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宫女没有巴蜀那来的,而宋宜之居然帮她扯了谎。这么一想,刚消下去的冷汗又冒上来一层,回头看向身后,宋宜之只是温润一笑,仿佛刚刚的只是无心之举。
    淮南郡公能想到的问题,宋宜之不会没想到。他又为何要帮自己?
    算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就算宋宜之聪明,也不会想到灵魂穿越,就算想到又如何,她这身体就是陈锦墨。
    随他怎么想,不影响好感度就行。
    终于落座,侍卫们在门外候着,宋宜之则留下陪她。
    毕竟,虽然有血缘关系。可让公主与外臣单独相处,总归于礼不合。
    小二上了菜,陈锦墨和淮南郡公都坐着,唯独宋宜之站着。
    两人都没进食,也答应过祭祖回来带他吃好的,不能让人看着自己吃吧。所幸没别人,陈锦墨轻轻拉了拉淮南郡公的衣袖。
    姥爷,能不能说着偏头指了指宋宜之,毕竟不是她出钱做东,不好意思明说。
    淮南郡公明白过来:宋公子也过来坐吧,不必拘束。
    宋宜之低垂着头婉拒:臣不敢。
    就过来坐么,你中午也没吃,别驳了郡公好意。
    淮南郡公看了看陈锦墨,又打量了会儿宋宜之,思索片刻倒也没说别的。跟着帮她劝道:
    郡公都和公主同席了,你也别拘束,坐下吧。
    于是在陈锦墨的盛情相邀下,宋宜之还是入座,由着小二又加了副碗筷。
    席间无话,宋宜之倒也没多拘束,也很守礼。菜夹得不多不少,永远只挑他那一面的菜吃。
    反观陈锦墨,举着筷子的手蠢蠢欲动。上面的肉没了,她总想扒拉菜,把肉扒拉出来。可惜不能扒拉,只能找角度去夹露出来的肉,可总能夹到宋宜之那面去。
    这是个坏习惯,无论是生前被奶奶教训,还是进了书里被淑妃念叨。可她倒霉,靠她这一面的永远是不吃的配菜,她也不想啊。
    瞄准了一个角度下筷,与宋宜之的筷子相碰。两人俱是一愣,宋宜之下意识收回手。
    陈锦墨不舍的看了看那块肉又看了看宋宜之,最后夹起放进了他碗里。
    这下淮南郡公都跟着抬了头,这公主给内侍夹菜?
    陈锦墨也暗自悔恨起来,与他们奇怪的不同,她怕的是这举动会不会唐突宋宜之。
    她最近怎么总是不清醒,干些糊涂事。万一宋宜之有洁癖怎么办?会不会以后被报复?
    可都放人碗里了,再夹回来不太合适。
    三个人都静默地不说话,陈锦墨两边看了看,小声说了一句:我没嘬筷子。
    言下之意,这肉挺干净。
    可惜那两人与她不在一个频道,并不能明白,最后还是宋宜之先回了神,轻声道:谢公主。
    淮南郡公看着两人,叹了口气,有些事,总归发生的不是时机。
    第10章 奔跑
    饭毕,淮南郡公只是和陈锦墨客套了几句,大致问了淑妃的情况。陈锦墨也将淑妃带的话说出来,包间里倒也有些温馨之感。
    公主告诉淑妃,在宫中不必太多烦忧,娘家还有我这老头子在。不必受他人欺负。
    淮南郡公是实打实怕这侄女在深宫中受欺负,更何况贺贵妃在宫里骄纵跋扈的名声,宫外多少传了些。
    若不是娘家父兄去的早,四皇子又早夭。这贵妃之位能轮到贺家,让他们嚣张到如今。
    四皇子是淑妃的第一个儿子,三岁时便溺水死了。至于怎会溺水,小说里没提,陈锦墨来了这些时候,也无人提及。
    淮南郡公俨然是对贺家没什么好感,方才出现也不是为贺思昂解围,只是怕陈锦墨惹了贺家。
    这一番愤愤不平之言过后,打量了眼陈锦墨,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此物原先想送给淑妃,可如今你更合适收。
    陈锦墨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支珍珠发簪。东西没什么奇怪的,可那句话倒有些让人深思。
    原先想送给淑妃,现在转赠给她?她比淑妃更合适收?
    小说里女主视角中,并没有这一段。所以这是突然发生的,还是小说里本来就有,只是跳过了陈锦墨。
    淮南郡公感叹道:不知不觉你都及笄了,作为长辈去年就该送给你的。一是没来得及,二来陛下应该为你准备了。
    女主没几个月都十七了。这发簪着实送的太晚了,陈锦墨思索着,觉得这话怕是来敷衍宋宜之的。
    不能明着送的东西,多半风险不小。
    陈锦墨很怂不想惹事,推拒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敢收不敢收。
    淮南郡公按住她的手,加了几分力道:公主敢收的,也应该收。我也是为了公主与淑妃好,先收着日后总有用武之处。
    为了她们好?淮南郡公应该不会害她们,陈锦墨再推拒反而让人起疑,索性接下。反正不死之身,死的不能再死,大不了回头找系统问问。
    说不准这就是个隐藏任务,她本来也是来玩游戏的。万一就是系统安排的呢。
    回程的路上,陈锦墨拿着簪子不住思考。临走时,淮南郡公无意打翻的茶水溅到了她的衣袖,如今都未干,她也没多在意。
    只是思索着这发簪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又是不是她现在该知道的?
    说好的轻松向呢,怎么现在还玩起了谍战疑云,搞这些弯弯绕绕的名堂,是要来部权谋戏?
    越想越不对劲,盘算着路程离回宫还有段时间,所幸闭眼去戳系统,看看小板怎么说。
    小板的回答很官方:原剧情没有该情节,请玩家自行摸索。任何脱离原轨道的剧情,我们不予负责。
    不予负责?看来不是系统的隐藏任务。
    陈锦墨气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把自己封墙里,我就拿你没办法?
    回想起上次差点被摔碎的经历,人工智能适时的认了怂,这些个往生的祖宗,地府员工懒得管。让他们人工智能冲锋,惹了哪个被摔碎,大不了就是换一套新机的问题。
    他们也很为难啊!
    在反映给上级,等待解决办法之前。只能用客服的语气哄着。
    玩家不要着急,确实游戏未对玩家人设转变做强制规定。因此亲自身行为与原作偏差太大,是会有一些与原作脱轨的情节,不会达成死亡结局的,亲亲放心。
    不死就成,陈锦墨不再纠结,毕竟刚刚也只是吓吓这小板,真要鱼死网破,她也没底。
    那小说能让我再看一遍吗,包括你们有的所有人物设定和隐藏线。
    小板没有异议,所有剧情都在陈锦墨脑中浮现。时间不够,不能细看,但大致看下来。这就是一部爱情悲剧,只围绕男女主的情节介绍,大部分都是男女主的各种分分合合。
    配角中,大篇幅出现的还是刚刚遇见的卓素华和另一个贺思昂的备胎。只要她们一出现,男女主必定得虐。
    什么鬼,一点关于皇室配角的暗线都没有。她岂不是得抠字眼去找线索,最怕抠字眼了,还什么都找不到。
    屏幕中出现了提醒符号,之后宋宜之的声音传来。是告诉她到了皇宫,让她出去换乘轿撵的。
    陈锦墨立即便惊醒了,从靠垫上弹坐起来,差点与半边身子探进来的宋宜之撞上。两人慌忙错开,宋宜之更是利索退了下去,在外面静候。
    乌龙过后,陈锦墨平复了许久那不争气的心跳,才掀开帘子下车,活动了下筋骨。
    随行的侍卫入了宫门便回去复命,只剩下陈锦墨与宋宜之,还有宫内候着的内侍宫女。
    宫女要扶着她上轿撵,被陈锦墨制止:我走回去。
    人力抬的轿撵并不快,一点儿也不节省时间,还得被一路颠着回去。不如走走锻炼锻炼。
    一路上顺道欣赏这被黄昏的晚霞笼罩的皇宫。
    羌国的皇宫并不是一味的红墙绿瓦、金碧辉煌,建筑风格有些类似于唐与宋。有种别样的大气恢弘,晚霞一照更是柔美,只有这么慢慢走的时候才能体会到。
    越往皇宫深处行去,陈锦墨便越觉得自己太过渺小。
    这皇宫终究太大了,不知住了多少人,这么多人又都藏着怎样的秘密?每一个秘密,又涉及了怎样的剧情人物?
    穿进书里,陈锦墨是肯定不会去走与贺思昂的感情线了,那么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套路的新剧情线。可能涉及权谋,也可能涉及别的,一切不得而知。
    叹了口气,陈锦墨正经不过一秒。开始打量起皇宫来。
    皇宫分内外,外廷是处理朝政,举行大典接见外臣的地方,也是宫里最为端庄大气的建筑群所在。在这里走着,陈锦墨必须得端着。
    就当自己是新时代文明旅游先锋号,不能跑不能跳。必须端庄,端庄,再端庄。
    别说,这么走在人群前面,还真有点像导游。再举个旗子,拿着喇叭,就更有那味儿了。只可惜皇宫不是她的,她不能搞旅游业赚钱。
    到了内廷,陈锦墨总算松了口气。皇宫内廷的风格就没那么端庄了,更注重巧夺天工,几步来一小景,更别说各宫院内了。
    妥妥的商机啊,皇宫里那么多宫室,每个宫门口设个售票处,一天下来得赚多少钱?
    不由得又感叹起来,这皇宫她只有居住权,啥用都没有。
    越往里走,陈锦墨走的越快,到最后离馨芳殿不远了,开始提起裙摆跑了起来。这里没什么人敢管她,每日的跑步锻炼不能断。
    跟不上的别勉强,我先回去了。
    回头说了一句,陈锦墨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听到这话,身后举着轿撵的内侍总算松了口气,渐渐放慢脚步,由着这公主去了。
    这一个月,陈锦墨伤一好便跑步锻炼跟着太后打拳,誓要将强身健体贯彻到底。馨芳殿的人都习惯了。
    一众人,只有宋宜之能跟上。并且,保持着不近不远跟在她后面。
    转弯时,陈锦墨喘着气回头:你怎么都不喘的。
    宋宜之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样子,脸不红气不喘,压根不像在跑步。他想说,这没几步不至于喘成那样,但怕伤陈锦墨自尊心,到底没开口。
    他不说,陈锦墨却懂了。不由暗暗吐槽,她身边跟的都是什么人,一个比一个非人。真是让她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喘着气,扶墙停下,陈锦墨看向宋宜之,问:是不是刚刚那速度,对你来说只是慢跑?
    宋宜之不说话,只是笑着。
    一瞬间,陈锦墨好胜心起。忽视宋宜之是男子腿比她长这一点,也不去想这娇生惯养和她前世的宅女属性没什么区别的身体,跑这几步很累很喘是正常的。就要和人比个胜负。
    正好绕过前面的宫室便是馨芳殿。
    陈锦墨哈腰喘气,耳上坠着的珍珠也随她的动作来回摆动,一瞬间整个人好似都鲜明活泼起来。
    她来了兴致,指着远处笑道:现在我们比赛,看谁先跑进馨芳殿。
    宋宜之哪儿会真和她比,不过是职责所在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刚追着她跑出几步,陈锦墨却突然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那方向是近道,显然她是想花些小心思取胜。虽然并没有什么必要。
    陈锦墨撒丫子卖力跑着,没注意转身的一刹那,几片瓦落下,好巧不巧就落在陈锦墨刚刚停的地方。
    待要追着人走的宋宜之停下,皱眉看向墙头。
    这里只有他二人,方才若这些瓦片当真落到陈锦墨身上,这话恐怕就说不清了。
    等陈锦墨到了馨芳殿,宋宜之还在身后不远处,她擦了擦汗,回头望去,明明作弊想赢的是她,如今见人没赢又颇觉无趣。
    不过看他也有些微喘,心里倒也平衡了些,总归还是人,跑步也会喘。
    陈锦墨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发髻凌乱,因为急速跑步,气管连着肺疼到一块儿去了。急促地呼吸着,脸涨的有些红。微弯着腰,双手抵住膝盖。乱没形象的,也多添了份少年气。
    这样毫不端庄,鲜活跳脱的陈锦墨,宋宜之没见过。甚至可以说,颠覆他的一切认知,他看人一向很准。这公主从前的性子,是全然不会有如今的举止的。
    其实最直观的,从前的陈锦墨,决然不会对他这般友好。反对贺思昂恶语相向。许是这前后转变太大,才让他不似旁人那样,只觉得公主是转性。
    几日的相处,知道对她不需要拐弯抹角的试探。宋宜之便直白道:公主变了很多。
    陈锦墨呼吸一窒,猛咳了起来。
    一阵咳嗽过后,宋宜之仍是静静等着她回答,陈锦墨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我哪有什么变化,不是一直这样吗?
    宋宜之摇了摇头:比如对臣,与对贺公子。
    贺思昂利用我,还不知悔改,我对他那样很正常。更何况他还脚踩两条船,你都看见了。
    这样的解释会不会苍白无力她不知道,只希望快些跳过这个话题。也不知这宋宜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因为她白天那段方言?
    从前,公主不会与我解释,只会冷着脸警告,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没意识到这或许是宋宜之埋得坑。陈锦墨只觉得照原主那样确实能免掉被问的麻烦,可她不敢。
    从前与你有误会,都是受他人挑拨,你不会还记仇吧。
    陈锦墨欲哭无泪,只求反派放过她。就当误会一场,别再深挖她的底细了。
    宋宜之也不再为难她,他本也不在乎眼前的陈锦墨是何人,只要别给自己惹麻烦便好。更何况,如今这人,曾多次相帮
    公主怕是得罪了一些人,小心些吧。
    陈锦墨待要追问,后面抬着轿撵的內侍宫女便跟了过来。话题中止。
    那么她是得罪了谁?
    第11章 爬树
    千秋宴在即,宫里宫外都在忙着筹备。淑妃也日夜不昧地赶制送给皇帝的礼物。
    羌国皇帝皇后寿宴,公主不用送礼,只需将一年里养的蚕结的茧送出去。但有些还是额外准备了礼物,陈锦墨例外。她就想送茧,她穷别的也买不起。
    可以说宫里上下,只有陈锦墨在闲着每天练投壶。
    投壶这方面,再笨的人每天多练也能精通,更何况有宋宜之这样的先生教。
    这么多天下来,别说投壶精进了。连日的锻炼打拳,陈锦墨都能感觉到胳膊上的肉越来越紧,估计能练出一点肌肉了。
    这只是第一步,她接下来还要练马甲线。
    早逝虽有不甘,但对她来说倒有了些益处。只有死过一回才知道健康的重要,也才能摆脱那种宅女状态,励志锻炼。
    宅在家锻炼。
    红玉来,给你看看本公主的成果。
    宋宜之去了淑妃处,只因淑妃要送手绣的山河图,有些地名并不知道,要宋宜之帮着看看。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学霸走了,轮到学渣显摆了。
    拿着木矢跪坐着,送出第一箭完美进壶。
    这叫有初。陈锦墨说着朝红玉抛了个媚眼。
    第二箭投进。
    连中。
    红玉一脸懵地点了点头。
    三四五一一投进。
    全壶。
    陈锦墨又是欠欠一笑:看着,还有。
    说罢,壶的两个耳朵也不放过,一边一箭。
    想不想看更厉害的?
    陈锦墨一脸兴奋地问,红玉只能忍着打哈欠地冲动,装作极为配合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仿佛是给了陈锦墨极大的动力,扑身上前,将木矢和壶里的红豆都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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