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太傻,将他易感期的情话当了真,对他给自己片刻的温柔入了迷,最后竟对这个冷漠无情的大老虎动了心。
    柳如酥怔忡地看着挂在陈雨润身上的Fiona,心里默默地想,原来,陈雨润喜欢这样大胆热烈的肉食系omega,他这么柔柔弱弱又爱哭,或许人家早就厌倦了吧。
    虽然早就察觉到陈雨润逐渐失去的耐心和喜欢,但当亲眼看到时,柳如酥还是忍不住难过。
    陈雨润与Fiona调笑完,这才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柳如酥,微微怔了怔,面不改色地朝他走过来。
    鹿升跟我说你来找我了,怎么不去局里,来碧香庭做什么?
    柳如酥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不甘和委屈望着他,一双桃花眼渐渐红了,但还是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陈雨润知道他看到自己刚刚与Fiona亲密了,但身为肉食系alpha骨子里的傲慢还是让他撇不开面子跟小兔子解释,冷道:闹够了没有?身为我的妻子,在外面哭成这样,让别人怎么想我?
    柳如酥微微仰头,希望酸涩又苦楚的泪水倒流,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有,你先吃饭吧。
    陈雨润满意他的顺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沉声道:我今晚回来早些。
    柳如酥嗯了一声,陈雨润身上omega的味道还未消散,那抹浓烈的玫瑰香萦绕在小兔子的鼻尖,刺的他心脏生疼。
    陈雨润将他手里的盒饭接过来,漫不经心地打开看了一眼便合上了,先让管家接你回去吧,我等会还有个案子,你在这不方便。
    柳如酥默默地看着他,不方便?是不方便他和这些年轻漂亮的omega厮混吗?
    但他是万不敢管陈雨润的事的,两人之间的感情本就少得可怜,何必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让三年的夫妻情谊走到尽头呢?
    至少,在陈雨润知道自己的计划、彻底厌弃他之前,他还是希望能与陈雨润再多缠绵些时日。
    他贪恋陈雨润给他的安全感,像喝了一瓶烈酒,一醉三年,不管对错。
    待柳如酥和陈雨润下楼时,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陈雨润站在檐下,伸手试了试雨的大小,转头对柳如酥道:雨有些大,鹿升在忙我交给他的案子,你披着我的衣服过去吧。
    柳如酥连忙摇头,不用了哥哥,我有伞的,再说管家的车就停在门口,我跑两步就到了。
    陈雨润才不管他,脱了衣服罩在小兔子身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口气生硬了些:让你披着就披着,身体这么弱,到时候再感冒,我又要忙工作又得照顾你。
    柳如酥一双眼睛亮亮的望着他,充满龙涎香信息素的外套让他很安心,还带着陈雨润暖暖的体温,不由得红着脸嗯了一声。
    陈雨润接过他手里的伞,一路将他送到了门口,管家赶紧上来将柳如酥迎进车门,见陈雨润没有上车的意思,微微愣了愣,问道:少爷,您不回去吗?
    陈雨润摇摇头,今晚这个案子有些棘手,得加班。你将夫人送回去,顺便去医院将他的omega抑制剂拿来。
    管家默默记下,看着伫立在雨中、衬衫湿了右半边的陈雨润,不由得担心道:少爷,还请务必注意身体,您的易感期快到了。
    陈雨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扭头回了警视厅。
    柳如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依旧高大挺拔,在乌蒙蒙的天空衬托下,逐渐凝聚成一个小灰点。
    不知为什么,柳如酥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管家将柳如酥送回了家,交代了两句便按照陈雨润的嘱咐去帮小兔子拿药,柳如酥照例在厨房忙活,为大概率又不回来的大老虎准备晚饭。
    柳如酥今晚准备做的是黑椒牛柳意面和番茄鸡蛋汤,如果时间允许,他还想给陈雨润做个草莓慕斯蛋糕。
    他在陈雨润身边待了三年,对他的喜好可以说是非常清楚,陈雨润爱吃番茄和牛肉味的合成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百吃不腻,柳如酥每次做饭必定含这两样。
    一直忙到快八点,柳如酥才把这三样精致的美食端上桌,拿出手机看看陈雨润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可惜聊天框里什么都没有。
    柳如酥撇了撇嘴,开始吃自己那一份。
    唉,真是不省心,每次都给半夜爬起来给他热饭。
    柳如酥有些气恼,一肚子郁闷地吃面,突然手机嗡嗡响了两声。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点开,却失望地发现不是陈雨润,而是又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联盟又下派任务给他了。
    柳如酥本想着不过是再一次进到书房里传输文件,没想到细细读下来,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今晚陈雨润会在红灯街口抓捕联盟成员,组织的行踪也许已经暴露,切记按兵不动,藏好身份,必要时吞毒自尽,勿要留下证据。】
    柳如酥脑子乱成一团,什么?是谁不小心暴露了目标被陈雨润追捕?若是他被抓到,严刑逼供下难免会供出自己,那么他的处境将相当危险。
    柳如酥觉得胸口异常闷痛,一时担心的竟不是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陈雨润会不会对自己失望。
    他怔忡地愣在原地,手机屏幕的光逐渐暗了下去。
    难道真的要结束了吗?
    柳如酥整个人都在颤抖,手脚冰凉。
    滴滴滴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让柳如酥打了个激灵,他惴惴不安地看向来电提示,却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而是陈雨润的小助理鹿升。
    柳如酥接了,鹿升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夫人!不好了!您快来一下医院,陈厅今晚抓捕犯人时被下了药,现在易感期提前了,吵着要见您!
    柳如酥愣了愣,立马稳住心神,沉声道:好,我现在过去。
    第九章 惊险时刻!易感期受伤的大老虎
    夜幕降临,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柳如酥赶到医院的时候全身都快湿透了,一张小脸冻得苍白,一进门就扑到咨询台前,焦急道:您好,请问有警视厅的人来吗?他们住在几楼?
    前台小姐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伸手指了指电梯,顶楼vip病房。先生,您先登记......
    柳如酥哪能跟她浪费时间,匆匆说了句谢谢就直接冲向电梯,满脑子都是陈雨润受伤后虚弱不堪的样子。
    他湿漉漉地站在电梯里,脑子乱成一团,一会儿希望陈雨润没抓到联盟成员,一会儿又担心他易感期提前会难受,心都揪紧了。
    叮电梯到了顶楼。
    柳如酥远远就听到嘈杂,还伴随着陈雨润断断续续挣扎的声音,他惴惴不安地推开了门,鹿升一见他,仿佛见到了救世主,连忙上来抓住他的手,喜极而泣。
    夫人!您终于来了!快救救陈厅吧!
    柳如酥将他的手轻轻推开,故作冷静道:我又不是医生,如何能救他?况且易感期而已,你别这么激动。
    听他这么说了,围在陈雨润身边的警视厅警员们都安心不少,连忙给他让开一条道。
    夫人,那您在这照顾陈厅,我们先出去了。
    柳如酥点了点头,移步到病床前,陈雨润衣衫凌乱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面色绯红,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
    柳如酥伸手碰了碰他的后颈,发觉陈雨润的腺体也烫的厉害,感受到他冰凉的手指,本来闹够了安静下来的陈雨润又开始躁动,拼命往他这里靠,讨好似的把自己脆弱的脖颈展露在他的眼前。
    柳如酥眼眸微深,陈雨润这个时候理智全无,比食草系omega还要脆弱,如果要杀他报自己的血仇,是再好的时机不过。
    他立在原地,怔忡地看着陈雨润大猫似的在自己手上蹭来蹭去,突然心里堵得慌,鼻尖泛起酸涩,不自觉释放了一些omega信息素安抚他,褪了外衣,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
    陈雨润正被易感期折磨的难以忍受,忽然怀里落入了一个软软凉凉的小兔子,充满让他安心的奶糖味信息素,不由得立马伸出双臂将他死死箍住,声音喑哑:宝宝,别走......
    柳如酥揉揉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柔声哄道:我不走,我在你旁边呢。
    陈雨润不满意,又将他搂的紧了些,慌乱无措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一张脸上满是可怜,不......我的小兔子会走的,他不在意我,我对他......我对他不好,他会离开我的......
    陈雨润说着说着,突然眼眶一红,扑簌簌落下泪来。
    柳如酥惊呆了。
    他三年里见过陈雨润无数模样,温柔的、深情的、冷漠的、傲慢的、戏谑的,他感受过陈雨润所有的好和坏,但就是没见过他哭。
    这么一个顶级的alpha,A城警视厅不可一世的厅长,也会没出息地在食草系omega面前哭吗?
    可现在,这个平常总欺负他、叫他难过的大老虎,正抱着自己,委屈的哭唧唧。
    柳如酥不由得有些好笑,推了推他的胸膛,是你对我不好,怎的你还这么委屈啊?
    陈雨润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就急了,两条有力的腿缠上来,柳如酥被勒的差点没喘上来气,语气生硬了些:喂!陈雨润!
    陈雨润才不管他,仿佛生怕怀里的小兔子一不留神撒腿跑了,没分寸的释放出比平时浓重十倍百倍的信息素,充满压迫感的龙涎香四溢,柳如酥只觉得浑身被抽干了力气,见他还要继续动作,不由得有些恼怒,伸手狠掐一把他的腰,凶道:再闹就收拾你!
    陈雨润嗷的哀嚎一声,柳如酥立马觉得不对劲,伸手一看,掌心一片鲜红,他心底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掀开被子一看,果然,陈雨润的腰腹处一块厚厚的纱布,殷殷血迹透出来,将床单都染红大片。
    柳如酥又是心疼又是气愤,连忙抚慰疼的龇牙咧嘴的陈雨润,真是傻瓜,你怎的不早说啊!
    陈雨润现下神志不清,傻乎乎地看着他,见小兔子关心自己的伤,立马献宝似的展示自己的功勋,一脸委屈的看着他道:宝宝,你疼疼我......
    ......
    柳如酥简直无语了,将手覆在他的伤口上,叹了口气,道:怎么弄的?
    陈雨润亲亲他的脸,抓一个警视厅的间谍,那人好狡猾,在我的酒水里动了手脚,还开枪打伤了我,不过还是你老公厉害,最后还是将他绳之以法了。
    柳如酥心里微微一惊,面上装作漫不经意道:那间谍......没自尽么?
    陈雨润失望地摇摇头,带回局里的路上服毒自尽了。哼,算这小子走运,否则进了警视厅定要扒他一层皮。
    柳如酥听得心惊肉跳,陈雨润看他有些慌乱,担心地低下了头,在他软软的头发上蹭来蹭去,撇着嘴道:老婆,你怎么总在问别人的事啊?呜,你都不关心我。
    柳如酥缓过神来,看着面前这头黏糊糊的大老虎,笑道: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啦,我可心疼你了,下次不准那么莽撞啦。
    陈雨润乖巧地嗯了一声,在他柔软的嘴唇上印下一吻,极具挑逗性,惹得柳如酥立马红了脸。
    看着小兔子白嫩嫩的脸颊,陈雨润只觉得下腹一团邪火,趁人不注意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柳如酥哪里会让他胡闹,一脚把人踹出三丈远,嗔怒道:你都受伤了,还想着......不知羞耻!
    陈雨润委屈巴巴地缩在角落里,像只被主人打了的小猫咪,柳如酥看的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怎么易感期那么爱撒娇啊!
    关键......还怪可爱的。
    陈雨润平时姿态太高,柳如酥够不到他,二人身世也相差甚远,虽然每日同床共枕,却没什么共同语言,更别提陈雨润在他面前哭唧唧的撒娇了。
    但只要一到易感期,陈雨润那层披着的假面就会被掀开,不顾后果的拉着他胡闹,陪着他疯,带他做所有情侣会做的浪漫事,会记住他喜欢的每一道菜、每一个甜品,会抛下所有工作跟他出去玩,然后捧着花傻乎乎地跟自己表白。
    那样的陈雨润是炽热的、深情的,对他有着绝对演不出来的温柔与爱意。
    和平时的他完全不同。
    柳如酥有时候都恍惚,陈雨润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人极端成这样,一个拼命宠,恨不得把世界都给他,一个冷着脸,觉得长毛兔妻子怎能上的了台面。
    但柳如酥很大度,他爱一个人,就把他所有的面都爱了。
    第十章 联盟的任务,小兔子在行动
    柳如酥这些天很苦恼。
    陈雨润腰间中弹,医生说要留院观察,可他偏又是个固执的,遇上易感期谁说话都不好使,硬是要跟着柳如酥回家。
    万般无奈下,柳如酥只好把医生一大堆注意事项都拿小本本记好,又把这个天天死皮赖脸缠着他的大老虎弄回了家。
    陈雨润很高兴,像只小狗一样围着他打转,看着他忙前忙后的给自己做饭。
    宝宝,我要吃番茄牛腩。
    柳如酥擦擦都上的汗,在做了在做了,你先回床上躺着休息去,医生说你不要乱动,伤口容易感染。
    陈雨润哼了一声,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可是警视厅厅长,早年间抓捕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比这重得多的伤都是家常便饭。放心,你老公我身体素质棒着呢。
    柳如酥不由得笑了,拿手戳戳他鼓起来的下巴,尽吹牛,那昨晚是谁换药的时候喊疼来着?还哭了呢。
    陈雨润一时语塞,舌头让猫儿叼走了。
    大老虎觉得失了面子,故作气势汹汹地搂住他的腰,我那是......那是想让你疼疼我,谁是真的喊疼啦?倒是你,陈雨润掰过他的下巴,嘴角一丝戏谑,你昨晚哭的好厉害,一直在喊疼,还是我好心饶了你,这会却笑起我来了。
    又一只猫儿跑出来,把柳如酥的舌头叼走了。
    柳如酥气恼地打掉他胡作非为的爪子,你好意思说!仗着自己是易感期......明明都受伤了,还拉着我做那种事,真不怕伤口破裂死在床上啊?
    陈雨润笑嘻嘻地低下头,在他柔软的颈窝里蹭来蹭去,嘟囔道:可是老婆太香了,我实在忍不住嘛。
    柳如酥没好气地给了他个白眼。
    幸好,陈雨润没闹一会儿,手机便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大老虎不耐烦地接了,语气仿佛吃了枪药:喂?怎么了鹿升?有什么事非得这个点打给我?
    电话那头的鹿升知道这尊大佛最近在易感期惹不得,有些讨好又可怜的回道:陈厅,尸检报告出来了,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正等您开会呢。
    陈雨润闻言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正在切牛腩的柳如酥,沉声道:好,我马上过去。
    柳如酥转过头来,看他拿着公文包要出去,有些不高兴,什么事这么急?不能吃了饭再走?
    他好歹做了一个小时呢。
    陈雨润有些歉意地弯下腰在他脸上落了一吻,张开两颗小小虎牙,笑道:对不起宝宝,你先吃吧,我很快回来。
    柳如酥很失落地哦了一声。
    陈雨润招呼管家开车去局里了。
    柳如酥看着安静下来的别墅,只剩番茄煮开的咕嘟声,他叹了口气,把切好的牛腩拿保鲜膜包好,自己从冰箱里摸出一条胡萝卜,洗洗干净拿着就啃。
    陈雨润等会肯定要回来,重新热过的饭始终比不上现煮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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