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这不正经的样,红玉与初荷见怪不怪。此时门外进来一人,两人相视一眼都不做声,放下东西准备撤。
    来人问道:公主唤我何事?
    好巧不巧,宋宜之这时候回来了。本来躲在床底下的猫听这声音跟见了救兵一样,猛地从床底蹿出来扑到了他怀里。委屈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喵喵地告状。叫唤完,回头看了陈锦墨一眼,更委屈了。就要宋宜之安慰。
    刚来的宋宜之还理不清情况,下意识抱起它,给它顺毛。
    得这待遇,猫舒服地叫了一声,还不忘斜斜瞥向陈锦墨,目光及其嚣张。
    世风日下,她这是被一只猫挑衅了?作孽啊,怎么就偷了一只母猫?
    红玉与初荷对视一眼,都默默退了出去,不在这里面搅合。
    见她二人走了,陈锦墨上前走向宋宜之,站定后望着他笑得很是坦然,道:就奉旨和你多相处相处。
    奉旨?
    宋宜之正疑惑时,他怀里的猫似是很反感陈锦墨的靠近,伸出爪子试图推开她。
    也是被这小电灯泡烦着了,陈锦墨恼怒地想将这呜呜低吼的猫抓走,谁料手刚伸向它,它就伸出锋利的指甲要抓她。
    而它的爪子并没能碰到陈锦墨,宋宜之抱着它的手便松开,整只猫跟着空中翻转一百八十度自由落体。
    然后看了看方才还抱着自己的那双手,现在正和那个新任无良铲屎官的搅合在一起,而手的主人更是看都不看它,顿时更委屈了,跑到一边独自哀伤。
    陈锦墨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养不熟的猫有一天真敢挠她。宋宜之比她反应的快,几乎是猫爪伸过来的一刻,便伸手替她挡了伤害。
    这剑伤还没愈合,又要添新伤。陈锦墨心疼的牵过他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任何抓痕,这才放了心。
    不过想想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宋宜之下意识毫不犹豫的替她挡伤害。这种被喜欢的人保护的滋味有些美妙。
    你该看出来,他对你不一般
    陈泰说的话音又在耳边响起,她也越发恍惚起来。毕竟宋宜之对她确实不一般,会不会好感度并不能代表什么。可如果那八十的好感什么都不能代表,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突然想起来,从前宋宜之还为陈泰挡过剑,那时是为了得到信任。现在不会也是吧,她不想自作多情。
    可感情线都开了,总不至于是为了得到她的信任之类的吧。肯定不是!
    应该不是?
    心有千千结,即便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就是不太敢去相信,自己就把自己捆住了。可捆的太久了,陈锦墨又想早日把这一团乱麻解开。
    你对我
    公主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都是一愣。宋宜之等她先说。
    这么好的机会,四下里并无他人,只要她问清楚,只要她壮着胆子问清楚。她陈锦墨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凡事都敢拼一把。
    你对陈锦墨说着抬头对上了宋宜之的眼睛,很好看的一双眼睛,里面就装着自己。一瞬间,她怂了,话到嘴边变成,你说。
    宋宜之也不奇怪,说道:这猫还是有些野性难驯,若要带进宫,未免它伤人,得先由五坊之中的驯兽师训练一番。
    这也是陈锦墨顾虑的,毕竟从前没养过猫,若是哪天没看好,抓伤别人也不好。宋宜之的提议确实不错,五坊是为皇帝饲养训练宠物的,里面的人不敢虐待动物。有些动物甚至过得比人都好,将猫送过去一段时日,再陪着陈锦林她也放心。
    至于感情不感情的,陈锦墨是真的怂了。说不出怕什么,就是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先就这么着吧,说不定哪天宋宜之给她来个深情表白什么的,人生还是要有点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瘟疫见好,陈泰便决定提前回京,准备科举。
    众人收拾好行李出行宫时,很意外的皇后并没有坐上回京的马车,似是要被留在行宫。
    陈锦墨好奇,私下偷偷问起,淑妃只道:太子在外征战,皇后担心,留下为太子祈祷。
    留在行宫祈祷?祈祷不该去道观或寺庙吗?
    肯定还有别的事,只是淑妃不说,她也不便多问。
    一月前皇宫中的残局已经被收拾妥当,丝毫不见瘟疫之时的模样。再回馨芳殿,陈锦林已经站在殿门前等了许久,见她们到了便老远奔了过来。
    她刚刚丧母,这些时日,又独留她一人在陌生的馨芳殿,这丫头肯定是怕极了。淑妃心疼坏了,平日又与容嫔交好,拉着陈锦林嘘寒问暖了一番终是没忍住,躲回寝殿哭了起来。
    不过哭归哭,淑妃总比她体贴,才一日,就将陈锦林的衣食住行等都安排妥当。原先跟着陈锦林的宫女中只活下来一人,淑妃便又给她拨了几个服侍的过去。
    如此,四公主便正式在馨芳殿安了家。
    那边为方便陈锦墨每日去校场训练,皇帝提前给她安排了个封号昌平,没有府邸没有封地食邑,只是额外得了个公主印,特许她宫门下钥之前能凭公主印自由出入皇宫。
    这算是陈泰众多子女中独一份的待遇,虽然除了方便出宫,并没有什么用。就这样,陈锦墨每日忙碌着,白日去太后那报道,再与教她的师傅葛苹一起出宫练武,入夜前赶回来奉旨与宋宜之相处。
    去了校场她才知道自己之前在宫中的训练都是九牛一毛,尤其是那不知道哪个机关师发明的木人阵。能全方位无死角地从各个角度袭击你,并且毫无规律,陈锦墨已经埋在这阵里三天了,几乎每天都得挂彩,自信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偏偏葛苹只是淡淡地在边上看着,随时补上一句,这只是第一关。第一关都能这样,再难点还让不让人活了?
    冤家路窄,今日被安排来与她过招的偏偏就是管治。这人今日打扮的倒是很精神,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抱着剑立在一边,颜值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他在边上看了许久,最后嘲讽地勾起了嘴角,不屑道:昌平公主,不过如此。
    管治的声音不低,陈锦墨老远便听到了。对这昔日手下败将的不屑很是来火,当即从阵中跳出来,怒指他道:你行你上!
    她就不信了,这人都打不过她,能闯过这木人阵?
    打脸的瞬间来的太快,管治没伤一分就到了尽头。
    陈锦墨失落道:没想到这人还有两把刷子。
    虽然有些不服,但他过去了是事实,她又受了一层打击。
    葛苹安慰道:守正司平日都是拿这些训练的,他能过去很正常。其实第一关与武功高低无关,公主多试试就能过了。
    这都第三天了,第一关还没过,这进度着实太慢。陈锦墨打心底着急,不过葛苹的话倒给了她提醒。
    葛苹与太后年纪相当,并不如年轻时那样手脚灵敏,因此并不能亲身示范这木人阵怎么过。如今来了个闯关攻略,她不得利用起来。
    于是指使管治道:你回来再走一趟。
    第51章 糕点
    陈锦墨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 也就原地让管治过了十遍的流程吧。她就轻装上阵,一把通过。
    其实第二遍她就大约看出来了,第五遍已经完全知道怎么过。后面的纯粹是她觉得自己很幽默, 并热心帮助管治锻炼一下身体展现一下他的能。
    葛苹都看不下去了,偷偷问她:这人是不是得罪公主了?
    这师傅看的很透彻, 可陈锦墨不能承认, 只是笑而不语。
    木人阵共有五关,有管治示范, 到第三关陈锦墨过得都很轻松。只是第四关,管治他自己也没能过去。
    没了示范本就艰难,偏偏葛苹还要给她增加难度, 唤人过来道:给那些木人都绑上兵器。
    大可不必!陈锦墨大惊失色,全身的汗毛都在表示拒绝,
    只是她不必她的,葛苹并不理会。于是一天下来,陈锦墨再一次负伤离开校场。
    幸好这师傅还有人性,武器都是没开锋的, 否则她这会儿就得包成个木乃伊,被扛回宫了。
    回去时,她听说城中有一处糕点做的不错, 想给淑妃与陈锦林带些回去,便让葛苹先行回宫,她自己去排队买。正与红玉往那走时,却察觉到管治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
    校场靠近诏狱和守正司, 按道理管治该回去了。这会儿还跟上来, 莫不是现在还想着抓她回守正司伏法吧?
    陈锦墨回头问:管侍卫这是去往何处?
    管治停步, 神色冷淡道:买糕点。
    这么巧?难不成还要买同一家糕点?陈锦墨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会儿, 实在搞不懂这个人。只是拉着红玉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红玉被她拉着疾走,气都差点喘不过来,却还有精神问她:公主与此人相熟
    不熟,我可不敢跟他熟。陈锦墨不假思索地回答。
    见她答的果断,红玉才对她放了心,不过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对后面跟着的管治却不能放心。
    这人不会是来买糕点的,肯定藏了别的心思。正想劝陈锦墨离他远些,却突然被对方拉着跑了个百米冲刺。
    快点,那儿要排队。不能让他抢先。陈锦墨很着急,显然是真当管治也要来买糕点。想起这人之前对自己有多不屑,顿时报复心起,咬牙道,待会儿排到我就都买了,让他白等!
    公主,咱们没带那么多的钱。不知管治究竟哪里得罪了她,红玉只是暗暗替她们的钱袋担心。
    冲动消费并不可取,不能用自己的钱报复别人。好在陈锦墨也是真没钱让她冲动那么一回。
    这糕点铺子是新开的,很多人如她们一样凑热闹过来买。队伍排了很长,好像望不到头一般。陈锦墨一看就发憷,奈何出宫前答应过陈锦林的,还是硬着头皮排队,反正离宫门下钥还早。
    这边排着队,一个挨着一个的,前面人小声说的话后面都能听见。
    听说了吗,太子中了埋伏,断水断粮被困三日不得出。最后还是杨将军救出来的。
    我早知道了,据说有一次这太子贸然冲锋与大军断了联系,又怕先被敌军找到不敢生火,差点饿死在战场上。
    这太子是去搞笑的吧。先前多少人拦着不让他去他非得去,现在好了,出洋相了吧。真是给我们羌国丢人!
    那几人越说越没谱,红玉担心地看向陈锦墨提议:要不我们回去吧,改日再来买一样的。
    如她担心的一般,陈锦墨已经暗暗攥紧了拳头,并不想现在回去:都快到了,凭什么我们走。
    听她这语气红玉就知道自家公主肯定生气了,此时人多,若她一时气不过动起手来,难免损了名声。偏偏那几人还不识趣,嘴上不停的嘲讽着太子。
    终于陈锦墨忍不住了,冷声讽了回去:只会嘴皮上逞英雄,真会打仗,征兵时怎么不见了人影。也是,让你们去战场,兵器都扛不起来就得被吓的哭爹喊娘,滚着回家了。
    方才谈话的三人听这话回头瞪了过来,见是个带着幕离的姑娘,更是不满:哪儿来的娘们,男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小心惹了我们,揍你一顿,教你什么是女人该守的规矩。
    听听这都说的什么,第一次见这种上赶着挨揍的,红玉不禁无语望苍天。
    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胆大包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非议太子,如今又回怼了陈锦墨,肯定是免不了挨打了。
    这要是忍得了,陈锦墨就不是陈锦墨了。
    红玉你继续排着,花了多少回头给你报。我随这几位去学学规矩!
    相信她的身手,红玉只能拉着她小声劝道:公主出了气就回来,千万别伤人啊!
    伤不伤人得取决于那些人识不识趣,而他们要是识趣,陈锦墨就不会找他们学规矩了。
    凭你是谁,滚一边去,别耽误这人还没嚣张完,衣领便被陈锦墨揪住挣脱不得,给老子撒手!找打是吧!
    说着男子真要挥拳袭击陈锦墨,却被她反手制住,挺高一男的就这么被一个姑娘架进了小巷。另外两人见事情不对忙出队跟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管治也从长长的队伍中出来,跟进了小巷。他进去时,那三个男子已经被打的趴在了地上。
    他应该是来劝架的,可惜太过耿直。站在边上不温不火地开口:他们说的是实情,并未添油加醋。
    陈锦墨给了他一记眼刀,让他闭嘴。之后逼着那三人向太子道歉。那三人照她说的做了,她也不放人。
    为了这糕点他们排了一个时辰,陈锦墨就要他们看得到吃不着。即便他们放弃不买,她也不放他们走,就要他们原地等到那边收摊。如此,直到红玉买完东西回来,双方依旧是僵持不下。
    见此,管治又开口:人我要带回守正司,请公主放行。
    这人绝对是来跟她作对的,方才他们诋毁太子时不出声,现在她要惩治三人,管治却两次跳出来阻拦,现在还说要带人回守正司。
    耐心用尽,陈锦墨偏就不想按他说的来。
    察觉两人气氛不对,似乎随时能杠上。毕竟管治是守正司的人,不能得罪。红玉正想出言调和时,远处一间店铺里走出来一人。
    宋内侍?
    随着红玉的话音,陈锦墨的怒意瞬间消散,朝着她看的方向望去,真的是宋宜之。
    不光是他,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
    瞬间没了理会管治的心思,陈锦墨一句话没说,拉着红玉追了出去。
    不出所料,跟在宋宜之身后的就是贺思韵。
    她跟在后面跑了几步才勉强追上宋宜之,气喘吁吁地说了几句话见他并不理会,便干脆拦住他的去路。
    此时的宋宜之再做不出温和谦顺的模样来,冷淡疏离道:我与贺姑娘并不相熟,也无深交之意,请姑娘莫再纠缠!
    贺思韵并不在意他说的: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也肯定知晓。我不在乎你是太监,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这姑娘说话的声音不小,不少路人都投来了探寻的目光。宋宜之今日外出着的是常服,没人知道他是内侍。可如今她这么一提,经过的路人都打量起了他,目光中夹杂着戏谑与探究。
    这些目光像带了毒的箭,密密麻麻地刺着他。可这些东西从前他都是不在乎的,最近怎么越来越在意了?而路人的这些目光,更是变得越来越扎眼,刺的他快要窒息。
    陈锦墨听到这话更是不服,想要上前,贺思韵却先看见了她。女人大约真的天生就有直觉,能在茫茫人海中锁定自己的情敌。瞬间计上心头。
    宜之,你别再躲我了。你对别人都是彬彬有礼的,对我却总是冷冰冰的,你连对我的态度都与旁人不一样,这不就代表你对我并非无心吗?别再推开我了,我真的不在乎那些。
    或许自恋这一点,是贺家的遗传基因。对这奇特的逻辑,陈锦墨也是佩服之极。任她再怎么没脸没皮,也从不敢这么想。
    那边贺思韵并不止于此,见宋宜之手上拿着东西,竟是要明目张胆来抢,嘴上还义正言辞道:你连我喜欢吃哪家的糕点都知道,还说对我无心?
    这东西不是给她的,她知道。只是做给陈锦墨看,毕竟她敢打赌,宋宜之顾忌着贺均,并不会当众给她难堪。
    怎料宋宜之这次并不顺着她,竟然躲开了。一盒糕点没什么了不起的,可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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