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是本村人,家中父母外出打工后离异,这也是巫族自开放以来,最让人诟病的一点,家庭条件好了,离婚的反倒多起来。
    父母各自投奔新生活,小姑娘成了拖油瓶,被送回祖父母身边,也是天天干活时时打骂。
    李医巫看不过眼,就收到身边当个小杂役,观察几天后发现小姑娘聪明又好学,就收下当学徒,教导两年正好接替外出求学的苗笙主持祭祀典礼。
    苗笙不知小姑娘是怎么了,过去一看发现自己一家和村子里好多中老年人都在医馆里。
    张奶奶和苗阿姨正裹着毯子发抖,连药汤都端不稳,还得师傅在一旁帮助,李医巫已经忙得快要飞起了。
    他这才想起,刚刚双月当空时,气温陡降的事。小学徒那会儿正在台上主持祭祀,下刀子都得硬扛下来,肯定冻惨了。
    下面参与祭祀的人虽然也不能随便离开,但人多挤一挤,好歹还能暖和一些,所以他们除了有些抖,看起来并不算严重。
    苗笙进来后便开始聚集木灵气,给所有脸色发白的老人家都拍一点,不那么冷的立即就恢复过来,张奶奶和苗阿姨也不再发抖了。
    李医巫也松了口气,一下子多出好些受寒的病人,学徒又是被冻得最厉害的那个,根本帮不上忙,她着实有些忙翻了。
    “苗笙啊,你说说,为什么今年是两个月亮的,血月还持续那么长时间?”一位老者恢复后,看向全村最有能耐的后辈,希望苗笙能解释一下,他们也好有个主心骨。
    “血月出现也就罢了,那股子阴风又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可是八月,那风吹得,跟一二月份似的。”一位奶奶擦了下鼻涕,南疆这边气候怡人,想感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老人家上次擦鼻涕还是几岁的时候,夭寿哦。
    “苗笙你跟我们说实话,是不是真像传说中讲述的那样,祭祀节时出现双月,就会有恶鬼从阴曹地府里面出来?否则我们巫族和全国好多民族,为什么都会有在这一天祭祀的传统?”说这话的老人家是村中现任头人的堂叔,也是上任头人,比普通村民有见的多了。
    “啊?那,刚刚那股阴风不会是从地狱吹过来的吧?我们阴风入体,会不会死掉?”一位大娘的心态有点崩,如果不是身边人扶着,都快坐不稳了。
    其余听到她这话的人,也有难免骚动起来。苗笙头大的挠挠脑袋,群体中最怕遇到这种人,本事没多少,扰乱人心散播负面情绪却是一把好手。
    苗笙直接灵压降临,医馆里的所有人瞬间安静如鸡,他缓缓说道,
    “首先,那股寒风的产生虽然和地府与人界交接有关,但并非是从地府吹出来的,地府里的阴气有限,不会随便浪费在凡人身上。
    而且当时被风吹到的不止我们,而是全天下人,要死也是一起死,咋咋呼呼大可不必。
    再有,神舟大地并不是恶鬼想进就能进来的,不到一定等级根本没有能力突破进来。如果不想见鬼的话,别做亏心事就好了。”
    苗笙说完后扫视全场,直到在坐的人都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表示知道了,才满意的收回灵压。
    检查一下李医巫的小学徒,发现小姑娘只是着凉,喝碗祛寒的汤药,出点汗再睡一晚就会好的。
    见这里没事了,苗笙就带着家人回家去,苗阿姨往家走时还在叼念,也不知已经返校的苗壮和善华怎么样了,可冻着了没有。
    苗笙让她放心,军校可没有过祭祀节的习惯,天黑后不是在宿舍里休息,就是在图书馆里写功课,短暂的温度变化可能都没察觉出来。
    苗阿姨一听就放心了,说说笑笑的跟苗笙描述刚才祭祀时,大家冻的那傻样,抖成小鸡崽了都。
    经过短暂恢复,村子里又热闹起来,祭祀典礼虽然结束了,还有晚宴可以享用,年轻人被冻一下没啥大不了的,喝碗热羊汤就好了,没什么是比嗨起来更重要的。
    祭祀节晚宴狂欢要进行三天,对年轻人来说,这也是各村大串联和相亲的时候。
    这几天就算再宅的人,也会被父母踢出家门,错过这个机会还得打一年光棍,哪怕牵条狗回来也不能在家里干待着。
    像苗笙这样半大不大的少年,除了吃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他因为前些日子的精神太紧绷,放松下来后连美食都懒得吃,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饿到不行了才勉强睁开眼睛。
    然后就看到伙伴们都窝在自己的大床上,全都低头看自己的平板,表情严肃的跟批阅奏章似的。
    “怎么了?天塌下来了?”苗笙招过杯子喝口水润喉,顺便调侃伙伴们一句。
    “天是肯定不会塌的,但对神舟之外的人来说,跟天塌也差不多了。”桃夭摆摆枝条,“昨晚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那些进不了神舟的亡灵,他们都去哪儿了。”
    苗笙回想起涌向东方的大批亡灵,有些头皮发麻的拿过汤圆的平板,然后他就呵呵了。
    西方的亡灵先不论,单就他看到的华国和周边国家的亡灵,它们主要进入的地区就是倭国。
    倭国四岛昨晚被亡灵占满,阴气肆虐,百鬼夜行,一夜之间非正常死亡数千人。
    好不容易硬撑过恐怖一夜,倭国民众再次上街抗议游行,要求政府给个说法,这种大规模闹鬼事件,到底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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