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莫过了三分钟才回:【阿姨没事吧,对了季老师给我发消息了,我给他说了你在我这,还有蒋桃桃,我觉得你应该跟季老师说下你的家庭了,毕竟已经领证了,季老师又不是没责任遇事只会逃避的人,他帮你一起分担会好一点。】
    【蒋桃:我跟他说过了。】
    但是她不想让季镜年跟她一起承担陈婉意的怨气,季镜年本就因为责任对她负责跟她领证,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感情,她怎么可以让季镜年跟她一起面对这种糟糕的事。
    【陈莫莫:行吧,你先陪陪你妈,我明天过去找你一起,别拒绝我,我这人就喜欢帮助别人,你别剥夺我的快乐!】
    【蒋桃:行,谢谢你莫莫。】
    【陈莫莫:说谢就客气了,明天见吧,一会你把地址发个我。】
    蒋桃回了个好字,把地理位置发给陈莫莫后便把手机塞进了包包。
    下午见到的女护士交了晚班要走,见她一直坐在病房外面,关心了句,“你打算就一直在这坐到天亮?”
    蒋桃笑笑:“我怕她出事,守一晚。”
    女护士道:“这里有护士巡夜的,你不用费心守着。”
    蒋桃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你早点回去吧。”
    女护士没再多问,乘电梯下了楼。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依旧没男人来探望陈婉意,蒋桃很想进去问问她是否跟她丈夫吵架了才割腕自杀,但她忍住了。
    她进去只会让陈婉意情绪暴走。
    蒋桃站病房门口看了会,正对着门地那张床位空了,陈婉意搬去了里面那个床位。
    她不想让蒋桃看见她。
    蒋桃坐回了长椅,手机又响了声,她以为又是陈莫莫发来的消息,打开看了眼。
    眸光微顿,是季镜年。
    【季镜年:跟陈莫莫回去了吗?】
    蒋桃没耽搁,给他回复了过去:【到陈莫莫家了,她喝醉了在吐,季老师不跟你聊了,我现在要去照顾一个醉鬼了。】
    【季镜年:嗯。】
    这一晚,蒋桃没动过地,一夜糊涂过去,醒来时,她半躺在椅子上。
    陈莫莫正神情复杂地站她跟前看着她。
    蒋桃揉着额头坐起身,头太痛,她颦着眉,“你来这么早?”
    陈莫莫递给她一杯温豆浆和三明治,皱着眉看着她额头上的绷带:“怎么这么惨?额头怎么回事?还有你一整晚就住在这?在附近找一个酒店住下也行。”
    蒋桃握着豆浆杯,没说其他的,侧眸看向病房,“我想在这看看能不能见到我妈地丈夫。”
    陈莫莫问:“你见到没?”
    蒋桃摇头:“没。”
    陈莫莫迟疑,“阿姨还是不想见你吗?”
    蒋桃点头,并没多难过,“她一直不想回想那些糟糕往事,我恰巧能让她反复想起来,不见我也正常。”
    陈莫莫皱眉:“你打算一直等在这里?还有阿姨生的什么病?”
    蒋桃说先待几天吧。
    继而她扭头,靠向陈莫莫的腰,低声:“割·腕自·杀,莫莫,所以我怕,一个不留神,她就没了。”
    陈莫莫僵住,不可置信道:“割腕?你不是说阿姨这几年情绪都很稳定吗?怎么会突然割腕自杀呢?”
    蒋桃疲累地摇头,“不知道,她不会跟我说,所以我想问问她丈夫。”
    陈莫莫纠结道:“季老师那边呢?你跟他撒谎在我这住一晚成,一连住几天不回去,季老师肯定会来我家找你的”
    蒋桃摇头,“不会几天,我再等一天一夜,如果他再不来探望她,我会进去直接问她,激怒她也没事,我需要知道她为什么情绪稳定好几年突然情绪崩溃要自杀。”
    “所以季老师那边,你再帮我瞒一天。”蒋桃道。
    陈莫莫看她好一会,说行。
    她给季镜年打了个电话。
    滴了两声,季镜年便接通了。
    “季老师吗?您醒了吗?”陈莫莫问。
    “嗯,醒了,怎么了?蒋桃有什么事吗?”季镜年问。
    陈莫莫:“没,就是想跟您商量个事。”
    季镜年:“你说。”
    陈莫莫:“就是我妈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晚上要一起吃饭,我有点社恐,想让蒋桃跟我一起去,吃完晚饭回来就很晚了,她今晚也不回去了,还是直接住在我家。”
    季镜年停了会,问:“蒋桃在你身边吗?”
    陈莫莫看了眼蒋桃:“在呢。”
    “让她接下电话。”
    陈莫莫:“好的。”
    说着,陈莫莫把手机递给蒋桃,示意她接。
    蒋桃背靠着医院的墙壁,接过手机,放在耳边,语气如常,“季老师,你找我有事吗?”
    季镜年问她,声线在电话里格外平稳低沉:“什么时候回来?”
    蒋桃说:“明天上午或者下午,你有事要我帮忙吗?”
    “没有。”季镜年说,“注意安全。”
    蒋桃说好的。
    电话挂断,把手机递给陈莫莫。
    陈莫莫道:“我还是觉得这事你应该跟季老师说一下,即便你不想让他承受阿姨地怨气,跟他直白说一声,让他别过来不就行了,不至于非得瞒着他,万一他知道了,心有芥蒂怎么办?”
    蒋桃把冷掉的豆浆跟三明治放在椅子上,揉了揉后脑勺,“莫莫,没人会想要沾染麻烦,我不想要让他牵扯进来。这种情况很糟糕,我一个人承受惯了,也没觉得多难捱。”
    陈莫莫只好作罢,陪着她一同坐在椅子上等着。
    中午饭是陈莫莫去外面餐厅打包的饭菜,蒋桃没吃两口就放下了,陈莫莫也不能硬塞,只能叹气。
    晚上八点,终于有一位男士推开了陈婉意的病房门。
    蒋桃起身,起的太急,她差点摔倒,得亏陈莫莫扶了一把。
    两人走到病房门口,借着一点点视野,能瞧见陈婉意跟男人抱在一起,哭的小鸟依人,那模样并不是像是男人对她不好,蒋桃一直高悬的心放了一半。
    她跟陈莫莫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男人出来。
    蒋桃上前,拦住男人,“您好,能方便跟您谈谈吗?”
    男人看着蒋桃跟陈婉意三分像地脸失神片刻,继而颔首,“可以。”
    三人去了医院楼下的快餐店。
    男人名叫林易,瘦高个,气质很疏朗,看向蒋桃:“你是婉意的女儿蒋桃吧?”
    蒋桃点头,并没多做寒暄:“你好,我想知道我妈她割腕自杀的原因。”
    林易皱起眉,似乎有些难以开口,踌躇良久才道:
    “这事是我不对,我父母一向不太喜欢婉意,觉得她长得过分漂亮,又开工作室,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以后也不能好好过日子,我觉得婆媳关系向来不融洽,婉意在鹤城,我父母又远在陵城,婆媳关系差点也就差点了,没想过调和,但这段时间不知道我父母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过来找婉意跟她吵了起来,婉意一时想不开便——,这事是我不对,我父母年纪有点大,要死要活地,我只能先把他们送回老家,才能过来找婉意。”
    蒋桃问:“什么风言风语?”
    林易看了她一眼:“你应该知道吧,不知道是谁说你妈知三当三,还未婚先孕生子。”
    蒋桃愣住,她看向林易,心绪波动的很快,他原来也不知道陈婉意的过去吗?如果知道的话,林易会怎么处理他跟陈婉意的关系?
    是会像他父母那样,闹起来离婚还是会对陈婉意一如往常?
    蒋桃嗓音个干干地问:“林叔叔,我只想问您一句,如果你相信风言风语是真的,我妈她曾经是小三,您会跟我妈离婚吗?”
    林易看她一眼,皱眉:“婉意不是那种人,即便她真的是小三,也一定是被骗的,她很单纯,我相信她。”
    蒋桃松了口气,“希望林叔叔能说话算话,对我妈好一点,打扰您这些时间了,您回医院吧。”
    林易摆摆手,“没事,别这么客气。”
    蒋桃冲他后背道:“对了,您别告诉我妈,我找过您,她不太喜欢我,提到我情绪会不稳定。”
    林易颔首,“我知道了。”
    回去市中心地路上,蒋桃全程没说话。
    陈莫莫问了一句,“阿姨的那些消息是谁故意放给林叔爸妈听的?”
    蒋桃面无表情,“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陈莫莫问:“谁?”
    “张望。”
    -
    到了陈莫莫小区,蒋桃跟着她上楼。
    陈莫莫问,“事情提前结束,你不回季老师家吗?”
    蒋桃摸了下还粘着绷带地额角,“明天再回吧,我这个样子回去,怪狼狈的。”
    陈莫莫回头瞥她:“确实,脸色惨白,眼底乌青,外加上一张毫无血色地唇,活脱脱像是几个月没喝过血的吸血鬼。”
    蒋桃挠了下陈莫莫的后腰,陈婉意的担子卸下后,她心情放松许多,语气嗔怒,“陈莫莫,我多漂亮,即便再丑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入目吧!”
    陈莫莫怕痒,哈哈大笑,出了电梯,声控灯被她笑声震响,余光陡然瞥见她门前站了一个长身玉立西装革履的男人,她猛地捂住嘴,拍掉还在她腰上乱挠的手,低声:“蒋桃桃,你老公!”
    蒋桃没听清,见陈莫莫陡然立住身形,整个人没稳住,从陈莫莫身后钻出来,然后就瞧见季镜年褐眸淡淡地看过来。
    随后,蒋桃清楚瞧见他冷雾眉颦了下,视线是落在她额角上的。
    蒋桃下意识抬手捂住额角,然后转身就往还没完全闭合的电梯里跑。
    季镜年腿长,几步过来,便轻而易举在电梯闭合前,同她进了电梯轿厢。
    陈莫莫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门闭合前,蒋桃望着她那双忧愁似水的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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