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望被她拉着,心情也不自觉飞扬起来。
    约会呢!
    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约会,跟所有情侣一样,先走一遍套路:吃饭看电影,汪愿栖定了近期很有名的爱情电影票,还专门买在了十一点人比较少的时候,也就是传说中的午夜场的开始。
    但是考虑到当代粉丝各个都是火眼金睛列文虎克,两人自出门后,一直没有过很亲密的举动,偶尔像上学的好朋友一样拉一下手,也很快就会松开。
    在盯着汪愿栖的手不知道第几个十秒后,吴望突然也很想出柜。
    公开恋情,然后她整个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黏在汪愿栖身上,那种感觉一定很爽。
    为了能腻歪一会儿,吃饭的地方选的是有小包厢的日料店,脱掉鞋子,掀开帘子后盘腿坐进去,小房间里非常温暖,旁边就是对着商场的玻璃,可以把百叶帘拉起来。
    汪愿栖托着腮,桌下的脚丫子不安分的踩着吴望的脚。
    干嘛干嘛。她踩得有节奏,而且很轻,跟玩一样,两人的脚幼稚地追来逃去,直到服务员进来了才收敛一点。
    服务生小哥哥递过菜单后,看着她俩,慢慢睁大了眼睛。
    你好。吴望在看菜单,汪愿栖于是笑着对男生打了个招呼。
    ...你,你们好。男生愣愣地说:祝你们吃好。
    好嘞。汪愿栖说:我们会的。
    男生出去后,汪愿栖观察了一下环境,抿了抿唇没有做什么动作。
    一道道料理端上来,两人都已经很饿了,很快就开吃。吃了一半,汪愿栖却突然耸耸肩,有些沮丧地小声说:不行啊,又有监控又有服务生...想亲亲。
    吴望夹了个寿司,挑眉看着她。
    真不想当明星。汪愿栖撅着嘴:拉女朋友的手不行,亲亲女朋友更不行。
    嗯...我倒觉得挺庆幸的。吴望说:如果不是这个节目,我也不会认识你,不会接触你,就不会喜欢你。
    监控摄像头有什么好怕的。她说着,勾唇笑了笑:不惹事谁成天盯着监控看。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怂了?
    汪愿栖实际上不怂,现在这个样子多半是之前她认真地和她讨论组合前途的时候把她恐吓的。
    她的样子过于可怜巴巴,让吴望看乐了。
    服务生小哥哥刚刚已经将两人的菜上完了,桌面上吃光的盘子也被收走,整体来说还算干净。
    她站起身来,撑着桌子拉过了汪愿栖的毛衣领口,啃了口她的嘴唇,然后顺着惯性坐了回去。
    有些挑衅地看着汪愿栖。
    汪愿栖舔了舔唇,疼痛感从唇部漫开,一下下刺激着她。她看着吴望的表情逐渐危险起来。
    然后腾地站起身,走到吴望身边,跪了下来。
    一反刚才的表情,原本吴望以为她会亲的比较狠,但是汪愿栖仍然是单手捧着她的脸,非常温和地亲吻着她。
    汪愿栖刚喝过橘子味的波子汽水,橘子的淡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吴望闭上眼,伸手扣住了汪愿栖的手背,轻轻摩挲了一下。
    就在两人吻得开心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站定,说道:您好,这里有我们店送给二位的小甜点。
    两人一愣,吴望的脸正对着帘子,她伸出手推开了汪愿栖。
    服务生小哥哥进了房间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汪愿栖跪在吴望旁边,红着脸单手拿着手机看,一边小声碎碎念着:待会儿看什么?
    吴望也是脸颊微红,让他以为小包厢太热了,但是店里的温度其实刚刚好,只是微微温热,甚至还有些风凉。
    谢谢。吴望越过汪愿栖看着他,还有甜品送的啊。
    嘿嘿,其实是我送给你们的。男声挠挠头:我和我朋友都很喜欢你们...可以给我们签个名吗?
    可以的。吴望哧笑着瞥了眼身体还僵硬着的汪愿栖:那麻烦你拿一下纸笔吧。
    好的好的!服务生说着蹦跶着跑了出去。
    吴望摸了摸汪愿栖的脸,又忍不住亲了口她的嘴巴:栖栖,你太可爱了。
    汪愿栖瞪她:别诱惑我了,不亲了!
    吃完饭,两人走了一点路就看到一家奶茶店。
    喝奶茶吗?挑着节日这天出来约会果然是有难度的,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奶茶店边上却仍然挤着不少人,吴望看着奶茶店有些望而却步,汪愿栖却是很心大:没关系,扫个码直接在网上买就可以。
    说完,她绕过几个正在等奶茶的人,进去扫了个码。
    吴望看着她蹦蹦跳跳地退出来,口罩下的唇微微勾了勾。
    身边有个女生认出了一直立在原地没动的吴望,只是轻轻的抽了口气,没有出声。
    吴望听到了吸气的声音,转过头看到了她,冲女生眨了眨眼睛,刚想比一个安静的手势,女生就主动开始点头,一边比着嘘的姿势小声说:我知道的!桦桦刚刚在直播上说了,让我们就算碰到你俩也不要出声,让你们好安安静静逛会儿街。
    吴望愣了一下,肩膀一沉,汪愿栖走了过来,搭着她的肩膀稀奇道:可以啊,不像是桦桦说得出来的话。
    吴望拍了她一下。
    哈哈哈哈哈,她说明星也需要快乐的shopping time,我觉得也是。
    女生虽然是她们的粉丝,但是既没有要签名也没有要合照,只是跟她们像朋友一样聊了会儿天,直到她的男朋友买完奶茶回来,她才笑笑准备离开。
    真的不用签名吗?汪愿栖小声说:我带笔了噢~
    不用了,看到你俩我就很开心了。女生笑起来,对她们眨眨眼睛:今天你们两个是普通的女生,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
    女生和男朋友手牵手离开后,吴望还看着她俩的方向,眸光温柔。
    怎么?汪愿栖问,也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感动到了?
    嗯,就在想。吴望说:大部分粉丝,都是温柔可爱的人呢。
    拿到奶茶,两人正式开始逛商场。
    对女生来说,逛商场好像本身就透着一种魔力,怎么走都不会累,再有甜甜的奶茶加持,吴望和汪愿栖步履轻快的走在商场里。
    她们不去看别人的视线,别人也就注意不太到她俩。
    汪愿栖说了,今天她是以圣诞小队长的身份出来的,三位成员一人一份圣诞礼物。两人因此进了不少服装店,汪愿栖进一家店拿一套衣服,刷卡刷的一点都不手软。
    吴望:...这就是大小姐吗,爱了爱了。
    为乌桦和王晓袅买了两套衣服后,吴望的礼物她却迟迟没有买,直到两人逛进了小女生最喜欢逛的文创饰品店。
    哇,这里的东西好可爱啊。汪愿栖很少逛国内的商场,毕竟她回国还没多久,且一直在工作。
    吴望倒是逛过很多次了,都是和季年来的,饰品店灯光明亮,小饰品闪闪的,有些还真的挺好看的。
    她于是认真地挨个柜台看了起来,头却一沉,汪愿栖给她戴了一顶接了钢丝的毛茸茸渔夫帽。
    她看着吴望,笑了起来:好可爱。
    你真的很喜欢渔夫帽啊。吴望摸摸帽子,手感很好,那你送我这个吧。
    好嘞。汪愿栖说着,又拿了两副可爱手套去下了单。
    十一点的电影卡在晚场和午夜场之间,正巧人不是很多。两人于是放下了点心,摘掉口罩看电影。
    太久没有看电影了,这部片子又是难得的好片,吴望看电影的过程中只接受汪愿栖递过来的爆米花,拒绝一切动手动脚,于是最后汪愿栖也开始认真看电影了。
    虽然是爱情电影,但是这本电影的寓意和剧情都很有深度,配乐也非常好听,看完电影已经是十二点四十分了,两人坐在位置上戴着口罩等待着其他人散场,还能听到不少女生带着哭腔问男朋友:你爱不爱我。之类的声音。
    虽然电影很好看,吴望听到这样和电影无关的低智发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
    直到人全部走光了,清洁阿姨拿着装垃圾的大桶走进电影厅,两人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别人看电影不都是电影.avi吗?没有avi好歹也要卿卿我我一下嘛,摸个小手亲个嘴啊?怎么能只吃爆米花到后面连爆米花都不吃了呢?汪愿栖一直贴在吴望身后碎碎念,戴着口罩让她的声音闷闷的:望崽,你爱不爱我?
    吴望一愣,回过头看着汪愿栖,眼睛里的无奈笑意藏都藏不住。
    尽管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也可以看出汪愿栖的幽怨,她拍拍汪愿栖的脸,摇了摇头。
    ?不爱吗?汪愿栖刚才也听到了情侣大军的发言,此刻知道吴望在笑什么,她憋着笑意说:说说呀,爱不爱嘛?
    最近的私生粉丝好像扎了堆一样梅开二度。
    当天凌晨,吴望和汪愿栖回到宿舍后没多久,都已经进入了梦乡,邻居也都休息了。
    深夜一片寂静,宿舍的房门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很轻,哆哆哆、哆哆哆地敲着。
    离门最近的房间是王晓袅的,这声音就像是一只手一样把她慢慢从梦境里拉了出来,王晓袅被吵醒了,一看时间,三点四十五分。
    直到她走出门,才开始确认这个声音真的是敲门声、以及意识到这个点门口有人敲门的恐怖。
    随着她进入客厅,敲门声更加明显,王晓袅轻轻吸了一口气,小心的走着,不知为何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敢开灯,只不过借着手机微弱的亮光走到门口。
    她看向猫眼。
    她们住的这个小区晚上楼道的灯是持续性发亮的,一般来说只要她看出去,就会有一盏小灯在楼道里发光,还会有荧光绿色的紧急出口标志。
    但这下王晓袅看出去,猫眼里是一片漆黑。
    王晓袅愣了一下,心脏开始快速跳了起来,全身的汗毛都竖起,她还没有移开视线,又发现黑暗不见了,她可以看到光亮。
    没几秒,一个人头闪了一下,光亮又被遮住了。
    确定了黑暗的来源很有可能是外面这个人的眼睛,王晓袅吓得腿软,她扶住门框,小心翼翼地移开眼睛。
    幸好没有开灯,幸好没有开灯。
    她在心里不断默念着,如果开灯了,外面的人就跟她一样,可以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人在看。
    她很害怕这个敲门声会突然响起来,也害怕会有人突然高声喊,更怕会有人闯进来,隐隐约约听到钥匙孔处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王晓袅几乎挪不动步,控制不住地掉眼泪,轻着脚步跑进了房里。
    吴望和汪愿栖才刚睡下两个多小时,两人睡在一个房间里。
    她们的房间,也就是汪愿栖的房间,也是比乌桦更近的可以到达的有人的地方。
    王晓袅一打开门,看到床上有两个人,顿时安心了一点,她打开床头的小灯,快速推着吴望的肩膀。
    吴望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橙色的灯光下,一直甜甜软软笑着的小姑娘泪眼朦胧。
    看到王晓袅哭了,她直接就清醒了。
    晓袅?怎么了怎么了?吴望迅速下床,抱住了王晓袅,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哭啊?做噩梦了?
    不是...王晓袅轻声说,声音有点发抖:望望,我害怕。
    她说:房门外有人。他在看我们家里。
    听到她的话,吴望身上的鸡皮疙瘩也立起来了。
    她按着王晓袅的头,两人一起安静下来,紧接着,吴望真的听到房门持续的哆哆哆的敲门声,每敲十下,会有几秒的空歇,然后继续响起。
    这个人敲了多久了?吴望声音很冷,她松开王晓袅,推了推床上的汪愿栖把她摇醒。
    有...半小时了。王晓袅说: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听到才醒的。
    见到吴望穿上外套和拖鞋,冷着脸准备出去,她拉住吴望说:我们报警吧,是不是小偷啊,他刚刚还在动我们外面的门锁...
    吴望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肯定不是小偷,小偷不会这样一直敲门的,小鸟,深呼吸,我们冷静一点,不用害怕。
    她看向床上已经爬起来,并且明显也因为她们俩的对话清醒过来的汪愿栖,说:是私生。
    ......
    叫醒了乌桦,四人站在通向客厅的走道里,听着一直持续响着的敲门声。
    如果按照王晓袅的说法,外面的人已经敲了四十分钟了,吴望难以想象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坚持敲那么久,她觉得这个人已经有一些心理变态了,在凌晨四点钟在别人家门口敲门,除了为了吓人还有什么原因。
    汪愿栖已经打电话报了警,乌桦也打电话给了郑实,现在两方都在赶过来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警察十分钟不用就可以到达。
    她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外面这个人给吓走。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吴望还是没忍住,在黑暗之中,走到了门旁边。
    受惊了的小鸟被汪愿栖三人轮流拥抱安慰,她在乌桦怀里有些紧张的想要阻止吴望,被汪愿栖拦下了。
    她现在内心的愤怒已经完全盖过了该有的理智和恐惧,她相信吴望更是这样。
    之间吴望站在门边,敲门声一下接着一下,而就在停下来的那一秒,她抬脚,狠狠地踹了一脚门。
    嘭的一声,声音很大,里面的三人都被吓了一跳。
    吴望看着猫眼,外面的光瞬间出现了,那个人估计也是被她的声音吓到了。
    紧接着,一个长得歪瓜裂枣的男人出现在猫眼里,背着光看着房门,竟然没有被吓跑,而是开始说话了。
    你们终于醒啦?他笑得让吴望毛骨悚然,只见男人弯下腰拿起了一袋子白花花的东西,应该是包子之类的食物,还有一个本子:我给你们买了早饭,还有,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吴望闭了闭眼,重重啧了一声。
    客厅转角处,三个少女也都听清了外面的人说的话。汪愿栖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王晓袅更是抱紧了乌桦。
    就当这个男人的话说完,一脸期待的等着里面的人的答复的时候,警察和郑实同步到了,一出电梯就冲上来抓住了这个男人,外面灯光大亮。
    吴望也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猫眼中,郑实很担心的看了几眼房门,然后跟警察解释起了自己的身份和她们的身份。
    要有两个人跟着警察去录笔录,乌桦和王晓袅原本打算去的,但是由于王晓袅受惊太严重,汪愿栖不想让她看到那个人,于是和吴望一起主动出了门。
    她俩一出门,就闻到了一股有点奇怪的味道,皱着眉对视了一眼。
    被警察制住的男人眼睛就亮了起来:汪愿栖!吴望!我好喜欢你们啊!我特别喜欢你们!还有晓袅乌桦!你们听得见吗?我喜欢你们!
    他说着就要挣脱警察扑过来,警察一把抓紧他,汪愿栖也下意识把吴望拦在自己身后,两人眸光凛冽。
    几秒后,吴望听到汪愿栖少有的严肃、冰冷的声音:不好意思,这样的喜欢,我们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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