?
    关你什么事!
    都已经到到这种地步了,什么礼数都没用了,温酒能跟着他过来,说明就对他起了心思,得不得罪都一样。
    沈宁不顾手上的疼痛,在地上抓起一把草,凶巴巴的朝温酒丢过去:滚开,不准过来!
    沈宁哭着大吼:我知道你想为你那个破弟弟出头, 但你三观能不能正一正,明明是你弟弟在作恶,为什么都要算在我的头上?
    亏他们还一家人都当官,就这个徇私舞弊的思想,到底是怎么当上官的,肯定是那个皇帝瞎了眼。
    沈宁丢完草才发现那草上都是他的血,他的手破了,钻心的疼。
    温酒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
    他从草里站起来,特意绕远,想绕过温酒。
    不管他要不要回营地,反正只要不跟温酒待在一处就好,他怕温酒会想办法把他灭口了。
    可惜,他原本以为温酒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就算想杀他也是借着别人的手,至少不会自己亲自上手。
    所以他觉得他绕远路温酒也追不来。
    可当他跑的时候,转头就发现温酒跟着他身后,吓得他脚下没稳,再次摔了个狗啃泥。
    沈宁脑瓜子嗡嗡的:你,你怎么跑的那么快?
    跟个鬼一样,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 ,太吓人了好吗?
    温酒也不解释,就那样在他面前蹲下,手扶着他的脸,轻轻的摸着他被草叶划破的地方,那里的血迹还没干透,他一摸就粘在了手上。
    温酒笑道:不疼吗?
    沈宁:
    疼!
    但那点儿疼和温酒无意识的恐吓比起来就渺小多了。
    他不知道温酒现在是什么意思,有些无奈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酒:不干什么。
    他笑着:虽然小钰说你非常不堪,但我倒觉得你还不错,这幅被人蹂躏过的模样,深得我意。
    沈宁:你才被蹂躏了!
    温酒:我觉得,与其将你杀了,还不如
    沈宁咬牙,他感觉温酒才是真的变态,因为他感觉温酒大拇指狠狠的按着他伤口上揉搓,原本并不大的伤口,疼的也并不厉害,现在疼的他想叫。
    他一巴掌打在温酒手上,一边儿去推,一边儿喊:你个疯子,快松手,疼死我了,松手!
    可惜,温酒看着柔弱,但实际并不是,他力气大到沈宁掰不动。
    要不是现在被抓到了没时间想,不然沈宁都会觉得古代人,人均大力士!
    温酒抓住沈宁做乱的手,看着他掌心里扎进肉里的尖刺,笑着伸手去按:这么多刺啊。
    啊啊啊,痛,疯子,放手,别按了!
    沈宁疼的眼泪直流,他觉得温家的人全部都是疯子,各有不同的疯,完全没办法预料到疯。
    这个温酒比温瑾还恐怖。
    这样想着,沈宁终于被松开了,温酒没在抓着他,他连忙转身就爬起来跑。
    但却听见温酒笑着说:沈宁是吧,把他带回去吧。
    是。
    听到这声音,沈宁回头,发现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衣人朝他跑来,抓着他的手往身后一扭,他就疼的动不了。
    沈宁:你他妈开我,疼死了你知不知道呜呜呜
    温酒在一边笑:我知道,可我就是要让你疼。
    沈宁哭了,这究竟是个什么吃人的地方?
    第六十八章
    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
    脸上的小伤口被特意揉开扣开,手里的尖刺被按进更深处的肉里,双手被反扭到背后,沈宁脸色惨白如纸。
    他咬着牙,忍着疼怒道:如果,如果你不把我弄死唔
    那你会怎么样?
    温酒毫不慌乱,笑着抬手让暗卫把他抗到肩上,一边走一边说:找楚越来杀我吗?
    他可是王爷,又是药神宫的宫主,他想要什么样的美色都有,何必执着你一个人?
    温酒:这两天他是不是都不在家,那是因为他在丞相府陪小钰。
    不可能!
    沈宁被暗卫扛在肩上,整个人难受的不行,说话都有些艰难:他才不可能去陪你那疯子弟弟,你们一家人都是疯子,我不信你的话。
    他就算生楚越的气,也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楚越明明就不喜欢丞相府,也不喜欢那个小疯子徒弟,怎么可能特意去丞相府陪他。
    这里不是现代,找人批点儿图,剪辑个视频,也许还能让在气头上的他崩溃。
    但这里的人除了一张嘴,一句谎言,还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沈宁的话让温酒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沈宁竟然不信他说的话。
    小钰说的果然不错,你很厉害。
    温酒赞同的点点头,目光里都是欣赏:难怪小钰之前给你们下的毒没毒死你,你确实聪明。
    知道沈宁没死的那天,温钰在家里哭了好久,他辛辛苦苦回到家,没成想,看到的竟然是哭的快晕厥过去的弟弟。
    可把他心疼了一阵。
    后来听了弟弟的话,他便打算来会会沈宁,结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药神宫居然禁止外人来访。
    有什么事,需要先递拜贴,要楚越同意了他才能进去。
    可惜了,他连着来了两天楚越都不在。
    他让自己身边那天偷偷进去打听了才知道,原来两人吵架了,楚越去宫里住了。
    那你还不放了我!
    沈宁脑袋朝地,眼泪都流到额头上去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要是放了我,我就
    你不可能不计较的。
    温酒听他说完了话:而且,楚越也不可能不计较的,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把你藏起来。
    藏起来慢慢折腾。
    沈宁:
    好想骂人啊啊啊!
    可他骂不出来了,倒着脑袋一晃一晃的,而且扛着他的那人好像在跑,他越来越晕,快坚持不住了。
    楚越要是再不来救他,他真的以后就算是乞讨都不跟他在一起了!
    沈宁在心里偷偷的跟楚越置气,置完气又想着,如果楚越现在来救他,他就原谅他了。
    他刚想完扛着他的人就停下了,他晕乎乎的想抬头看看是不是楚越来了,却听见温酒道:把他给我,你挡着他们。
    然后沈宁就感觉自己这样被丢沙包一样,丢到了另一个人怀里。
    而且并不温柔,接他的时候双手勒着他疼的眼泪直流。
    呜呜变态,你不得好死!
    沈宁艰难的骂了他一句,也看到了现在的场景,地锦和玄参带着人过来了,他们似乎在跑,有时候是在飞,一点一点的朝他们靠近。
    地锦
    这种时候,没想到竟然是地锦最靠谱呜呜呜
    沈宁在心里深深的感动到了,他决定,如果将来能回到药神宫,他肯定要去库房里找个好东西报答地锦。
    夫人!
    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
    温大人,你手上的是我们药神宫的宫主夫人,也是越王妃,卑职劝你想好了再动手!
    地锦的声音让沈宁觉得安心无比,可惜,温酒淡然一笑:是吗,本官怎么记得你们的宫主夫人一直在营地的帐篷里?
    肯定是离得太远,你们看错了。
    说完,温酒就抱着沈宁转头跑了,他用了轻功,沈宁感觉自己像在飞一样。
    亏他还觉得温酒是个文弱书生,结果不仅力气大就算了,还会轻功。
    沈宁无奈的垂下头,算了,他认命,他这辈子就是命不好。
    沈宁忍不住小声骂道:都不是好东西,特别是楚越,王八蛋!
    温酒一边跑一边赞同的笑道:你说的对,他确实
    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随后一道阻力,温酒抱着他并没有开始那么稳,摇摇晃晃的朝下掉去。
    沈宁看到了楚越。
    楚越一身黑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并不像平时那样半披着,而是全部都扎在头顶,显得爽朗俊俏,背上还背着弓箭,从天而降帅气无比,但沈宁现在只想骂一句:傻,逼!
    傻,逼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从温酒手里抢了回来。
    沈宁见到楚越又气又委屈,止不住的又哭又喊:混蛋,你不是不回来了吗,你不是冷暴力我吗,现在又来干什么?
    每次一不高兴你就几天都不出现,还不如让我被他抓回去折磨死了算了!
    要不是现在不合适,他可不会像往常一样,因为害怕就乖乖的,他要狠狠的扇楚越一巴掌,打的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楚越脸色非常难看,抱着他一句话也没说,任由他骂,只是在他骂完后安慰道:我去杀了他!
    他看到沈宁脸上的伤痕了,原本是被树叶和锋利的草叶划出来的伤痕,现在全裂开了,鲜红的肉露了出来,一看就被人揉捏抠挖过了。
    沈宁那么娇气,怎么能忍受这种痛苦?
    沈宁:你
    楚越眼里都是怒火,他把沈宁放在地上,正好地锦感到了他身边,楚越道:保护夫人。
    地锦:是。
    楚越说完就走了,像是有瞬移一样,一瞬间就到了温酒身边。
    温酒虽然会功夫,但并不精通,只会个皮毛,没几招就被楚越抓住按在地上。
    楚越什么也没说,从后背日的箭筒里抽出一只黑羽箭,对准温酒的脖子就要扎下去,却被一只白羽箭阻止。
    楚越抬头,温瑾骑着马朝他们快速跑来:住手!
    不仅仅是温瑾,还有其他武将,包括他皇兄。
    皇帝见此场景,连忙阻止:阿越,住手!
    温酒也趁机笑道:越王,下官所犯何事,为何要如此对待下官?
    如果这个地方没有其他人,那么楚越也许真的会不过一切杀了他。
    但有了那么多官员和皇帝, 楚越一定不会动手。
    让他没想到的是,楚越根本没有听皇帝的话,见人还在不远处,又从后背抽出一只黑羽箭朝他扎来。
    手速快又狠,要不是温瑾飞奔而来用剑挡开,温酒现在已经见了阎王。
    但楚越脚踩在温酒背上,左手抓着温酒的双手,平时只有右手得空和温瑾交手,温瑾依旧不敢乱来。
    温瑾已经失去了平日的慵懒,脸上再也没有了那股笑意,他眼里全是担忧: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劳烦越王抬一抬脚,放过臣弟!
    这时,皇帝和武将们也赶过来。
    皇帝翻身下马,上前就抓住楚越的手臂,冷声道:阿越,你不能杀他,丞相家
    我知道!
    楚越怒吼出声,随后抬头看了看温瑾,咬牙道:我可以不杀他,但他碰到我的王妃,他得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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