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紧张的把所有的片子都看了一遍,确认真的没有问题,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护士跟他一起往江若岁的病房走去,一边叮嘱着病人要忌口,更不能碰香烟和酒,平推的门被护士打开,入眼可见的画面:他的少爷想要够旁边稍微远一点的桌子上的苹果,腿脚的不便使得他只能靠着身体向前爬动去够。
    不合身的病服露出他的小肚,因为一直够不到的原因,肚子也跟着收缩着用力。
    许妄下意识干涩的舔了舔唇角,异样的感觉从心里浮现。
    最终护士于心不忍将苹果拿过手递给了江若岁,拿到苹果的少爷就像一颗糖就能收买的小孩惹人怜爱。目光与许妄对上后,原本的童趣感骤然消散,许妄心慌一猝,讨好着语气的道歉:对不起少爷,我不该丢下您自己去上课的。
    似乎碍着有外人在,江若岁从他的身上停留一秒,转头不语,护士尽心尽责的把叮嘱又说了一遍,江若岁没有实质感的晃了晃腿,立马钻心的疼痛感往身体上方传播,疼得皱眉。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走路?
    半个月复查一次,快好了的话我会跟你说的,在此之前不要剧烈运动也不要吃不健康的食物,我跟你的管家都交代过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他。医院里的护士不够用,忙完这里她又要赶下一个地方,没有说上几句话就匆匆的离开。
    只有他和许妄处在的空间变的格外煎熬,不过只有许妄一人这么觉得。
    江若岁四周寻找着什么东西,许妄担忧的凑上前询问:少爷要找什么,我帮您找。
    吊瓶里的液体还没有输完,针头插进埋藏在手背下血管里,绷带因为挣扎的动作出了汗松松垮垮,江若岁想要扯掉麻烦的针头,堵塞的血管发青,许妄第一次不顾江若岁的挣扎,将他的手固定在一旁,不让他碰。
    拳打脚踢间,江若岁忘了受伤的腿一脚踩在了许妄的脸上,被踢中脸差点歪了高挺鼻子的人没有任何怨气,只有动手的小少爷因为疼痛感捂着小腿痛苦的哀嚎。
    少爷,这是在做什么?
    许妄不理解他突然间的行为,江若岁自己也不理解。只是胸口倏地堵上了一阵烦闷的情绪,完整的占领了他的大脑,他只想着要下床把那个逃跑的女人杀了!
    我会替少爷解决好一切的,少爷先把腿上的伤养好。看透了主人心思的狗会做好一切忠诚的后路。
    江若岁没有心思责怪他仆人的无能,也不想花力气。他的精神力早在被刀尖指向脖子受惊的时候逐步涣散,短时间内无法拾起。
    现在的他只想好好休息。
    任性肆意的少爷并不会受到很多方面的影响,他甚至可以在白念面前心安理得的接受许妄的照顾,以便更好的欺负起他。
    少爷不喜欢病房刺鼻的消毒水味,他冲许妄张开双臂,许妄明白用意弯腰将少爷抱起,江若岁瞄了一眼自己满是绷带的小腿,一股奇怪的想法涌进脑海:我是不是要准备拄拐了?
    电视里的少爷好像都是这样演的。
    不过,这样是不是有点像个瘸子?江若岁不喜欢。
    这个问题被许妄毫不犹豫的驳回,紧接着那忠诚的信徒靠在神明耳边说着他最为虔诚的信词。
    少爷的腿受伤了,我会是少爷一辈子的拐杖。
    第13章 造反
    许妄过于紧张少爷的身体状况,以至于他忽略了最为致命的弊端。
    白念从许妄那了解了事情的全经过,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响雷在头顶炸裂。
    是他妈谁敢碰我的儿子!给我查,给我查!我他妈要杀了她!握紧的双拳锤在用大理石做成的桌子上,上好的茶具被一扫而空,稀碎无辜的躺在地上。
    许妄冷静的低下腰,替夫人拾起那些玻璃碎片以免伤到她,柔声劝说:夫人不要因为这种人气到身体,一切都交给我。
    刚刚成年的少年应该如和煦夏日里热烈的暖风,身世的阻碍使得他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感,取而代之的是给人最稳重的安全感。
    白念光是听他的保证就能抚平自己的焦虑。
    管家这个身份足够屈辱,是江若岁赐给他的讽刺,许妄没有忘记。如此把身份转换成一种不可替代的存在,是许妄的本事。
    他安抚好了白念后,带着熬好的粥走进江若岁的房间。
    江若岁没了一开始的唯恐,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的搞笑视频。
    许妄走到他的床边坐下,轻声道:少爷,吃点东西。
    上眼皮微微抬起,快速扫了一眼许妄手上的白米粥,兴致怏怏的拒绝:我不要喝粥。
    少爷不能吃太油的东西,粥正好。许妄从碗里舀出一勺悬着碗的上方,热气消散一些后,他举到江若岁的唇边。
    我说了我不要喝粥。冷着眸子越过汤勺对视许妄的眼睛,难掩的怒气许妄能察觉的到。
    许妄自知不能再刺激江若岁,听话的将碗收回,沉寂的双眼不甘示弱般与少爷对视。
    少爷不吃这个就饿着吧。
    什!
    江若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字,许妄的面色愈发可怕,少爷几乎下意识就把要说的话吞咽了下去。许妄忽的站起来,本身就强壮的身体像一座冰冷的石墙封锁了江若岁的全部退路。
    我也说了,少爷不吃粥就这么饿着吧。
    极速降低的气压给周围带来了无法适应的零度冰场,许妄的脸冷着,江若岁的脸比他还臭。
    明知许妄在为他好,江若岁就是不领情。
    突然类似他造反的念头充斥江若岁的大脑意识,更为抓耳挠腮的点在于现在的他并不能反抗许妄。
    母亲已经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作为母亲信任的人也就是面前这个管家的话一时间成了绝对。
    或者简单点来说,江若岁怕的是许妄会告状。
    从许妄的角度已经观察到了江若岁产生的所有表情,他深知他的少爷在害怕什么而没有跟他翻脸,听话的管家再次递出那已经有了凉意渗透进粥里的勺子,不出意料的少爷没有拒绝,只是脸更臭了。
    面前闹别扭的少爷就像个孩子一样,有了这样的认知许妄于他更爱不释手了。
    在江若岁低着头与他怄气的瞬间,年轻的管家脸上才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乖孩子。
    晚餐的事情解决之后,许妄面临了给他的最大的考验江若岁要洗澡。
    那个女人带来的伤害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甚至许妄每一次看向江若岁腿上的白色绷带,就会像一个严厉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提醒他的失职。
    但不可置否的是那个该死的女人确实给他带来了未曾拥有过的甜头,比如少爷终于肯听进去他说的叮嘱,又比如少爷愿意吃下毫无味道的白粥,再比如此时的场景:
    代为江若岁肢体工作的许妄正替着他的少爷褪下衣物,毫无遮挡的身体玲珑有致展现在他的面前。
    不仅如此,他还要替少爷洗头,替少爷擦身子,更甚至替少爷洗净敏感的区域。
    腿的不方便使得少爷只能依靠许妄,他抱着江若岁走进浴室,轻手轻脚的将他放进浴缸里,后腰虽然没有太大的创伤,也让经历了这一切的江若岁累的不愿弯腰。
    许妄犹豫不决,声线粗哑了起来:少爷,真的要吗?
    江若岁不觉得男生和男生之间有什么差别,刚想摔东西质问许妄什么意思,记忆就如潮水般涌上来。
    差点忘了,许妄喜欢的是男人。
    今天已经在许妄这吃过太多瘪,江若岁不想继续让自己难堪,咬着下唇的齿微微放松,略带嘲笑的讥讽道: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怎么,帮我洗澡就会移情别恋了?
    还是说,你喜欢男人的意思就是喜欢所有男人?不会这么恶心吧。
    除了锁骨之上的部位和那条包扎绷带不能碰水的腿在水面之上,整个身体都泡进了带着白气泡的浴池内。
    许妄没有回答少爷的恶言,紧闭眼睛顿几秒又睁开,装作无事的给江若岁洗净。
    对于许妄的不理睬,江若岁嘁声转过头,随他弄了。
    空气中的热气臊在江若岁的脸上染上了红晕,舒适的水温和许妄不轻不重的按摩让江若岁惬意的闭上眼睛享受。
    一人舒适另一人就没那么好受了,宽大的手掌伸进水里,看不清水面之下浴缸内的情形,就像拨弄着盲盒,步步惊心又步步惊喜。
    只能靠着记忆中的位置远离最危险的部位,但总会发生意外。
    呼吸逐渐急促不安了起来,毫不夸张的要将浴室内属于他们周围的空气吸干,如此煎熬的考验他即将燃灭的理智。
    少爷,洗好了。
    许妄已经能感受到自己嗓子所挤压出来的声音是如此的低沉奇异,他顾不上那么多,匆匆想要离开这火狱,白衬衫的背面已经被大片的汗液浸湿,额头泌出豆大般的汗液在脸上滴出一道道不可忽视的痕迹。
    如同慌张的小偷怕被偷盗家里的主人发现自己恶劣行迹匆匆跳窗逃离。如果眼前与浴室相连的安全区没有门,只有一扇窗户,不论多高,许妄都会跳下。
    许妄太着急跑路,背过去之后未察觉到眉眼间都带着冷笑意味的江若岁睁开他染上水汽朦胧的双眼,一声不吭的看着他离去的狼狈轨迹。
    第14章 该信谁
    诡谲灯光之下,喧嚷的人群,来来往往视线激情的交错,许妄只身一人来到江若岁来过的酒吧。
    照顾江若岁不喜欢吵闹性子的兄弟们会去订上豪华的包厢安静享受独有的奢靡,反之所追求的男欢女爱只会在不受影响的卡座实施。
    许妄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的记忆从来没有对他宽容过。最主要的一点依然关于江若岁,少爷总是在这里喝到烂醉甚至用自己不同寻常的相貌勾搭到所有人。
    音乐在耳边炸开,到了最为鼎沸的气氛,台上搓盘的DJ卖力拨弄打碟机上的气氛音节,给许妄的感觉永远是摇头晃脑的自我沉迷其中的痴人。
    视线快速的扫动寻找着他此行而来的目标,脚尖指向一处阴暗的角落,熟悉的相貌即使撩上了头发也不能将人忘却,震怒的情绪占据许妄的大脑,牙齿咯吱咯吱发出声响几乎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
    许妄慢步走近黑暗之处,所承受的愤懑给他的双腿灌了铅,愈发沉重就愈发坚信的移动着,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几乎跟迅雷般冲到那人的面前,早就蓄势待发而紧攥的拳不由分说挥击了过去。
    砰!
    程焕的视野一片模糊,没有料到危险的他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拳,嘴巴渗透出铁锈的味道,吐出被打掉的牙齿。
    草,他妈谁啊!脑袋被不容小觑的力道揍到墙上,撞击了墙面后又反弹了回原位,他捂着头猛的推开身上的女人,站起来骂道。
    程焕正抱着女人的细腰用身体感受她的形状,暧昧的气氛推至高潮,临门一脚的功夫却被人给打了。
    染至冰点的眸子如同看着死物一样看着自己,程焕被他的气场吓到一怯,这里是他选的好地方,灯光昏暗到几乎没有,就算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特意盯着这里发现他们的乐趣。
    他没有看清打他人的脸只顾着怒吼心中的不快,在这间酒吧里可没有人敢对他这个样子。
    彩色的光线在交替,仅有一瞬间闪在了许妄的脸上,也足够让程焕看的清清楚楚,疼痛感远不如爽感,他突然释然着勾起嘴角:哦,我还以为谁呢,这不是江家的管家吗?
    许妄不会一个人走在前面把江若岁扔在后面,看来眼前这条狗的主人并没有来。
    故作镇定的用舌头抵在刚才被打掉牙的牙床上,腥味还在持续在嘴里散开,程焕将血淤吐出,不偏不倚的吐在许妄的皮鞋上。
    怎么,主人不看着点狗也能进来,这酒吧现在的酒保也不行啊。程焕自顾自说着话,许妄权当听不见,只是刚刚被推开的女人突然阴沉沉的笑了一声,许妄的眉头一蹙,更加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少爷把你当兄弟。许妄的脸色逐渐冷峻了下来,一字一句着警告意味的提醒着程焕。
    嗤之以鼻的声音传进许妄的耳朵,一瞬间的功夫程焕抄起桌上的红酒瓶砸向许妄的头部,不同于对待少爷的态度,许妄轻松的按住程焕的手腕,另一只手泄愤般再次挥了过去。
    酒瓶在空中落下,瓶子碎裂的声音之大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喧嚣的音乐声音还在继续,嘈杂的人声归于沉寂,程焕少爷被一个不速之客摁在地上锤的讯息让酒吧的安保坐不住了,十几个人冲了过去把许妄按在地上。
    程焕没想到许妄这么能打,狼狈的从许妄身下爬了出来,酒保扶着他站起来,对上眼就是许妄一脸不服的样子。
    一个人终是难敌几个大汉,许妄的双臂被摁住掰向身后,一人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直视程焕。
    草,妈的,你敢打我!用尽全力打在了许妄的脸上,脸颊偏移至旁边就会被重新拽回,似乎还不消气,程焕又往他腹部踹了几脚。
    妈的,每个人都给我打,给我打!打废了更好!程焕整个胸膛都在上下起伏,似乎连呼吸都带着不可忽视的粗喘。
    许妄接受了全部的恶意击打,每一拳都打在他的要害上,持续了十几分钟的重拳,脸上和身上全都渗着血迹,已经不能用入目不堪来简单形容了。
    终于程焕消气的抬手,周围的人才停止了暴行,他蹲到许妄的面前,学着拽起他的头发:你不就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跟砍了你们家少爷腿的姑娘一起吗,要不要跪下来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在许妄视线投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坐在程焕双腿之上的人正是许妄寻找的女人,是那个拿着刀将少爷腿划伤的罪魁祸首。
    许妄能感受到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几根,能在全市最热闹的酒吧里当安保力量自然不用说,尽管如此的趴在地上被人薅着脑袋都没有让他屈服。
    手指重力的压在许妄心脏的位置,程焕干脆也不装了,手有一下没一下拍打在许妄的脸上,故作低沉着声音传进许妄的耳边,慢慢悠悠地说:明眼人都知道我想睡江若岁,江哥也知道,既然他不肯我就只能给我的江哥一点小教训咯。
    我让一个也喜欢他的人把他的腿砍了,我是不是得到他就轻松点?等我玩腻了江若岁,再跟她结婚这样多好,也不会有人嫌弃他脏了身,我还能等他结婚之后想解腻的时候跟他偷偷情,他身子跟天生尤物似的,我估计想忘也忘不掉吧。
    程焕的手再次往上用力一抬,近在咫尺的距离打量着许妄的面容,掐着他的下巴,略带疯狂的意味,而且许妄啊,别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你对你家少爷是什么想法,你自己应该清楚我们究竟知不知道,嗯?
    你可以看看是你告状的快还是我让江若岁把你从江家撵走撵的快。
    哦,对了,你说也无妨对吧。程焕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眼睛微眯,手中的力道随着笑意逐步加深。
    毕竟你说,江若岁是信我还是信你?
    第15章 背叛
    悬在空中的月镜已有了黯淡的趋势,盛夏的夜晚连风都变得干涩带着一阵一阵的刺痛,许妄用手背蹭掉了嘴角处新鲜流下的血痕,微颤地从口袋掏出钥匙,插进门锁,用了极大的力气旋转才打开大门。
    许妄庆幸夫人和江若岁已经熟睡,摸着黑按着自己熟悉的轨道想要优先回到房间去,却在转角处遇到了秋月。
    就算不看清许妄身上的痕迹,也能从身形轮廓发现他的破败,尤其是许妄走过来想要跟秋月做出嘘的动作时,她都能看见一滴肉眼可见的血块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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