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不要叫妹妹了。我知道梁临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从我放下指套那一刻就准备逗我了,我还真以为他对我的牙齿感兴趣呢。
    梁临笑眯眯:那以后叫姐姐了。
    我哼哼:好哇,以后你在床上哭的时候都叫姐姐了,叫什么我都不让你满意了。
    梁临被我反将一军,语塞了好半晌。
    之后我也非常努力地实践着自己的诺言,但是我忘记了梁临厚脸皮的程度,他在那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没有任何负担。
    我甚至觉得,我要在那个时候让他喊一句爸爸,他都能够喊出口。
    梁临可真没有羞耻心啊。
    可我有的时候又觉得挺可爱。
    我跟梁临说:我觉得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有些变坏了。
    梁临一脸淡定地纠正我:不是,变性感了。
    我无法理解梁临的脑回路,顿了顿后我也说,那我现在也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毫无羞耻心的梁临,竟然在我说完他可爱后,耳根红了起来。
    我惊奇:你这脸红什么啊?
    梁临还越发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撇开头揉了好一会儿自己的耳朵,在我越来越古怪的眼神中,转回头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
    那是不是证明妹妹越来越爱我了?
    我愣了下,张开手轻轻地抱了他一下:我当然最爱你了。
    梁临闷笑了几声,他张开手搂住我,拿脸在我脸颊上轻轻地贴了下:是哦。
    周三的时候,又到了我固定外出给人看病的日子。刚好走到了姜依依家,我又想起要去找姜依依哥哥的事情。
    因为跟梁临结婚后一段时间,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探索彼此的身体上,工作上的事情都没怎么好好交流,很多一闪而过的念头都忘记了。
    正好这次到了姜依依家这边,我索性直接找到他们家的单元楼去找人。
    工作日姜成应该不会在家,我准备去姜家,跟姜母说一声,如果姜成回来,让他等我一会儿,我有事要跟他说。
    我本来准备在打完招呼后,再去别人家给人家看病。
    进姜家后,意外地发现姜依依也在。
    我婚礼时,姜依依因为有事,只短短地过来给了我一些祝福,我们并没有多聊。而又因为贺念的事情,让我在面对她的时候不自觉有些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我再见到姜依依坐在她自己家沙发上的时候,感觉她跟自己家都有些格格不入了起来。
    她在见我之后惊奇地问道:今天不是要工作吗?怎么到我家来了?  我也疑惑:你怎么也在自己家。
    姜依依无所谓地说道:回家住两天。
    我不尴不尬地哦了一声,姜依依示意我坐下:怎么了啊?喝水吗?
    我摇头:我其实是来找你哥的。
    姜依依奇怪:找他?她笑了声,是时隔好几年终于想起来要狠狠地揍他一顿了吗?
    我被逗笑:我去年就已经揍过他报仇了。
    姜依依替我鼓掌:揍得好。
    我突然一下又想到小学的时候,我反抗当时欺负我的同学,姜依依也是在见状后给我鼓掌,她没有觉得我不应该打架,也没有思想绑架过我、让我在被欺负的时候奋起反抗。她是在我反抗完之后,才告诉我,我做的没有错。
    我想到这些之后,突然又觉得之前让我感到尴尬的很多事情,那都不是事情,姜依依仍旧还是那个姜依依。
    我思想放松下来,笑道:狠狠的揍了一拳,我拳头都打疼了,阿姨当时还在场。我四顾了一圈,阿姨呢?
    姜依依说:陪我爸去了。
    我哦了一声:好险你在家,不然我就白跑一趟。
    你找姜成什么事情?姜依依切回重点。
    我之前跟姜依依说过外面的事情,又大致跟姜依依说了下工厂的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想让工厂内部的员工发起一次抗议,越严重越好,罢工都行,闹得全部人都知道最好。
    姜依依抬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我突然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觉得姜依依跟她自己家格格不入了起来,她看起来衣着精致,坐在自己家沙发上甚至手上还戴了一双白色的薄纱手套。
    我盯着姜依依的手看一会儿。
    姜依依果断地跟我说:你不用担心,这事我来跟姜成说。
    她转头看我,发现我正看着她的手套,她哑然失笑,扯下左手的手套,随意地扔在了茶几上:贵妇的生活,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我咳了一声:贺知,他怎么样?
    姜依依说:还行吧。因为我是梁临让他娶的,所以梁临在很多事情上会特意照顾他一点,现在主家的人都以为他跟梁家下任家主的关系亲密,他还不错。
    我哦了一声,缓慢地重新组织自己的措辞:我的意思是,你们怎么样?我想到小学的事情,我记得你小学的时候喜欢他的呢,然后有一段时间突然又不喜欢他了。
    姜依依像是突然想起了她跟贺知之间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往,她缓慢地思索了片刻:哦,他喜欢别人,不喜欢我。
    啊?我惊讶,那他现在还喜欢那个人吗?如果他有其他的喜欢的人,那梁临是不是拆散了他?
    姜依依转回头看我,她竟然还像十几岁的时候一样,伸出手捏了下我的脸:小白白真好。
    我把她的手拿下来。
    姜依依说:我之前也问过啊,但是对于他自己明确说过,相对于那些而言,他更加看中别的东西一些。对于alpha来说,我是一个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但也不妨碍他在外面有一百个家吧?姜依依补充道,当然这是我猜的啦,他在外面怎么样我是真的不知道哦。也可能拥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吧。
    我皱了皱眉,但仍旧非常严谨地询问我不知道的词语,白月光?
    姜依依笑:就是一种藏在自己心里永远也得不到的一个人。
    我哦了一声。
    姜依依凑近我:小白白是我见过最不像alpha的alpha。
    我突然在这个时候想到了梁临:那梁临也是最不像Omega的Omega了。
    姜依依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梁临,她往后退了下,笑话我:感情越来越好了嘛。
    我没忍住笑起来,跟姜依依聊了好一会儿,我越来越找回过去跟姜依依感情非常好的日子。
    我能够感觉到她的生活不好不坏,可能对目前的她自己来说算不上满意,但是仍旧拥有好好生活下去的勇气。
    我长出了一口气,把憋在我心里许久的事情说了出来:上次你结婚,我看见你跟贺念
    姜依依眨了好一会儿眼睛,她伸手贴了下自己的脸:天哪被你看见了?是不是觉得难以接受很久了?还觉得有些糟糕。
    确实难以置信很久了,都不好意思问。
    姜依依说:贺念生病了。她顿了顿,应该活不了多久,没办法治疗的。
    什么病?怎么治不了?
    姜依依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医生说没法治疗的。我心疼她,想要她在这段时间能够开心。
    我上次看见她,觉得她看起来还很健康啊?
    姜依依笑:臭美嘛,每次都要化很久的妆。姜依依沉默了好久,她看起来是那个冷艳的样子,可是好想要爱啊。写了一辈子的爱情故事,却好像没有被爱过。
    我不由地也有些低落了下来:她现在还好吗?我顿了顿,感慨道,之前听你说她的读者很多,还想让她写一些外来者的事情,我想要让这些信息潜移默化地进入我们这些人的脑子里。
    我说:我看见过,外面的医疗环境比我们好很多,指不定她能够出去,然后得到治疗呢?
    姜依依突然提起劲来,她斗志高昂的像是一个女战士:没事,我们就去做。贺念的表达能力很好的,我可以让她来帮姜成组织宣言,我也会让姜成把工厂弄得乱糟糟起来,也会帮贺念写你说的事情。我们这边还有不少在工厂工作的人,之前小学总欺负你的那个高个,他也在工厂工作,我让他们一起努力。
    姜依依看向我,眼睛里熠熠闪光:我们会一起努力的。
    第97章
    我晚上回去之后,跟梁临说了这件事情。
    梁临顿了顿,反问我:我已经去找过姜成了,我没有跟你说过吗?
    我沉默地看了梁临一会儿,没有。
    梁临认真回想了片刻,那个时候我在干什么,怎么完全忘记告诉你了。
    我感觉我好像知道我们那个时候在做些什么,我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没事,反正这趟也不是白去的。你跟姜成怎么说的,他答应了吗?
    梁临告诉我说:我找他,跟他大致说了下。他看起来好像有点怕我,含含糊糊的也说要答应。梁临顿了下,他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他挑了下眉,冲我笑出了一排牙齿,慢条斯理地告诉我说,然后我脾气特别好地告诉他,他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新仇旧恩跟他一起算。
    我语塞,脾气特别好哦。
    梁临冲我露出一排牙,对待姜成他显然没有任何耐心:我能坐下跟他说一句话,就已经算是脾气很好了。
    我笑他:好记仇。我问:那这样他肯定同意了吧?现在效果怎么样?
    梁临皱了下眉头:也是个滑头,过两天我去厂里敲打他一下。
    我被梁临这种我不常见的说话语气给逗笑了:好威风哦。
    姜依依现在又跟我恢复了通信,因为她现在是贺知太太,我们的联络也更加方便了起来。
    最开始我们还常常写信让佣人互送,来聊最近的情况。夏天来了,学校放暑假之后,我们开始在姜依依家里聚集。
    刚开始的时候只有我跟姜依依还有贺念三个人,每周会有一个固定聚会日,我们三个人会待在屋子里思索,我们接下来应该要做的事情。
    再见到贺念,她仍旧跟我第一次见时一样,看起来美艳异常,一点儿也没有生病的样子。
    可能因为我盯着她看了许久,她冲我微微挑了下眉:其实,你如果想尝试一下走入禁区,会发现那也会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我满脑的问号:什么禁区?
    姜依依趴在书桌上帮贺念校对文字,闻言哈哈笑:他是很可爱,但是他老公很凶,你别逗他了。
    什么?我疑惑,对于姜依依说梁临凶,觉得不大赞同,梁临还好啦,他性格已经很好了。
    姜依依拖长音哦哦地取笑我:情人眼里出西施哦。
    贺念甩了下自己的头发:感情这么好啊,没意思。
    我在她这句话下,好像有些理解了她所谓的踏入禁区是什么意思了,我怎么发现我身边的人都对婚外情这种事情很感兴趣啊。
    梁临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也这么说。后来苏嘉睿也说,现在贺念也说。
    我看了贺念跟姜依依一眼,故意问道:婚外情很刺激吗?
    她们大概没想到我会笑回她们,在顿了好一会儿后又一起笑了起来。
    姜成在姜依依的游说下,已经不是面对梁临时的那种敷衍的态度。
    贺念给他写了非常多的稿子,但是她骨子里就拥有一些浪漫细胞,写着写着就没忍住写偏了成了感情细腻的风格,变得不太适合煽动工人的情绪。
    我跟姜依依不得不在她每次写完后,对她的写出来的东西进行一次挑选跟修改。
    最后再在姜成回来之后让他从我们修改后的稿子中进行选择。
    但是姜成的问题,在于他为人的性格并不属于那种语言丰富的人,他比较像是那种性格孤僻闷着头长期不说话,但会突然发起狠的人。
    姜依依说话倒是非常的有能量,好像她从小学的时候哪怕跟我胡说一段话,我也总会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
    即使在离开她说话的那个语境之后,会突然反应过来她根本就说了非常不对的话,在她说话的当时也可能被她的语言能力给感染。
    但是姜依依是一个Omega又是一个女性,现在更加是其他人明媒正娶的太太,没办法捋起袖子跑到工厂里去振臂高呼,让工人们团结起来抗争。
    我们在姜依依家开会的时候,我跟她提,有没有其他类似的人选,我们得让语言感染力的人来做主要演说,让姜成来作为对方副手,成为人中第一个应和的人。
    姜依依的执行力非常的强,在第二周固定会议的时候,她喊来了高桥飞。
    高桥飞在小学毕业之后,我对他的映象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实在不是不符合我的选人预期。
    姜依依却告诉我说,高桥飞在厂里上班的时候仗义,所以朋友多,人多总会好一点。
    我听到这话觉得有些感叹:如果你告诉小学的我说,他成年之后会变成一个非常仗义,道德感强的人,我肯定觉得你疯了。
    姜依依闻言大笑:人都是会成长的嘛。你不是也变了很多吗,我也变了很多,还有你家梁临应该也变了吧?
    我其实是感觉不出我自己的太大变化,我感觉我十八岁跟十七岁十六岁甚至十岁时都没有太大差别。
    哦,可能会没有十岁的时候那么爱哭了。
    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但是也好像没有变。
    姜依依说:我倒觉得我变了不少呢。
    不过不管我跟姜依依觉得我们两个到底变没变,但是我跟她都一致认为高桥飞是变了很多的。
    我们的小团队在不知不觉中就壮大了起来,每周聚会的时候多了个人头,姜依依家的房子就变得更小了起来。
    而高桥飞真的有了个我意想不到的作用,他在我们小团体中又带入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能言善道的人非常符合我最开始对于发言人的预期。
    我跟姜依依当即决定把放在姜成身上的重任交给那个新人。
    新人的逻辑及语言组织能力非常强,在工厂内也属于非常有人格魅力一位工人,他在我们还没有成立我的小组织之前,就已经在工厂内让自己熟悉的工友拒绝偷用工厂的制品。
    他们背地里称那些东西为毒品,是有毒的不能沾的东西。
    他进到房子里没一会儿,就非常严谨地关注起了一件事情:你们跟我们不一样,我不想深究你们在这里做一些看起来是帮助我们工人的事情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但是你们让我们这么做,能不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说到底也只是想要拥有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
    我刚想向他保证说,我跟梁临提过这种事情,会确保他们的安全。
    姜依依坐在桌前,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她冷笑着问道:请问我们跟你们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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