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您慢点走,别不好意思,我们都懂!
    祁通这大嗓门,在宫门前格外显眼,算是为他好好宣传了一番。
    马车里,尴尬了一整夜的陈锦墨,想着自己临走时还能整这大臣一把,顿时乐开了花。只是还没乐多久,见了宋宜之端来的药,又愁眉苦脸起来。
    临走前,卓素华给她诊脉,只道是这几日补品吃的太多上了火,多少为她挽回了颜面。
    可南行这一路,她也不想喝药,干脆赖账。
    你说,宋家列祖列宗,能喜欢我吗?
    宋宜之只道:喝药。
    陈锦墨又去翻一遍的行礼:我给大姑带了些东西,你看看,她会不会喜欢。
    这一次宋宜之没再回答,就在陈锦墨以为终于混过去的时候。宋宜之伸手将她拽过去,而后双唇贴上,柔软的舌尖轻易便撬开了陈锦墨的牙关。
    而后来不及缠绵,便有苦涩的药汁自对方唇舌间度来,陈锦墨下意识吞了下去,而后苦皱了眉。
    两人不约而同的分开,一人饮了一杯水漱口,那苦味都没消散开。
    暗道不过是个清热的药方,卓素华怎么就开了这么苦的。
    陈锦墨有些委屈,借机拉着宋宜之撒娇:我想吃糖。
    外面驾车的曹温茂,本想掀帘问二人何时停下休息,却正巧看见二人缠绵在一处。只能默默退出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看着远处日落黄昏,曹温茂忍不住叹了口气,终于知道为何他们都不愿意坐这马车了。
    作者有话说:正文结束啦,今天这章卡的好厉害,有些剧情不知道该放在正文完结,还是番外里。纠结了好久,打打删删,终于发出来了,有点晚,小可爱们抱歉。
    第118章 【番外1】中秋
    佑安县小山里有一座及其简陋的道观, 观中多为女修,平日修行也清苦,甚少有大人物来。
    就这么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一月未过,就两次迎来了羌国顶贵的人物。每一次都是同一批人, 也都吃了闭门羹。
    得罪, 那位夫人说了,此生缘尽, 再见亦是徒增烦忧。居士照顾好幼弟便是尽孝,不必再来。
    推拒的话,与月前来时一样。
    半月前陈锦墨随宋宜之南下祭祖时, 已经来过此处,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贵妃过得如何。就是如此也不得见,连送的东西贵妃也不收。
    或者说,只要和皇室扯上半点关系的,贵妃都不会再见, 除了淮南郡公。
    抬头看着天上将要圆满的月亮,陈锦墨无声叹了口气。
    娘娘是连我也恨上了。
    明明从前年年中秋,她都是与奶奶两人过的, 那时都没觉得多冷清,怎么到了如今,倒越发有种破镜难圆的孤寂?
    难圆的家并不止这一处,宋娴与夫君重逢后, 即便知道宋家已经翻了案, 当年被没收的田地也回到自己名下, 还是不愿回京。只与夫君一家三口待在老宅, 而宋娥因为曹温茂的关系,自愿留在京城。
    相伴多年的两姐妹就这么分开,散了的宋家也再难团聚。
    正惆怅间,手被宋宜之握住。亦如宋廉坟前,她握着他的那般。
    陛下不必担心,贵妃有专人照顾,后半生无忧。
    温润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轻易便破了陈锦墨心里笼着的哪一点冰层。
    还好,总归宋宜之是在她身边的。
    车队还在山下等着,中秋之前要赶回京中,不再耽搁,两人牵着手往下行去。
    离陈泰去世已过二十七日,宫中不似民间,仍要服丧,即便是中秋也不设宴不奏乐,半点没有将过节的气氛。
    回宫前,路过集市,陈锦墨还是买了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带回去,打算给东宫添一些生机。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不在宋宜之身边,已经有小姑娘娇羞着上去搭讪,惯常的流程就是先问:敢问公子是
    耳目极灵敏的陈锦墨老远便察觉这边异样,忙奔了过来,抱着宋宜之的胳膊,强硬道:抱歉了姑娘,他是我的!
    小姑娘一愣,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又看向宋宜之,觉得这事还是问本人比较靠谱。于是鼓足勇气再问:公子,这位
    宋宜之答得果断:我妻子。
    气氛凝滞了一瞬,那小姑娘脸皮大约是太薄,本想强颜欢笑,最终只能尴尬地落荒而逃。
    陈锦墨手不松,还是忍不住嘀咕:脸皮这么薄,还当街搭讪。现如今这些姑娘怎么了,古这时候不都是待字闺中吗?怎么都敢光天化日,搭讪男子了?
    初荷抱着东西走过来,回道:您那只要不违背道德伦常,喜欢就追的观念,如今颇受年轻女子推崇。
    如今街头巷尾都在传着陈锦墨与宋宜之的故事,虽然有些传的太过离奇,不过大多女子还是艳羡的。自然有人推崇艳羡,就有旁人诋毁。很大一部分还都是男子。
    多少是受陈锦墨的影响,女子不再只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会在个人的事情上争一争,有好些男权至上不懂哄姑娘开心的男子,因此讨不到媳妇儿。
    久而久之,这笔账就算到了陈锦墨头上,甚至民间有人讽刺她癖好特殊,正常男子不喜欢,终日与宦官厮混。
    如此这般的言论,回京的路上陈锦墨就听到过一些。大多数时候是不理的,若真碰上心里不舒服,也不过怼上一句。
    女帝癖好再特殊,就算眼瞎了,也瞧不上你们。
    这事情本不奇怪,如果男权社会遇到女人掌权,男女地位的诧异肯定会起争议。陈锦墨也打算任其发展,大势所趋之下,时代总会让少数的那一方妥协。
    她不做妄想,觉得自己治下,女子地位就会被抬高。但就像是她所生活的那个世界一样,早晚都会有那一日的。
    胡国经历了为期一年的内斗后,终于还是分裂出南北两国。北胡以乌丹为首领,在月前与羌国请求议和结盟。陈锦墨也应下,此次回京就是为这事与朝臣商议。
    不过议和中,有一事她倒是挺犯难。乌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以联姻为由向她求亲,还言明自己可以入羌国。甚至没什么下限的,表示可以与宋宜之平起平坐。
    虽然这人长相英俊
    看了看下手的宋宜之,陈锦墨心虚的咳了一声,忙摆明立场,道:绝无这种可能,乌丹痴心妄想!
    余新知不怕死的出列,劝道:联姻确实有助于巩固两国关系,陛下还请三思。
    不必,若是盟约尚不能约束双方,羌国嫁多少女子过去,都是无用的。
    更何况自登基之时,陈锦墨便暗下决心,只要她在位一日,羌国便不和亲。疆土之事,她不会退让,自然不会用女人去维护。
    余新知等人再次劝说,言不用陈锦墨去,胡国既然提了,为全对方颜面,还是送一个女子去和亲的好。
    最后陈锦墨松口,若羌国有姑娘看上他们,自愿嫁过去,她不会阻拦。
    散朝后,陈锦墨明显能感觉到,因为自己的那一丝犹豫,宋宜之生气了。
    也不等她,就独自回了司礼监。
    陈锦墨也没有办法,只能哄了。
    宋宜之如今身份特殊,是陈锦墨明面上的夫君,识时务的大臣便在陈锦墨的明示下提议,他不能再着从前掌印的服侍。只是掌印、驸马与皇夫,这三者结合国朝并无先例,只能绞尽脑汁弄出一件,命尚功局在他生辰前赶制好,方便大朝会时穿着。
    赵绮思便在缝制衣服的宫女之列,众人忙了几日,终于到了尾声。熨烫一番便可送去司礼监交差。
    期间,宫女们忍不住八卦起来。
    听说陛下与掌印极恩爱,那年在馨芳殿的时候,就颇有些苗头。
    可那时候有人议论是掌印单恋。
    我看不是,陛下登基大典前,掌印去她宫室里,出来的时候玉带都扯断了,之后更是腻在一起跟一个人似的
    赵绮思不想听这些,出声打断:够了,不干活吗?
    对面人不买她的账,翻了个白眼讽刺:还吃味呢,先前劝你都不听,幸亏掌印没搭理你,否则跟陛下抢男人,你就等着吃苦头吧。
    赵绮思受不了这样的气,就要与那人争执,外头周义进来。
    如今他还在陈锦墨身边伺候,地位都跟着拔高了不少,宫里人也都卖他面子。
    进来先是颇有范儿地巡视一圈她们,架子没端一会儿,见这些模样娇俏的宫女都是惊弓之鸟的模样,又连忙将架子丢了。
    没事儿,你们说你们的,陛下爱听旁人说她与掌印恩爱。
    初荷随后进来,见他这谄媚的样子便受不了,又听这些浑话,当即吼他:你瞎说什么呢?!
    周义下意识缩了脖子,心想他说的也是实情,却不敢辩驳。
    走到他身边时,初荷不声不响地抬脚踹了他一下,而后走到赵绮思面前:你待会儿带上衣服和针线去司礼监,陛下召你。
    情敌相见,基本没什么好事,尚功局众人也都等着看赵绮思倒霉。
    陈锦墨自然也是,犹记当时自己BUG了,这姑娘可没少刷存在感,总要给宋宜之做心理安慰,市场往司礼监跑。这事即便从江南回来她也没忘,早寻思着该怎么谢谢她呢。
    对付情敌,她早有自己的路数,也特地将地点选在了司礼监。打算以毒攻毒。
    过来。
    见赵绮思低着头,只往她这边靠了一些,陈锦墨不耐烦,将人拉近。捧着衣服铺在石桌上,问:
    我打算在衣服左心口的位置绣个墨字,有什么颜色能既不突兀明显,又扎人眼球?
    这问题基本等同于,要五彩斑斓的黑,和五光十色的白。
    赵绮思选择以沉默来回答。
    陈锦墨也不急,总归她也不是真的为了绣字才将人喊来的。
    又让赵绮思靠近了些,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聊着,期间时不时看向宋宜之的屋子,见里面仍没动静,颇为遗憾。
    看来,是她闹得动静不够大。
    别动,你头上落了树叶。
    陈锦墨说着,当真从赵绮思发上取下一片叶子来。屋内终于有了些微的动静。
    敛了唇边笑意,见赵绮思惊慌失措地想退开,陈锦墨指尖一动,一颗石子击在对方小腿上。在对方跌倒之际,将人半揽入怀。
    身后门立即被推开,宋宜之阴着脸出来,将两人拉开,而后一言不发的牵着陈锦墨进屋关门,行云流水半点不拖拉。
    赵绮思呆愣当场,对爱慕之人这雌雄莫辨的醋味,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而屋内,陈锦墨暗道这举动,总该让赵绮思自觉退出了吧。半点没想,让宋宜之吃了两回醋,会是什么后果。
    陛下还真是,男女通吃。
    一句若有似无的低吟散在耳边,而后陈锦墨耳尖便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她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没什么诚意地推拒:
    今日中秋,待会儿林儿她们要来,你别
    后面的话,陈锦墨没能说出口,今夜小型的家宴,两人也注定是要迟到的。
    夜幕降临,曹温茂拿着针线躲在假山后面正头疼,陈锦林在他身后观望了许久,忍不住调侃:月下穿针,似乎该是乞巧节做的。
    曹温茂一惊,回头见她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前日母亲刚做的衣服,就磨破了。不敢穿到前面,怕被揍。
    陈锦林笑着坐下:给我吧。
    曹温茂没多言,靠在假山上看着这一幕,只觉今夜月光都温柔了好多。
    而此时,佑安县道观,门扉也被敲响。
    外头,汪凯一身布衣站着,没了在御马监时的盛气,整个人都柔和许多。
    没一会儿,段芷素走出来,见他这样子不免疑惑:你缘何来此?
    汪凯笑了,有些灰白的发鬓融合在月光里,掩去了岁月的痕迹。仿佛回到了当年,饥寒交迫时,他亦是捧着一碗米粥,抬眸看着她。
    年纪大了,也该卸任归隐。夫人若不嫌弃,我便在观里服侍您。
    第119章 【番外2】大婚
    这是陈锦墨登基以来的第三个年头, 边境无战事,朝堂之中结/□□虽还存在,却不会像陈泰在位时那般明目张胆。皇权之下, 反对与不服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犹记那年赵绮思受不了刺激,在宫中待不下去, 主动提出北上和亲。得了个公主封号, 便马不停蹄的奔去北胡,如今更是凭自己的本事, 坐上了北胡后位。
    红玉也成了亲,月前有了身孕,被兴荣接出宫养胎。
    身边所有人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陈锦墨与宋宜之的感情,却似乎出了些小问题。
    两人相识多年,真正如夫妻一般生活也就这三年。
    猎场营地中,陈锦墨止不住叹了口气:才三年,怎么就痒了呢?
    祁通举着烤好的肉过来给她,听这一句, 下意识问:老大你被虫子咬了?
    陈锦墨哪里是被蚊子咬,刚想说话,转头瞧见祁通手上的东西, 便是皱眉:我不是明令禁止食用野味吗?
    祁通忙称不是:我可不敢违令,这全是家养的牲畜,有您最爱的鸡翅膀,要不要来串?
    陈锦墨哪里有胃口, 也不接, 让他自己吃。
    祁通也不客气, 嘴上不停的功夫, 还有心思关心陈锦墨。
    老大,这都出来半个月了,您怎么一直闷闷不乐?
    与他一同关心这事儿的,还有翟布与宋子晋。两人在三年中一直驻守边境,好不容易换防回京休息。陈锦墨为他们接风洗尘的方式,就是先行阅兵,再跑到这山沟沟里秋猎,先后就耗了半个月。
    宋子晋至今光棍一个倒没什么所谓,翟布还想着回去陪家人。
    都是成了家的,陈锦墨为何这样,这几日见着,翟布心里多少也有了数,先问:陛下是不是与宋掌印有了矛盾?与我们说说,总能商量出办法。
    陈锦墨犹豫了一瞬,又是叹了口气:也说不上什么矛盾,许是我想多了。从月前他就越来越忙,每日除了上朝,我都见不到他人。
    祁通听着也觉得是她想多了,他日日在宫里守卫,也没见两人有什么异样。
    或许就是姐夫太忙了。那些什么胡大人、余大人,一个个的嘴可能说了,有什么事找你说不通,就去找他。肯定是又被缠上了。
    那也不用日日夜宿宫外吧。
    哪有日日祁通刚想反驳,陈锦墨一记眼刀过来,便自动消了音。
    陈锦墨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不禁抚上自己的脸:是不是我老了,他也看厌了?
    四周一片静默,这个问题,他们实在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回答。
    不指望从这帮大老爷们儿里得到什么安慰,陈锦墨还是正经地问翟布:你成家多年,遇上过这事吗?
    翟布想了想,点头:倒也有,两人相处久了,难免会有淡了厌了的时候。各退一步,过了便好。
    陈锦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过。
    明明时时呆在一处的两人,突然没了话聊。宋宜之甚至都不愿晚上与她同睡,时常告假出宫回宋宅,一待便是两三日。
    这般境况,陈锦墨心里难受,也不愿在这空当与他发生口角,徒增不快。只有借着阅兵出宫,即便结束也不敢回宫,跑到这里秋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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