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别来无恙啊?
    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过于浓重,也有可能是杨进喜有心压制他,柳如酥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但依旧面不改色道:我现在是警视厅的实习警员,你没有搜捕令擅自抓人,我有权利向你提起诉讼。
    杨进喜惊讶于他的反应,哎呦,三年不见,那个哭着找妈妈的小兔子长大了呀,都学会威胁人了。
    柳如酥见这个人渣还敢提起自己的母亲,不由得摸摸攥紧了衣角,冷道: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给你机会。陈雨润最近就在红灯街走访调查杀人案,路口的监控都换了一遍新的,刚刚你的手下开车时没有避开盲区,若是你现在对我做了什么,你认为陈雨润不会知道?他会放过你?
    杨进喜终于沉下了脸,迎着小兔子坚毅的目光,alpha骨子里对omega的征服欲受到了莫大的挫败,有些恼怒地冲上前掐住小兔子细嫩的脖子,咬牙道:柳如酥,别以为你现在有陈雨润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卑劣的草食系omega,你算个什么东西?!
    柳如酥被扯的呼吸一滞,涨红了脸拼命挣扎,你放开,放开我!
    杨进喜眼眸渐深地看着小兔子暴起的青筋,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再稍稍用力,就能将其掐断。
    但他还没忘了自己的正事,心有不甘地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将小兔子摔在了地上。
    柳如酥,老实点,你真以为陈雨润有多爱你?你俩结婚到现在,三年有了吧?你连根虎毛都没给陈家生出来,别到时候失了宠,还在外面得罪了人,落得跟你母亲一样的下场。
    柳如酥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呼气,连连咳嗽,生理性的泪水掉落出来,衬的眼角薄红。
    那杨老板不如到那时候再来找我的麻烦,何必现在来讨没趣?
    杨进喜冷笑一声,双臂一伸坐回到了沙发上,我倒也想,可你老公非要挡我的路,只得提前拜会一下陈夫人了。
    柳如酥心中警铃大作,你想干什么?
    杨进喜一脸玩味地看着他,柳如酥?草食系联盟0028号特工启明星,别说,还真有点意思。不知道你的那位好老公要是知道了自己天天同床共枕的小娇妻其实是一心想害他的卧底,会是怎样一个反应啊?
    柳如酥如遭雷殁,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杨进喜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的?联盟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是谁走漏了风声?
    杨进喜很满意他的反应,感觉自己终于是占了上风,像是很体贴地俯下身子,轻轻咬小兔子的耳朵: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可惜了,我没必要告诉你,你也不配知道。现在,按我说的去做,不然,我可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好老公了。
    柳如酥死死咬住下唇,充满杀意地紧盯着他,你要我做什么?
    杨进喜大笑两声,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很简单,就一件事,我要你杀了陈雨润。
    柳如酥愣住了,杀了陈雨润?
    杨进喜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惊讶,有何不妥?你们草食系联盟不也是这个目的么?其实我们从来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没必要弄得那么不愉快。
    柳如酥大脑飞速运转,草食系联盟想杀陈雨润可以理解,可你为何要杀陈雨润?要是没了警视厅厅长给你们庇护,难道你们买卖草食系omega的生意还能做得下去?
    杨进喜很嫌弃地乜了他一眼,嘲讽道:柳如酥啊柳如酥,你可真是只傻兔子。你待在陈雨润身边三年,除了天天在床上伺候他,难道就没有收集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柳如酥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心里那块酸涩被无限放大,好像一个被封存很久的秘密即将破土而出。
    难道说,难道说......
    杨进喜抿了一口红酒,满脸享受,陈雨润从来都是跟我作对的,要不是他一天到晚来阻止我,以我的本事,何至于就在这小小的红灯街混?连市长大人都比他这傻儿子看得清,知道草食系omega天生低贱不值得同情。人生在世,行走江湖,八方来财,何必跟生意人过不去?陈雨润非要逆天而为,那就怪不得我杨进喜心狠手辣。
    柳如酥根本不想听他这些破烂借口,他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一件他耿耿于怀三年的事,一件压抑他太久太久的心酸过往。
    终于,柳如酥颤抖着开口,......你骗我,三年前,我母亲死的那天,陈雨润明明来了,可他就是见死不救,你还说他和你们不是一样的人?
    杨进喜仔细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嗷!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陈雨润那天确实在红灯街,别说,他带着一队的人拿枪闯进来我还挺意外的,结果看到他不轻不重随便说了两句就走了,我还以为他终于转性了呢!现在看来,只不过是竞选警视厅厅长的手段罢了,要不是这一茬,我杨进喜手下这几千人也不会投票给他。
    柳如酥呆愣在原地,心里燃起的火又逐渐熄灭。
    所以,他还是为了厅长之位,放弃了他和母亲吗?
    柳如酥心里一片酸涩,此时他更加迷茫,从前他只道陈雨润是个人渣,见死不救,德不配位。现在看来,他确实默默为食草系做了很多,可自己依旧无法原谅他。
    千千万万个草食系的命是命,他母亲的命就不是命吗?
    柳如酥不是圣人,在他心里母亲是最重要的,比对陈雨润的爱更重要,所以即使他发了疯,对陈雨润的情话当了真,最后连累自己对他动了情,他依旧没放弃想要复仇的想法。
    所以,他才愿意委屈自己、折磨自己待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三年,愿意忍受每次凶狠粗暴对待完他后冷冷丢给他一盒避孕药的人渣。
    现在他知道了陈雨润并非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却更难以面对自己的心了。
    杨进喜看着他脸上清白轮换,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是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时候了。
    柳如酥抹了抹不知什么时候遍布脸颊的泪痕,沉默半晌,终于很艰难地吐出一句:好,我答应你。
    第十六章 喝醉酒的小兔子总是在玩火
    柳如酥从红灯街回来后,连着好几天都萎靡不振,每每坐在办公桌前,不到一会儿就开始走神,愣愣地看着陈雨润的办公室。
    大老虎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即使有时匆匆出现,也只是缩在会议室里严肃地讨论着什么,除了小兔子给他送咖啡时稍微的眼神交流,一天几乎说不了几句话。
    柳如酥有些惆怅地想,易感期过了后,陈雨润好像已经不记得跟自己那个赌约了呢。
    其实他都已经不在意输赢了,他更想陈雨润能来陪陪自己,说上几句话,就算是只谈工作也好,要是他输了,他也愿意考虑乖乖待在家里,每天做好饭等他回去吃。
    可陈雨润仿佛遗忘了这只委屈巴巴的小兔子。
    柳如酥抱着手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整理的那堆资料,忽的想起了杨进喜跟自己说的那句话。
    杀了陈雨润,你们草食系联盟的目的不也在此么?
    柳如酥微微叹了口气,他已经将杨进喜透露的信息传回联盟了,联盟那边听到自己视为头号仇敌的陈雨润居然一直在保护草食系,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其次就是对柳如酥表示了怀疑。
    柳如酥,我要你明白,无论陈雨润对你怎样,爱也罢恨也罢,那都是假的。我知道你这个年纪的omega,很容易对陈雨润这种强大的alpha动心,但是你想想你惨死的母亲,如果她九泉之下知道你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就放弃了复仇,会心安吗?
    联盟那边回话时如是说。
    柳如酥很心累地表示自己绝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不信,他们大可以去查。
    掰扯到最后,柳如酥也不知道联盟态度到底是怎样,但看得出来确实不像之前信任他了,给他派发的任务都少了很多。
    柳如酥莫名觉得很委屈,晚上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时,他总感觉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他突然好想妈妈。
    可他已经没有妈妈了,就只能想陈雨润,想他凌厉的眉眼,他性感的嘴唇,他抱着自己时身上好闻的味道。
    想着想着,小兔子没出息地哭了,枕头不由得湿了一大片。
    他抽抽噎噎半天,终于是把自己哭累了,心情烦闷地坐起来,突然就很想喝酒。
    一醉解千愁,嗯,古人说的准不会错。
    柳如酥这么想着,便下了床,一路溜到陈雨润珍藏多年的酒柜前,看着琳琅满目的国际名酒,伸手就把那瓶包装奢华的路易十三拿了下来,拿出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他平时不喝酒的,酒量差是一方面,主要是因为陈雨润说他喝多了容易耍酒疯。
    但他今天就是想疯。
    柳如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浓烈的酒滚进胃里,小兔子被呛的连连咳嗽,喉咙里像烧起来了一样,头脑迅速被一抹混沌占据。
    这酒度数不低啊!柳如酥扶着额,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摇摇晃晃地又上了楼,脚步虚浮地走回卧室,整个人瘫倒在了床上。
    半夜,因为没盖被子而周身冰冷的小兔子忽然觉得床那边传来了熟悉温度,迷迷糊糊地一路摸索过去,正巧撞进一个熟悉的胸膛。
    唔,陈雨润......
    陈雨润平淡地嗯了一声,褪了衣服抱住他,下巴抵在他毛茸茸的头发上闻了闻,皱眉道:你喝酒了?
    柳如酥头疼的厉害,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嗯,喝了一杯。
    陈雨润满头黑线,谁让你喝酒的?自己酒量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要是在平时,柳如酥听到陈雨润这么说话,就会明白他不高兴了,然后垂下两条长耳朵朝他撒娇,软乎乎地道歉。
    但喝了酒的柳如酥不这么好说话。
    你、你不让我喝,我就不、不能喝了?你那、那么多酒,我喝、喝一杯怎么了?抠、抠门!
    陈雨润不由得好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在这凶巴巴地虚张声势,自己不让他喝酒是为了他好,怎么到头来还成恶人了?
    柳如酥觉得脑袋晕乎乎,身上冷的厉害,拿手推了推陈雨润,嘟囔道:我、我想泡澡,我好冷。
    陈雨润看看钟,已经快两点了,没好气道:冷?冷你是活该!谁让你不盖被子就睡觉的?况且现在都两点了,泡什么澡?
    果然,跟喝了酒的人不能讲道理,柳如酥听他拒绝自己,立马开始闹了起来,又哭又踢腿,大有不给他泡澡今晚就谁也别想睡的架势。
    陈雨润只能黑着脸抱他去浴室。
    鉴于柳如酥现在处于半不能自理的状态,陈雨润只好亲自坐在浴缸里伺候他,先是把人剥了个干净,又调好水温,让他能舒舒服服地靠着自己泡。
    小兔子很满意地抱着陈雨润光洁的胸膛,像只小狗似的在自己颈间嗅来嗅去,毫不收敛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逐渐蹭到了一些敏感的部位。
    陈雨润感觉大事不妙,立马阻止了他的动作,厉声道:柳如酥!
    小兔子根本不管他,水很烫,把他白皙的脸颊烧得绯红,原先清亮的桃花眼蒙着一层水雾,隔着袅袅升起的热汽看着陈雨润傻笑,不由分说就去吻那线条流畅的唇。
    陈雨润惊讶于他的主动,这是小兔子从没有过的热烈,他很笨拙的挑逗,手不安分地向下移动,像是渴望他的宠爱,期待他的动作。
    陈雨润眼眸微深。
    柳如酥,你真是......自讨苦吃。
    陈雨润箍住他的腰,反客为主的加深了这个吻,小兔子感觉呼吸都被掠夺,不由得微微后退,拿手推他的胸膛,从唇边溢出了一丝软乎乎地求饶。
    唔,不要了......
    陈雨润怎可能放过他,坏笑着抬起他的下巴,不要了?不是你主动帖上来的吗?装什么?
    柳如酥睁大了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那份害羞和期待藏也藏不住,臊的他又把脸埋进陈雨润的胸膛,低声道:那、那能不能,轻一点......
    陈雨润笑了笑,抬起他的腰肆意掠夺起来,水波纹层层荡开,小兔子死死咬住下唇,又开始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呜呜,陈雨润......
    陈雨润在他身上大开大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嗯?怎么了?
    柳如酥打着哭嗝,因为不堪承受仰起了脖子,被陈雨润啃出好几个暧昧的痕迹,便愈发委屈了,呜咽道:你......你为什么不爱我啊?我、我喜欢了你那么久,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啊?
    陈雨润沉默了,但动作却是一点都不含糊,两个人在浴室了折腾了近一个小时,陈雨润才把哭的快要背过气去的小兔子揽进怀里,叹气道:傻瓜。
    第十七章 小兔子和大老虎的约会(上)
    解决完红灯街杀人案后,陈雨润难得拥有了三天假期。
    对于工作狂魔陈雨润来说,自从当了警视厅厅长以来,他几乎不曾休假,即使迫不得已轮休,也只是在家健身处理公务而已。
    虽然在外界看来,家财万贯、黑白通吃的A城市长的公子私人生活应该相当丰富,但正相反,陈雨润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虽然装的像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却在很有洁癖,外面的野花野草一律不往床上带。
    他一直都是个无趣的人,陈雨润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当柳如酥满心欢喜地约他出去玩时,陈雨润是小小惊讶了一下的。
    我不喜欢游乐场。
    柳如酥不甘心地嘟囔道:那去逛街看电影也是可以的。
    陈雨润叹了口气,正想拒绝他,忽的对上了小兔子委屈巴巴的眼睛。
    哥哥,你很久没陪我了......
    陈雨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行吧,但只能下午去,九点前要回来。
    好!柳如酥一双长耳朵兴奋地竖了起来,笑出两个小酒窝。
    陈雨润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欢呼雀跃地一路跑进卧室里换衣服,一直蹙着的眉头不由得舒展开。
    柳如酥不一会儿啪嗒啪嗒又跑出来了,拿着一件白色T恤和格子衬衫问道:哥哥,你觉得哪件好看?
    陈雨润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又不想承认自己审美不行这件事,只得黑着脸道:我觉得都还行。
    柳如酥有点小失落地哦了一声,那就T恤好了,我再拿件外套,不然晚上会冷。
    陈雨润敷衍地嗯了一声。
    折腾了半天,小兔子终于是搂着大老虎的手出门了。
    陈雨润正要拿钥匙去车库,小兔子却拦住了他,神秘兮兮地道:哥哥,咱今天不开车,我们坐地铁去。
    陈雨润挑了挑眉,坐地铁?你昏了头了,让我跟别人一起挤地铁?
    柳如酥撇撇嘴,偶尔坐一次嘛。今天是情人节,南湾街肯定很挤,开车又找不到停车位,坐地铁直接进去多好啊,还可以去车站对面的广场看漫展。
    陈雨润满头黑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得商量,上车。
    小兔子只好一脸无奈又有些气恼地坐上了车。
    陈雨润在前面单手握着方向盘,看到柳如酥气鼓鼓的表情,不由得皱眉,怎么了?我都陪你出来了,怎的你还委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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