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看着自己洗出来的带有颜色的水,维安惊讶的张圆了小嘴,维安这么脏的吗?
    正给他洗第二次澡的艾尔罕德拉认真的点头,很脏。
    维安将滑溜溜的小手伸到他面前,雄父洗。
    艾尔罕德拉故作嫌弃的捏了捏他的鼻子,自己洗。
    不呀。维安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的摇晃,婴儿肥的脸上带着软萌的笑意,雄父给洗,维安不会。
    洗完澡后重新变得干净的维安仰躺在艾尔罕德拉的肚子上,抱着洗的香喷喷的小脚丫打量,雄父,维安的脚脚好小哦。
    他一个骨碌坐起来,来到艾尔罕德拉的脚边将自己的脚放在一旁对比,你快看。
    维安扯了扯他的睡袍,快看呀。
    艾尔罕德拉抬眼看去,在他的脚旁边有一只白嫩的,连脚趾都是粉嫩的还没他半个巴掌大的小脚丫,正挨着他的脚摇晃。
    看着看着心里起了坏主意的艾尔罕德拉,放下手里的书坐了起来,趁维安不注意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小脚丫挠了挠。
    哈哈哈雄父坏痒痒被突然袭击的维安一边笑得在床上滚动,一边伸脚去蹬他的手。
    艾尔罕德拉不但没放手,反而挠得更起劲了。咯咯笑着的维安,在滚到他的脚边后突然抱着他的脚一口咬下去。
    被咬的艾尔罕德拉愣了愣,哭笑不得的将他抱进怀里,怎么惹急了还会咬虫呢?
    哼。维安龇了龇他的小米牙,雄父坏。
    嗯嗯,坏。艾尔罕德拉笑着应和他。
    雄父。上一秒还龇着小米牙的维安,突然满脸依赖的趴在他的肩膀上。
    嗯,怎么了?发现他情绪突然低落的艾尔罕德拉抚了抚他的小背。
    雄父以后都不要再生病了,好不好?
    为什么?
    雄父生病,维安很难受的。
    那里难受?
    这儿。维安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湛蓝的眼眸里是满满的依赖和认真。
    艾尔罕德拉看着这双和自己一样的眼眸,突然就想起了他的雄父离世时的场景。
    当时面对雄父的离去他只感到了些许的茫然,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大的痛苦和悲伤。
    直到在某一天某一时刻喊了声雄父没得到回应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永远失去了唯一的最亲近的虫。
    那样的汹涌并且无法驱逐的悲伤,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随时处在一种即将窒息的状态。
    他摸了摸维安的头,看着他眼里满满的依赖,眼泪突然就自眼角砸落。
    维安着急的抬着小肉手去擦他的眼泪,雄父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痛?不哭,不哭啊。
    艾尔罕德拉捏住他的小嘴,绷着一张俊脸认真道,我没哭,是你的头发戳到我眼睛了。
    维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拿小手拍了拍,奶声奶气道,我给你出气。
    一夜无梦,心里惦记着事的维安第二天早早的就起来。
    起来的他从床上下来,都没来得及洗漱就光着脚找到了管家,还向管家要了个剪头发的工具。
    管家看了看维安的头发长度,发现的确该剪了,就拿来剪头发的工具要帮他剪,被维安拒绝了。
    维安要自己剪。他仰着肥嫩的小脸道。
    头发会戳到雄父的眼睛,他要把它剪掉。
    见他执意要自己剪,管家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以防他伤到自己。
    当维安笨拙的剪下第一下的时候,智能管家机器人闭了闭眼。
    从外面进来的帕帕尔星在看到维安的那一刻,一向维持着的柔和表情都绷不住了,眼看着他还在不停的挑战自己的审美,帕帕尔星抬脚就冲了上去,不,你快住手!!!
    第56章
    艾尔罕德拉醒来没看见维安时心里还有点意外,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他一边想着,一边起身洗漱。
    洗漱完来到客厅的时候,艾尔罕德拉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露出个后脑勺的维安,然后才看见站在维安面前严肃着张脸的帕帕尔星。
    很少看他这幅模样。
    有点诧异的艾尔罕德拉从楼上下来道,很少见你这幅表情,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你不高兴的事。
    看到他的帕帕尔星扯了扯嘴角,金色的眼眸微眯,可能这件事也会让你不怎么高兴。
    他的话刚落,听见雄父声音的维安高兴的转过身来打招呼,雄父早上好。
    当维安那一头难以形容的辣眼发型撞入艾尔罕德拉的目光中后,他整个虫都诡异的沉默了。
    良久,他伸手摸了摸维安的头发,轻声问,这是被什么奇怪的物种袭击了吗?
    不是,是我自己剪的。仰着一张纯真无害脸的维安,湛蓝的大眼睛里还有着微小的得意和求夸奖。
    艾尔罕德拉欲言又止,那句违心的夸奖怎么也说不出口。
    还好早早起床的商酉他们正好赶到,看见维安与以往不同的发型立马好奇的围了上来,哇!
    维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自己剪的。维安道。
    你为什么自己剪头发啊?克利洛川不明所以的问。
    眼光牢牢落在维安头发上的褚一也不理解,好好的他怎么就突然动手给自己剪起头发来了。
    维安抬起小肉手摸了摸自己剪到一半就被帕帕尔星阻止的头发,理所当然道,头发扎到雄父的眼睛了,剪了就扎不到了。
    原本的清爽短发被他硬生生剪得像是被什么奇怪的物种啃了一样,最奇特的是前面额头正上方那一小撮,被剪得几乎扒着头皮,像极了刚长出来没多久的毛刺,其他地方更是剪得七零八落,长短不一。
    听到他剪头发的原因艾尔罕德拉的心里十分酸涩,他伸手摸了摸他这丑萌丑萌的发型,一脸沉重的开口,既然都剪成这样了,干脆就剃了吧!
    他想了许久,实在是想不出要如何补救这辣眼的发型。
    得到头发的主虫维安小虫崽的同意后,艾尔罕德拉开始动手,动手前还把维安这个样子给特意照了下来保存好。
    十分钟后一个新鲜出炉的小光头出场了。
    维安长得本就雪白圆润,如今剃了个光头,整个虫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雪白的糯米团子了。
    头顶凉嗖嗖还有点不习惯的他双手摸着头,湛蓝的大眼睛眨了眨,声音软软糯糯的,好奇怪呀!
    帕帕尔星笑眯眯的围着他转了圈,完了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光头,没想到还挺好看的。
    得了夸奖的维安仰了仰小肥脸,维安本来就好看。
    那小模样劲看得虫越发稀罕了,连褚一都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光头。
    维安脾气也很好,笑眯眯的任由他们摸。
    下午,小光头维安正坐在树下挨个给哥哥们打通讯。
    正准备出发前往星兽域的权辞,通过虚拟视频看见他那锃光瓦亮的光头时,饶是他也不禁愣住。
    哥哥。视频里的维安弯着湛蓝的眼睛,抬手摸自己的光头新奇的给他看,你看维安没有头发了哦。
    权辞皱眉,谁给你剃的头发?
    雄父给剃的。
    权辞憋了又憋,最终还是憋不住的说了句,给他闲得!
    也不知道他这个雄父是一天天闲得发慌吗?怎么尽拿维安折腾。
    直到挂了通讯,踏上去往星兽域的星舰时权辞都还在担忧着,他这个越来越不靠谱的雄父是否能带好维安这件事。
    接到维安通讯的权闫开始的时候也很懵,只不过看习惯了居然觉得也挺好看的。
    权烦和权宴回到家的时候看着维安的头沉默了许久,两虫时不时的就上手摸摸,心里许久都反应不过来他们弟弟毛茸茸的头发,怎么转眼间就没了的事实。
    第二天顶着光头去幼虫园的维安遭到了围观。原本坐在各自位置上的小虫崽,一看见维安惹眼的光头就都纷纷围了上来。
    维安,维安你头发呢?
    剃了。
    哇!感觉好酷啊!
    得到赞美的维安弯了弯眼眸,我也觉得很好看。
    眼见着维安的光头引来这么多惊叹和赞美,晚上回去后的小虫崽们拼着闹着要剃光头。
    被他们闹的一脸懵的雄父雌父们,只好依着他们的意思给剃了光头。
    这边一整天都泡在夸奖里的维安回到家后,心里都还是美滋滋的。
    结果第二天去幼虫园的时候,就看见许多和他一样光头的小虫崽,他惊讶得张了张嘴。
    大家怎么都剃光头了?他们的头发也会戳到雄父的眼睛吗?
    不止是他,商酉几个也表示惊呆了,怎么回事?怎么一晚上过去全班除了他们几个和少数虫崽,怎么就全变成光头了?
    没有加入其中的伊思索凡淡定的掏出终端将这一幕录了下来。
    这是什么?这是黑历史,是他们长大后的把柄,多么难得的机会!
    一天都在懵圈的维安,导致放学的时候将东西落在幼虫园里了。
    想起来的他让商酉他们在原地等他,然后迈着小短腿转身往回跑。
    拿回忘记了的东西后,在回来的路上维安撞见了意想不到的虫。
    他惊讶的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半头的岑未,岑未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坐在墙角刚刚睡醒的岑未看见维安后撑着墙站了起来,他摇晃着上前靠在维安身上,微瞌的淡紫色眼睛瞄了眼他锃光瓦亮的光头后,用灰白色的头发蹭了蹭维安的脸颊,我离家出走了,维安你要收留我。
    离家出走?维安疑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
    因为他那个丧心病狂的雌父自从知道他的体质非一般的好后,就拿他往死里训练。可怜他一个天性懒散的虫,每天五点就要起床做训练,每每完成规定的训练都已经晚上八点了。
    而且训练量还在逐步增加,这可不是要虫命吗?
    所以他用了整整半年做计划和准备,终于逃离了他雌父的手掌心。
    起始原因太长,岑未懒得细说,对于维安的疑惑只回答了五个字,因为我想啊!
    哦哦。维安似懂非懂的点头。
    那你收留我吗?
    收。
    还是你好。这句话刚落,岑未就放心的靠着他秒睡。
    发现他睡着后的维安站在原地愣了愣,然后小声道,岑未哥哥,你睡着了吗?
    可不可以不睡呀?我们回去在睡。
    岑未哥哥?
    见怎么都叫不醒后,没办法的维安挽了挽袖子准备将岑未哥哥背回去。
    他先是将岑未的两只手从身后搭在肩膀上,然后伸手准备揽着他的腿,却发现手短的他,无论怎么伸手都没办法完全揽住岑未的腿。
    鼓了鼓腮帮子的维安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才不短呢,一定是岑未哥哥太胖了。
    黄昏下,一个光着头的糯米团子样的小雄崽,费劲的背着他身后比他高一个半头的雌崽往前走着。其实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雌崽与其说是被背着,还不如说是被拖着走的,因为他两天腿都是拖在地上的。
    路上看见这一幕的雌虫都谴责的看着维安背上的岑未。
    被这些视线激醒的岑未冷冷的回头瞥了他们一眼,淡紫色的眼眸在光线的折射下,有那么一瞬间比深渊还要黑暗。
    等在原地的商酉他们在看见岑未后都很惊讶,在得知他是离家出走后就更惊讶了。
    几个合力一起把岑未抬上飞行器,纷纷松了口气。
    他也不胖啊,怎么这么重?商酉抹了抹额头伸手戳了戳岑未的脸道。
    不知道。维安摇头。
    商酉他们几个每天放学都要集合去维安家里玩,直到要吃晚饭了才离开,有时玩得高兴了就干脆不回家,几个小伙伴挤在一起排排睡。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夏天就来了,轰隆隆的雷声在天空中炸响,随着雷声惊呼着的维安,也会在没有雷声的时候,从窗户里伸出已经长了点头发的头好奇的望着天空。
    黑压压的天空中大颗大颗的雨珠从天空中砸落,打在手上和脸上会有一点点疼和痒痒的感觉。
    远远的有一群小雄崽嬉闹的声音传来,维安撑着窗户够头去看,发现是沙罗库尔他们正淋着雨互相泼水玩。
    我们也一起去玩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他身旁的商酉满眼兴奋的道。
    可是衣服会弄湿的。维安犹豫的道,湛蓝的眼睛里有着微小的渴望。
    湿了在换就行了呗。奈曼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跑,快点快点,趁老师们都不在,他们在的话就玩不成了。
    维安虽然还在犹豫,但脚还是老实的跟着往外跑。
    刚一踏出门,有点暖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就打在身上,吓了一跳的维安收回了脚,下一秒就被从身边冲出去的商酉拉着在雨中跑,小声的惊呼从他嘴里传出,湛蓝的眼睛却乐得弯弯的。
    见维安他们要参与进来,沙罗库尔提议分成两个阵营来打水仗,输的那方要请赢得那方吃好吃的。
    他的这个提议得到赞同,但是分阵营的时候遇到了点小阻碍。
    因为他坚决要和维安分在一起,商酉和克利洛川他们更不会和维安分开,这就造成了双方力量不平等。
    最后只能让塔尔他们那边多两个虫来解决分组的纠纷。
    随着一声开始落下,沙罗库尔瞬间脱掉鞋子,用鞋子舀着水就朝着对面泼去。
    维安则用小手捧着水向对面泼,他虽然泼得不厉害,但是出乎意料的能躲,像是下意识更像是本能一样,明明没有故意的去躲,但是完美的避开了向他泼过来的所有水。
    发现这一点的沙罗库尔惊讶得不行,兴奋的问,你是这么做到的?
    维安茫然的眨了眨眼,做到什么?
    就是躲开他们泼的水啊!
    哎?维安疑惑的歪了歪头,我没有躲啊!
    呸。正在说话的沙罗库尔被迎面泼了一脸水,他掀起衣摆胡乱的擦了擦脸,急匆匆的道,等下再问你,我先去报个仇。
    说完就一手一鞋舀着水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
    还在疑惑的维安被呼喊着帮忙的商酉拉了过去。
    此时幼虫园对面的街道上站了一道修长的身影,他背靠着墙静静地站着,小麦色的脸上透着股浓浓的疲倦,下巴周围有一圈青色的胡茬,暗红色的眼眸里压抑着翻腾的情绪。
    权辞静静的看着幼虫园的方向,想着里面的维安,心里不断喧嚣的声音才稍微安静了点。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完成了捕杀星兽的任务后,他突然就很想很想见一见维安,抱抱他那小小的柔软的身子,听他奶声奶气的说话。
    其实那天也没发生什么,只不过是楚圆死在了星兽的手上,这很正常,军校每次毕业的任务都会死虫的,他们在去完成这个任务前就已经有心里准备了。
    他只是突然很想见见维安,所以日夜兼程,日夜不休的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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