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象中的艾尔罕维安应该是高贵,傲气,高高在上的贵族小雄崽,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萌萌哒地小雄崽。
    想象与现实的巨大反差,让雌虫们一时无法将传说的艾尔罕维安小阁下和眼前这个板着脸试图卖萌的小雄崽联系在一起。
    可是,他好可爱啊!怎么办?
    一想到这样萌萌哒地雄崽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艾尔罕维安小阁下,他们就兴奋得不能呼吸,更想偷回家了怎么办?
    想偷!想偷!想偷!
    那强烈的执念连坐到遥远的前方,亲友席上的权枭,权烦都察觉到了。
    权烦回头看了眼他们几乎在发光地眼神抿了抿嘴,一时竟有一个幼稚的念头闪过脑海。
    回去他就把维安藏起来,他的弟弟不准偷!想都不要想!
    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广阔得占据了整个天空的场赛场突然黑下来,现场没有丝毫慌乱,强大的自信与能力让他们在面对任何场面都不会慌乱。
    星星点点的光在黑暗中亮了起来,一颗,两颗,无数颗接连亮起,组成了璀璨的星河,所有虫置身于繁星之中。
    一阵微凉的风吹来,带来海面的潮腥味,阵阵浪潮拍打礁石的声音传入耳里。低头望去,他们的脚下是一片海,海面上倒影着星河万里,偶尔有发光的鱼游到海面,又被惊吓到一头扎进海里。
    在海的正中悬浮着一座全由峭壁组成的高山,它十分陡峭,几近垂直,上面零星的有着小草和少数的凸起。
    723个雄崽要徒手攀爬这座高山,最早爬到山顶的前十名雄崽获得晋级下一局的资格。
    现场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惊呼声,攀爬这座高山,这或许对于雌崽来说并不难,但是对于雄崽来说很难,这是雌虫们的固定印象,因为用他们从出生就受到的教育来说,雄崽是珍贵的,脆弱的,需要保护的。
    他们那小小的白嫩的手指,并不适合攀爬粗糙的山壁,那会将他们娇贵的手指割破的。
    擂台分裂成一块块小小的悬浮台,将雄崽们送到了山壁下。
    不用担心雄崽们的安危,悬浮台会在雄崽掉落的时候,变成软绵的云朵接住他们,只不过一旦从山壁上掉落,就视为出局。
    在一声雄厚悠长的兽鸣声响起后,比赛开始了!
    雄崽们开始了他们的攀爬,普一开始,就有数百雄崽扑通扑通地掉落水里的声音传来。显然,他们刚上手就出现了失误,变化成云朵的悬浮台从海里捞起雄崽,裹携着离开赛场。
    反而最不被看好的维安出乎意料地留了下来。
    山壁上的他抿着嘴,小手死死地扣住凸起,小短腿踩着勉强能放脚的地方,一点一点缓慢坚定地往上爬。
    有的雄崽已熟练地攀爬出去了一段。
    攀爬出去一段距离的费里德突然停下动作,低头去看爬得有点费力的维安。
    察觉到什么的维安对上他的视线,弯了弯眼眸。
    费里德抿了抿唇,往下爬了一点,将手递给他,手给我,我拉你。
    不要。维安摇了摇头,稚嫩的脸在这个角度看去居然有一股坚定的感觉,我要自己爬。
    费里德惊讶他的拒绝,连场外的克利洛川他们也对维安软乎乎的脸上,表现出的倔强和坚定感到陌生。
    山壁上,维安爬一段距离就停下来对着自己磨破皮的小手呼呼气,鼓囊囊的腮帮和因为疼痛下意识泛红的眼眶,看得艾尔罕德拉等虫心疼。
    时不时回头看向他的费里德,突然明白了什么地转身往上爬。
    这是比赛是竞争,唯有通过自己努力与能力达到终点才算是胜利,唾手可得的,通过别虫帮助得来的,都不是胜利!
    维安想要胜利,所以拒绝了他的帮助。
    在他下方的维安小嘴里一边念着,呼呼,呼呼就不疼了。一边不停地往上爬。
    场外听清他念叨什么的雌虫们又好笑又心疼。
    一时间不理解为什么要出这么个比赛,小雄崽们的比赛,打打闹闹玩一玩不就行了吗?何必如此较真!
    随着时间推移,山壁上不断有雄崽掉落,每次掉落都能引来一阵惊呼,明知道他们不会有危险,雌虫们还是心惊肉跳。
    他们明白了,这场比赛不是用来锻炼小雄崽们的,是用来锻炼他们地心脏承受能力的,但凡心脏有问题的都禁不住这般惊吓。
    山壁上维安一边爬一边躲着上面掉下来的雄崽,突然,有一个雄崽自他正上方掉下来,即将砸到他的时候,维安迅速抓住一旁凸起的石块,一侧身躲开了掉落的雄崽。
    正当众雌虫惊叹他虽然小,但是很灵活的时候,又一个雄崽从上方落下,这一次周围没有别的石块和凸起给他抓了,维安只能尽量侧过身子贴紧山壁去躲。
    最终维安没完全躲过,被撞了一下的他没抓稳凸起点,整个小身子往下滑落。
    呜!场外的商酉惊呼出声,第一次感觉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感觉。
    在看见维安滑落了一段距离后,重新抓住了一个凸起点,他才又放心的坐回去。
    这看维安比赛比他自己参加比赛还来得要更刺激些。
    碎石从身边滚落又掉入海里,微小的落水声伴随着海风的声音传入耳中,都没有此时维安心脏急促跳动的声音来得大。
    他小小的五指用力地扣紧石块,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地掉在空中,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精神力蔓延出去找落脚点。
    当维安小心翼翼地用小短腿踩住了落脚点后,才小口小口地喘息起来。
    缓过来后他就嘟起嘴对着手上因为摩擦导致的擦痕,轻轻地吹了吹,一边吹一边自我安慰地念叨,没事,没事,不疼,不疼,呼呼就不疼
    吹完手上的伤口,又抬手试探地摸了下脸上泛疼的地方,刺疼的感觉让他立马缩回了小胖手。
    脸脸吹不着~他委屈的抿着唇,忍了忍还是疼得没忍住地掉下眼泪来。
    眼泪滚过脸上的擦伤时使得伤口更疼,疼得维安的眼泪根本止不住,眼泪掉得越多越疼,越疼越想哭,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艾尔罕德拉在场外看得心尖尖都在颤。
    终于意识到眼泪会让伤口更疼,维安抬手胡乱地擦了把脸,白嫩的脸蛋本就带了点灰尘和血迹,被他这样糊着眼泪一通乱抹,顿时显得惨兮兮的,看着又可爱又可怜。
    忍着痛歇了歇后维安又开始继续往上爬,与刚刚下意识用精神力寻找落脚点的他不同,这次的他学会了主动用精神力寻找可以攀爬的地方,爬起来比先前快多了。
    一边爬他一边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维安可聪明了!
    无形的精神力顺着山壁往上蔓延,为主人寻找着最佳攀爬点。
    艾尔罕德拉察觉到了这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还挺聪明的嘛。
    在维安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亚伦,霍克斯,塔利这三个八号擂台的晋级者已经即将爬到终点。
    在到达终点前他们停下了脚步,对视一眼后,找到最佳的位置开始攻击那些紧跟他们身后的雄崽。
    比赛一共有三轮,这是第二轮,这场的晋级名额虽然有十个,但是他们并不打算让除了他们三个外的雄崽晋级。
    最后争夺胜利的只能是他们三个。
    维安发现越来越多的雄崽从上面掉下来,他抬头看去,就看到有三个雄崽掰开其他雄崽紧扣石块缝隙的手将他们推下去。
    他们还会假意地伸手拉其他雄崽一把,然后在雄崽将手交给他们的时候将其推下去。
    维安惊讶愤怒极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即将到达终点的费里德也发现了他们的行为,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想要绕过他们根本不可能,他们三个占据了通往终点的大部分落脚点,其余的落脚点,点与点的距离太远,山壁也十分光滑,根本就不适合攀爬。
    亚伦他们也发现了费里德,打量了一番他的身高后,极聪明的没有主动出手,只是牢牢的占据着最佳点,等着他攀爬过来。
    第82章
    亚伦他们占的位置太好,想要攀上顶端就必须得经过他们,绕是绕不过的。
    对于这点陆续攀爬上来的雄崽们都清楚。
    山壁很大,临近顶峰适合攀爬的落脚点却不多,仅仅是三个虫崽就能斩断通往顶峰的道路,但是他们三个的位置却很分散,这就意味着他们之间不能互相帮助看护。
    也意味着他们需要独自看顾自己占据的地方,当零零散散的雄崽爬上去的时候,他们确实能看顾过来,但是当七八个数十个雄崽一同爬上去的话,他们出现破绽和慌乱的几率更大,他们只要抓住破绽蜂拥上去将其撕大,就能突破这层障碍。
    清楚明白这点的雄崽们没有再向上攀爬,他们停留了下来,眼神凶狠地看着处在上位点的亚伦他们。
    场外的雌虫们很快意识到,已经接近攀爬顶端的雄崽们突然停下来的原因,他们是在等更多的雄崽,等雄崽达到一定数量后就开始展开反击。
    很多时候除了拥有绝佳的地理位置外,数量和气势也是重中之重,雄崽们在企图以绝对的数量和气势,压迫亚伦他们露出破绽。
    当数倍于己方的敌方眼神凶恶地蜂拥上来,心里承受能力但凡低一点都极容易胆怯露出破绽。
    海风卷起浪潮拍打在山壁上,一声又一声,繁星依然围绕在身边,清晰明了地照映出雄崽们咬牙切齿的表情,海里发着光的鱼儿偶尔浮出头张望,似是感觉到那强烈的怒气,又重新潜入海里。
    攀爬到这里的维安看了眼纷纷停留在这里的雄崽们,疑惑不解地歪了歪头,像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停在这里。
    一旁的雄崽看了眼他纯真软萌的样子,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告诉了他,他们的计划。
    听完计划的维安板着脸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一次参与到这么重要和厉害的计划里面,维安脸上学着他们做着凶恶的表情,眼里却闪烁着小小地兴奋的光芒。
    随着第一个雄崽开始动作,其余雄崽蜂拥而上。
    山壁上,又开始不断地有雄崽掉落,有的直接掉落至海面,被变成云朵的悬浮台接住带走,有的则在滑落了一段距离后再度抓住石块,或者扣住缝隙吊在半空中,等稳住身形后又开始往上爬。
    为了在掉落中抓住石块和缝隙,他们是紧贴着山壁往下滑落的,这样的做法导致他们的手臂,脸部,膝盖处都被磨破,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如此重复着掉落与攀爬。
    一次次掉落又一次次爬上去,那一张张稚嫩白皙的脸如今沾满了尘土和血丝,在繁星的照耀下竟透着一股狠气和坚毅。
    被萌得嗷嗷叫的雌虫们看见这一幕突然冷静下来。
    他们看着雄崽脸上那股不服输的劲,骤然意识到,尽管雄崽们从出生就处在社会顶端,尽管他们被娇宠着,尽管在他们的记忆中雄崽是需要保护的存在,但是他们始终是虫族,基因里是有着身为虫族的凶性。
    明明就清楚地知道成年后的雄虫各方面不输于他们,脾气性格多数恶劣到骨子里,残暴又漠视生命。
    但是在面对雄虫时他们潜意识里还是将他们归为需要保护的一方,这是基因和本能在作祟。
    这一点在面对雄崽时更甚,因为雄崽们近一半的夭折率,雌虫几乎将他们当场了易碎的琉璃,甚至觉得连这种竞争胜利的比赛都没必要较真,打打闹闹玩一玩就好。
    他们忽略了雄崽们属于虫族的基因,再怎么喜爱和追捧都不能否认,他们心里深处其实是在隐晦地轻视雄崽的。
    他们忘了自身对雄虫的保护欲只是来自基因和本能,来自对种族延续的保护,并不是雄虫们骨子里就是柔弱需要保护。
    自诩为保护者的他们,甚至下意识地认为雄崽们不能参加任何带有竞争激烈的比赛,不能做任何有危险的事。
    眼前的一幕敲醒了他们,雄崽从不比雌崽弱,雄虫也不比雌虫弱!
    清醒过来的他们依旧为雄崽们欢呼,只是这一次不再觉得他们是在打打闹闹,而是认真地观看他们的各种表现。
    山壁上展开了一场注定漫长的攻防战,一方不断地试图突破防线,一方坚守阵地不挪动分毫,场面一时焦灼着。
    已经掉下去一回的维安再次攀爬上来,他软糯的脸上又多了一些伤痕,在亚伦动手的瞬间,他突然放开紧抓着的石块,整个上半身猛地悬空,在一片惊呼中,迅速地抓住亚伦的手臂,死死的抱着不放。
    场外从座位上猛然站起的商酉又坐了回去,短短的时间里他站起又坐下了数次,一颗小心脏随着维安的遭遇提起又落下。
    山壁上的亚伦一惊,然后拼命地甩动手臂,试图将维安甩下去。这是他第一次被雄崽抱住手臂,前面的他一直很小心提防自己被拉下去,却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被这个看上去软乎乎的小雄崽得手了。
    维安上一次抓的是霍斯克的脚,被他另一只脚反复蹬着手给挣脱开了,他自己也掉了下去,半路被眼疾手快的费里德一把抓住往旁边一带,险险抓住了凸起的石块才没有垂直掉下去出局。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直接抱住亚伦的手臂,凭着他以往抱哥哥们大腿的熟练动作,他硬是没有被甩下去。
    原本也没那么容易得手,亚伦一直很小心这点,只是因为雄崽们一刻也不停歇的进攻,让他有点累,就这么恍惚了一瞬就被维安抓住了机会。
    在费里德他们停下等待其他雄崽攀爬上来时,亚伦,霍克斯和塔利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随着时间流逝,精力逐渐疲惫的亚伦明白,这时候他们最佳的选择就是放弃阻挡雄崽们,转而抢先达到顶峰,那样的话虽然阻止其他雄崽的目地没达到,但是他们也能顺利晋级。
    在这样耗下去他们,等体力耗尽的那刻,他们可能连晋级都不能。
    可是就算清楚地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但是亚伦他们依旧没动。
    身为雄崽,从破壳开始就处在极高地位的他们,骨子里极其傲气,虽还年幼,但他们也绝不允许在竞争中除了胜利者和失败者之外,还有退缩。
    亚伦一只手抓住凸起点,一只手疯狂地甩动,试图将维安甩下去,要不是双脚需要固定身形,他都想抬脚来踹。
    维安此时除了脚尖还勉强踩着落脚点,整个上半身都是悬空的,还随着亚伦的甩动不断地左右晃动,偶尔摆动的幅度大了,脚尖就离开落脚点,整个身子都悬空,这时往往会引得场外的商酉,克利洛川,科尔,奈曼的阵阵惊呼。
    军校生中的褚一握紧了拳,整个身子下意识紧绷,这个在其他军校生眼中奇怪又强大的雌子,竟然罕见地表现出了紧张。
    褚一一手心的冷汗,原本以为他进入军校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维安,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当维安站在擂台上向他挥手的那刻,才知道他要参加比赛的褚一,整颗心都悬在空中。
    却没想到只不过一段时间没见,这个在他印象中一向软萌爱哭的小雄崽,已经如此坚强了!
    就在双方继续焦灼的时候,突然,整个山壁都开始震动起来,一颗一颗的碎石随着震动滚落。
    原本的设计是打算在十名晋级名额出来时,将还在山壁上的雄崽震落。
    却没想到会出现眼前这一幕,也更没想到在他们预计的时间里,能攀上顶点的雄崽不止十个。
    原本就因为反复攀爬又掉落这一循环,消耗了大量体力的雄崽们,因为这一变故就更加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短短数十秒内陆续掉落了数十名。
    占据高处的亚伦,霍斯克,塔利也没好到那里去,山壁上的雄崽是因为反复攀爬消耗的体力,他们则是因为长时间高度集中注意力和反复地将雄崽推落,导致的精神体力大量消耗。
    山壁震动的时候他们差点没抓稳,整个心神都被这一下吓得恍惚,也就在这瞬间,双手抱着亚伦的维安小短腿用力一蹬,借住脚部传来的反作力和亚伦手部的力量,整个身子倒翻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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