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婚礼那一天,沈暗春原本想穿去年买来只穿了一次的香奈儿米色套装,又辗转想起出席前前男友的婚礼,一切还是以低调为主,不要出风头盖过了主角。
    沈暗春就从衣帽间里选了一套看不出牌子的咖色毛呢风衣外套,连包都不提她爱的香奈儿了,拿了一个前年在鹿岛免税区随手买的几千元小众冷门款手提包。
    笋城的风俗是无论喜宴、婚宴、寿宴,还是办白事的宴席,都是中午开正席,晚上还有一餐,晚宴的客人会相对中午的客人少一些。
    陈野的婚礼在中午十二点零八分举行,沈暗春上午十点十一分到大万和酒店时,在酒店大门只见到了迎宾的陈野与三名伴郎。
    礼金还没递给迎宾台收礼金的人,陈野就站在沈暗春身边,抓了一把盘子里的糖果给沈暗春,手微微颤抖着。
    “来,吃糖。”
    沈暗春双手接下糖后,象征式地问道:“新娘呢?”
    “她去化妆间换举行仪式的主婚纱了,加上身体有点不舒服,去歇一歇。”
    沈暗春又问了陈童在哪儿,陈野说应该在婚礼大厅。
    简单聊了两句,沈暗春把喜糖装好,就去找陈童了。
    沈暗春走后,那三个单身伴郎围住陈野,打听沈暗春有没有男朋友,年龄,职业。
    陈野说道:“你们没戏,别想了。”
    “什么叫没戏,哥几个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脸长得丑了些,但有钱,不花心啊。”гoǔгoǔωǔ⑨.∁oм(rourouwu9.com)
    沈暗春讨厌的就是丑人,他们没戏。
    钱在沈暗春眼里算个P,X和脸才是最重要的。
    陈野自认自己长得还行,在床上也能满足沈暗春,还不是和沈暗春谈了两年就被甩掉了。
    究其原因,是她心里有喜欢、有忘不掉的男人,其他男人在她眼里,就是过客,就是个会移动的性器官。
    陈野撒谎说沈暗春结婚都有两个孩子了,才把那三个伴郎给糊弄过去了。
    走进举办婚礼的‘百合厅’,沈暗春没见到陈童,只见到陈童的女儿小蜜瓜一个人蹲在地上玩着洋娃娃,陈童和她老公都没陪在孩子身边,周边经过的大人也没人上前过问一句。
    那孩子两岁半,一个人呆着很危险。
    沈暗春走过去,喊了一声小蜜瓜,那孩子扭头,认了沈暗春好几秒,才认出沈暗春,手里拖着洋娃娃的头发,站起来喊道:“夏阿姨。”
    本应该称呼春阿姨,但那孩子怎么都念不好春,陈童就教那孩子叫夏阿姨了。
    夏日阳光多,或许可以把成母审就变得有些阴郁的沈暗春照回活波的样子。
    “你妈呢,小蜜瓜。”
    “不知道,她让爸爸带我。”
    “那你爸呢?”
    小蜜瓜指向一个方向:“他去卫生间嘘嘘了。”
    那方向是卫生间?沈暗春疑惑,那是婚礼展台的候场区,被几大块鲜花造型的面板所遮挡。
    “确定是在那里?”沈暗春不信两岁半小孩说的话。
    小蜜瓜无比确定地点头:“他说去嘘嘘,他就是往那里走的。”
    “走,去找你爸,他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呢?没看最近新闻么,好几个小孩离开大人视线都出意外了。”
    沈暗春在心里怨起他们做大人的不负责,伸出手,让小蜜瓜g过自己的指头,带着她去找她爸。
    快要走拢那块鲜花造型的面板时,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与牵着小蜜瓜的沈暗春迎面碰上,对方一愣,朝着沈暗春点了下头,当作打了招呼,就快速离开了。
    沈暗春以为对方是伴娘,随后走出来的男人看见沈暗春,整个人就很慌张。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陈童老公领口的口红渍被沈暗春一眼看见。
    沈暗春冷笑,她就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在小舅子的婚礼上,他抛下两岁多的女儿,和伴娘高到了一起。
    亏陈童平时把他夸上天,说谁都可能会出轨,她家的那男人借他胆子,他都不敢出轨。
    陈童要是知道她最好的朋友,她信赖、爱得深沉的老公,背叛了她,她会有什么反应?会气到想找刀劈了这对狗男女吗?
    “你这话问的奇怪,我怎么在这里?我是陈野发请帖邀请来参加他婚礼的。”
    那眼神,已洞悉了真相。
    陈童老公不敢与沈暗春有视线接触,自觉心虚,低着头赶紧把小蜜瓜牵走了。
    婚礼举行前五分钟,陈童为忙哥哥陈野的婚事,忙的脚不沾地,这才有时间在沈暗春身边坐下,首先就开了桌上的一瓶红酒,倒了半杯红酒止渴。
    喝完酒,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吐槽那小白花。
    “那女人嫌弃在四星级酒店办婚礼,早上接亲的时候就摆脸色了,迎宾时,站了五分钟就上楼歇着了,让我哥一个人迎宾,就是欺负我哥老实,天啦,有酒店给她办婚礼,她就谢天谢地了,婚前把孩子怀上了,还要在元旦这样的日子结婚,能找到酒店,她就知足吧。”
    陈童翻了一个白眼。
    桌上还坐了其他客人,都能听见陈童说话,陈童老公坐在陈童身边,提醒她说话注意点。
    “老公,我说的不对吗?那小白花就是看我们好欺负,才一再的作妖,我们一再的让步,他陈野好欺负,我不是个好欺负的,等着吧,我这个当小姑子的,一定会好好治她。”
    沈暗春没说话,看向陈童老公,陈童老公心虚躲避着她的眼神。
    这被陈童敏锐地捕捉到,知道沈暗春约炮成X,担心她会看上自家的老公,陈童头一扬,身体一靠,挡住了沈暗春看向自家老公的视线。
    男人再老实,也禁不住浪荡的女人勾引。
    “春,今天嫁给我哥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沈暗春看出陈童这一挡的意图,呵,自己会看上她的猪头老公?白贴钱送自己睡,自己都嫌他胖。
    沈暗春笑了笑,低头转动起手腕上那条将近十万块的玻璃水种玉镯,说道:“我很渣的,要是嫁给你哥,你就不怕我把你哥绿到他眼屎都是绿色的吗?”
    被沈暗春这一怼,陈童脸上挂不住了,连g笑都笑不出声了。
    陈童老公尴尬,把哭闹的孩子抱给陈童,说去找妈妈,就借口打电话站起来出去了。
    是婚礼司仪的声音把沈暗春的注意力拉回到了台上。
    啊!原来与陈童老公鬼混的女人不是伴娘,而是司仪主持人。
    穿着礼服,沈暗春还以为是伴娘。
    婚礼仪式没什么新奇的,就是新郎先出场,在这一头等待挽着父亲胳膊出场的新娘走来,做一个交接仪式。
    婚礼主持人是妹夫的情人,这怎么看都很晦气。
    看透一切真相的沈暗春一直把玩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陈童坐在她身边,哄着哭闹的小蜜瓜去看台上的舅舅。
    新娘被父亲带领着,走向陈野的时候,沈暗春看见新娘先湿了眼睛,然后陈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多么讽刺可笑。
    沈暗春记得两年多前参加陈童婚礼时,在婚礼上,陈童老公哭的稀里哗啦。
    这看似圣洁的婚礼上,私下暗藏了多少肮脏恶心的事,看客们不知,当事人在当时的环境下,有可能也不知。
    发着‘永远爱你’的婚礼誓言,可‘永远’是多久?一年?三年?五年?
    爱情?什么是爱情?
    爱情就是哄骗女人心甘情愿走入婚姻殿堂的一场骗局。
    仪式结束后,陈野携新娘、丈人、丈母娘给一桌桌宾客们敬酒,敬到沈暗春这一桌时,陈野看沈暗春脸色冷冷的,酒杯碰过她的酒杯,说道:“今天我太忙,招待不周,饭后大家唱个k聚聚。”
    “你忙,不用管我,我会自己找乐子的。”沈暗春给了陈野一个面子,笑着与他碰了个杯。
    离开他们这一桌,去往下一桌敬酒时,身穿红旗袍的新娘回头连看了好几眼沈暗春。
    这女人是谁?一桌人,陈野只与她碰了杯,只与她说了话。
    白月光?还是前女友?前女友会来参加婚礼?
    陈野忙透审,特地去找沈暗春,却从陈童处得知沈暗春吃完午饭就离开了。
    陈童靠在墙边,眼神落在远处婚礼司仪的身上,说道:“不知道谁招惹了她,她今天心情不爽,别说她是后悔今天你娶的人不是她,她这人从不吃回头草,当初爱周访爱到死去活来,七年前与周访说断就断。”
    才没有。
    其实,她最放不下的人就是周访,陈野比陈童更清楚,正因为周访在她心里一直住着,所以谁都敲不开她的心门。
    陈野摘下西装外套上‘新郎’的花牌,捏在手里玩转着,说道:“我很羡慕周访。”
    “哥,你一定是结婚忙昏了头,开始说胡话了。”陈童摇摇头,“姓周的有什么好羡慕的?高中一毕业就失联,不知道死在了哪个角落,都无人收尸。”
    一路上,沈暗春都在思索,该不该告诉陈童,她老公和她哥婚礼上的主持人有一腿。
    回到家一走出电梯,沈暗春就看见周访坐在自己家门前,等她等到头伏在双膝上,抱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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