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还是想要救你,想要救雄父,想要救哥哥,想要救很多很多雄崽,很多很多雄子,安抚更多的雌虫。我想要大家都好好的。他弯着眉眼,双手划开大大的弧度,肉乎乎的手臂明明这么短,却又像很长很长,长得能将萦绕在虫族上空的阴霾驱使。
    阳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脸上,映照着他那双充满晶莹笑意的湛蓝眼眸,微风轻微地掀起他的衣角,带着清新的草木香从他身上飘出,亚尔约瑟愣怔的看着他。
    这半年多来,他也听说了维安在卡拓星上的事,听说了那个站在摩尔广场上,小小的软乎乎的却比日光都还要耀眼的身影。
    他就像突然出现在黑暗里的光,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都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他,就像是本能的要靠近光一样。
    如今的卡拓星因为他的存在,成为了整个虫族最梦寐以求的星球。
    他伸手戳了戳维安软嫩嫩的脸,莞尔一笑地弯起眼眸,那么我的健康就拜托你了。
    维安挺了挺小胸脯,眉眼弯弯,放心啦,我很厉害的。
    这样的他总有种能直达虫心的柔软感。
    让虫仅仅是看着就能心生欢喜!
    要多么神奇的造物主才能诞生出这样的一个他来!
    虫皇宫里,一座宫殿外围满了虫,虫皇等在外面,一向沉稳的脸上布满焦急之色,他看向一旁淡定的艾尔罕德拉,内心的焦急让他禁不住开口,你怎么不进去陪着维安?
    将病弱的亚尔约瑟独自交给一个六岁大的雄子,他怎么想都不放心,原本想着有艾尔罕德拉在旁陪着会好一点,没想到他居然选择和他们一样等在外面。
    艾尔罕德拉的目光一直放在宫殿上没有离开分毫,过度集中的注意力让他根本没听见虫皇的话。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呆在维安身边陪着他,而是选择在外面等待。只是因为维安已经在很努力地想要成长,而作为他的雄父,自己总不能拖后腿!
    抱着这个想法的艾尔罕德拉,就算再怎么放心不下,都还是选择了站在外面等待。
    随着逐渐长大,维安也隐约明白了自己的不同。
    他体内有一把别的虫都没有的刀,雄父说那是虫神赐予他用来保护自己的。
    维安歪了歪小脑袋,可是他觉得刀刀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刀刀。
    但是如果刀刀就是自己的话,自己又是谁呢?
    想不明白的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目光看向躺在面前的亚尔约瑟时,小肉手安慰地拍了拍他,不紧张,我轻轻的。
    亚尔约瑟弯了弯眼眸,说不紧张是假的,病弱了十多年的自己突然面临着能痊愈的机会,怎么可能不紧张?
    原本他以为自己不会紧张,可是当躺在这上面的时候,紧张这件事根本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
    他先前拒绝维安的治疗,或许也有点紧张的成分在里面吧!
    维安胖乎乎的精神力缓慢又小心地探进亚尔约瑟体内,他知道这次和安抚雌虫不一样,也和给商酉和虫蛋们塞红雾不一样。
    雄父说他要小心得就像是修补坏了的机甲模型一样,一点一点地用红雾当做材料,将亚尔约瑟一点一点地修补好,修补好后就可以慢慢的给他塞红雾了。
    他自己会越来越强壮的!
    维安也问过雄父,他可以用红雾给他治病吗?
    得到的答案是不可以,因为雄父已经成年了,骨骼肌肉五脏六腑都错过了能重塑的时机。
    维安小小地苦恼了一下,雄父的病可真麻烦。
    第92章
    EY物质突然出现在星际,并祸害星际的星民已长达数百年,在这数百年里星际的星民因此死亡的数量,已经不亚于过往数千年中因为战争死亡的数量。
    它漂浮在空中,就像是氧气一样无所不在,一点一点地从出生时就开始侵蚀你的身体,直到有一天彻底爆发,猝不及防地带来死亡。
    星际的星民从出生起死亡就伴随在身旁。
    处在这样环境中的雌虫们早已经对EY物质的存在习惯了,他们清楚地知道笼罩在周围,笼罩在天空中,随着呼吸皮肤进入他们体内的EY,在侵蚀着他们的生命,但是他们毫无办法只能习惯。
    无论是能量罩还是防护服,都无法阻挡EY,它是一种奇特且可怕的存在。
    3857年7月6日,这一天明明很是平凡,它和以往的每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当一阵风悄然从身旁掠过,和平常一样掀起雌虫们的衣角和发丝的时候,敏锐的雌虫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停下脚步看向天空。
    白云蓝天阳光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向着同一个方向涌去。
    雌虫们无法清晰地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雄虫们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是什么。
    酒店,餐厅,休闲娱乐场所里的雄虫,古一,瓦克,亥尔等军校里刚完成训练和对战的雄虫们纷纷站起身,神色凝重中带着诧异地看向高空,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皇宫的方向。
    发生了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那些存在在空中,缠绕在周身的EY都在向着一个方向涌去?!
    雄虫们翻出学校,跑出休闲娱乐场所,或乘坐飞行器,或直接甩着两条腿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跑,追着EY物质涌去的方向奔跑。
    他们心里或许已经猜出导致这个现象的原因,但是他们仍旧想去看一看,去看一看
    四面八方的雄虫不顾形象,着急忙慌地向着同一个方向奔跑。
    军校里,大道上,看见这一幕的雌虫内心都惊吓不已,这些雄虫怎么了?
    大约是铺天盖地的EY太多太密集,导致了不少雌虫也隐隐约约地看见了,看见空中汹涌着的或黑或浅灰色的雾体,看见那些雾体在向着同一个方法涌去。
    这些在维安眼里漆黑的雾,在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点的雌虫眼里却是灰色的。
    等待在宫殿外的虫皇豁然抬头,察觉到不对劲的他看见了高空中,那些隐隐约约偶尔可见的浅灰色雾体向着整座宫殿倾灌而下。
    他的声音都不禁提高了两个档,艾尔罕德拉,小维安这是在干嘛?!
    他也不知道!
    艾尔罕德拉整颗心都悬在空中,冷汗浸透了他整个后背。
    这样大的阵仗,维安究竟在干嘛?
    心惊胆战的他甚至连迈步进去打断的念头都不敢有,生怕会导致什么不好的后果。
    维安在干嘛呢?
    他在努力地给亚尔约瑟治病呢!
    和以往只是将红雾塞到商酉他们体内不一样,他这次要在治疗舱的配合下将亚尔约瑟被破坏的体内修复好。
    从出生起精神力就处在身体承受上限的亚尔约瑟,体内早就被精神力破坏殆尽。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一是因为他出生在皇家,用无数珍惜的药物和长年躺在治疗舱的代价才勉强吊着命,二是他的身体在成长期,有着极强的修复能力。
    维安胖乎乎的精神力一进入亚尔约瑟体内,就先将亚尔约瑟那个四处搞破坏的精神力团巴团巴打了一顿后,丢在一旁角落里。
    然后维安就开始他的修补之路。
    但是他却并没有像星星说的那样,将精神力压缩在精神海后,去牵引着治疗液和红雾来到受损的地方,趁治疗液修复的时候将红雾塞进去。
    而是下意识地像是本能一样,以红雾为主,将红雾压缩凝实,然后将它们融入亚尔约瑟的脏腑,骨骼,血液,虫源,筋脉中。
    一种模糊的念头告诉他这样做才是最好的,维安就下意识地朝着最好的方向去做。
    这很难,无论是压缩红雾还是使它融入这些都很难,维安轻轻地抿着嘴,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滴落。
    整个房间的EY剥夺出来的红雾压缩下来,还没指尖大小,根本不够遍布亚尔约瑟全身。
    意识到这点的维安眨了眨眼,开始主动地掠夺处在周围的EY,屋里的不够就掠夺屋外的,屋外的不够就掠夺宫殿里的,宫殿里的不够就掠夺宫外的。那些胖乎乎的精神力触角无限地向外蔓延,卷起一层一层的黑雾向他涌来。
    除了为雌虫安抚,这是维安唯一一次主观能动性地去掠夺存在在空中的EY,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造成了什么现象。
    随着时间的流逝,外面一直提着心的艾尔罕德拉咬牙切齿的心都有了,都说养崽得随时提着一颗心,他以往倒是没觉得,今天却是尝了个够。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乖巧软乎的维安,冷不丁地会搞出这么一件事来。
    军校里的褚一也察觉到了不对,他看了看空中下意识地翻出军校,顺着感觉来到皇宫外。
    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虫,有的是雄虫有的是雌虫,而在雌虫里大部分都是察觉到雄虫的不对劲,才一路跟着跑过来的。
    褚一找了个角落站着,垂下的眼帘挡住了漆黑眼眸里的担忧,会是维安吗?
    造成这股动静的虫会是维安吗?
    作为交换生来到虫族的顾右突然撑起身,在许闲语气不耐地问他又怎么了的时候,声容严肃道,你没察觉到吗?
    察觉到什么?许闲右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道。
    空中的EY突然稀薄了不少!顾右仰头看着天空道。
    许闲目光一凝,仔细感受了一番后整个人噌的一下坐直。
    两人面面相觑,难道虫族研究出了什么对付EY的仪器了吗?
    很累!很累!
    维安小小的思维里此时只剩下这两个字,他握着亚尔约瑟的小肉手微微颤抖着。
    大量压缩的红雾被他一点点地融入亚尔约瑟体内,第一次这样做的维安难免有疏忽和漏洞。而那些偷跑掉的,一不小心溢散的红雾,狡诈地钻进他的体内,给他的味觉带来了大量浓郁的苦涩。
    苦得维安嘴角紧紧地抿着,像是这样就尝不到苦味了,但是他肉乎乎的脸颊上还是被苦得滚落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实在是太苦了!
    维安心里委屈难受极了。
    大颗泪珠砸落在手上,使得疼得咬紧了嘴唇的亚尔约瑟,忍不住抬起被汗朦胧住的眼看向维安。
    他看见了维安那一向干净盈满笑意的眼眸里盛满了泪水,稚嫩的小脸正难受地皱着。明明看起来那么可怜,他却莫名地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坚持,和不达目地不罢休的执着。
    就这么一刻,只是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满脸稚嫩的维安很有安全感,能让他偶尔依靠一下。
    蚀骨的疼意一阵阵涌上,疼得意识都恍惚了的亚尔约瑟竟然低笑出声。
    他感受着维安那双颤抖着却依旧紧紧握着他的小肉手想,维安他其实是个很可靠的雄子呢!
    虽然他平时都软乎乎的很可爱,但是在这一刻,他真的很可靠呢!
    当黄昏的光芒洒落在大地的时候,在外面等得焦急不已的艾尔罕德拉,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一探究竟。
    房间里静悄悄的,治疗舱里的亚尔约瑟早早就没有了意识昏了过去,维安小小的身子则趴在治疗舱上像是晕过去了一样。
    艾尔罕德拉蹙起眉头,加快脚步走进去,俯身小心地将趴在治疗舱上的小身子抱进怀里。被他一动,维安就醒了过来,发觉是雄父后委屈又模糊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语气恹恹的提不起一点精气神,声音里还含着一点点愧疚,雄父,维安没成功~
    艾尔罕德拉心里咯噔一下,目光看向治疗舱里,嘴里却下意识地安抚着维安,没事,没事。
    以为亚尔约瑟出事了的他,甚至忘了去看治疗舱上的生命体征,下意识地俯下身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和颈动脉。
    察觉到他还活着后,艾尔罕德拉看了一眼自己的动作后,饶是他都有点好笑地笑出声。
    真是的,一着急就犯傻了!
    他抱着维安朝外走去,外面担心着急的虫皇尽管急切地想知道自家弟弟的情况,却在发现艾尔罕德拉怀里已经熟睡了的维安后,还是第一时间让虫医先给他看看有没有事。
    等待在外面的褚一看见熟悉的飞行器从高空飞过后,沉默地转身离开。
    这一天虫族首都星最繁华的这座城市里,EY的浓度稀薄了不少,虽然它在第二天又恢复了原样,但也成不少雌虫向外的谈资。
    一艘一艘的军舰从高空飞过,撞散了悠闲的白云,一场细雨过后空气都清晰了不少,雨后泥土的芬芳萦绕在鼻尖,吃完饭的维安牵着雄父的手在后院里散着步。
    这个年纪的雄子大多好奇心旺盛,维安也不例外,走几步路就仰头向雄父提出个问题。
    艾尔罕德拉无奈地按着他的头将他扭回去,这些问题你留着去烦帕帕尔星,让你雄父我歇口气。
    不要。维安眉眼弯弯地撒娇就要烦雄父。
    艾尔罕德拉失笑地捏了捏他的脸,你呀!
    嘿嘿嘿。
    散完步和雄父一起往回走的维安在半路上遇到了两道身影。
    听到动静虫皇推着轮椅转过身来。
    坐在轮椅上的亚尔约瑟见他来了,便弯起红宝石一般的眼眸,修长的手指扶着树干微微借了借力后就从轮椅里站了起来。
    跑过来的维安停下脚步,湛蓝的眼眸因为惊讶显得圆圆的。
    看见他这模样,亚尔约瑟忽地笑出声,脚步有点踉跄却稳步地一步一步走到维安的身边。
    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半个月过去了,那一次过后亚尔约瑟虽然一直处在昏迷中,但是他的身体却在一点点转好。
    直到昨天醒来,今天一早他就让哥哥带他来这里,他想让维安看一看他。
    当你帮助救治的对象,完好健康地站在你面前时,那才是最好的报答。
    你看。亚尔约瑟站定在维安面前缓缓地转了个圈,他弯着眉眼,一向苍白的脸色洋溢着健康的气息,语气喜悦地道,你看,我能站起来了。
    维安愣愣地看着他,小脑袋瓜里满是疑惑,他不明白那次的治疗自己明明没有坚持到最后,为什么亚尔约瑟还是好了?
    见此亚尔约瑟弯下腰戳了戳他肉肉的脸,听艾尔罕德拉叔叔说,你因为没有坚持到最后,心里一直很愧疚,每天都要去看我醒了没。
    听到他这么说,维安委屈巴巴地抿着嘴,眼眶一下就红了,小手指互相纠缠着,语气小小地道,对不起!
    没事的!亚尔约瑟蹲下身轻轻地拥抱着他,你不用向我说对不起,你看我,我已经被你治好了,而且我有预感,我的身体以后还会更好的,反而是我应该向你说一声谢谢。
    谢谢你,艾尔罕维安!
    一直以来!
    维安诞生的那年他七岁,病殃殃躺在治疗舱里的他,听说艾尔罕德拉叔叔终于有一个雄虫时非常的想去看。
    他一直想要有个弟弟,一个小小的,软乎乎的,跟在他身后拉着他衣角叫他哥哥的弟弟。
    可惜雌父雄父都走得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就一直将视线放到和自己家有点渊源的艾尔罕家族上。
    没想到艾尔罕家族这一代的雄虫子嗣也很艰难,直到他七岁的那年,卡拓星上的艾尔罕德拉叔叔才有了这么一个雄崽。
    他一直很想去看,但一直没有机会,只能看看艾尔罕德拉叔叔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解解馋。
    看到照片的时候他就想,这个雄崽很可爱,软乎乎的和他梦想中的弟弟一模一样。
    一直以来维安都是亚尔约瑟心里一个小小的支撑。
    被他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维安害羞的抿了抿唇,搭在他肩膀上的小手手卷缩了下,声音小小软软地道,不用谢。
    要谢,怎么不谢!虫皇笑着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维安毛茸茸的头发,谢谢维安把我弟弟治好,非常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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