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出就出在翁玉这玩意儿是个天生弯,而裴乐又刚好是他喜欢的那一卦,看哪儿喜欢哪儿,于是天天往裴乐跟前凑,也不说就喜欢上了裴乐,主要是翁玉爱好这一卦,于是裴乐在翁玉心里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
    可惜了,落花虽然没啥大意,但流水确实无情,不在沉默中爆发,就是沉默中灭亡,裴乐又跟个自闭儿童一样,一言不合就开揍。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两个人在寝室里边打了一架,俗话说的好,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问题如果打一架不能解决那就再打一架,翁玉自然不是裴乐的对手,但是翁玉有钱,有朋友,相比起一个自闭儿童翁玉在学校里的地位要比裴乐高的多。
    在双方剑拔弩张谁也见不得谁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转机,裴乐高中毕业之后结识的那一群人和双方都认识,通过他们的劝说二人才化敌为友。
    或许是因为裴乐从小到大其实没太接触过同性这一方面,这突然碰到个同类,心情也是相当微妙,而凭着翁玉那过人的第六感,他感觉裴乐这个人有故事。
    说起来到现在,裴乐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程易的事情告诉翁玉,虽然他从没有掩饰过对程易的感情,但直到现在,知道程易这事儿的也就翁玉一个人。
    可能是这人总是一副好人样,什么都愿意听,什么都能给上两句建议。
    毕竟人嘛,多少有点儿倾诉欲,除了程易。
    烟抽完了,话题也回到了正点。
    裴乐的手轻轻敲了敲膝盖随口道:查到了吗?
    哟,翁玉乐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我还纳闷儿呢,半天不问。
    查到了多少?裴乐问。
    哪儿那么容易?翁玉坐直了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暂时只知道当年确实出了一场车祸,程易的父母还有叔叔确实都是因为那一场车祸丧命。
    这些我都知道,裴乐说,这不是秘密。
    那不就得了,翁玉顿了一下又说,你为什么不自己问程易呢?
    他不会说。裴乐回答得很快。
    他从骨子里认为程易对这件事情的避讳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他和程易之间这档子事儿的程度。
    所以裴乐才觉得奇怪,冬子他们虽然知道车祸,但除了车祸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程易这么头铁,任凭东西南北风他自巍然不动。
    再等等吧,翁玉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当时是凌晨,那条道上别说人了,车都没几辆,而且还没监控,再加上过去了那么多年,周边的住户搬的搬,死的死,要打听这事儿确实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知道了。裴乐点头。
    没留太久,因为程易一个人在家裴乐不放心。
    临近傍晚的时候裴乐到了家,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裴乐眼睛眯了眯,窗帘被拉开了,程易一个人安静的站在窗前,金光为他渡了边。
    诚如裴乐的那么多次心动一样,这次也毫不例外。
    他轻轻的进去,关门,不忍心去破坏这一幕的宁静。
    或许是听到了响动,程易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接着又把头转了回去,他们这个窗户看过去,没有高楼大厦,落日余晖像是一张照片,定格在了这一扇小小的窗户之中。
    当然,裴乐眼里的主角是程易。
    裴乐挪动脚步,走到程易身边站定。
    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程易突然叫了一声,裴乐。
    嗯?
    你这样把我锁着,我怎么换内裤?
    加上今天他的内裤已经三天没换过了!
    穿着难受!
    不过说实话,裴乐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锁脚比锁手更加方便,比如说揍他的时候。
    裴乐想了一会儿,蹲下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那根铁链中间的缝隙。
    看到裴乐的动作程易脸都黑了,你不会是想让我把内裤从那个缝里塞进来吧?
    裴乐抬头,非常天真的盯着程易说:不可以吗?
    可以个蛋啊可以,程易都他吗快被气笑了,你看看那缝儿有一厘米吗?我穿的冰丝啊那么薄!
    这就是个难事儿了,内裤肯定不能不换,但是裴乐不可能给程易开锁,更不可能放程易走。
    这根链子现在就是程易和裴乐之间的联系,一旦松开,裴乐感觉程易就算从六楼跳下去也会离开。
    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程易拉上窗帘轻声嘀咕,你他妈不会为了报复我所以想把我锁在这里一辈子吧?
    不是,裴乐依然蹲着,伸手碰了碰程易的脚踝,顺便看了一下有没有被铁链伤到的地方,哥,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哦,程易说,你的意思是没有这根铁链对吧?
    还说喜欢他,喜欢又锁着他,锁完又说恨他,恨也就算了,又说离不开他。
    程易真的不明白,裴乐这脑回路怎么就能比山路十八弯还多两个弯。
    哥,裴乐站起来,两个人身高相仿,裴乐站在程易面前,静静的看着他,你根本就不知道,爱一个人爱到一定地步时,就连做梦都梦不到。
    裴乐没说谎,程易进去后,他日思夜想,辗转反侧,但他睡着时,程易却从未出现在他梦里。
    像是非常刻意的,连梦境都抛弃了他。
    我确实不知道沉默了片刻程易挪开了视线,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又爱又恨的,我不理解,你说了我也不理解,可能因为我是个文盲,对于爱情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看法。
    屋里没开灯,随着晚霞的离开屋里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对于程易来说,好像空气也随之稀薄了起来。
    裴乐突然伸手抱住了程易,黑暗之中,两个人的轮廓交叠,屋里安静无比。
    你不必理解,裴乐轻声说,你只需要知道我爱你,非常爱你,事实上我也不太理解,但是如果你离开我,我会疯的。
    程易没动,心说你现在不就是已经疯了吗?居然连把人锁在屋里这事儿你都能干出来,也就是他是个男人,真要锁了个姑娘,后果程易想都不敢想。
    我知道了,程易回答,所以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我怎么换内裤。
    裴乐:
    人生也是非常无奈,一条内裤打破了现在这么好的氛围。
    不穿吧,裴乐说。
    你想的美。程易一巴掌把裴乐推开了越过床去开了灯接着说,就他吗你这种思想,放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
    那等你晚上睡着了我给你换。裴乐眯着眼,语气相当愉悦。
    滚吧你,程易彻底觉得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已经没救了,不上学不读书天天想着搞男人,你他妈怎么想的?
    我不搞别的男人,裴乐说。
    别他吗说话了,烦死人,饿了,做饭。
    好,你等我。
    第81章 听我的,这样抱
    程易的态度似乎是变了,裴乐不敢确定,吃完饭程易洗澡去了。
    裴乐准备的这根链子够长,而且厕所就在卧室对面,完全能够支撑程易去厕所,甚至还能在客厅逛上半圈。
    只是这门,就彻底锁不上了。
    不过对于这方面,程易显然是丝毫不担心,把门稍微带了一下就开始洗澡了,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来了,内裤没办法脱下来,只能脱到脚踝处,要是再拉,就只能挂铁链子上了。
    按照以前的相处模式来说,程易的内裤基本都是裴乐洗的,但是现在好像某些地方已经变了,程易盯着脚上的铁链沉思,他怎么感觉有点儿尴尬
    突然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想了一会儿程易还是开口叫人了,裴乐!
    嗯?裴乐的声音很快就在厕所门外响起,怎么了哥?
    卧槽,程易吓了一跳,你他妈站厕所门外干什么?
    怕你有事儿。裴乐笑着说。
    确实有事儿,程易比划了两下,你给我找一把剪刀过来。
    他刚才看了,厕所里别说剪刀了,连个指甲刀都没有。
    要剪刀干什么?裴乐停了一下才问。
    剪内裤,程易说,我总不能穿着内裤洗澡吧?
    裴乐没接话,过了一会儿程易听见了裴乐离开的脚步声,大概两分钟,裴乐又回来了,他堂而皇之的推开了厕所门,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
    去厨房拿的,因为程易脚上的铁链不足以支撑他去厨房。
    行了,剪刀给我,你出去吧。
    裴乐把剪刀递给程易,但人站着没动。
    怎么个意思?程易微微惊讶的问。
    没裴乐说。
    你不会以为我要用这剪刀开锁吧?程易乐了,还是以为我要用剪刀自杀?
    笑意刚刚出现,又被程易收回,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裴乐微微低着头,白的晃眼的灯光下面,裴乐白皙的皮肤隐约有发红的趋势。
    程易穿了条内裤,裴乐身上的东西倒是非常齐全,只有卫衣的衣袖被挽了上去,厕所面积不大,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即使是站在里面空间也所剩无几。
    哦,程易心想,裴乐这玩意儿真占地方,氧气都被他吸没了,要不然他怎么感觉呼吸好像不太顺畅?
    出去啊,程易深吸一口气催促道。
    裴乐垂着头一语不发,跟他妈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怎么着这脚步都没挪动半分。
    喂你他妈的!程易伸手去推裴乐,刚碰到裴乐的胳膊就被人狠狠抓住了双手。
    裴乐速度很快,非常快,跟武林高手似的,程易都没看清楚裴乐到底是怎么出手的,他只知道等他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被裴乐压到了墙上。
    哦不对,是他整个人都被压到了墙上。
    裴乐好像推了他一把来着。
    程易脑子有点儿发懵,他迷茫的看了一眼裴乐,想不通这玩意儿什么时候力气居然变得这么大,那双手跟铁钳子一样他竟然用尽全力都挣脱不开。
    你干嘛呢?程易定了定神后问道。
    哥裴乐声音低哑,你能不能别闹,邻居都休息了,我们不要吵到他们好不好?
    程易皱着眉正准备问我他吗就洗个澡动静能有多大裴乐突然低头一口咬到了他锁骨上。
    草!这一口直接把程易全身肌肉都给吓到了,紧绷得像随时都准备爆炸一样。
    裴乐!两个人基本已经贴上了,裴乐的脑袋就在程易脸旁边。
    哥裴乐松口,脑袋在程易颈窝处轻轻蹭着,声音低哑,这声哥的尾音拉的很长,像哄小孩子一样,裴乐慢慢的,轻轻的,一点一点的侵蚀着程易的内心。
    不闹好不好~
    声音太大了扰民
    哥,我就想抱抱你。
    一个字一个字,全是有恃无恐,犹如程易对裴乐一样的有恃无恐。
    在这种思想的加持下,程易竟然产生了一种让他抱抱也无所谓的错觉。
    自从裴乐说了恨这个字之后,程易的愧疚感呈每秒加一的状况不断持续上升,他想了一天,裴乐恨他什么,是恨他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了,连一句话都没给裴乐留,还是恨他这次依然非常自私的想让裴乐离开?
    程易从未去过多深思这类问题,他一直认为裴乐一直是他最亲近的人,而对于最亲近的人,程易非常古板的没有去思考那个人活着的意义。
    或许对于外人程易都能算半个绅士,但对于裴乐,他只是个混子,是个文盲。
    有什么所谓呢?程易想,白伊也好,三爷也罢,就算是刘有才再复活他们之间也应该没什么过节了。
    程易一直在遗憾,当时肖三爷没能救得了他,如果那个时候他能碰到另一个他自己,或许他现在已经是个有钱人,功成名就,别说裴乐这种孤儿,就算是白伊那种吸血鬼他也能养个一排给他报数玩儿。
    那会儿他都不想思考,肖三爷到底是干嘛的,又是做的什么生意,他只知道肖三爷有赌场,有夜总会,还有打手,而且打手还是一堆,工资从来没拖欠过,所以在程易心里,肖三爷一直是个好人。
    裴乐程易垂着眼,眼神是说不清的晦暗,你没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裴乐答得飞快,他抬起头,非常认真的盯着程易,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从头到尾,我只喜欢你一个,以前是,以后也是,这一辈子都是。
    裴乐不介意提一辈子,即使这种话在以前被程易否定过一次。
    程易用额头轻轻碰了碰裴乐的额头,他三十五岁了,按道理说,他并不会因为某句话某个表情而动容。
    可裴乐很认真啊,非常认真,是生怕程易不相信的那种认真。
    程易能看出来裴乐眼里的真诚。
    不止是他,其实谁都能看出来。
    你抱吧,程易说,抱完赶紧出去,别打扰老子洗澡。
    下一秒,程易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裴乐什么都没说,他心里充斥着巨大的甜蜜,认为现在说什么都显得特别多余,这么多年以来,他想过在任何地方拥抱程易,唯一达成的是程易出来的时候他那个熊抱,以往的冬天都很漫长,可是这个冬天,他激动到无以复加,手脚微微颤抖着,觉得厕所这个地方真是太美妙了,他第一次亲吻程易的时候在厕所,第一次被程易推开也是在厕所,对于程易来说,接受一个人永远比推开一个人更难,可面对裴乐,程易也想着说不定可以试试呢,怎么着都行,难道还能比他前半辈子的人生更差吗?
    裴乐紧紧的,非常用力的使劲把程易往怀里塞,跟他妈想合二为一似的,可能是想体验一下至高武林绝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双修情景。
    好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易无奈的声音在厕所里响起,抱完了吧?胳膊都让你给勒麻了,赶紧起开。
    裴乐不想动,更不想松手,他磨磨蹭蹭的在程易身上腻歪,甚至想着要不要直接装睡得了。
    干嘛呢你?见裴乐这幅样子程易有点儿哭笑不得,还当自己七岁?冲我撒娇呢?
    我七岁也没撒过娇。裴乐闷闷不乐。
    行了行了,程易抬手拍拍裴乐的背,我真要洗澡了,腿都站麻了。
    那一会儿我还可以抱你吗?裴乐问。
    你别太得寸进尺。程易眯着眼,弹了裴乐一个脑瓜嘣。
    啊裴乐恋恋不舍的松手,低落道,我知道了。
    这种语气程易听在耳朵里感觉很不是滋味,思索片刻,他还是在裴乐出门之前叫住了他。
    裴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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