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混乱中,宋宜之嘴角一痛,而后有铁腥味在口中蔓延。似乎想报复他上次那一咬,陈锦墨如今亦是咬了回来,却又不止于这一咬。
    两人这一吻过了多久不得而知,可直到红玉陪着卓素华在就近药铺买完药后,二人都没有停止。卓素华先掀开帘子准备上车,一进来就目睹了这一幕,下意识想退出,却不小心踩到了后面跟上的红玉。
    一声抱歉过后,红玉也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也想退出。可反应过来后,便硬是推卓素华进了车里,将门帘关紧不让一点光景外泄。
    马车动了起来,宋宜之亦感觉到有人上车,这次他是真要推开陈锦墨,不过他每挣扎一分,对方就吻得更深。
    进了车里有一会儿了,见两人还不分开,不说卓素华了,红玉都开始眼睛无处安放了。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打算提个醒,然而醒着的只有宋宜之,她们肉眼可见的陈锦墨在用力压制,不让对方挣脱。
    这场面,好尴尬。
    两人目光从车顶转到地上,就是不敢看向纠缠着分不开的两人。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都是没出嫁的姑娘,被强制吃了这一口狗粮,两人根本不能忍。
    于是,红玉伸出魔爪按向陈锦墨伤口,强制帮她收回理智,而后用力往后一拉。接着,卓素华便强行给她灌了一颗清心丹,帮她压邪火。
    一场无边风光就此结束,陈锦墨迷糊着,宋宜之强作镇定,这事儿只要他们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怕陈锦墨不老实,红玉玩命地摁住她,卓素华则毫不手软的给她用力包扎。
    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下钥。只能绕到西侧由小门而入,门内御马监掌印汪凯在等着他们。宋宜之来请十二卫时,特地让他留了门,只是未曾想到太后与淑妃也等在那里。
    马车不能行进宫中,见宋宜之将人抱出,二人才放了心,道:馨芳殿太远,直接去西宫。
    不敢耽搁,众人离去之际,淑妃突然回头对向汪凯视线,颔首道谢。
    倏然一笑,汪凯弯腰拱手道:职责所在,不足挂齿。
    卓素华给的那颗清心丹有助眠之效,陈锦墨被放到床上时已经睡了过去。只是拉着宋宜之的手却不松开,嘴里还在喃喃念着什么。
    奶奶在这,哪里难受你就说。真以为她是疼的,太后还不放心地凑耳去听。而后狐疑地看向宋宜之,因为靠的近,第一眼便瞧见他嘴角内侧的伤口。
    一瞬间了然,唤回去找太医的宫女,太后转而对卓素华道:丫头和我提起过你,赞你医术精湛,如今便劳你为她医治了。此事关乎皇室,你必须保密!
    第71章 值得
    贺府中, 贺季氏总有些不放心,问道:大嫂,这样真能救我夫吗?
    贺夫人此刻正心焦着也无暇回她, 白日贺思韵非要跟去如意楼,拗不过女儿她只能答应, 可到如今也不见人回来。大家闺秀深夜不归本就不好, 更何况是如意楼那样热闹人杂的地方。
    越想越不放心,决定还是自己过去看看。此时贺思韵倒是神色慌张地回来了。
    怎么回事, 你身上怎么都湿透了,你哥呢?
    贺思韵管不了那许多,抓着贺夫人的手哭诉道:宋宜之居然要杀我, 他居然要杀我,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喜欢他。
    她嘴里不住呢喃着同一句话,仿佛现在她只能想得到这些一般。
    听她说着,贺夫人心里一沉:宋宜之怎么也在,宫里还有什么人来了?你哥呢?
    贺思韵此时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不论她问什么都不回答, 只是缩着肩膀蜷在角落里发抖。
    还是禁军上门要人时她才知道,贺思昂已经被关进诏狱,而他们还要来抓贺思韵。这哪里能行, 忙唤人去通知贺均,而后便将整个贺府封锁,不让外人踏进一步。
    不论外头给她安什么抗旨不尊的罪名,都不会将这个女儿交出去。
    贺府闹了一夜, 直到贺均连夜从郊外军营中赶回, 而西宫倒是安静地很。
    系统不停跳出提醒:好感度已满一百, 玩家与反派完全绑定。警告, 现在已经不能反悔,否则黑化风险系数与好感度成正比。
    什么玩意儿,被这没完没了的提醒声惊醒后,陈锦墨第一眼便看到了床边小憩的宋宜之,他的手依旧被她牢牢抓着,一边初荷与卓素华靠在桌上睡得香甜。
    一瞬间,杂七杂八的记忆涌入脑海,药力作用下陈锦墨做的那些事她都想了起来。这时候对上宋宜之,难免就很尴尬,再加上围观群众卓素华也在,简直挖地三尺下去冷静冷静的心都有了。
    松开手想坐起来,却惊醒了宋宜之。两人四目相对,而后匆匆错开。
    陈锦墨试图想找些话题,再看对方嘴角时,不由疑惑:你嘴怎么破了?
    一时语塞,宋宜之偏过头轻咳了一声,才解释道:许是上火了。
    陈锦墨还是想起来了,也更加无地自容。本就是自己咬了人,回头还问对方怎么破了,这与吃干抹净不认账的人有什么区别。
    不想做那样的人,陈锦墨保证道: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一时间本还在装睡的初荷实在忍不住喷笑了出来,卓素华都被她惊醒了。面对三双眼睛的注视,她不得不收了笑容。
    公主继续,记得喝药。说罢,拉着兀自伤神的卓素华走了出去,顺道把正要进来的红玉也拖到了外室。
    这时,陈锦墨才有心思观察四周:这不是馨芳殿?
    是西宫。夜深你也有伤,从角门去馨芳殿太远。宋宜之解释着,将桌上温着的药端过来,太后知道了。
    正打算喝药,听了后面一句,陈锦墨手上一顿。
    也是,她抓着宋宜之一夜,太后怎能看不出来。不过知道了还肯他留下陪着,问题应该不大。
    见她沉默久了,宋宜之问:公主怕吗?
    陈锦墨连连摇头:开玩笑,本公主天不怕地不怕。而且她最不怕的就是太后,潜意识里她就觉得太后肯定会包容她的一切,支持她。
    更何况现在比较棘手的应该是陈泰才对,他已经察觉,甚至明言要她不与宋宜之接触。
    陈锦墨问:昨夜跟去的十二卫知道吗?
    安心喝药,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说的。他说不会那便不会,陈锦墨放下心,皱眉干了这碗苦掉渣还带了点臭的药,见他拿了颗糖出来,一手拿碗一手受伤,陈锦墨干脆伸长脖子用嘴去接。
    指间湿滑的触感传来,宋宜之着实一愣,被迫回忆起了昨晚的画面。
    对了,贺思韵呢,抓到没?
    陈锦墨突然出声,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没有,让她潜水逃了。
    昨夜心急一时没顾上,宋宜之也是后来才听到,说是趁众人被贺思昂尖叫声吸引过去后,便跳进水里逃走了。侍卫循着踪迹追去时,人已经入了贺府。
    陈锦墨很不甘心:这还让她逃了。
    无妨,她逃不了的。
    看来,宋宜之这是不想放过她?
    想起小说结局,陈锦墨呢喃:我以为,你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抱住。
    宋宜之轻声道:别再冒险了,若是昨夜你真出了事,我该如何?
    我这不是没事么。知道他是担心,陈锦墨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抱了回去。
    昨日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样并不算无事,宋宜之只道:为我不值得。
    纵是现在千万般真心相待,他还是为初进宫时对她另有目的的讨好耿耿于怀。后来她帮宋家,帮他的越多,他也越自愧不如。总觉得那段时光,是亏欠了她的。
    可一开始谁不是另有目的呢,若不是为了保命加上喜欢这个书中角色,陈锦墨也不至于闲的没事做,卖力帮忙来加好感度。
    没什么值不值得。陈锦墨将人楼的更紧些,你是我的心上人,就是值得。
    此时,屋外红玉高声唤了太后,宋宜之才松开手退到一旁。
    进来的只有太后一人,让陈锦墨坐着不必行礼,而后看向一边的宋宜之。
    你如今既在司礼监就职,也不宜留在此。韩福传人叫了你多次,现下公主也醒了,你就回去吧。
    见太后在赶宋宜之,怕人被为难,陈锦墨撒着娇唤了声奶奶。
    不理她这茬,太后只道:皇帝待会儿回宫。
    如此,不敢耽搁,宋宜之只能先回去,两人不得不暂时分开。
    见陈锦墨一脸舍不得的样子,太后玩笑道:牵手牵了一夜还不够?
    这语气,太后果然不反对。有些不好意思,陈锦墨低头:多谢奶奶成全。
    笑着摆了摆手,太后豁达的很:淑妃都同意了,我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丫头,我倒要问问你,你不是个糊涂人,怎么突然找上贺家了?皇帝让你去的?
    见陈锦墨点头,太后也气笑了出来:这皇帝是越来越荒唐了。他让你找贺思昂做什么?
    听她将陈泰的话复述了一遍,太后才明白了原委,却更疑惑了:宫外传来的消息可是你将他废了。
    是啊,是按着父亲的意思废了。陈锦墨说的一脸无辜,像是没意识到,陈泰的废和她的废不是一个意思。
    陈泰的废大意是让贺思昂断手断脚,再不能上战场的那种,本意是断了贺思昂以后从军的路。陈锦墨虽然做的有些偏差,可目前的效果还是可观的。
    绝不承认她是想报私仇,当年贺家怎么伤的宋宜之,她也要用同样的方式还回去。
    此事不提,太后正色道:丫头,你选了他,要走这样的路,奶奶不反对。可你现在手上握的东西太少,免不了任人摆布。若不提高自身,还是会被人威胁,你们也会受外力分开,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听着太后真切的叮嘱,陈锦墨点了点头,郑重道:您放心,我想好了。该拿什么东西在手上,我都想好了。
    祖孙两的话点到即止,而宋宜之回了司礼监后,不出意外的韩福脸上神色并不是很好。
    我对你一直寄予厚望,你入宫才多少年,就被当做掌印培养。知道这待遇是多少人眼红的吗?你学谁不好,学那汪凯,宫里最容不得的就是你们这些情种!
    宋宜之一夜未归,费力瞒着消息的韩福当真是愤怒到了极点。念着宋廉曾帮过自己,宋宜之又是个不错的接班人,能助他对付贺家,亦能在他年老后孝顺供养他。这才费劲把人从汪凯那抢过来,宋宜之一直做得也很好。
    没想到昨日,馨芳殿的初荷一过来,他便不顾阻拦去御马监,甚至找汪凯借了禁军十二卫。韩福万般阻拦无用,最后一句你去了就别回来。宋宜之倒是贯彻到底了。
    自知理亏,宋宜之也不辩驳,耐心地等他说完。
    多谢掌印为小人掩护。宋宜之谦顺道谢,见韩福还要训话,便道,贺思昂被关在诏狱。
    这我知道,将你唤回来就是要一同去诏狱。知道宋宜之不是明知故问的人,韩福疑惑道,你突然提这做什么?
    他被公主重伤,如今与我们一样。
    一句话,韩福的神情从疑惑转为惊喜,而后不确定地问:当真?
    见宋宜之点头,韩福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当年是怎样被贺家联合前任掌印坑害下的台,他到如今都还记得,他能再爬回如今的位置,又看到贺家受挫怎能不高兴。
    快,随我去诏狱看看。
    二人见了陈泰后,便脚下不停地往诏狱赶。韩福如今上了年纪,腿脚本来也不好,平日走路都很慢,今日却硬生生走出了脚下生风的样子来。
    等到了诏狱,验伤后。韩福心头大石才落下,心里舒服了,面上也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姿态来:贺公子怎伤的这么重,还不快请大夫来医治!
    未等他说完,贺均也被放了进来。有过节的两人相见只能勉强维持面上的平和,他一眼便看见站在韩福身后的宋宜之,这下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贺思韵被宋宜之下令追杀的事,他回来便知晓。也才恍惚起来,隔着血海深仇,后来他怎么就信了,此人真的识时务,不会与他做对。
    怕是汪凯将他的人手从御马监抽离,亦有这宋宜之的一份。如今儿子重伤他亦在,哪怕此事与他无关,贺均还是忍不住威胁道:
    宋宜之,你总有一日会落在我的手上。
    这威胁,韩福替宋宜之挡了:贺首辅,没事儿吓小孩做什么。令郎伤势不轻,还不去看看?
    第72章 丽嫔
    牢房内, 贺思昂平躺在软垫上已是面无血色,见贺均过来,便费力往外爬了些, 恳求道:父亲,我受不住了, 快些想法子救救我。
    见二人退到远处, 贺均才敢问:到底怎么回事,就算你犯傻了, 也不应该打不过二公主。你娘不是还用了药,怎么就被她伤成了这样?
    按理说,那时屋里没别的帮手, 又在药力作用下,一个男子怎会被女子伤了。更何况,儿子身手如何他是知道的。
    贺思昂也搞不懂,忍着痛回忆昨日的情形,最后只道:不知为何,她武功尽比武举时还好。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招数, 我身上一麻,身体都不听使唤,甚至被这股力打飞出去。就像遭雷劈了一样。
    他说的玄乎, 贺均听得也是云里雾里。从未听说过这种招数,难道就是所谓的内力?也或许是贺思昂的幻觉。
    这些都不重要,贺均只关心一件事。儿子如今的身手也是练了不知多少年才有的,陈锦墨这武力绝不会只是近几年才练的。或许, 陈泰是早有打算, 一直暗中培养女儿, 让她接近贺思昂刺探情报。
    好在这门婚事没成, 否则一个深藏不漏的公主进门来,迟早是个隐患。
    贺思昂的痛苦呻/吟,拉回了贺均的思绪。看着儿子的惨状,恨铁不成钢的话终究没说出口,将带着的药拿出来递给他:这是止疼的,你吃了好受些。
    颤着手接过,囫囵一吞,忍着喉咙里的干涩,贺思昂道:父亲,他们说陛下肯放了我,只要你肯用一样东西换。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贺均一路过来也在犹豫。已知是陈泰下的套,儿子也吃了亏,他究竟该不该拿手上的议和书去换。那上面记载的,是他贺家的保命符,却也是他的催命符。就算交出来,陈泰没了顾忌,就能放过他吗?
    一边是不能传宗接代的儿子,一边是自己及家族的命运。
    贺均很快做了选择,却也不忍面对现在的贺思昂,哽咽道:爹会尽力为你安排大夫医治,你
    没再让他说下去,贺思昂似是放弃挣扎般,闭眼问他:我也成了父亲的弃子吗?
    贺均不语,沉默给了他答案。现如今什么解释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没了用处,贺思昂也只有听天有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韩福颇觉扫兴:这都不肯换,看来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个儿子。
    站在他身后,宋宜之提醒:掌印忘了,他还有一个女儿。
    闻言,韩福猛地偏头看向他,而后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来。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当然要将人往死里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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